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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权握天下-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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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恭朝夕,执事有恪。
    位居首相却也最容易被帝王猜忌舍弃,因为这个位置是帝位的盾,显赫的背后有太多的不得已了,不仅是自身的权势,还有家族与知交。
    看着空乏的双手,尹朔忽然觉得迷茫了,一直以来,自己不是都以为民请命为己任吗?连两位先帝都说自己是人臣之表,当年身居庙堂,心忧江湖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吗?
    争权夺利真的很累,而且没有丝毫的成就感!
    尹朔也只能苦笑了。
    叶原秋看不出现在这个情况有什么值得主子高兴的,侍立在一边,那一堆弹劾的奏章自然落入她的眼中,所有的这些奏章紫苏都没批复一个字,一概留存不发,因此进谏的人更是不停上呈奏章,按说,这样一来,紫苏的心情应该很恶劣才对,可是,从前些天尹朔晋见之后,她便发现主子的心情越来越好,可是宫廷中的气氛却明显紧张起来,赵全又不见人影,这让她好奇不已。
    “叶尚宫!”紫苏抬头唤人,自然发现她有些出神,不由微微皱眉,叶原秋一惊,连忙敛容答应。
    “派人将这些奏章送到议政厅,让他们即刻颁行。”紫苏也不与她计较直接吩咐,又道:“哀家想休息了,你和其他人都退下吧!……若是赵全过来就让他等着不要离开。”
    叶原秋听到她犹豫之后的命令,不禁先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措,连忙答应:“奴婢遵旨!”
    紫苏摆手让她退下,便径自起身,似乎是真的累了,想休息,不过,她的确是熬了一夜,倒也不足为奇。
    叶原秋到底是掌印尚宫,又随侍紫苏到内殿,安置好一切才退出,守在殿外。看见来往的宫人都恭敬地向自己行礼,叶原秋心中不由感慨万千,毕竟当时自己入宫时不过是一时意气,根本不曾想过会有今日,那时的想法现在想来竟是如此幼稚,身处在权力的中心,也见识皇朝统治者的手腕,她却发现自己看不到将来了,天真的自己也许早已是身不由己了吧!——就像赵全所说的一样。
    叶原秋不由在心中自嘲:这个皇宫中真正维护自己的也就是赵全了,可是,他们已经有了不可抹杀的隔阂。
    正想着,叶原秋便看到赵全走了过来,一派从容,却也是一身风尘,眉眼间全是难掩的疲惫,似乎刚刚完成一件难办的差事。
    “叶尚宫!”赵全微笑着与叶原秋打招呼,叶原秋也低头行礼,恭敬地禀告:“赵公公,太后娘娘歇下了,刚才有吩咐,若是您来了,让您在这儿候着。”
    赵全一愣,下意识地点头,随即便站在她身旁,沉默不语。
    两人都没有开口,也许是有所顾忌,也许是找不出共同的话语,反正两人就这么在殿前等着,这让两人心里都有些不自在,直到殿内传来紫苏的声音:“谁在外面?”
    “奴婢在!”
    “奴才在!”
    赵全与叶原秋同时开口应承,过了一会儿,紫苏才回答:“赵全,叶尚宫,都进来吧!”
    两人连忙应声入殿。
    紫苏已经起身,却没有更衣,因此她示意叶原秋去取衣服,同时问赵全:“你去哪儿了?”
    “奴才按娘娘的吩咐去了趟谢相府!谢相夫人让奴才回话,请娘娘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赵全低头回答,眼中却有一丝惊恐。
    紫苏轻笑出声,似乎明白他的心情,淡淡地道:“被谢相夫人吓到了吧?”
    “奴才惶恐!”赵全讶异地抬头,脸上的尴尬之色十分明显。
    紫苏摆手,不在意地安慰他:“没关系的!倩仪向来不知圆滑为何物,直率得很。”话是如此说,她眼中的笑意却是轻松得很。
    赵全只得苦笑着低头,他是见惯了紫苏他们的手腕的,便是谢清,对付起人来也是笑里藏刀,即使斩尽杀绝了,也不会露一丝狠绝之气,可是这位谢夫人却是直接得很,虽然没有直接动手,可是全是刀光剑影、血溅五步的狠厉法子,有效是有效,只是不仅让对手胆颤,也是自己心惊。
    不过,赵全也承认,那是最快的法子,他想太后应该就是因为如此才让谢相夫人去办的吧?
    再抬头,赵全不由一愣。
    “太后娘娘,您这是……”
    紫苏换了一身浅碧的便服,赵全惊讶之下,心中暗道:“难道太后要出宫?可是,这个时候要去哪儿呢?也没必要啊!”
    紫苏坐到妆台前,示意叶原秋为自己简单地挽个发髻即可。
    “哀家要去见尹相!”紫苏的语气冰冷,赵全心中一颤,明白这才是最重要的一节。
第二章 夜星破梦(中)
    暮春时节,江南早已是烟花满天,暖洋洋的温度让人心旷神怡,惟愿沉醉其中,可是,位于北方的成越,早晚却仍有隐隐的凉意沁人肺腑,尤其是那穿堂而过的北风,若是穿得稍单薄些,禁不得要打个寒颤,因此,见书房仍开着窗,尹夫人也就不免进去唠叨几句,先吩咐跟着的侍女关了窗,转脸便对尹朔道:“老爷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般不知保重?”
    尹朔对夫人向来客气,倒也不反驳,只是陪着笑命人上茶,才解释:“方才觉得房里有些闷人,才让下人开了窗,夫人也是来得巧了。”
    尹夫人自然不会真与丈夫争辩什么,也就一笑置之了,侍女接过下人送上的茶盏,恭恭敬敬地递到尹夫人手上,正是尹夫人最爱的碧螺春。
    “老爷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尹夫人也不饮茶,将茶盏搁在一边,关切地问道。
    尹朔知道夫人也是好意,却因为心中实在烦闷,被她这么一问,更是烦躁,便摆手不语,只是眉头紧皱,面上是难掩的不耐,几十年的结发夫妻,尹夫人哪会不懂他的心思,便笑笑放过不提,说些另一桩事:“前几日,慧婕妤派人来,说宫中没什么游戏之物,想让我们把她平常玩的那些物件送进宫,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忌讳,就含糊地回了一通,老爷以为呢?”
    尹朔凝神想了想,回答:“倒没什么忌讳,只是私下传递毕竟不好,让婕妤回太后娘娘一声,你再命人送进去吧!”
    尹朔也知道近来皇上对尹韫欢有些冷落,孙女的那些玩具也的确精巧,也许可以引起皇上的注意,毕竟阳玄颢正是爱玩的年纪。
    尹夫人应承了一声,便准备起身离开,这时就听门外有下人通报:“老爷,宫里有人来。”
    尹朔神色一凛,眉头皱得更紧了,扬声让人进来,问道:“是什么人?说了是奉谁的意思吗?”
    下人递上一块玉,垂手答道:“来人有宫里的腰牌,没说旁的,只让奴才把这个交给您,说是您看了就明白了。”
    那是一块上好的翡翠,更难得的是,式样朴而不拙,雕工精而不媚,一面刻着寒山居士的山水图,一面是两行字,倒不是大家手笔,却也是不拘一格的洒脱随意,不诌媚,不张扬,如流云散风一般,透着一股清灵。
    “江山千古秀。天地一家春。”尹夫人看了一眼,念出上面的字,不解地道:“这是哪位啊?”抬头还想说什么,却看见尹朔已经变了脸色,不由也紧张起来。
    “夫人先回房吧!”尹朔也不解释,摆手让夫人离开,自己已经走了出去,尹夫人本想让他加件衣服,见他根本没听见,只得作罢,叹了口气,径自离开了。
    尹朔认得这块玉,是年前康焓进贡的一些珍宝中的一件,不是最珍贵的,只是太后一眼便看中了,一直放在身边,他倒不认为是太后亲至,只是肯定来人是奉太后的意思来的,自然是不好怠慢,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也就没注意到外面的凉风。
    因为是宫里来的人,下人自然不敢让人在外面等,早就迎进了大厅,又奉了茶,尹朔一进大厅就见紫苏坐在主位,闲适地品着香茗,身边站在赵全,赵全似乎在说什么,让紫苏微笑着点头,很赞同的样子,尹朔自己是一惊,愣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了。
    “臣参见太后娘娘。”尹朔回过神,连忙行礼,紫苏却起身走到他面前,亲自扶起他,笑道:“尹相也要注意身体,虽然已经三月了,夜里还是有些凉的。”
    尹朔这时才觉得身上穿得单薄了些,不由苦笑,幸好大厅门窗紧闭,还不算太凉。
    “谢太后娘娘关心!”尹朔低头回答,随即看向紫苏,不解地问道:“夜深风寒,太后娘娘亲临臣宅,不知有何吩咐?”
    紫苏坐回上位,摆手示意尹朔坐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关切地道:“尹相先用些热茶,事情,我们慢慢说。”
    下人得了命令不准入内,这倒茶奉水的事自然落在赵全头上,紫苏话音刚落,赵全已经倒了杯茶,送到尹朔的手边,尹朔恭敬地接过,用了一口,便搁下,平静地看着紫苏,镇定下来,他也就大概明白紫苏的来意了。
    应该是想安抚自己吧!——明天就是朝议的日子了。
    用晚膳的时候,尹朔便接到消息,本来答应明天协助自己的大臣,超过半数都告了假,他自然明白是紫苏的手段,这让自己恼火,方才在书房,他连破釜沉舟的心都有了。
    紫苏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依旧细细地品着手中的茶。
    “太后娘娘不是只喝洞顶乌龙吗?倒不知娘娘对毛峰也很喜爱啊!”尹朔不好莽撞地追问,只能找个话题来说。
    紫苏搁下茶杯,笑着道:“不过是以讹传讹,哀家对这些东西素来不挑剔,特别喜欢也是下人送的多了。”
    尹朔同样微笑着回应:“娘娘仁厚。”
    “仁厚?这是尹相的真心话吗?”紫苏微微侧头,眼中有一丝冷意若隐若现。
    “太后娘娘一向以元宁为重,臣说的自然是真心话!”尹朔眸光一敛,依旧笑着回答,语气十分诚恳。
    紫苏不禁扬眉,笑容中带着淡淡的嘲讽,尹朔却起身,上前一步,很认真地道:“臣请太后娘娘申斥齐朗与谢清,以定众臣之心!”
    这一句话让紫苏敛去笑容,紧皱的眉头显出不解,冰冷的怒意也更重了。
    尹朔却没有退让,抬头直视紫苏的眼睛,重重地说了一句话:“太后娘娘既有归政之意,又为陛下铺设坦途,那就该为齐相与谢相思虑周全!”
    “啪!”
    紫苏一手拍在手边的小案上,精巧的茶盅震动了两下,终是翻落,茶水金倾在案上,赵全连忙收拾,手下不停,心中却也是一惊,他再一次觉得自己与尹朔相交那么久,居然如此不了解他,他可没想到尹朔竟然敢说这种话。
    紫苏并没有后续的动作,说她动怒,可是面上却是相当平淡,说她无动于衷,只怕在场的两个人没一个会信。
    掌心有些痛,紫苏不必看,也知道掌心肯定是红了,那一瞬间,她是愤怒了,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发火,看着尹朔坚持的目光,她明白尹朔并非挑衅,而是真的在想劝说自己。
    “这是哀家应该考虑的事,与尹相无关。”平淡地开口,紫苏的告诫之意十分清楚,尹朔却笑了,低下头轻轻叹息,随即抬头,苦涩地道:
    “太后娘娘,这些是与臣无关,臣在这个位置上,但求无过便可安享尊荣,再过几年,便可致仕还乡,想来史书上也不会留下什么恶名,可是,位极人臣就当为主君分忧,臣入相阁以久,虽不及谢老,可是也算历经三朝,太后娘娘生来就尊崇无比,所知不会比臣少,臣不敢卖弄,只请太后娘娘为元宁安定,明断圣裁!”
    “说了这么多,尹相倒真是大公无私了!”紫苏冷笑,相当不悦,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尹朔都是逾越了,而且,他也未必就没有私心。
    尹朔一时无语,紫苏也不再开口,她还不想现在与他摊牌,一片寂静中,赵全拭去最后的水渍,走回自己原先站的位置,小心地进言:“太后娘娘,尹相一向中立,公正忠诚之心,无人不知。”
    厅里的气氛稍稍缓了一些,尹朔沉默了一会儿,手碰触到收在袖中的玉,微微一怔,随即取出玉,将玉放到紫苏的手边,接着退回原位,紫苏的目光投向玉,没有说什么,抬手取过,手指轻轻抚过玉上的刻痕,却没有收起,尹朔看着她的动作,眸光一闪,随即低低一叹,淡淡地开口:“世人皆有私心,臣亦难免!千古江山沉浮,汗青犹记几多风流?太后娘娘将臣推到如此的位置,本就是将臣置之死地了!圣贤尚且知权变之道,何况臣本非固执之辈,只是太后娘娘,臣今日所言虽有私心,但是还是以公义为重,娘娘本是玲珑之人,不会不知。”
    尹朔说完这些话,神色之间的疲乏已经显而易见。
    紫苏还是没有开口,只是不再摆弄手中的玉,而是将玉紧紧攥在手心,甚至可以看出她手指的关节已经发白。
    的确,她明白尹朔的意思了,可是被窥破心思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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