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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嫡福晋-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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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驰电掣中,我只闻他擦过我耳边的一句“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不由地瑟缩了□子,暗自祈祷一定是马儿跑得太快,我幻听了。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听力很正常,没有任何幻听的迹象。

整整三日,我被胤祯扣在帐子里一步都没踏出去过,他也一样,美名其曰“抱恙在身”,皇上甚至接连派了两位太医过来为他请脉,都被他装病打发走了。

同样,这三天的狩猎他都未参加,用他的话来说——“猎你可比猎那些野猪野鹿有趣多了”。

原来,在他心里我已经沦落到同动物相提并论的地步了。

到了第四天,他也不好意思再装病下去,精神焕发地套上骑装继续同他的兄弟们踏上残害动物的旅程。而我,也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个好觉了。

为期两个月的塞外之行逐渐走到尾声,收拾行装准备返京的那天,好久没踏出帐子的我留宛澜继续整理,简单梳妆了下决定出去散散步,毕竟再过几日,又要回到那古院深深的无聊日子去了,想到此,心下难免黯然。

沿着湖边走了走,不远处见几个蒙古少年正在湖边嬉闹,叽里咕噜的蒙语虽听不懂,从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不难看出他们的开心快乐。

突然羡慕他们,能够一直生活在这蓝天白云青青草原上,无拘无束。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胤祯?

我诧异地转身,只见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牵着马走上前,看看我,又看了看前面那些正玩闹的少年。

“胡思乱想,”我笑道,再次深吸了一口草原上自由的气息,叹道,“真想有那么一天,可以去一个没有人打扰我们的地方,过着平静的日子。即使是荆钗布裙,粗茶淡饭,只要我们在彼此身边就足够了,看春夏秋冬,日出日落,栽花种柳,写意人生,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虽平凡,却充实。”

他似被我的一席话说愣住了,良久回过神来,刮着我的鼻尖叹道:“就咱们两个人?”

我理所当然地点头,随即酸不溜丢的话顺嘴而出,“难不成十四爷还想带上几位妾室?”

胤祯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抵上我的额头,无奈道:“玉儿,你有的时候真让我……唉,我的意思是,不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难道你想丢下咱们的孩子?”

孩子?咱们的?

我懵懂地看着他,脸颊微红,他轻捧起我的脸,印上一记轻吻。

“对,咱们的孩子,我会视你们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回到阔别两个多月的京城时,已是九月中旬,霜红漫天。

也许,幸福于我来说,真的很短暂,在尚来不及从胤祯带给我的甜蜜中清醒过来时,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仿若披了一层秋雨带给我满身的寒凉。

兆佳•;心芜有了身孕。

我未等来属于我和胤祯的宝贝,却等来了别人的。

还记得初闻时,正是我们从塞外回府的当晚,难得凑在一起用晚膳。

我扫了一眼坐在紫鸢身边的弘春,一周岁的孩子坐在椅子上倒很听话,正由乳母一勺勺喂着软糯的米粥。云瑛怀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许是她原本便瘦弱的关系,并不怎么显怀,而心芜——

席间,她对着满桌的菜肴频频皱眉,尤其是布菜的丫鬟将肥腻的肘子端到她面前时,更是侧过身子干呕起来。

一时间,众人都停了手中的筷子看向她,从我坐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瞥见紫鸢眼中的狐疑和云瑛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旋即无踪。

气氛瞬间凝固。

紫鸢转过头目光时,已是一脸关心,“爷,是不是要传位太医过来瞧瞧,看心芜妹妹这样子,怕是……”她用余光扫过我,续道,“怕是有喜了吧……”

“啪——”胤祯手中的筷子掉了一根,小丁子吩咐人再添置一双的功夫,胤祯已不易觉察地攥住了我的手,没用多大的力气却捏地骨骼生疼,我忍住挥开他的冲动,怒视他。

什么意思?抓错人了吧,现在怀孕的人又不是我,他这么紧张地抓着我做何?

“爷……”心芜小心翼翼地开口,“妾身想必只是——”

“陈管家,去请太医。”我打断她的话,默默将手自胤祯手中抽出,再看向心芜时,语气难免生涩,“这种事乱猜不得,你又没有经验。”

闻言,她红着脸垂下了头,我心中冷笑一声,又道:“都愣着做什么,再不吃菜可就凉了,府里添丁进口,也是喜事。”

我重执起筷子夹了离自己最近的青菜,刚递到嘴边,胤祯已起身离席而去。

那三个女人倒是很有默契,视线一致地看着他离开,又垂下头各怀所思。

许是乳母不当心,喂粥的时候烫到了弘春,弘春咧咧嘴巴哇哇地哭起来,紫鸢忙心疼地抱起弘春喝斥了两声乳母,起身告退,急急回了院子。

很快,云瑛和心芜也回了,只剩我一人对着满桌味同嚼蜡的饭菜。

晚膳撤了不久,太医便被请到了心芜的院子里,不一会儿从里面出来,果然如猜测的一般,有喜了。

看着太医向我贺喜的模样,我觉得特滑稽,我又不是那孩子的额娘,更不是阿玛。等着听贺喜的人此时还倔强地矗在书房里不出来呢。

命陈富送走了太医,又嘱咐了人按医嘱抓了几副安胎药煎给孕妇喝,这才转身去书房道喜。

书房只亮着一盏灯,秋蝉将熬好的紫米粥和四碟小菜放到桌上便和小丁子齐齐退了出去,只留我们二人。

“太医已经请过脉,两个多月了,母子平安。心芜的身子骨比云瑛要好些,不过头三个月还是照例要多留意。今儿晚了,明日我再安排些人送到她的小院去,平日里只有两个小丫头伺候着定是不够精细,还要准备些——”

“玉儿……”

一直背对着我站在窗边的人终于舍得转身面对我,却在瞧见我的神色时怔住,所有的话生生吞咽了回去,上前抱住我,斟酌了半天吐出一句“对不起……”

瞬间有水雾遮住了视线,我抬头眨巴了眼睛,强自笑道:“这话要是让皇阿玛听到了可会不高兴。胤祯,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你的女人不止我一个,以后也不会只有我的孩子。你放心,我对弘春如何你是看在眼里的,他们都是你的孩子,我能接受一个为何就不能接受第二个第三个?只是,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论如何,都希望你能答应我。”

感觉到他用力点了点头,旋即又补充道:“我会答应你,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想了又想,终于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我觉得四个女人玩纸牌刚刚好,真的,再多一个人恐怕没地方坐了……”

他一怔,似没料到我会提这个要求。

我黯然垂头离开他的怀抱,“如果为难就……”

他忙重新揽我入怀,深呼吸了一口气,叹道:“玉儿,你曾说你嫁给我是何其有幸,从未后悔。而我得妻如你,今生亦足矣。”

胤祯,如果有来生,只要我一个,只和我长相厮守,地老天荒,好吗?

正文 天之赐

西郊,九月末,红叶似火。

沿着蜿蜒而上的石路缓步而行,偶然回首间,将旖旎秋色尽收眼底,整个人似浸在暖黄的阳光里,只轻轻的一个呼吸,都蘸含了清新的草木香气。

走在前面的胤祯终于忍不住回头叹道:“就你这速度,等咱们上了山顶,怕已经日落了。”

我抬头一笑,“日落了正好,没看到山顶日出,看看日落也好啊。”

虽这么说,我还是轻快地跳上两级台阶,胤祯见状,一把扶住我,嗔道:“当心!”继而瞥见我眼中的笑意,亦摇头笑了起来,“罢了,还是我牵着你吧。”

“这就对了嘛,谁叫你只顾自己爬山,把我一个人丢在后面的?”我举起十指相扣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可要握紧了,否则等你再回头的时候,兴许我就不见了。”

话音刚落,手被他突然用力捏住,我皱眉呼痛的同时,望见他煞白的脸色,心忽地一疼。

不过就是一句吓唬,他倒如此紧张,瞬间,心中又溢出丝丝甘甜。

“胤祯,我——”

“我会抓牢你,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松开我的手,只要我转身,就会看到你在我身边。”

他说得郑重其事,我亦听得心惊胆战,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而出。

点点头倚在他的怀中,他的怀抱总能让我的心安定下来,直至,沉迷……

那日在西郊赏枫直到日暮才依依不舍地下山而归。胤祯答应过我,每一年秋枫落红时,都会带我来此,将来还会带上我们的孩子。因为是行宫别苑,鲜有杂人出没,所以置身于黄栌红枫,蓝天白云之间,总有一种身于世外桃源之感。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枕着胤祯的肩膀沉沉睡去,对未来,从未如此期待过。

当然我也明白,我们能彼此聚在一处的日子并不多。胤祯早已不是那个只在上书房读书的少年皇子,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同胤祥亦越来越得皇上的器重,常常出入乾清宫同朝臣一同议事。

即使回到府中,书房的灯也是经常一亮便是深夜才熄。

而我,也每每等他处理完公务才去安置。即使早早睡下,待他回房时,还是会醒来。为此,他颇为懊恼,怕自己扰了我休息,于是忙碌到深夜后,便在书房歇下。

这样没过几日的一晚,亥时刚过,他推门而入,脱了外衣挤上床,我往里侧避了避,却被他伸手一捞抱进怀里,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气,我虽打了一个冷战,仍忍不住笑起来。

“还笑,都是你干的好事。”

虽这么说,我却听得出,他一点都不恼,甚至还有些……开心?

——几日前,我打着查看府中财政收支,减少不必要开销的幌子,随意翻了翻账簿,如是对陈富说:“爷的俸银虽不少,但平日里能省则省,像书房这种夜晚没人住的地方,灯油、木炭的供给却和正房相等,没得浪费了,省下来一半送去芜主子院里吧。”

陈富自是不敢说什么,依命行事。

当晚,亥正时分,书房里便有这么一段对话。

“小丁子,再添些灯油过来,火盆也置两个,烧得旺些。”

“爷,今日的份例刚好用完。”

“份例?书房何时有过这规矩为何我不知道?”

“呃……福晋今儿晌午时刚定下的……”

“……”

胤祯整日忙于政务,我这个当家女主人自然也不好意思闲着,慢慢开始接手府中上下大小事务。陈富素来办事妥帖,事无巨细打理地井井有条,有他在一旁辅佐,我上手地倒也快。

所以尚有空闲时间来操心些别的事,比如,做媒。

当胤祯告诉我陈富对秋蝉有意的时候我还是蛮惊讶的,后来试探了几次秋蝉,果然平日爽利的她也有脸红害羞的时候。之前我还怀疑过秋蝉对胤祯有别样心思,如今想来倒是我多心了。

以陈富的人品,我自然放心将秋蝉交托给他,更何况他们还是两情相悦,牵红线这种事儿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秋蝉的好事定了下来,我又开始琢磨起宛澜和绮色。胤祯说过绮色的身世,原本定过一门亲,对方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无奈天不从人愿,成亲前男方得了重病过世,绮色便立志守节。

既已如此,我也不好再勉强什么,毕竟那是她的终身幸福,应由她做主。

而宛澜……想到当时我随口一提,她陡然变色的脸同秋蝉那次一样,我便心中有数,也许,她心中已有了人。

不知,她心中的良人又是谁呢?

然而,我已没了那等闲情逸致再去操心别人的事,因为另一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儿,或者说是人,将我原本的生活全部打乱。

许是连着两个多月来一直忙于照顾各位孕妇以及张罗陈富和秋蝉的婚事,常常感觉力不从心,且比往日要嗜睡地多,连食欲也随之减了不少。我一直以为是劳累过度再加上秋季困乏的缘故,只道过了秋就好。谁料等到叶子都落了,雪也下了两场,仍是未见丝毫起色。

所幸的是,气色倒没那么差,明明没什么食欲,也没见身子有任何清减,似比往日还重了些。

因为没胃口,所以总挑些酸酸开胃的东西来吃。这日,府里的梅子都已吃完,我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些秋蝉晾晒的山楂干,遂抱着罐子窝在榻子上边边吃。吃了一半,困意来袭,像往常一样捧着书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中被腹内一阵绞痛疼醒,冷汗涔涔而下,疼地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挣扎着翻身却从榻子上滑了下来,顺带碰倒了桌上的花瓶。

宛澜闻声进屋,见状惊得大呼小叫,一边过来扶我一边喊人,人来了不少,而首当其冲的竟是胤祯。

“玉儿!”他一把抱起我往床边走去,脸上亦是惨白一片,轻轻将我放在床上躺好,转头对屋子里的人怒道:“都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宣太医!”

众人打了个寒噤,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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