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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枭臣-第5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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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似黄锦年是张、岳一系的嫡系官员,但也不是不能分化的。
    要是黄锦年肯与淮东合作,淮东当然会不懈余力的支持黄锦年在江宁获得政治上的高位。要是黄锦年顽固的对淮东怀恨在心,也许让他最终落个与津海共存亡、为朝廷尽忠的结局更有利于淮东。
    怎么处置黄锦年、张文灯等人,林缚早有密信传给吴齐、孙尚望,要他们从权处置。
    孙尚望要亲自去见黄锦年,是借这个机会试探黄锦年的心志,林续文不会没有一点触动。他犹豫了片刻,跟吴齐、孙尚望二人点点头,要他们去偏厅跟他密谈。
    高宗庭看着吴齐、孙尚望二人随林续文走向偏厅,心里如波澜起伏。
    林续文要问吴齐、孙尚望什么话,他不难猜到;其实从林缚假勤王之名以欺天下始,淮东已经昭显出不臣之心、不臣之姿态,已经绝了做忠臣良子的退路。
    “狡兔死、走狗烹”,即使林缚有心做忠臣良子,下场却绝不可能比当年的靖北侯苏护好半分。
    那铺在淮东前面唯一能走的道路,还不够清晰吗?
    耿泉山诸将看不到这么深,要是高宗庭看不到,又怎么当得起“天下之谋”的赞誉?
    走到这一步,林续文也必须做出选择。
    要么退到南边效忠新帝,要么投附淮东,从此之后林氏三支其二为淮东所有。淮东若能整合津海势力,实力必将再跃一层,则将超越为梁氏,为南臣之首。
    以林续文的资历,也能挤入江宁中枢,成为淮东在江宁政权里的代言人之一。将来淮东若真能逆取天下,林续文自然也少不了封王封公侯之荣华富贵。
    不过以林缚算计之深,最后一层心思,除了林梦得、傅青河、秦承祖、曹子昂等寥寥数人外,大概不会跟吴齐、孙尚望等人尽说。
    高宗庭心里暗想:林续文大概要到崇州才能知道确切的答案,吴齐、孙尚望是不可能给他准确答复的。
    想到这里,高宗庭心里苦问:督帅、督帅,你要宗庭我如何处之?督帅你会希望看到淮东逆取天下吗?
    这时候,一名小校匆促走进来,禀道:“涡水河出现异常,比较午时,水位下降了有两寸……”
    “啊!”高宗庭听了一怔,林续文、吴齐、孙尚望闻声也从偏厅赶出来。此时雨季正来,上游雨水允足,没有断流的可能,涡水河水位持续下降,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东胡人在上游截流。
    林续文与诸将匆忙出主城,赶到南面的河港码头,从码头坝石的水苔,能清楚的看到河水下降的痕迹。
    毫无疑问,东胡人在涡水河上游截流了。吴齐蹙着眉头,下令道:“派人探潮河水位!”接得军令的小校没走出远,潮河那边的斥候探马就传来潮河水位下降的消息。
    诸人面面相觑,东胡人的兵马还没有围上来,就开始截断涡水河及潮河的水道,这绝不好兆头。
    “所有船舶需立时从涡水河、潮河撤出,坎、离二城寨,要取土抢筑高台,并要修筑与主城相接的台道,民众之疏散,从低洼地开始!”高宗庭建议道。
    城池攻守之道,最重地形、水势。
    认真说来,真要筑津海城,西面的王登台山,是左右唯一不惧水淹的坡地地形,但王登台山离海岸超过三十里远。
    津海位于燕京之侧,朝廷断不可能容许津海建立从海港往内陆纵深延伸达三十里的城寨防御体系。津海后期只在王登台山建了一座小型哨堡,但从王登台山过来,差不多有二十四五里的空当。在东胡人的兵马大规模围上来之前,这边便会放弃王登台山哨台,将那里的百十名兵马撤出来。
    津海依海筑城,是就海港、河汊口的便利,也是津海筑城之初,在那么困难及窘迫的情形下,最好的选择,但在地形上有处于低洼易受淹的弱点,特别是西边的坎、离二寨,地势最低,形成一个向主城延伸的缺口,这是津海城最致命的弱点。
    东胡人未围城而先截涡水、潮河水道,很可能已经窥破津海城防的弱点,他们下一步,很可能就是将两河的水势导入津海城西面的低洼地带。
    高宗庭暗暗心惊:真是小窥东胡人不得。东胡这些年招揽的能人异士不在少数,东胡人越有耐心,津海则越难守。
    '  '
第70章 攻守
    五月十四日,东胡改国号“大燕”、改年号为“天命”的消息传到津海。在越朝的官方塘抄驿报里,东胡也给称为“伪燕”或“燕胡”,以揭其想继承前燕正朔的野心。
    与此同时,东胡人的前锋精骑绕从涡水河南岸逼进王登台山,与津海守军开始对王登台山这一津海外围唯一处高地的争夺。
    东胡人左右翼千余精骑皆弓马娴熟,弯刀胡弓、跨马披甲。忽而聚集、仿佛凿天劈地的大箭;忽而展开,散开数里方圆,如乌云盖来,蜻蜓点水似的来挑津海守军步骑阵列的侧翼。
    津海守军步卒弓强,但收缩内线,不能展开出去,两翼骑兵也是披甲轻骑。
    东胡骑兵避开正面,只是试探性的接触侧翼,两边起初也更多的是拿弓弩对射,飞箭如急雨似的,又如蝗群似乎在空中飞过,发出密集而尖锐的响声。
    马背上的骑兵皆披甲护着要害,偶有落马者,也多给袍泽救起,但马匹中了箭血如泉涌,每战都不晓得要损多少战马……空箭又扎在地上,如刚割过麦子茬。
    双方都有豪莽武勇耐不住性子,勒马拔刀接战,常是一击而过,战刀相撞,滋溜电光,手里稍缓,许能看到自家头颅与身体分开的一瞬间。
    对王登台山的争夺,对攻夺双方来说,虽说都是试探性的接触战,但打开始都有不服输的劲儿在里面,进行得相当激烈。那长着离离青草的野地里,血迹斑驳,马蹄踏过,一不小心就踢出一截残臂残肢,每一战,双方都差不多有百余老卒或死或伤或残。
    东胡人在上游对涡水河进行截流,王登台山北侧的涡水河水深不足三尺,驻泊津海的战船被迫退出涡水河,守军只能靠步骑进入纵深作战。
    看到东胡兵马越打越多,守军经不住这样的消耗,特别是战马,才两天工夫,损失了四百多匹——东胡人马多,损失四千匹战马也许会心疼一下,但守军在津海的战马只有三千匹,损失四百多战马,骑兵甚至都达不到一人一马的程度——这样的消耗战,对守军来产又怎么敢无限制的进行下去?
    于十六日守军被迫放弃王登台山,收缩到内线防守。
    在津海军向内线收缩的同时,吴齐、周普则率淮东骑营跳出包围圈去,沿海岸线往南而走。骑兵若是给封锁在内线,能发挥的作用会非常有限,远不如游离在外围,更能牢制敌军放开手脚攻城……只要东胡人不能彻底的封锁海岸线,骑营与津海城就能通过哨船随时保持联络,协同作战。
    东胡人前锋精锐从十六日夺得王登台山后,就着手修整给摧毁得半残的哨堡,以哨堡为核心,沿王登台山大规模的构筑营寨。东胡人随后一部部兵马陆续开拔来,东胡人在王登台山大营的兵马总数,很快就超过津海守军。
    东胡人聚集到津海外围的兵马,虽说以新附汉军为主,但有万余精锐骑兵在内,而周普、吴济又率淮东骑营跳出外围,津海守军以步卒为座自然被压制在内线出不了头。
    东胡人显然吸取阳信攻城战失利的教训,此次兵临津海,没有贸然压上来攻城,而是采取层层推进的策略。
    在大批兵马填入王登台山大营之后,东胡人没有立即强攻津海外围的城寨,而是从容不迫的驱使从燕冀等地掳获的大批民众在王登台山东北侧取土填埋河。
    仅一天时间就在离河口十数里处构筑横跨涡水河第二道截水大坝,沿截水大坝两侧构筑王登台山大营外围的敌台城寨,想要依靠层层推进的水磨策略,将津海守军彻底封锁在内线。
    虽说东胡人在稍上游位置构筑截水大坝,由于河口的地势比海平面略低,河口段的水道在低潮时仍有约两尺深的积水。如此水深不足以让战船进去,却又形成涡水河南北两岸的天然阻碍。
    津海防御体系由七座城寨组成,六座城寨位于涡水河北岸,南岸仅有一座周三百丈的小城,这使得津海守军在兵力部署上,造成南北两岸的不均衡。东胡人的围城大营建在南岸,除了利用王登台山的地势外,更多的是要形成兵力虚实部署上的针锋相对。
    当东胡兵马在王登台山站稳阵脚之后,津海守军很难再能进行有效的反攻,从一开始就陷入被动防守之中。
    东胡人将最近的敌台筑到距南寨三四里远处,便驱兵卒来攻南寨。兵马展开,玄黑锦旗如林,一座座简易拒马仓促扎成,便丢来堵门封路,号角锣鼓及战马嘶鸣不停。
    虽说有些虚张声势,但也仗着人多势众,一次次将南寨守军的反攻给打下去。在背后则是有一队队俘掳从征的民夫在挖壕掘垒,山重水复的挖掘围寨长壕,又在壕沟外侧堆土架木,构筑射箭防冲突的胸墙。
    寻常的攻守战,是攻方填沟、守方掘壕。
    这次攻来的东胡人要放弃仓促攻城的打算,打开始就想挖掘长壕修筑胸墙将南寨封锁在内,再谋攻城之策;而津海军受淮东的影响极深,淮东守城思想是守中夹攻、守中藏攻,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弃反攻的努力而陷入被动的守城之中。
    这次攻守战,就成了攻方掘壕、守方反而出击去填沟平壕,欲保持对外反攻的通道。
    无论攻守双方,皆是骁勇悍卒,悍不畏死,这填壕挖壕的战事,从一开始就进行得如火如涂,十分的惨烈。战得兴起,双方勇将都披甲执刀,上战场厮杀,胶着苦战两日,在东胡人在阵后架起十数架投石巨弩,守军才被迫放弃从南寨出击反攻的努力。
    从南寨城下出去,两里多宽的战场上,残肢断臂、拒马及车散裂无数,断刀残戟、箭如虫尸——在城头观战的林续文、黄锦年等人,看得目眩神摇、胆颤心惊;而知战事深浅的高宗庭、孙尚望、马一功、杨一航、耿泉山等人看了心里更是暗暗叫苦。
    为了争夺攻夺的主动权,开战三四日就伤亡愈千——津海军两万守军,可经不起多长时间的消耗。但放弃争夺主动权,让东胡人在外围从容部署好,津海守军到后期将陷入更惨烈的攻守拉锯战中。
    东胡人前期争夺对王登台山的控制权时,还以胡人骑兵为主,但到后期兵临寨下,则以新附汉军步勇为主。
    那些新附降军,打东胡人脓胞一个,轻易就给杀得落花流水,这会儿给驱使反过来调转枪头打津海,竟是十分的卖命、悍不畏死——不晓得吃了什么药。
    “这么拼下去不是办法,”孙尚望跟林续文说道,“即使被动守城,也要保住津海的实力不受大损啊!”
    马一功、杨一航不是怕打硬仗的主,但城外的降附军有好几万人,这么拼下去,消耗不了东胡人的精锐,但津海军会很快先一步就支持不住。
    高宗庭蹙着眉头,陪同林续文站在南寨城头,眺望外围的敌军,意味着之前对东胡人攻打津海的决心与手段有所轻视,实不知东胡人这次的主帅到底是谁,手段竟是如此的老辣跟稳健。
    眼看着南寨就要给彻底封锁住,负责涡水河南寨防守的杨一航,脸色不大好看。
    虽说就算这边放弃出城打反击的努力,任敌军在外围进行封锁部署,照东胡人的动作,要等他们完全部署好再组织攻城,差不多也要在一个月之后,但是给彻底的封锁在内线无所作为,令他心里感到十分的窝囊。
    “看他们的动作,似与前年的鹤城之战相仿,东胡人也在学淮东啊!”孙尚望微微叹道。
    当初浙闽叛军袭夺鹤城之后,淮东组织反攻,采取先彻底封锁再重点突破的策略。津海这边没有人参与当年的鹤城之战,但这边详细研究过鹤城之战的战例。
    能者窥一斑而识全貌,看东胡人开始几天的部署,也不难推测他们围攻津海的整体策略。
    东胡人攻得越急,越仓促,津海守军才越有机可趁打反击;东胡人打得越保守,虽说最残酷、激烈的攻守战会往后拖延,但也意味着他们只能据城困守,不能有其他作为。时间拖得越久,也意味攻方准备得越充足,而守城会变得越加的被动,战事也将越残酷,城池也将更难守住。
    东胡人已经在攻城中大规模的使用投石弩等大型器械,这更不能算是好消息。而从东胡人一开始就对涡水河地形的准确利用上,可以晓得东胡人这次负责攻打津海的主帅,是个非常有能力、有想法、熟知兵事的人,叫人担心他后续还会有更狠毒的手段施出来叫人措不及防。
    孙尚望等人还没有意识到会是东胡人的汗王叶济尔亲自过来督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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