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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极品女书商-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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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思提醒他:“脉案?”

刘复生就开始“左寸细软无力”、“右关细而虚浮”、“阴虚生内热”、“浊气生填涨”的解释一通。

兼思听完,垂首思索,宝刀忽在房间里叫出来。

叫的是她的娘。

兼思知道她没有娘,这一声想必是胡话。久病之人说胡话,大大的不吉利。他心尖儿揪着,快步走进病房。刘复生也担心地跟进去。

第二十四章 八幅袍裾天水碧

宝刀和慕飞两张病床挨着,方便照应。慕飞还在睡,宝刀从梦中叫出声,自己坐起来。兼思急步进门,宝刀坐着,定定神,自己也明白了,慢慢睡回到枕上去。兼思扶她,但觉一手的汗,体温已经接近正常。

“我刚刚看到我娘啦!”宝刀告诉兼思,“是做梦对吧?我娘已经死了,我爹说的。”

兼思道:“睡罢。”

宝刀还要问下去:“那么我爹……”说到一半,停住,自己想想,勉强笑了一下:“那我睡啦。你也早点睡哦!”

兼思试试慕飞,也是出汗、烧几乎完全退了。胡九婶来给两个孩子擦汗、换衣服。兼思碍着男女之防,退到室外,对刘复生感慨:“真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呵,朱兼思以前作少君,君家尊贵,每次医生来看病,至少有两个,彼此斟酌着看,免得有一人独大、信嘴胡说的事儿。这两位医生一起确认了病人的病况,看、闻、问、切的结果,先要在动物皮上写下来,留档作凭据,然后再开药。这药方也要几个医生确认没危险,这才熬给病人。病人如果病好,把动物皮作“洗祭”,感谢天恩,洗净的动物毛皮赐给医生。如果病人坏了,那么把医生围在动物皮毛当中“烧祭”,皮毛是肯定烧毁了,医生是死是残,全凭天命。

左夫人体弱,常年要看病。她体恤医生,稍微舒服点儿,就说好了,把毛皮洗净赐给医生。回头又不舒服了,当是新病,重新看过。到她殡天的时候,毛皮积得不多,安城城君也知道自己的夫人底子虚弱,产后犹甚,拖到中年,到底撒手人寰,也叫没办法,不怪医生,所以烧祭的时候,照例把毛皮圈子撒得大些,医生在当中,被烟气稍熏了一会儿,毫发无伤。

民间传言右夫人谋害左夫人,兼思自己知道,君家看病、开方、熬药、进药,全套的章程,哪儿说下手就能下手了!左夫人自己也不是傻子,病了这么多年,成了半个医生。她自己吃的药,她心里有数。

只不过,那么精心呵护,挽不回左夫人一条命。山乌槛这里,乡下来的医生,不知根不知底的,拿出几颗药,成份都不肯说,宝刀和慕飞居然就活过来了。慕飞只能感慨:牡丹不长命,杂草遗千年。这有什么法子?

他百感交集的谢过刘复生:“先生医道高明,真不一样!先生怎么能确认这药一定能妙手回春?”

他问这话,因为宫里看病,如果主治医生开的方子,别人有所疑虑,问“你确定真没危险吗?”主治医生往往就从善如流,改掉了。刘复生怎么就这么自信,说拿药丸就拿药丸?

刘复生回答兼思:“我也不确定啊。”

“……”兼思致谢的笑容僵在脸上。

刘复生抓抓头:“大同小异,先试试,不行再改嘛……”终于察觉兼思脸色不对,赶紧补救:“反正也吃不死!应该……吃不死!我觉得这样吃不死。”

越描越黑。他是草根医生,医术成熟于草根,也就是一边医一边长进。病人不死,他长进了一点,病人不幸死了……咳咳,他亡羊补牢,再长进一点。

宝刀和慕飞,对他来说,也只是长进的过程。

兼思对墙,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刘复生以为他在哭,紧张地碰碰他:“现在好了。我只要小心邪气走净的时候不要发作出其他病来,帮他们培植元气,他们就会好了。你别担心。”

“多谢。”兼思抹了一把脸,“欲得万全,反失万福。吃得险中险,乃成再世人。果然三人行必有我师,小子受教了。”

他这翻话,大掉书袋。原来是感慨君家看病重视安全,反而没有机会给刘复生这种鲁莽医生进献奇药。作人,本来就是要有冒险,才能有意外收获。刘复生这种草根医生的无心之语,让他对自己的未来下了新的决心。他谢过刘复生。

刘复生抓了抓头:“今晚过去,明晚热度应该会全退下来,但人还不能下床,因为疹子会大发。等到把疹子都压掉,就不要紧了。”

压疹子,除了刘复生给的内服药,外头就要靠蝎子草。胡九婶连夜出去摘草,兼思劝阻:“你别累坏了。病房里头你照应比较合适。我去外头采吧。”

残雪已经全部消融,早春的夜晚还是冷。有些残冰被春潮甩到岸上,融得只剩两分,被夜寒一冻,又凝在岸边。月光灿然,撒在地上,如一片银霜。青神岭那边蒙蒙的起了一层雾霭,岭背耸立在白霭上,似条大鱼在白浪间耸起了背脊。

胡九婶不知不觉在病床边睡着了。

简竹轻轻走进来。

他的脚步声,连一颗尘埃都不惊动。走到胡九婶身边时,简竹俯身,凝视她。

没有风,简竹的帽帷自己向两边吹起,露出他的脸。也许是月光的作用,他的皮肤比往常苍白。而他的眼眸颜色却比以前黝深。

他这样凝视了胡九婶一弹指的时间,胡九婶的鼻息更加深沉。

简竹立起腰,继续举步向前。

每一步,他的皮肤更白,白得如银。他全身的颜色似乎都集聚向眼眸里,越来越深,浓烈如火,红成那么深邃,似一千年的韶华凝作血,调成了墨。

而他的帷帽,也一步步轻盈、模糊,化为衣带,向后飘拂。他的个子逐步高大。他的粗衣,也就这样化为一身华袍,静如初雪,清如雨后的天穹。上衣颜色轻淡得好似雪上映了竹影,那一点点若有似无的青,自腰以下八幅华裾,便一幅比一幅深,从春晨天穹,渲染至秋暮潭影,延至最末的衣角,成了“寂寞古行宫,美人独回眸”,那一抹介于人与魅之间、眉梢的黛青。

八幅裳裾的剪裁,只有君家、以及城君特许的亲贵才能服用。

而层层渲染的“天水碧”技术,安城御用的“澄记”老号,在一甲子前刚研制成功。那时还是先君“希宗”在位。听说,第一件成品,希宗洪峻赐给了宠臣狐君。

狐君,本姓“扈”,因为容颜太过姣好,被谐音谑称为“狐君”。他以一品奉驾,很做了几件大事。有些事情手段可疑,过程惊险,但结果确实是皆大欢喜、利民利君,仿佛有神鬼助他一般。于是又有人叫他“狐圣人”。

不知是谣言不小心指明了真相,还是真相用谣言的方式走漏了。总之,很快有大臣以性命来检举狐圣人,实为狐妖,异类入朝,其心必诛,再不快刀斩乱麻,怕有大祸!

希宗洪峻,终于赐死狐圣人,并严禁人们再谈论他。

曾经的一品大员,如日中天,悄然殒落,销声匿迹,连座坟都没留下。留下的只有传言而已。

传言之一,他确实是狐妖,只能被镇压,不能被处死。他还有一天会回来。

传言之二,他确实是死了,死因并非他是妖,而涉及宫廷秘辛。这个秘密,有鉴于希宗洪峻再没有立左夫人,而且亲手用天水碧八幅袍替狐君裹尸入棺,似乎可以窥到一二。

听说狐君风姿绝世,肤如雪凝,发似墨染。当今城君,也就是希宗长子,幼时曾有幸目睹他的丰采,再难忘怀,于是引出了第三个传言,也就是当今上头最忌讳的传言——

狐君确实是回来了,在当今城君弱冠时,化作外地女孩,“自恃倾城色,一骑谒邑京”,要求作当今城君的正室夫人。她——或者说“它”?——如愿以偿。当今城君专宠她,那宠信的程度,远在从前希宗宠狐圣人之上。贤明的大臣发现苗头不对,联袂进谏,当今城君圣明,忍痛除爱,把它杀了。它化为一缕青烟离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它离开之后,当今城君另立了一个左夫人,也就是仲少君洪缣的生母。左夫人一直体弱,终于红颜早逝,会不会是它嫌左夫人占了它的位置,下了诅咒,?

当今的伯少君,可又到婚龄了。它会不会再化个什么妖媚的样子回来,祸乱到祖孙三代?

也许正因为这点说不出口的顾忌,右夫人给伯少君洪综找妻子特别上心。诸城的少姬、名媛、千金小姐,右夫人早就开始留意,层层挑剔筛选,现在范围已经越缩越小,局限在那么两三个里面,绝对身家清白、教养良好,本人对洪综也有好感。等右夫人最终谈成了一个,安城就可以为伯少君庆祝订亲大喜了。

狐君也许真的心灰意冷、烟消云散,再也不回来了。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

就算它回来,也不该屈身在一个边远小邑里,作一个小作坊的老板,转眼秋云散,转眼冬雪融,他困在这里做什么呢?

第二十五章 抢字又爬床

简竹的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郑重。

再慢的步子,终于也到了尽头。

他的个子,高到了九尺。正是传言中狐君的高度。

明明白白八幅天水碧的袍裾,覆上宝刀棉布的被单。

只是家常棉花,家常染料图样,家常缝织。宝刀裹在这里头,蜷身,睡得香甜。她脖子上有几片艳红色,就像刮痧刮出来的痕迹。

她没有刮过痧。

这几片红痕,就是刘复生说的疹子。邪疹上脸,冒头结脓,不死也毁容。幸亏刘复生亲手改良的老药方有效,疹子被压制在脖子上,还没有上脸。

等蝎子草药水不断擦洗下去,配合服的药,疹子绝不会上脸,更不会结脓。刘复生是这样相信着。

刘复生不知道,宝刀和慕飞撞到的“邪”,比他一生所见过的“邪”,还要邪。

正与邪是相对而言的。如果以人类为“正”,那么一切“非人”,都是邪。

简竹并不想害人,可是,有的人类接近他时,就会被他的邪气感染,以至于生病。

什么样的人类容易被感染?说不好。以前有过一桩异事,某邑邑东的寺里撞钟时,邑西树下的老钟也会响,有人以为是钟妖作崇,后来,某位工匠将其中一个钟挫个缺口,它就再也不会自己作响了。原来,这两座钟的“骨格”相同,就会彼此感应。破坏了这“骨格”,它们就不会彼此呼应了。

有的人,跟简竹的“骨格”接近,就比较容易受他伤害。这种人其实很少。就像彼此响应的钟,千百年也不一定会有那么两座。

简竹自己也没想到,在小小的山乌槛,一下就遇到一对。

“这也是有缘。”简竹轻轻伸手到宝刀身下,把她托起来,面色庄重,如捧一件祭品。

宝刀被放到慕飞的身边。两个人并头睡。简竹俯身护在他们身边,伸展一臂,让两个小脑袋枕在他手臂上。

风吹过,月亮不确定地闪烁了一下目光,决定它还是躲到云后面好了。

简竹银白、雪亮的发丝,长长披拂下来,如一场倾城的瑞雪,遮没了家常木床,遮没了天水碧袍裾。

简竹眼眸变长、变细,眼尾挑起,眸中颜色晕染到眼角,成一场喋血的花事,舞到末路的妖娆。

他折腰。

那样丰盛的袍裾、盈薄的上衣,衬那腰要掐断了般的细,一折,却无从绝断,他柔若无骨,如丝如弦,天不老,情难绝。

叫安城君家寝食难安,作崇了三世的狐君。

他俯下面孔,凑近臂弯中的孩子。

慕飞是在他胸膛这边,宝刀是躺在他手腕那边。

他的鼻尖,先凑近慕飞。

深深地、深深地吸一口气,似狐要认窝。

“蒺藜、白茯苓、苁蓉、杜仲、菟丝子、当归、覆盆子、朱砂、血竭、青盐、天雄、象鳖、跳百丈、牛膝、虎骨,和蜜。”他徐徐地,把刘复生秘方里的药物,一昧、一昧,辨认了出来。

全部辨认完之后,简竹微仰面孔,沉静一弹指间,自作主张加了一昧:“狐息。”

他轻轻喷出一口气。

比月光更淡,比蜜更柔媚,喷到慕飞脸上,慕飞鼻翼动了动、嘴唇也动了动,像小乳狗吞吃母乳似的,将这口狐息吞了进去。

他病势本比宝刀轻,颈底微见红斑而已。吞了这口狐息之后,连红斑都消褪了。

简竹又俯首向宝刀。

雪发流拂,将三张面孔都遮没。

他再抬起身时,宝刀和慕飞都已经不见病容,睡得更香甜,红扑扑的健康小脸贴着小脸,手臂抱着手臂,亲热得似一窝生的小狗。

简竹望着他们,目光也慈祥得似刚作了母亲的野兽。“真有缘。我会负责你们到底。”他轻声曼语地、这样宣布。

冰冷的泥地里,兼思打了个寒噤。他想,他要回家了。这种春夜里再蹲下去,该轮到他送命了。

——咦,奇怪,他难道已经把山乌槛当作家了吗?!

兼思一手冰泥、一手野草,怔住了。

第二天,宝刀和慕飞病势更见好。刘复生非常诧异: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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