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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枝头俏-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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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香的话虽然没说全,于阳却是明白的。府里的女孩子都怕身病,管事的姑娘把她送回家去。说是回家将息,可是一旦回家几日,自己的差事便不保,尤其是太太身边的丫头;更是抢破了头。

于阳应了,嘱咐水香一刻钟后来这找她。水香身上的衣衫虽好,却不厚实,在雪地里跑来跑去,也是十分的受罪。分头行事,却是不错。

水香道:“姐姐,去前面的明远楼等我如何?那背风,比这要暖和。我一来一去,要费不少工夫。不敢让姐姐在风地里。那没上锁,姐姐进去坐。我好了就去找姐姐。”

于阳也觉得这里的风大,吹在身上冷极了,站在风地里可不是好玩的,也就应了水香的建议。顺着水香指的方向,瞧了明远楼所在的位置,又问明白了路线,这才分头行事。

于阳走到库房,找到了管事的卢家的,卢家的正跟几个媳妇子围坐在炉火边,磕着瓜子,拉着家常。一见于阳进来,坐着的人忙站了起来。

卢家的笑着迎了上去:“姑娘来了,有什么吩咐?有什么派个小丫头来说一声便好了,何必亲自过来。这大雪天,地上不好走,可别湿了姑娘的绣鞋。”

于阳晓得她是看在这件大红十样锦披风的面子上,十分客气的道:“太太佛堂要的法香少了几味香料,木香姐姐叫我过来取。”

卢家的略微沉下了脸:“少了几味香料?姑娘,这怎么可能?”

这种事于阳在厨房已经经历过,知道卢家的跟武刀媳妇是一样的,生怕把错怪在自己身上,丢了差事,即使是发生了也一概不认。如果自己没在厨房经历那件事,今日必定无功而返。

想了想,于阳笑着道:“是。菊花儿想是忘记了,还要劳烦婶子。”于阳这话没说卢家的一个不字,只说是菊花儿忘记了,把错算在了菊花儿的头上。

卢家的听了这才有了笑脸:“我是说呢。姑娘,是什么香料,你且说子,我找来,称给姑娘。”

于阳说道:“具体也不晓得,只晓得是百和香跟梅香。”

卢家的泛起了难:“这,姑娘,不是我难为你,不晓得少什么香料,我这也不好给。”她说着,拿起了账本子,手指沾了些吐沫,翻了起来,送到于阳眼皮下,“姑娘,不是我给我情面,是这白纸黑字的记了数儿,您在我这拿了,我跟外头的账房还要对数。少了东西,可就是革我的月钱。”

于阳瞟了所谓的账本一样,上面一个字都没有,而是画了记号,想是每一种香料都对应了一个符号。她笑着道:“我说出香料的名儿来,婶子,一一对了,看少什么,包给我如何?”

卢家的听了忙道:“你若是能记住那就最好,你说,我来对。”

于阳一样样的背了出来,卢家的一一对了,笑着道:“没少什么,只是一味麝香。百合香是半两,梅香的是二两,一共是七两。姑娘,您看看。”

卢家的称了麝香,将秤搁在于阳面前让于阳瞧了个清楚,生怕于阳说她短斤少两。

于阳笑着应了。接了香,才要走,卢家的将她拦了下来,笑着道:“姑娘,您在这画个押,到时候也好有个见证。”

“我又不识字……”

卢家的笑了笑:“没事,在这按个指印也是可以的。”

按指印,于阳也不愿意,这让她想起被桑妈妈卖了的情景。

瞧着于阳的脸色不好,卢家的揣度着道:“要不,就在这随便画个符号好了。姑娘叫什么名儿,以后也好有个对应。”

这个法子到是好。

于阳欣然同意了:“我叫阳妮子,在皮姨娘跟前伺候。”

卢家的微微一愣,随即道:“你不是在太太跟前的?这衣裳……”

于阳随着卢家的手指落在了自己身上的披风上,笑了笑:“婶子若是没事,我就回去了。”卢家的给自己这么方便,不过是看在这件衣裳的面子上,更多的是看在太太的面子上,却没想到自己是皮姨娘的丫头。

于阳拿着麝香,去了实现跟月香约定好的明远楼。

明远楼是座两层小楼,装饰简单,好像没什么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人。于阳试着推了推门,果然,是可以进去的。

屋子里放了些旧座椅,一架木梯就在屋里。真是奇怪,楼梯一般都是在外面,明远楼的楼梯却是在屋里。

顺着楼梯往上瞧,楼上像是放了不少的东西。就在这个时候,于阳瞥见楼梯的尽头出现一角蓝色布料。

她愕然地瞧了过去,楼梯那头,赫然站着个人。

“你!”

“你!”

第二卷 下人 第五十一章 阁楼上的穆时风

两人同时说出了口。显然都对对方出现在这里,感到惊讶。让于阳惊讶的是,楼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于阳讨厌的穆时风。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在这?”

两人又同时问道。

这一问,两人到不好回答,一时间,两人处于冷场。

停顿了一段时间,穆时风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于阳反问道。要是她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内院,他就算是护卫长也是外男,外男怎么能出现在内院?还是在人迹罕至的楼上。

于阳想着,眼珠子不由自主地瞄了上去。接着抬头的机会,于阳转动着眼珠,打量着楼上。这楼上会有什么东西?或者是有什么秘密?

可惜,站在她的这个方向,除了头顶那巴掌大的地方,什么也看不到。转动了一圈,于阳的眼珠子又落在了穆时风的身上。

穆时风也看着于阳。楼下的姑娘,他是见过的。于阳没想到穆时风也在看她,在她的眼珠子落到穆时风身上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睛对上了。

一个楼上,一个楼下。

只是一瞬间,于阳立即挪开了。她在心里暗暗叫不好,穆时风盯着她看,是不是楼上真的有什么,她什么也发现,什么也没看见,她知道不该看的不看,只是仍有些好奇穆时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怎么办?这下该怎么办?于阳有些急于离开这,先不说碰上机密的事,就说这个蛮不讲理的人也让她头疼不已,如果他要是想治桑寿那样,那她可就惨了。

穆时风对于阳的突然出现有些惊愕,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明远楼虽说在二门之内,但是其实这楼建的有些特殊,是属于二门之外。这府里的人都是晓得的,明远楼丫头仆妇一般是不能进来的,于阳怎么会跑到这来?

“在这里,就在这里,我看着她往这里来的。”

外面传来水香的声音,于阳顿时松了口气,转身便往外头走去,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跟穆时风那样的人待在一处,她觉得有些压抑,有些害怕。

于阳的手刚碰上门闩,才要叫水香,就听到木香在外面道:“麻奶奶,我真的瞧见阳妮子朝这里来的。”

于阳愣在了那里,怎么回事,水香不是去取药,怎么会跟了别人过来,还说瞧见自己往这里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双脚动不了,可是脑子却转得飞快。

就在她发愣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吹过,接着一只手臂环在自己的腰身上,一只手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还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只觉得又是一阵风。

等她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待在了楼上,而那个带自己上来的,正是穆时风。

于阳心里顿时紧张不已,他这是……要灭口?嘴巴被捂住的于阳只能扭动着身躯抗议着。穆时风的手臂收的很紧,他轻轻地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也就是在这的同时,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像是有不少人。

“你确定她进来了?”

这个苍老的声音,于阳听得出来,就是刚刚遇见过的麻家的。不过,于阳却是奇怪,是什么事要这位麻家的来找自己。

“是。我瞧得真正的,您不信,问卢婶子。”

水香为什么带了麻家的来,还说是见到了自己,这又是为什么?自己犯了什么事么?

接着又听着一个人妇人的声音,那是卢家的声音:“麻奶奶,是真的。她确实是来了库房,要了七两麝香。我哪里想到,她是要去做那样的伤天害理的事。是我该死,她说她是皮姨奶奶身边的丫头,我当时就信了,而且她身上又穿着十样锦的披风,我没想到皮姨娘的丫头怎么会帮太太来取香料。我真是该死。”

“你当然是该死。她是皮姨娘的丫头,怎么会穿十样锦的披风。”娇叱地声音正是出自木香的口中。

“是是是。我该死,我该死。可是,可是……我真以为是做香料的。皮姨娘每个月也领麝香,我……”卢家的现在就是有一百张口也说不清,她现在是倒了霉,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做错事的人。只盼着能早日捉住那个死丫头,也好让自己立功赎罪。

于阳彻底地楞在了那里。听着她们的意思,像是自己有预谋的去了库房,设计要了麝香,再然后做了什么坏事……

可是那披风明明是木香让自己穿上的,而取香料也是她让她过来的,怎么这意思又成了她打着太太的名号,“偷”来的。

木香是要陷害自己?可是为什么要陷害自己?

于阳的呼吸有些急促了,气息全部落在了穆时风的手背上。

穆时风低头看了于阳一眼,没有动。

楼下传来乱乱地脚步声:“没有,楼下没有。”

麻家的抬起头朝上瞧了一眼,挥手:“到上面去找。”

穆时风将于阳迅速塞到一道帘子后面,自己则信步走了出去:“谁?”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命令,九分提防。如果不是知道,他一直就站在自己身边听着,于阳真的会以为他是才发现有人进来。

麻家的诧异地抬起头,看着站在楼梯口的穆时风,笑着点点头。到是其他人,对穆时风的出现有些惊愕,不过很快便成了欣喜,纷纷地跟他打招呼。

“麻嫂子。”穆时风撩起长袍,信步走下楼梯,对着麻家的额首致意,“这是……”

于阳突然明白为什么穆时风要说那一声“谁”,为什么他要走下楼,为什么对麻家的说“您这是……”

他其实是在向那些人表现明远楼里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他不是,于阳有些迷惑了,她有些弄不清了。

麻家的还打算往上瞧瞧。却见穆时风手中的剑已经伸出来。她是府里的老人,知道穆时风的意思是什么,说不定,老爷的一群幕僚就在那上面商量什么事。今天是闯了大祸了。

麻家的忙道:“没什么,找个人。想来不在这里。我们走吧。”

麻家的板着脸走出了屋子,突然回头厉眼射向了水香。水香吓得扑倒在地,抖着身子道:“真的,麻奶奶我真的瞧见她在这里的。”

麻家的没理会水香。水香只觉得冤枉不已,她亲眼瞧见于阳进了这明远楼,为何只有穆时风,难道穆时风会包庇个小丫头?还是个不认识的丫头?

穆时风再次走上了楼,他没有急着叫于阳出来,而是走到窗边,注视着麻家的带人离开。这才走到帘子边:“出来吧。没事了。”

于阳站在帘子边,施了全礼:“多谢您了。我……”于阳稍稍地离了穆时风一些距离,打算离去。她知道是因为他在这,所以麻家的才带人出去。他救了自己,可是她总觉得跟他有那么的一丝的距离。

“你要麝香做什么?”穆时风沉着声问道,他显得很冷酷。

于阳将事情说了出来:“这披风也是她给我的,是她叫我过来的……”于阳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木香不说少了什么香料,而是说了一大通,叫小丫头背下来,可是她是怎么晓得自己能记住的呢?

穆时风见于阳突然顿了话,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略带一丝关怀的话让于阳很是有些不适应,她到是习惯穆时风冷酷地简简单单地只说几个字。或许,对罚桑寿的时候口里干脆的吐出“二十、四十”字眼的时候,才是最适合他。

漆黑有神地双眼带着不容置疑地拒绝。

“我只觉得今天的事情很奇怪。太太跟前的麻家的送个丫头给皮姨奶奶,说太太那缺人,要我过去伺候,送那个丫头来给皮姨奶奶使唤。我去了太太那,木香却说西北角的佛堂修好了,叫我过去是为了放佛经,说是要合着我们姨奶奶的习惯。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没见着太太,为何要这么说?”

望着穆时风的双眼,于阳不自主地把自己的怀疑都说了出来。他的双眼就有这样的能力,让你能安心的说出你的顾虑。

穆时风想了想:“你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

“没什么都没做。”于阳仔细的想了想,她并没做什么,如果说有什么,那只能说今日她跑到二门见了桑寿,被一个管家奶奶瞧见。难道就这个就犯了什么?

“没做?”

于阳有些迟疑,犹豫着要不要把见桑寿的事说出来。可是这不算什么事吧,那个管家奶奶又没抓到现行。

“你身上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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