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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幽冥怪谈-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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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指如果你要定一个人的罪——但在那之前,你仍然可以用直觉去判断。”

“梁野,你现在这么问我,是不是因为你也对他捉摸不透,才想看看我是怎么想的?”

梁野停下脚步,点了一支烟:“我办了几十年的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诡秘棘手的案子——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模棱两可,似乎存在着很多种可能性。至于这个聂明——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所说的一切,似乎都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想,又发现完全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他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老实说,如果他真的是我们的对手,那这件事情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确实,他至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冷静的态度和清醒的思维。我无法判断他侃侃而谈分析的那些话是早就准备好了来应付我们的,还是确实是他的临场反应。”

“我故意将对他的怀疑、这件案子的诸多线索、疑点直言不讳地告诉他,目的就是引诱他多说话,看能不能发现他的破绽,没想到他的回答竟然如此滴水不漏!而且我设计的一些心理陷阱——比如我故意没告诉他宋律师是自杀还是他杀——也完全没能麻痹到他,如此看来——”

“这个聂明要不就是清白无辜,要不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高智商罪犯。”纪霖接着把话说完。

“正是如此。”

“那么,我们下一步怎么办?仍把他定为第一嫌疑人?”

梁野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再将烟头掐灭在一棵香樟树的树干上,说:“我已经想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警察走后,聂明的父母立即赶到儿子的房间,问长问短。

聂明不知道该怎样向父母解释这桩错综复杂的事件,他也不敢讲——怕引起父母的担心。

“不管怎么样,请你们相信我。我绝对没做什么违法的事。”聂明对父母说。

“那你为什么不能把发生了什么事讲出来?”父亲问道。

“因为我实在是讲不清楚,这件事太过复杂了——但实际上却根本不关我的事,我纯粹是因为一些误会才被牵扯进来的。”

“你说出来,我们也许能帮上你的。”母亲仍不死心。

“好了,妈妈。我这两个月实在是倒霉透了,让我烦心的事还不够多吗?现在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可以吗?”

聂明的母亲还想说什么,被丈夫制止了。父亲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吧,我们不再强迫你。如果哪一天你想告诉我们,你自然会说的,对吗?”

聂明肯定地点了点头。

父母转身离开,聂明关上房门。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深深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其实,这个暑假何止用“倒霉”来形容,简直是可怕至极——短短的一个多月,围绕在自己身边就已经死了两个人。而自己,竟成了警方的头号嫌疑人。

聂明睁开眼睛,开始清理自己混乱的思绪——他打算把发生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地回忆一遍。

首先,是那场意外的车祸。于成在车祸中丧生,临死前留下一个奇怪的遗言;之后,在于家庄园,他们一起找到了那个“小本子”,老律师看完后,留下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再接下来,宋律师不明不白地坠楼身亡,又留下一些看不懂的神秘留言,而那个小本子,也失踪了……

现在看起来,那个神秘的“小本子”毫无疑问是最关键的线索——所有的事情都是因它而起,并且以它为中心。

想到这里,聂明忽然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如果那天看这个小本子的,并不是宋律师——而是严格按照于成的遗言,由自己来看那个本子的话——那么,那天晚上死的人,会不会就是自己呢?

聂明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现在,那个小本子已经不知去向。聂明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小本子绝对已经落到某人之手,而那个人,当然就是杀害老律师的凶手!

突然,聂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那个本子,是被做过手脚的!宋律师在看完那个本子后,将本子的秘密告诉了自己——这个本子只有中间所夹的30页才是关键内容,其余的全是幌子!

梁野说,老律师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便是自己,这岂不是表示——现在知道这个本子秘密的人,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对了,老律师写在留言本子上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我死了,就让这个秘密永存地下吧。”可见他已经做好准备——就算凶手将自己杀死,也不能掌握到小本子中的秘密!

聂明的心开始怦怦乱跳,他开始有些明白了——这个小本子,如果没有被老律师销毁的话,那就一定是被他藏在了某处,而根本没有被凶手拿走!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这个小本子,所有的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可是,宋律师会把它藏在哪儿呢?

【七】

窗外,仍然是肆无忌惮的当空烈日,整个世界一片金色。保守估计,今天的气温不会低于40度。

但聂明感觉不到天气的闷热——他已经在开着冷气的房间里呆了两天,自从两个警察走后,他就没离开过家半步。

他承认,自己是在有意逃避——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起离奇的事件,根本就让人一筹莫展——除了逃避,又能怎样?

聂明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也许,应该出去走走,散散心,不然自己真要被闷死了。

聂明换上一件白色的运动体恤,梳了梳头,然后跟厨房里的母亲说了一声,走出家门。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强烈的太阳光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聂明眯起眼睛,向大街走去。

刚走出去没几步,跑过来一个发传单的男孩,他从怀里的一叠广告单中抽了一张递给聂明,礼貌地说:“先生,请看看。”然后跑开了。

聂明看了看那张广告单,上面写着:

“博尔顿西餐厅开业五周年庆:凡在八月十三日——十八日来到本餐厅的顾客,均可免费享用牛扒一份,红酒一杯,欢迎光临。”

聂明抬手看了看表,今天是16号。他撇嘴苦笑了一下——反正也不知道该往哪去,不如就去品尝一下牛扒吧。聂明再看广告单,这家西餐厅位于西城东路的中段。

聂明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目的地。

十分钟后,他到了这家“博尔顿西餐厅”——这是一个布局尽显欧陆风情的高档场所。以聂明的收入水平,他无法成为这里的常客,他以前只和朋友来过一两次而已。

进门之后,聂明感到有些意外——这里并不是他之前想象的那么热闹,反而有些冷清。只有几对情侣坐在窗边喝着冷饮。

一位年轻的男侍者微笑着迎上前来招呼聂明,并把他带到一个清净的座位。

“先生一个人?”男侍者问。

“是的。”

“请问您要点什么?”男侍者递给聂明一个皮制封面的精致菜单。

聂明翻了翻菜单,然后对准备记录的侍者说:“我就尝尝你们这里免费提供的牛扒吧,再给我一杯咖啡,谢谢。”

男侍者正准备往本子上写,突然停下笔问:“对不起,先生,您刚才说‘免费牛扒’?嗯……也许是我听错了?”

聂明抬起头问:“怎么,你们这里不是在搞五周年庆吗?牛扒和红酒免费。你们的广告单上是这么写的。”

男侍者笑着摇了摇头:“先生,您肯定是弄错了,我们这里没搞活动。您说的也许是另一家西餐厅。”

“什么?”聂明感到尴尬万分,“我搞错了?可是,那张广告单上明明是这么写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上衣口袋,才发现那张广告单早就被他扔到垃圾筒里了。

“那么,先生,您还要……刚才点的那些吗?”

正在聂明不知怎么回答时,从他身边走过来一位年轻女子,她对侍者说:“对不起,我朋友大概是搞错了,请给我们两杯咖啡。”

“好的。”男侍者点头离去。

那个身着一套白色职业装的女人这个时候转过身来,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聂明。聂明惊讶地望着这个陌生女人,不知所措。但他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面容超凡脱俗的女人,而且有着挺拔的身姿和一股不怒自威的庄严气质。

聂明突然觉得,这种气质有一些似曾相识,他在一瞬间明白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没等聂明开口,这个女人就已经坐在了他对面的座位上,然后盯着聂明的眼睛,说:“你是聂明?我想,你也应该猜到我是谁了吧。”

“你是宋泰然律师的女儿,对吗?”聂明沉着地说。

她点头:“你是个聪明人。这可以使很多事情变得好办。”

聂明不明白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问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宋静慈。目前在国家社会科学院工作,主要研究心理学。”

“那么,宋静慈小姐,很明显,我们今天的会面不是一次巧合。”

“聂先生,我不得不告诉你——你从八月十三号开始的几天行踪都在我的密切监视之中。你在家里呆了两天没有出门,直到今天下午,你刚离开家就接到了那张由我杜撰的广告单。当然,那个男孩也是我安排在那里等你出门的。”

聂明摇着头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地和我见面,实际上,你直接打电话把我约到这里来我也不会介意。”

宋静慈用手托着下巴,凝视着聂明的双眼:“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约在这里见面?或者说,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聂明愣了一下:“怎么?这家西餐厅……很特别吗?”

宋静慈垂下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抬起头说:“四天前,我父亲就是在这家西餐厅旁边坠楼身亡的。”

聂明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么说,这个地方就是……”

“我父亲的家——就在这家西餐厅楼上。”

【八】

侍者端来两杯热咖啡,礼貌地放在桌子上。说了一声“请慢用”,然后离开。

聂明看着宋静慈,困惑地摇着头:“我不懂,你把我引到这里来是什么目的?”

“在我研究的心理学范畴内,有一项是关于犯罪心理学的。”宋静慈说,“这件事情——请原谅,在今天会面之前,我和警方一样,把你当成首要嫌疑人——按我的分析,如果你真是凶手的话,一定会想方设法避免来到这个地方,以免引起怀疑。而绝不会为了吃一顿牛扒而来——但现在,你却真的在毫无戒心的情况下来到这里。所以我想,也许我真的是误会你了。”

聂明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我想,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很多人都应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都应该避免来到这个地方才对。”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父亲并不是坠落在这家西餐厅的门口或是大街上,而是在这个餐厅的厨房后门——那是一个不会有人经过的旮旯,是餐厅用来堆放杂物的地方。我父亲坠落在那里,并没有很多人看到,只有两个厨师发现了,才赶紧报了警。而警察很快就封锁了消息,所以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聂明凝视着宋静慈:“这么说,如果我今天凑巧不想吃牛扒,那你就会把我当成是一个杀人凶手?”

“当然不。”宋静慈说,“我还有很多方法可以试探你,但现在,我看都用不着了。”

聂明的眼睛望向窗外,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聂先生。你好像很不开心?”

聂明将头转过来:“宋小姐,你认为我现在应该怎样?因为你没有把我当成凶手而如释重负吗?你可曾想过,在这起事件之中,我也是一个受害者!”

宋静慈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现在,你的测试结束了,谢谢你没有把我当成杀父仇人。我可以回家了吗?”聂明站起身。

“等等,聂明,我……”

“也许你还有一项测试,宋静慈小姐?”

“不,我……我希望你能帮我。”

“帮你?你不认为这个请求更适合向警察提出吗?”

“你是唯一能帮我的人,聂明。”宋静慈一脸严肃,“请坐下来听我说完,好吗?”

聂明望着宋静慈的眼睛,他在那双清澈的眸子中看到了期盼和恳求。他只能再次坐下。

“我只有父亲,聂先生。我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从我记事起,就只有父亲一个人的关心和爱护,他是我最亲的人。但现在,他这样惨死……”宋静慈的眼神暗淡下来,声音有些哽咽,“我想,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对吗?”

“我完全理解,也感到非常遗憾。可是,真的不明白,我能帮上你什么忙?”

“聂明,我现在完全相信,你不会是那个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所以,我想你也许能提供给我一些有用的信息,让我能够以此为线索,调查出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聂明想了一会儿,说:“听起来,你好像很肯定你父亲是死于谋杀,而绝非自杀?据我所知,连警察都还没能对这个案子下定论。”

“问题正在于此!根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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