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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怕误倾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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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的声音凛了凛:“你记住了吗?”

我支吾了一声:“我也没。。。。。。”

他一字一顿地问我“离男人远点儿,你记住了吗?”

我疑心,若是我不叫决战满意,他说不定也会把我钉在某个地方,三天不叫我挪地方张嘴。

那样的话,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我可就都丢尽了。

我委委屈屈地答应:“嗯。”

“你这是应付?”决战的声音微微一挑,是质问。

我解释道:“我也没离旁的男人近。。。。。。”

他没说话。

我觉得周身发冷。

决战一动不动的,低头盯着我,我被他看怕了,只有垂下头去望自己的脚尖。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着实也耗不过他,只有认输:“我记住了。”

决战还不满意:“完完整整地说一遍。”

我都要被他吓哭了。决战平时宠我简直无法无天,我踩着他的肩膀整天都是可以的。可现在,他那张脸,简直跟他刀刃一样,万分锋利,闪着寒光。

“我以后都离得男人远点儿。”我完整地重复了一遍。

说完,眼眶就发酸。

我只是听说他厉害,自己从来也没见过他对旁人动手的样子。白天里,决战拿剑逼着那人后退的情形,就叫我害怕。现在他又用逼那人的脸色来逼我,我没当场吓跑,就算是英武了。

我这里正红着眼眶,酝酿着哭一场唬住决战,他低声命令道:“把你的泪逼回去。”

爹爹,安准,三师兄四师兄都不在,根本没人能帮我。决战不让我哭,我掉一滴泪,也得掂量掂量。

我没办法,泪水在眼里打着转,我睁大了眼,好歹没叫那滴泪流下了。

决战终于满意了,他抱了抱我,下巴搁在我的头上,却忽然叹了口气,说:“我是害怕。”

开玩笑。你能拿着筷子把木椅都给插穿了,你能把我一个大人吓哭,还能有什么叫你害怕的。

决战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声音里含着莫名的惆怅,他说:“我总害怕失去你。”

我听了,心里对他的恐惧一扫而空。

无论如何,他的心里总是装着我。

决战半是警告半是嘱托地说:“青衣,你记好了。就算你捅了天都好——但是,若是你做了什么害得我失去你的事,将来的后果,你可承担不了。”

我细细思索决战这一番话的意思。

决战解释了一句:“我只以你,我只要你。不管是谁,都不能挡我的路。你也不例外。”

他说得狠厉决绝,我无端的有些紧张。

可能是考虑到我胆小,决战安慰了一句:“你不会做出那种事来的。”

我当时,也觉得自己不会做出那种事来。心里想着他念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他失去我。

可终归,世事难料。

我被决战吓得愣着,还在憋着不叫自己流下泪来。

决战松开我:“行了,别忍着了。哭吧。”

他伸出手,只等我一哭,就给我擦泪。

我本来是打算咬他的手一口报仇,但是忽然想起决战那只手握着剑的样子,有些害怕,连咬他一口都没敢,默默地继续委屈着。

那件事,就算过了。

三天以后,我跑去问三师兄:“那个人,不会还坐在酒楼里没离开吧?”

三师兄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还差两个时辰。”

决战问我在想谁,我只是不想对他撒谎,就说了实话,可这句实话,还不如撒谎来得好。

我正犯了他最忌讳的毛病。

“谁?”决战仍旧躺着,手重新绕在我的后背上。

不动声色的面容之下,却蕴着极深的寒意。

我不敢看他了,缩了缩身子:“一个救过我的人。”

决战脸上带着浅浅地笑意,狭长的眼,让人不寒而栗:“躺在我怀里,想别的男人?”

我得在他发怒前先发制人:“你说什么呢——只是偶然记起来了。”

“偶然?”决战的神色更冷了,“为什么不是在吃饭的时候,不是在散步的时候,偏偏是在躺在床榻上的时候,触景生情地想起别的男人来了!”

我挣脱他爬起来,头发还湿着,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正预备吵架,忽然发现自己词穷。

决战说的对,我就是触景生情。

因为以前,我也就是跟周誓中同床共枕。

他们猜到了我曾躲在周家,也知道周誓中曾保护我,但是,我住在周誓中房里、三个月来跟他同吃同住的事儿,若是叫决战知道了,他饶不饶的了我且不说,周誓中定然会受连累。

这件事,我不能说。

决战做起来,望着我:“解释。”

我解释不出来。

决战的声音陡然高了,他吼我:“给我解释!”

他抓着我的肩,手指收缩,我躲开他的眼神:“你抓得我疼。”

“你跟谁——同床过?”决战的声音沉下来。

我记起那被钉在酒楼三天不吃不喝的人,心里一抖,只能撒谎:“没有。”

决战不出声,我心如擂鼓。

其实,对他撒谎还不如沉默。被决战识破了,我的日子更难过。

他对旁的事情并不计较。有时候我跟决战闹别扭,故意惹他生气,将他房里弄得乱七八糟,金子银票统统掳走,连他的绝密信件我都敢藏了,可决战最多是板着脸教训我一顿,不会放到心上。

偏偏这一件事,决战出奇地小气。我视安准为亲生哥哥,跟他学作画,决战会大发雷霆,即便当时不发作,隔上不知道多久,连我自己都忘了那一回事的时候,决战突然旧事重提,跟我算账。

连安准都那样,何况周誓中。

因了周顾两家的姻亲,“周誓中”这三个字,是我和决战之间的忌讳。倘若不是决战说起,而是我先提到,他一定会生气——说实话,决战时有些过分。

我吃醋,大多数是干打雷不下雨的,说到底,就是使小性子闹脾气,不做真。大多数是在我们吵架的时候,我搬出这种事来压他,即便决战一个字都不解释,我自己闹腾够了,就消停下来,事后也不放在心上。

决战和司徒慕之间的事,至今我也还弄不清楚,可即使我心里怀疑他们两人真的有什么,也不过是瞒着人,自己默默地难受罢了——若是决战真的对旁人动心,我只会躲开,断然不会做什么事情去伤害那人。

决战正好反着。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暗地里是真的会下手的。这件事很奇怪,但决战计较起来就是这样不可理喻——他有些时候,甚是是有些疯狂,让人忍不住害怕。

若是决战真的要追究,即便我不开口,他也能查到周誓中头上去。那个时候,无论如何,我是救不了周誓中了。

我没几天活头了,周誓中得好好过。

思索一番,我主动对决战说:“你别多想。”

这是句废话,他若是不多想,天上还出什么太阳啊。

既要不对他撒谎,又要叫他安心,只有一个办法。

我望着决战,说:“我心里没有别人。”

说完,我就扔下决战,自己背过身去躺好了。

顶多天塌下来,砸死我了事。

这样又僵持了一会儿,我都后背出冷汗了,才听到决战问我:“你当真没有跟旁人。。。。。。”

他还是给绕回来了。

我没有办法,违心地答:“没有。”

决战的声音踏实了很多,他似乎是想了想,才轻声道:“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相信。”

我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不是滋味,恨不得爬起来告诉他实话。

可说了实话,周誓中就要倒霉。

想来想去,我忍住了。

决战在一旁躺下,伸手过来抱我,我转过身,窝在他怀里,说:“你别生气。”

我说谎,是迫不得已的。

决战的声音有些愧疚:“。。。。。。日后,我不会注意怀疑你了。”

我听了,心里难受。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决战一只手覆在我湿漉漉的头发上,喉咙里一声轻笑,他过来吻我的额头。

灼热的呼吸如同羽毛,轻轻落在我的脸颊上。

假如知道了我曾与周誓中同床共枕的事,决战还会这样温柔地抱我吗?

他不会的。

这一切,一切,都只是我用谎言堆积起来的幻象。如果决战知道我为了报复他而练损派功夫,如果他知道我在他怀里想着跟他决一死战,如果他知道我曾经与周誓中同床共枕——

即便是在我死后决战明白这些,他也不会原谅我的。我自己清楚。

我这辈子,就剩下了两个目标。第一个是把决战蒙在鼓里,直到我死。第二个,是尽快死在决战手里。

他对不起我。

所以,我也不合对得起他的。

苦。

嘴里,喉咙里,甚至每一口呼吸里,都带着浓浓的苦味。

打从回到山庄,我几乎每天都泡在四师兄的药里。但是,这样用药汤把人生生的苦醒了,还是头一遭。

我咳嗽着睁开眼,四师兄手忙脚乱地拿着帕子抹我嘴边溢出的汤药,神色有些匆匆忙忙的。

我喘过气来,坐起身,接过他递来的茶,喝了一口,问:“出事了?”

四师兄压低了嗓子提醒我:“矮点儿声。”

我赶忙做贼似的环顾四周,房里只有我们两人,四师兄靠着床榻坐下,低声嘱托:“我是以给你送药为名跑来的,二师兄马上就回来,我得趁他不知跟你通个风——染染,你惹了大祸。”

我一头雾水:“什么?”

四师兄平日里都慢条斯理的,今天说话格外急:“周誓中跑到山庄里来求亲,当着我们的面说,他跟你同床共枕三个月,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你们早在以前就商量好今年冬天成亲。”

他脸上又是怀疑又是焦急,还时不时地回头看身后,似乎怕决战随时会闯进来似的:“二师兄听了他的话雷霆大怒——周誓中来战门,是客,二师兄暂时不会对他动手,但是你。。。。。。”

四师兄给了我一个“你无药可救”的表情,他不等我说话,就又接着嘱托说:“山庄里发了许多帖子,这两天客人多,二师兄疑心重,周誓中又闹了这么一出,他势必会派大批高手把你看管起来,那时候,怕是连我跟三师兄都进不来,我们护不住你了——直到春节之前,你都老实点儿,千万别做什么叫人起疑的事情,二师兄叫坐着你千万不能躺着,叫你吃饭你千万不能喝茶。这阵子他忙得很,跟你算账也是等到年后,你只要这一段时间里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暂时没什么危险。剩下的事,我跟你三师兄想办法。——染染,你在周誓中房里住了三个月,可是真的?”

我整个人都僵着,手脚冰凉。

当然,我身怀损派功夫,本来也就是冰凉的。

四师兄见我的神色,就猜到了几分,他在我头上敲了一记,紧接着又问:“那。。。。。。夫妻之实,也是真的?”

我马上摇头。

四师兄大松了一口气:“那你还有救——二师兄的性子你不知道吗?旁的男人看你一眼他都不准,你敢跟周誓中。。。。。。剩下的,我跟你三师兄看着办吧,你可千万老实些。”他站起身来,向外走了两步,马上又退回来,嘱托我道:“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二师兄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做出什么事来,你马上装作身体不舒服昏迷,知道吗?”

我心里思绪万千,四师兄嘱托的话几乎一句都没听下去,唯一能记住的,就是他那句“二师兄听了他的话雷霆大怒。”

决战知道我骗了他。

“你昏迷了,二师兄就会找人叫我过来,到时候,好歹我能护你一番,记住没有?”

我应付着点点头。

四师兄终于放心,转眼间就没影了。

我呆呆地望着窗户,外面漆黑一片,烛火晃动。

到了时辰。

我慢慢穿好衣服,从床榻上下来,洗了把脸,又用力对着自己的脸拍了几巴掌,觉得不再那样僵硬了,才推开门,出了房。

外面的侍卫一见我出门,就迎上来:“您有何吩咐?”

“你能不能替我给你们主上传个话?”

他马上给我行礼:“是。”

我想了想,自己慢吞吞在门前坐下,望一眼头顶的夜空,见有星辰璀璨,叹了口气,才说出来:“长了也不好转达,这样吧,你就对他说,顾小姐要与您决一死战。”

那侍卫傻傻将我望着。

我低声问他:“哎,你觉得,。。。。。。我们俩,我有希望赢吗?”

那侍卫更目瞪口呆。

我一脸沧桑的神情,对他慨叹:“你少不更事,江湖险恶,你不懂。若论胜负,且待事后才定。”

他简直不知道如何反应,也不知道是我这副女鬼样子着实吓到他了,还是他想不通我挑战他们主上的勇气从何而来,反正,他迟迟也没有动作。

我正想跟这个侍卫多聊两句,一道人影闪过,这侍卫已经离我很远,他被决战扼着喉咙飞了出去,逼到不远处的墙壁上。

我赶忙跑过去,抬手就要拉架。

决战漆黑的双眸盯着那侍卫的脸上,声音阴寒地问:“你在做什么?”

那侍卫结结巴巴地:“禀报、禀报主上。。。。。。”

我搭腔:“你弄错了,快放开他——”我使出全力拉决战,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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