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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玉堂春-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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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若非自己先前闹出那样的事情,还会有如今之事吗?要知道李家与江家高下立见的,显然是江家高攀了,而他们还是如此,不就是想着自己先前那么一桩事情,已是认定了么……

想着这些,幼兰脸色转而发青,却依旧没个声响。

倒是贾氏没想到这么些东西,只听得元茂这么说,还以为他认定了是江家的错处,并无如馨予幼蓉所说的误会之处,当下忙道:“老爷既是认定了,我们便过去好生问个清楚!也免得兰儿过去了,就得受委屈!那降价也着实太不识抬举,不是个东西了!”

第九章 推诿辩驳 反生执拗

第九章 推诿辩驳 反生执拗

“你要旁人如何识得抬举?”元茂听得贾氏如此一番话,脸色更阴沉了三分,只盯着幼兰道:“若非她先前死乞白赖,那江家还会如此?”

这一句话当真是揭破了皮,直接触及内里,非但贾氏脸色发白,就是幼兰听得心中也是一阵委屈,半晌才是低声泣道:“父亲,您如今半点脸面也不留给女儿了?”

“这脸面不是旁人给的,是自己挣来的!我堂堂李家的女儿,倒是还怕嫁不出去了?你非得闹出那样的笑话,如今可是遂愿了?可惜你自己轻贱了自己,那江家的看看不起你,竟是连着我们家也都是一并轻视了去。更可恨者,想来你这会子,仍旧是汲汲营营,不愿断了这一桩婚事,非得嫁与江家子!既是如此,那江家子有了通房丫头或是旁的什么又如何?他们自然不怕你不嫁过去!”

这话说得十分利索刻薄,全然不似元茂素日的稳重文雅。幼蓉听得都是脸上发烧,只偏过头去不言不语。馨予却是心中有数,知道幼兰未必会如此,如今也是元茂特特刺激一回,盼着她能回转一二。只是,馨予瞟了幼兰一眼,看着她脸色涨红发紫,却仍旧没有说话,不由得感慨一声:这李幼兰,倒是当真执拗无比,竟就是这么着了,仍旧是恋恋不舍那江文瀚。

只是这样的事情,馨予也不愿多说什么,当着贾氏与李幼兰的面,说多了反倒让她们针对自己,既是讨不得好,也没什么作用,且李幼兰日后如何,与自己有什么干系!因此,她也就是默默以对,并不多言。而贾氏却是不然,听得元茂这么一通话,她一面是羞恼,一面又是担心,生怕元茂就此不理会幼兰之事,当下来回焦急地看了元茂并幼兰几眼,就是咬了咬牙,道:“老爷这话有事从何说来?且不说这般事许是误会,便是当真如此,未必是江家如何,而是那小蹄子狐媚算计,也并非不能的。若是这么着……”

“若是这么着,还须得你亲自过去打骂一通,将那什么茉莉给赶走?”元茂冷笑一声,看着贾氏的目光里透着厌烦,盯了半晌后,他才是抬起头看着幼兰,道:“你若是笃定便是江家,慢说如今这么一个女子,就是日后十七八个也未必没有,早早心中有数才是。若是还有回转之处,我便查探清楚,再说个明白,这两样,你自己选一条。”

这话一说,幼兰下意识便觉得,只怕这还是父亲的把戏,竟是要让自己与士荣分隔的——莫非,吕嬷嬷所探查出来的事情,原是父亲一手操纵的?是呀,若非如此,先前那般柔情蜜意的士荣,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必定是父亲从中作梗,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方才到了这么一个地步的。不过,如今自己要是说还是执意嫁给士荣,他未曾达成心愿,必定要做更多的手脚,若是自己假意说要考量一二,让他探查去,自己再让母亲派人好好细看,岂不是更好?若还是如此,自己便与士荣见一面,问个清楚明白,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只觉得松快了十分,只是面上还是一派犹豫之色,半晌后,她做出勉强点头的样子,咬牙道:“若当真是如此境地,我还执意嫁与江家,那我竟不是李幼兰,而是糊涂虫了。只是父亲,您却得答应我,这番事细细探查清楚,不能隐瞒扭曲了半分。”

“扭曲隐瞒?你这是对谁说的话?”元茂听得脸色一发得冷淡厌烦,又想着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便也勉强忍耐下来,不过也没有什么点拨之类的心思,当即就是挥袖而去。只在临走前,他却是将馨予唤走了——馨儿在这里,也是受气的,她那么一个柔软性子,却不该受此磋磨的。

幼蓉原也要跟出去的,但一想幼兰忽而松了口,不免有些疑惑,踟蹰一下,她还是留了下来。谁想着,等着元茂馨予的身影消失之后,幼兰竟就是迫不及待着道:“母亲,只怕如今这一桩事,竟是父亲筹划来的。否则,他为何说出那样的话?竟是让我从中择取?还不是盼着我与江家断了婚事?我思量着,先前吕嬷嬷所说的,也未必全然是真的呢。您可得帮我派几个好的过去,总要探查个清楚明白才是。就是当真还是如此,我也要与士荣见一面!若不说个清楚明白,我心中事不信半分的。”

这话听得幼蓉脸色飞发青,俄而大怒,不等贾氏发言,她便是怒声斥道:“二姐,你说的是什么话!父亲岂会做这等阴险之事!哪怕那江家再不好,再上不得台面,先前已是如此,难道你还能重头选一个什么样的好人家不成?父亲是一片好心为你,倒是疼错了人!”

“住口!”幼兰却是不服的,她在幼蓉面前故意说出来,也就是想借着幼蓉的口让元茂知道,自己已经明白了他的算计,让他不要再在上面做手脚。毕竟,这也是要损害她与士荣之间的情分的。可听的幼蓉这么说,她不免又有些动摇,而后便生出恼怒来,当即也是毫不客气地回嘴:“你倒是如今越发的得了意!竟是指点起我来!怎么,想着自己日后能嫁个比士荣好上十倍的人家,就是夫荣妻贵,能比我好十倍?我也劝你一句,这日后还长着呢,等真的上了高枝儿,再指点我这二姐才有效!”

这一番话说得幼蓉脸色发青。她先前才是与元茂说了罗家之事,原也是存了一点根儿在心底的,听得幼兰这么说,一面觉得有些许心虚,一面不免更是伤心,当下就是红了眼,咬着唇道:“你、你当真是不可理喻!日后,我也不管这些事情,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说这些!”

说完这话,幼蓉也不管贾氏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转身提起裙子,就是飞快地离开了。幼兰瞧着倒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幼蓉会有这么激烈快速的反应,当下自然有些怔住。贾氏看着两个女儿,一个愣住,一个跑开,心底转了十来个乱七八糟的念头,口中却喊了一句:“来人,扶蓉娘回去,好生伺候!”这话一说,她才是放下心来,又看着幼兰,叹道:“你这丫头,怎么在你妹妹前面说这些话?你还不知道她,竟是待父亲尊重了十分的,哪里能听得你那么些揣测来?”

贾氏毕竟是与元茂结发十来年,只要细细想一想,还是多少能知道元茂的一些事情的。因此,她也是不信,元茂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拆散女儿的的婚事:“若当真是要拆散你们,先前未曾说定的时候,还能动手做些手脚的。可如今,虽说外面没有透出风声来,也是交换了庚帖的。哪里能轻易就将这一桩婚事作罢的?”

“先前我与士荣何等相好,竟是情谊融洽之极的。可如今定了婚事,倒是不能见面了,连着书信也是日渐少了去……”幼兰咬了咬牙,她对于元茂从中作梗仍旧是深信不疑的:“现下又有这样的事情出来。若还是原先那样的,父亲如何下手?竟还是安抚住了我,才好对着江家并士荣做些手脚呢!若是您不信,竟是多派几个人过去,细细探查一番,若是另外一个说法且不说。可算是当真还是原来那样儿,我也要与士荣见一面儿,当面说个清楚明白!我便不信,他真是如此负心之人!”

听得女儿这么说,贾氏也多少有些迟疑起来。她是觉得元茂并非会做出这样手段的人,可是江家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匪夷所思的。难道说……

想到这里,贾氏摇了摇头,看着幼兰又是泪眼相对,十分哀戚的模样,心底也是软了下来。当即,她便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又是取了帕子与她擦拭去泪珠,叹道:“罢了罢了,我也知道你素来的性子,竟是要强了十分。哪里能容得下这般糊里糊涂不明白的!我先使人过去探查,若是得了信,仍及如此,那时候再说,也是不迟。”

“多谢母亲体谅女儿!”幼兰听得这话,便取来帕子擦了擦眼角,低声致谢,心中却是生出几分得意来:父亲,便是您使出了十八般手段,我也是铁了心的,再也动摇不得。只盼着您早日放弃了,也省得做女儿的我,两面为难才是。

心中这么想了一回,幼兰就是收拾好了心情,又是陪着贾氏说了半晌的话,探查些动静之后,她才是起身告退。贾氏也是想着今日之事,正是觉得为难,因此也没有再多留她,只是令丫鬟婆子好生伺候而已。

而另外一面,幼蓉也是正合了幼兰的心思,一出了门,被那冷风一吹冷静下来后,她也便扶着丫鬟的手赶去元茂所在的书房,预备将后来幼兰的心思说与元茂。不想,才是进了门,她就是看到馨予坐在一侧,当下有些迟疑起来:虽说大姐素来不理会江家如何如何的,可到底还有那么一段情分在。先前在母亲的屋子里,固然是考量着母亲并二姐的性情,并不愿多说的,可是她说了那么一通话,若非是十分关注过的人,如何能说出那样品评的话来?到底大姐在江家也是呆了那么多年的,哪怕口中说着再无关联,心中能不有些挂念的?

由此,幼蓉也不知道怎么的,竟一时觉得说不大出口,哪怕这事儿最是直接的关系人是父亲元茂,而非大姐馨予。只是,已经到了元茂的书房里,这话又是不得不说的。怀着这么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心思,幼蓉先是与元茂行了礼,又是与馨予问了一声好,相互做下来后,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元茂与馨予两人都是瞧着有些奇怪,相互对视一眼,元茂身为长辈,自然是先开口询问的:“你一脸匆忙,可是有什么紧要事?”他没有说幼蓉那泛红的双眸,但直视的目光里却透着些深意。幼蓉脸颊一红,略有些局促地看了馨予一眼,半晌才是将幼兰所说的话,含糊说了个大概的意思。

登时元茂愣住,馨予也是愣住。

过了好一会,元茂才是冷声嗤道:“果真是迷了心器失了心神,竟是说出这这样的话来!为着一个下流坯子,竟是目无尊长起来!先前她虽是跋扈肆意,仍旧有些聪明,如今却是一味地糊涂,当真是……”

“父亲,虽是如此,可到底二妹妹也是年轻糊涂,原并非什么大罪。您多少帮衬一点,总不能让江家当真欺负了去。”馨予看着幼蓉默默无言,又总是有一眼没一眼的瞟着自己,还满以为她是期盼自己能帮衬着说一点儿好话。对此,她也是可有可无的,便多说了几句话。

幼蓉见着馨予一派自若,倒是没将那江家看在眼底,且还说不能让江家欺负幼兰去,心中的疑惑稍微少了一点,便也是接过话头道:“大姐说的是,父亲,二姐虽是糊涂,可到底还是血脉骨肉至亲,竟也不能让她这么糊涂下去。或许,她能从此看清楚了也未必呢……”

只是话虽是这么说的,幼蓉心中却多少不觉得如此。幼兰在江文瀚的事情上屡屡突破底线,让幼蓉早已没有太多的幻想了。如今也就嘴上这么说说而已。元茂也是清楚的,看着两个女儿到底说了帮衬的好话,他摇了摇头,道:“罢了,毕竟还牵着你们呢。我这做父亲的又能如何!你们放心便是。这一桩事,我心中有数。”

只是话说到这里,元茂也是无心再与女儿们说些家常琐事了。馨予与幼蓉瞧着,也便起身告退。两人出了书房,便都是叹了一口气,而后看向对方。

“大姐……”幼蓉面上有些疲倦之色,揉了揉额头后,她才是道:“总算过了这一关,其他的,却是得看着日后。我这心底,总不是个滋味。”

“事已到此,总要慢慢做来。到底,这样的大事,我们也不能如何,只从旁协助一二罢了。你也放宽心思,仔细日日思量,倒是伤了身子骨,那可没地方换去!我瞧着这两日,你脸色越发的不好了!如此不知保养,岂不是让我们这些人更是要添上一层担忧?”

馨予拉着幼蓉的手,一面慢慢地走着,一面将话题转开来。幼兰如何,她是懒得理会的,也就说几句好话充数罢了。这幼蓉却着实有些好的,起码相处的久了,也是情分渐厚,当真有几分姐妹情谊在。因此,馨予很是叮嘱了一通。

幼蓉听得馨予这么一番细细吩咐的话,心底也是一片温暖。先前她与二姐幼兰十分好的时候,幼兰也未曾如此叮嘱过的,不过同起同行,自小儿起一块儿长大罢了,什么贴心话之类的,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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