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南下-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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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上有群众举报,一时难以核对,下有临江市军管会和公安局负责人的联手反制,乔向文事件虽然是公安部和省厅秘密调查,但是临江上层,还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尤其是顾清明和钟有光的诱使下,有一些原本不坚定的同志专案组的走访调查中,也捕风捉影,胡乱作证。
这些人倒并非认为乔向文犯了什么滔天罪行,而是大家看到了顾清明的意图,未来的临江政局里,种种迹象表明,顾清明担任市委记,已经是铁板钉钉。
这种情况下,下面的人自然分成了两派:
保乔派和反乔派。
军管会李主任是代表的保乔派,以他从山东到东北,再到临江的了解,乔向文十有**是冤枉的,但是,随着中央人民政府的成立,军管会的使命即将完成,他已经接到了通知,部队整装待,上级命令一下,离开临江,赶赴东北边防。
他通过自己的关系,几次向省里反映了看法,为乔向文抱不平。
公安局里的大部分骨干,尤其是东北来的军队干部,都是与乔出生入死的战友,对他的人品和革命道德向来钦佩,大家都暗地里碰头,希望早日为老领导伸冤昭雪。
只是,由于钟有光利用副局长的身份,局里严令大家不许参与,不许讨论,导致大家敢怒不敢言。
据说,钟有光的反水,是得到了顾清明的暗示。
乔向文下马,钟有光立刻可以未来的政府里,走马上任公安局的一把手。
面对这种巨大的诱惑,又有几个人能够抵制?
星竹经过初的慌乱之后,很快镇定下来。
根据她对哥哥的了解,他当然不可能是叛徒、奸细、变节分子。以二哥的性格,这种复杂的环境下,他一定会用自己的沉稳、睿智,慢慢地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不问青红皂白地出面,只会为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理智,机智,这是他大的特点。
所有这一切,她还要瞒着年迈的父母,免得他们担心。
一个多月来,由此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学校,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起这事,但还是有人不断来问她。
这段时间,元锦一有空就来家里,陪她父母说话。
用各种方式,给了她很多安慰和鼓励。
危难之间,星竹得到了多。
很意外地,上午,接到了顾家德的电话,说他们夫妻邀请她去家里坐坐,有事请教。
刚好下午没课,她考虑了一下,应允了。
乔星竹敲门的时候,周颖和叶小云已经准备好了一桌菜。
顾家德到家,已经听懂了夫人的意思,也深深地感动于叶小云的执着和真情。
“乔老师,快请进。”
顾家德周颖夫妇,开了院子的门,把乔星竹迎到了客厅。
看到有陌生的女孩子,星竹有些意外,稍微一怔。
叶小云站了起来,微笑着点头,示意。
周颖忙介绍道:“乔老师,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同窗好友,从北京过来的,叶小云,小云,这是临江大学的乔星竹,乔老师。”
北京?
星竹有些意外,但没有表现出来。
看得出,这个叫叶小云的女孩子,长得十分漂亮端庄,有着良好的教养,乌黑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小小的嘴巴,五官十分精致,一头精炼的短,又露出了她活力热烈的一面。
叶小云也打量着星竹。
身材高挑,打扮时髦却又符合老师的身份,粉色的毛衣,一件宽松的黑裤,显得十分洒脱,大方而不失闲逸,一条淡绿色的丝巾,显气质。
顾家德和星竹先聊了聊工厂的几个项目的进展情况。
叶小云,微笑着,一旁听着,心里却似翻江倒海。
这就是自己无可救药地热恋上的那个人的妹妹吗?
他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她很想马上询问,她太想知道真相,知道所有一切了。
周颖显然看到了她的神情,她理解自己的好朋友,她想了一下,给自己的丈夫一个眼色。
“家德,不要光顾谈你们的工作,乔老师,我和小云做了几个北京菜,请你一起尝尝,来。”
顾家德会意,忙打断话题。
“对,乔老师,我夫人和她的同学亲自下的厨,走,我们一起品尝一下。”
转到餐厅。
四个人坐下。
顾家德开了瓶红酒,给每人倒了一点,“乔老师,我对乔主任一直心怀感激,帮了我们很多的忙,要不是他亲自做工作,让银行给我们贷款,估计这东南纺织厂早就关门大吉了。来,我们少喝点,如果你不想喝,就意思意思,哈哈,品菜为主。”
周颖为星竹夹着菜。
“乔老师,你是山东人,对?听说你也是从部队转到大学当老师的?”
星竹点点头,“山东鲁南的,我是跟着二哥,从东北南下来这里,全国解放了,我觉得自己还是喜欢校园,比较清静一点,所以离开部队了。”
周颖看看小云,悄悄眨个眼。
叶小云会意,自然地接口道:
“乔老师,我们是同行呢,我们年纪差不多,真羡慕你的经历,你是抗战胜利以后参军的?”
星竹点点头,又摇头。
“我开始是国民党的部队,后来,才参加了解放军,主要是受我二哥的影响。”
顾家德听到这里,故意插话道:
“乔老师,你二哥可是大大地了不起,听说他部队做过很大的干部?”
说起二哥,星竹的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
“二哥是我崇拜的人,大学没毕业就参加了八路军,杀过很多汉奸,叛徒,后来东北,策反了很多国民党的部队。”
“怎么,乔主任不是带领战士一线作战的吗?”慢慢地,周颖把话题向叶小云那边引导。
“不是,我二哥从参加八路开始,就是做秘密工作的。”
听到这里,叶小云再也忍不住,她看了周颖一眼,量让自己说话自然一点。
“乔老师,你听你二哥说起过许伟长这个人吗?”。
乔星竹听到这个名字,显得很是惊讶。
她把目光朝向叶小云,带着很多的疑惑和不解。
“当然知道,他是二哥的革命引路人,每年的清明节,二哥都要去祭扫的,叶老师,你也认识许伟长? ”
叶小云和周颖对看了一眼,点点头,想了一想,试探地又问了一句。
她知道,这句话一旦问出,答案就全部出来了。
她不想那么直接地问,但她不想煎熬自己了。
第三九二章身陷囹圄
第三九二章身陷囹圄
第三九二章身陷囹圄
“乔老师,你二哥北京有朋友吗,不,我的意思是他与北京的朋友有信往来吗?”。
这个问题,过于直接,让本来性情直爽的乔星竹有些迷惑,她想了想,摇了摇头。
叶小云,周颖都很意外。
难道,一切都错了?
尤其是叶小云,把惊讶都写了脸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了。
“乔老师,你再想一想,他是不是与北京的一个朋友写了很多年的信?”
乔星竹的脑子轰地一下,感觉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记。
她没有答话,却把眼睛定定地看着叶小云,似乎要把她整个研究透一样。
猛然,一个及其强烈的念头,让她控制不住地站了起来。
她看着叶小云,似乎要把她与自己脑子中的另一个人对上号。
一切都不用说了。
叶小云的眼睛里,突然一片湿润。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刹那,哗哗地往下流。
星竹的心被如此强烈地震撼,以至于她一下子有些恍然隔世。
冰雪聪明的她已经猜出眼前的女子是谁了。
她的眼泪也一下子流了出来。
二哥出事那么久,她一次没哭过。
她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坚信哥哥,一定会平安地回到临江。
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如此漂亮、动人的女子,星竹的眼泪也一下子跑了出来。
就是她!
二哥无数个夜晚和自己说起过的她!
星竹站了起来,一伸手,把比她矮了两公分的叶小云牢牢地拥抱住。
一言而不。
此时无声胜有声。
周颖看着这一幕,也潸然泪下。
伟长,你虽然走了,但我们大家永远也不会忘记你!
三个女孩子,一起流着泪,意义各有不同。
于叶小云,那是多年的爱恋,终于有了一个真实的释放,这份爱,让她欢喜让她忧,让她投入,也让她时刻复杂着,忐忑着。
于乔星竹,想到哥哥眼下的不幸遭遇,前段时间廖水颜的轩然大波,再想到那么多年哥哥与这名美丽善良的女子的灵魂接触,多少感动与安慰突然涌上心头。
对于周颖,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作为许伟长的替身,乔向文与自己通了那么长时间的信件,陪伴,安慰,当
她知道真相以后,对叶小云又是感激又是惭愧。
她深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许伟长与自己初的恋情生的。
眼前的这一幕,只是它的延续。
这是人间的真情,这是人性的善良,这也是爱的伟大力量。
战争的年代,热血纷飞,生生死死。
有一种纯洁的灵魂,却如那雪花一样,雪白,雪白。
譬如许伟长的临终托付,为的是让心爱的人顺利前行。、
譬如乔向文,纷繁复杂的环境中,视一诺重于千斤,十多年如一日,从抗战,到国共内战,从山东到东北,从部队到地方,每个月一封信,风雨兼程。
譬如叶小云,忠诚于内心的情感,为此差点与周颖反目成仇,继而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一个影子,英雄的气息中,自己的灵魂也不断飞翔。
。。。。。。
外面生的一切,乔向文一无所知。
三大重罪,一个接着一个,一天接着一天,谈话,回忆,证人。
莫须有的罪名,但要用证据证明,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报出了一个个老部下,老战友,老领导的名字。
然后,战争尚未全面结束,老部队正广西、广州作战,清剿白崇禧桂军,解放海南岛。
前线长忙得不可开交,联络极其困难。
电话无法接通,信件一时无法送达。
对于他的老部下,专案组秘密地接触了一下,但基本上是走走过场,他们自己也清楚,从老部下的嘴里得到对他不利的证据,基本没有可能。
地方,这种情况常有生。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部队,战争年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结下的友谊,往往为坚固和牢不可破。
钟有光是唯一的例外。
对山东、东北的举报,他无从证明,因为压根不是一个部队,风牛马不相及。
但他给专案组提供的炮弹貌似很强大。
当然,都是反映乔向文来到临江,担任军管会和公安局领导期间生的一系列问题。
敌我不分,与国民党特务深度交往;
泄露情报,导致对特务组织的抓捕迟迟未能见效;
身份败露后,对女特务杀人灭口,伪造自杀现场。
专案组外围调查联络一时无法进行的情况下,决定先对副局长钟有光反映的问题进行查证。
第一站,临江公安局。
面对专案组的询问,许一梅只反问了一句,就把办案人员噎得够呛:
“女特务脸上又没有贴标签?据我了解,乔副主任与廖水颜的认识,还是李主任介绍的,你们为何不去问问李主任,怎么会介绍一个特务给人家认识?”
办案人员气得拍桌子。
许一梅拍拍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他们说:
“孩子,下次交朋友要睁大眼睛,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啊。”
白兵回答得很客气,但不容置疑:
“这个案件迟迟未能侦破,主要是我们刑侦处缺乏有效方向,而且也是敌人非常狡猾,如果不是乔副主任几次关键的时候,亲自来到公安局坐镇指挥,帮助我们开拓思路,估计”给临江造成的损失还要大。”
办案人员追着问,“凭什么这样说,说说你的依据。”
白兵不慌不忙地板着手指,大概说了几件事:
“乔副主任单身一人枪口下和特务刘兰生谈判,终逼得他当场投降缴枪,这是大家都看得到的,刘兰生现已经能开口讲话,你们随时可以去医院走访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乔向文是不是他的同伙,再有,如果不是那天早晨,乔向文及时赶到水库,廖水颜的毒药早已投放进出水口了,不知道多少临江市民要遇难,你们知道吗?这一切都可以找出证明的,如果他是特务,他怎么会这样做?”
办案人员中的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点点头,让小年轻全部记录下来,并且要白兵提供了几个证人。
“再说那天晚上,我是亲身经历的,乔向文和我一起去的酒,我外面,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