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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步步杀机之浴火凰后-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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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自己的孩子。而倾城……黄泉路上,再也不会寂寞!”

仰天一声轻叹,“弄凉,姐姐来陪你了!”

下一刻,弄痕抱着若倾城,幡然跃入万丈深渊。

“倾城……”慕容元策撕心裂肺,几欲扑出去,却被萧漠南死死按住。他只能看见快速坠落的两个身影,“为什么?为何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要把她夺走?为什么……”

望月崖下,神鬼难活。

“弄痕!”

熟悉的声音从崖顶飘来,弄痕的心狠狠疼着。风在耳边呼啸,她清楚的看见,熟悉的身影自上而下,飞快的向她靠拢坠落。银色的面具被掀开,那个死去的男子重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漆黑的崖下,她依旧能看到他熠熠生辉的眸子。

手,缓缓伸出,弄痕笑得如月辉清冷,“千燎……”

十指紧扣,便是今生重来的约定。

弄痕,莫怕,我们终于能永远在一起。光明正大的,不离不弃。

千燎,谢谢你,还活着,也谢谢你,陪我一起死。

弄痕左手紧握着若倾城冰冷的手,右手与千燎生死相扣。真好,终于能不管不顾,永远不理会世间的是是非非,安安静静的做最真实的自己。一辈子陷在逃不开的尘世泥泽,真的好累。

耳边的风,替代了所有的声音。

慕容元策眼睁睁看着弄痕带着若倾城的尸体,飞速坠落,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赫然一口鲜血喷涌,眼前一黑,顿时不省人事。

该失去的,他已彻底失去,此生,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一朝从容天地色,朱砂似血别经年。回顾多少爱恨事,半分离愁点人心。人生若只如初见,洗尽铅华冷风月。尘垢满面人已逝,多少繁华尽涟漪。

该结束的都已结束,这世上,无论谁该死,谁不该死,都自有定数,奈何不得违拗不得。是命,也是缘。

该庆幸,能在我最美的韶华遇见你,给你生如夏花的美好。蒙上天垂帘,与你执手,虽死无憾。惟愿生生世世,与君白首同心,携手天涯。

望月崖一战,悲壮而惨烈,多少人战死沙场。不管说得出姓名的,还是那些寂寂无闻的,皆逃不过流血的宿命。鲜血,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风雨洗刷冲去;伤痕,会伴着年华的逝去,慢慢愈合忘记了最初的疼痛。

唯一难以忘怀的,是那些死去而再也回不到身边的鲜活生命。在天地间,多了无数冰冷的石碑,一字一句,皆是活人的祭奠,抑或永远无可替代的沉痛之殇。

冷若冰窖的皇宫,仿佛一座牢笼,困住的不单单是人的身体,还有灵魂。

新进的宫人一个接一个的被指派,像是给这座沉寂很久的冰窖,注入了新的血液。可是心冷了,还能再活吗?

“皇上?”窦辞年缓缓走上前,身后的小太监低着头,手上的托盘放置着冒着热气的药碗。黑色的汤药晃动着,带着黝黑的光泽,却让人有种打心底发怵的感觉。

慕容元策伫立窗边,背身而站。视线,远远望着天际,镌刻般的五官,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双略显空洞的眸子,毫无情愫可言。只是在低眉间,一掠而过永远刻骨的疼痛。徐徐侧了身子,慕容元策看了窦辞年一眼,复瞟了他身后的汤药,眼底的光随即化作冰冷的寒冰。

窦辞年知道慕容元策的意思,虽不敢悖逆,仍壮着胆子上前施礼,“皇上,您该喝药了。”

“既不见效,何必再喝?”慕容元策冷然。

“皇上,江太医嘱咐,此药方乃集百家之长,对您的身子大有裨益!”窦辞年不肯放弃,继续劝慰。

慕容元策面色一敛,整张脸都黑沉下来。蓦地,只见他以手捂着嘴部,开始拼命咳嗽。用力的咳嗽,直到眼泪都星星溢出。窦辞年慌忙递上热茶,慕容元策颤抖的接过,喝了小半杯,这才止住,脸色显现着异样的潮红。

“皇上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这可怎么得了?”窦辞年忧心忡忡,轻轻捋顺慕容元策的脊背。见他缓过气来,这才放下高悬的心。

“出去,朕要一个人静一静。”慕容元策无力的撑着身子,就着龙椅坐下,以手抵额,缓缓合上眉眼。

窦辞年轻叹一声,“可是皇上,这药……”

“还要朕再说一遍?”慕容元策依旧闭着眸子,只是口吻略略加重,语气格外冰冷。

顿了顿,窦辞年看了身后的小太监一眼,只能无奈的摆了摆手,自身跪礼,“奴才告退!”

跨出闲雅阁的大门,窦辞年别有深意的抬头看了看顶上“闲雅阁”三个字,这还是慕容元策当年亲自为若倾城题的字,如今却……

“公公,皇上不肯喝药可如何是好?”身后的小太监担忧道,继而小声的泛起嘀咕,“这皇上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仿佛心情更差了!……”

“小兔崽子,你不要命了!”窦辞年冷色低喝,左顾右盼一番,这才淡定心神,“记着,无论什么时候,管住自己的嘴,就是管住自己的小命!”

小太监吓得面色都青了,急忙道,“是是是,奴才多嘴!奴才该死!”

敛了神色,窦辞年轻轻叹了一声。外头的阳光很好,可是这皇宫却仿佛越发生冷,竟比冷宫还要清冷。看着富丽堂皇,不过也是困锁着的牢狱而已。

正想着,前方园子里走来两个孩子。小女孩年岁偏长,衣着清素,难掩一身尊贵气质,眸子仿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小男孩眉目俊朗,年约五六岁,五官像极了慕容元策,俨然是其翻版。只是这双澄澈的眼睛,与若倾城何其相似,眉梢微微扬起,小小年纪的孩子,举手投足间却自成一派风流。

倾城,你舍得吗?

男孩快步走到窦辞年跟前,看一眼小太监手上的汤药碗,略略蹙起眉头。只是这样一个简易的举动,与慕容元策简直一模一样,“父皇还是不肯服药?”

“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窦辞年与小太监急忙行礼,“公主千岁!”

这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便是若倾城独子——慕容长武,女孩则是已故罪妃花未眠的女儿,后被若倾城纳为义女的思安公主。

窦辞年上前一步,“回太子殿下,皇上近来心情不好,所以性子冷了些。太子殿下您是知道的,皇上龙兴犯了,奴才也不敢打扰。”

“把药拿来!”慕容长武不苟言笑,思安公主上前接过小太监手上的托盘,回眸看了慕容长武一眼。

慕容长武什么也不说,虽然年纪尚小,却时时透露着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沉冷。敛了神色,慕容长武大步走进闲雅阁。身后,思安公主端着药随行。

“给朕滚出去!”慕容元策闭着眼睛,冷然怒喝。

“父皇是连武儿也不想见了吗?”慕容长武携着思安跪身行礼。

眸子骤然睁开,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慕容元策的脸上略显痛苦之色,“武儿怎的来了?”

慕容长武起身,稚气的脸上漾开不属于年龄段的成熟,一双浩瀚如星辰的眸子,熠熠生辉。长长的眉睫,轻轻煽动,像极了若倾城生前的模样,“武儿知道父皇不肯吃药,所以来看看父皇。”

“连武儿也要劝朕喝药吗?”慕容元策苦笑几声,徐徐起身,踱步走到窗下站着,保持着一贯远眺的姿势。

“武儿前些日子总是梦见母后。”慕容长武说,目光死死盯着慕容元策瞬息万变的脸。他清晰的看到慕容元策的眉头,狠狠揪起,眼底掠过生疼的流光。顿了顿,慕容长武缓了口气,走到慕容元策身后站着,“在梦里,母后会像小时候那样抱着武儿。母后说,此生最放不下的便是父皇与武儿,我们是母后最重要的人。”

说着,慕容长武看了身侧的思安一眼,却见她的视线死死落在慕容元策的手上。那一刻,他看见父皇的手,攒握成拳,力量之重似乎要将某些东西捏得粉碎。

慕容长武与思安一同跪在慕容元策身后,慕容元策微微一怔。

“父皇,武儿已无母后在侧,现在唯有父皇了。”慕容长武泪眼迷离。

慕容元策心头一热,登时有些鼻间酸涩,俯身搀起慕容长武,“父皇的武儿,长大了!”

闻言,慕容长武忽然落下泪来,一下子抱住自己的父亲,“除了父皇挂在寝殿的画影,武儿已经不记得母后的样子,就算是梦里,母后也是模模糊糊。武儿好怕,好怕有一天,连父皇也不要武儿了,武儿就会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

俯身望着年幼的孩子,慕容元策心里狠狠疼着,自望月崖回来,他便一直沉浸在属于自己的悲欢离合里。没想到,他的孩子,竟在悄悄的成熟长大,以至于今日的话语,让他的心都跟着碎了。

眼底漾开温热的晶莹,慕容元策笑得艰涩,眼泪沿着脸颊缓缓滑落,“父皇不会离开武儿,永远都不会。父皇还要看着武儿长大,你母后也会在天上看着你。就算你忘了母后的样子也没关系,只要父皇记得,你母后就算不在了,也会……也会了无遗憾。”

“父皇,母后真的会在天上看着我们吗?”慕容长武稚气未脱,泪流满面。抬起澄澈的眸子,期盼着凝视慕容元策同样神伤的面孔。

狠狠点头,仿佛是对自己的一种宽慰,慕容元策笑得比苦还难看,“会!一定会!她怎么会舍得……走得太远?”

倾城,你真的舍得吗?

舍得你的丈夫,舍得你的孩子?难道你不曾听见,武儿的哭泣,他这样哀声的喊着你,你都可以充耳不闻吗?若是有一天,武儿真的全然忘了你的样子,你还会这样任性的消失不见吗?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轻轻拂去慕容长武脸上的泪,慕容元策敛了眼底的光,只剩下柔和的怜爱,“放心吧,父皇会喝药,会保重身子。为了你,父皇也会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当年望月崖一战,慕容元策身负重伤,昏迷了足足十天。醒来,已是大毓皇宫。望着熟悉的宫殿,熟悉的床榻,却再没有熟悉的枕边人,他一度想到了死。活着,只是因为在绝望之际,看到了年幼的慕容长武,看到了那双与若倾城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他不会忘记,看到慕容长武时,抱着孩子放声痛哭的悲恸。

那样的场景,却教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潸然泪下。

慕容长武年幼,只知母亲未归,没能明白父亲为何会像个孩子般嚎哭。他甚至只能哭着问父亲,母后何在?为何去时成双,归来独一人?

多年后,即便慕容元策没有说,慕容长武也明白了。不是母后不回来,是再也回不来了。多少人目睹若倾城毒发身为,多少人看到弄痕抱着若倾城的尸身跃下悬崖。

现实,总是这样残酷。这样的有目共睹。

然,在没有找到若倾城尸体之前,慕容元策没有为若倾城举行国丧。后位空悬,后宫无妃。若倾城一日无踪,在他心里,就是活着。

端起汤药,慕容元策含泪饮尽,视线落在乖巧而一语不发的思安身上。抱着一丝歉意,慕容元策脸上的表情颤了一下。一直思安陪着慕容长武,沉静的性子竟没有丝毫像花未眠的,反倒像了若倾城。许是若倾城带大的缘故,眉目虽然与花未眠有些相似,但一举一动却有几分若倾城的影子。

“思安,你不恨朕吗?”慕容元策说得很轻,“你已长大,想必也该知道贤妃是怎么死的。”

思安的眼睛眨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跪地,声音很如风清淡,“没有。”

慕容元策盯着她的脸,口吻微冷,“是真的没有,还是你……不敢?”

忘了最初的身份

慕容长武刚要开口,却被慕容元策一把按住双肩,“武儿,你先出去!”

“父皇,思安姐姐不会害武儿的,绝对不会!”慕容长武有些焦急。看了慕容元策微冷的面色,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思安,只能点头不甘的走出去。

回眸看一眼频频回首的慕容长武,思安笑得很柔,不带任何尘杂。继而抬头看着慕容元策,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展露出来的却是异于常人的沉稳,“父皇可容思安实话实说吗?”

“自然!”慕容元策沉着脸坐定,冷眼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女儿。虽是女儿,但因花未眠的前车之鉴,慕容元策不得不承认自己疑心不小。他怕,好怕思安是第二个花未眠,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能够不折手段的人。

正起身子,思安的眼底没有狡黠之色,反而多了些许凛然。语气像极了若倾城,无论何时何地都显露着不卑不亢,“思安知道自己乃罪妃之女,皇后娘娘是因为同情思安无母,才会善待思安,将思安收容身边养育。能尊称皇后娘娘一声母后,思安已经很满足,不敢奢求其他。”

抬眼间,慕容元策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克制的咳嗽几声。

眉眼微敛,思安继续道,“父皇的意思,思安明白。思安长大了,很多风言风语都能听进耳里,但未必能进到心里。思安知道自己的母妃是怎样死的,可思安不恨皇后娘娘,更不恨父皇。不管思安的母妃是谁,思安只认皇后娘娘一人。因为思安,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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