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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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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

冯洛低低笑著,甚至带了一点温柔的笑著:“我没有怪你啊。我真的没有怪你。其实该怪我的,十年下来我演得自己都佩服自己了,可到最後还是不行,我豁出去了,不演了,反正我这辈子得不到了,怎麽也得拖几个人下水,明明肚子里什麽歪点子都有,在十年前就打尽了,却偏偏怕什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还得死皮赖脸的装好人。哈哈,你说我背叛他?我比莫水水早四年认识他,我比你早十年——还不是这个下场,到底是谁背叛谁?谁委屈一点?我跟你说,我注定成不了好人的了,刚才还想著放你一马,可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哈哈,得,不想走这步也要走了,何授,你说你多傻,你说你多傻?你居然信我?他居然信我?一帮蠢货。”

何授听著听著,眼睛慢慢红了,想哭,眨了眨眼睛,又不敢流出来,伸出手想去碰冯洛,可终究不敢。只是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说背叛——我不是那个意识。我从来没觉得你是坏人。——我是说,现在还来得及,苏陌应该还没去,我们打个电话,叫他不要去找他爸爸——”

冯洛听了,咯咯的笑个不停,冯洛说:“奇了怪了,现在心里高兴不高兴都习惯笑了——哈,你怎麽现在还这麽天真?我不是坏人——你怎麽学的和苏陌一样了,那混帐东西也是你这个脾气。那什麽事之後,整天说什麽每个人都有苦衷,什麽每个人都不是坏人。”冯洛笑著说:“我他妈就坏人了,反正被你知道了,本来我做这些事是想瞒著他的,可如果放你一马,怎麽也瞒不过他不是?如果让他知道我冯洛就是这种败类,那我可真甯愿去死了。”冯洛笑著说:“你他妈就是找死——就是找死,我本来不想动你的,真的不想。”

冯洛笑著笑著,慢慢的笑不出来了,眼睛里一片萧瑟凄清,只剩下肩膀还在剧烈颤抖著,他说:“我活腻味了,总得拉几个人垫背不是?”

何授只是不住的摇头,说:“不要这样……冯洛,我不说,我不会说的。不要这样子,自暴自弃,什麽用都不管的。真的,听我说,不要跟我一样,和我一样後悔——後悔也来不及了,趁现在还不迟——”

冯洛低低骂道:“你比我好在什麽地方?”

何授听到他话锋转了,措不及防,僵在那里,良久才说:“我比不上。我不如莫小姐,我也不如你,我谁都不如——”

冯洛慢慢挤出一个笑容,自问自答般的说:“你不就比我傻了一点吗,我以爲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傻了,十年,一天就全毁了,还得这样笑。可你比我还傻——”

“一群蠢货,一群疯子。”冯洛仿佛自言自语的说:“莫水水疯了,明明知道那人现在活的烂到不能再烂了,她还要把工作什麽的都辞了,把什麽都卖了,什麽都不要了的要去找戚慕商。苏陌疯了,那麽大一个担子一个公司,继承权明明都到手了,说不要就不要了,和一个不知道那里好的人玩什麽爱情。他们都疯了,我冯洛怎能不疯?”

冯洛笑著说:“真是美好的夜晚。今夜大家明明都在怀旧,却只让人毛骨悚然。对比著看看,何授,你看,曾经那麽等对那麽恩爱的一对璧人,说尽山盟,发尽海誓,现在还不是各奔前程,南辕北辙,曾经那麽相爱啊,难道不让人心寒吗?你这样一想,不会觉得浑身冰冷吗?他们都走出去了,偏偏我还活在过去……做梦都梦到自己还上著什麽高中什麽大学,他们两个人走在大学的路灯林荫下,我就在旁边拎著吃完了火锅打包的白萝卜片儿,跟的紧紧的像当一辈子哥儿也值了。可他现在居然变成gay了,你叫我如何甘心,如何能甘心?”

冯洛问:“这不就卖了他吗?十年的哥们到头来还不是靠不住?爱情友情什麽都靠不住。这世上又有什麽能不变,什麽能永远?”

何授微微颤抖著听著冯洛用那样温柔的语调叙述,良久才慢慢挤出几个字:“冯洛——不要——会後悔的——我真的不觉得你是……什麽坏人,以後也不会——真的,还来得及的……”

冯洛笑著,踩了刹车,车停在路边,窗外一片漆黑,那条路上只有几个彻夜不眠的野店,放著不知什麽年代的歌曲,在黑夜里回响。

那歌声寂寞疏离的在夜色里唱著:z

“什麽样的锁能锁住承诺,让你百般的温柔可以停留?

什麽样的歌能唱到永久,等到岁月都已白了头,你可还记得?”

何授从车里出来,觉得夜色入骨凄寒。y

冯洛似乎在侧耳听歌,眼睛似乎依稀有泪,可嘴角还是那样微微笑著。

53

何授被冯洛带回他家的时候,冯洛顺手把门反锁後,一个电话来的措不及防,冯洛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时,手有些微微颤抖,可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苏陌的声音传了过来,“冯洛?”

冯洛轻轻喘了几口气,脸色有些发白,可最後还是轻笑著说:“怎麽想到打给我,你这个兔崽子……”

电话就是有这个好处——用天衣无缝的声音,掩饰去内心的种种挣扎,悲哀恐惧的像要哭出来一样的眼神,和大大咧咧的语气。

苏陌在那边说:“嗯,我在老头子家门口,进去前打个电话。何授怎麽了,手机忘带在身上了吗?打他手机没人接,你应该跟他在一起吧。”

冯洛的手颤抖的几乎拿不住手机,他笑著说:“是,那当然,你托我办的事情,我怎麽会——啊,你等等,我去找他。”

冯洛说著,把手机远远的搁在一边,看著何授,低低的笑著,眼角泪水未干,慢慢双手抱膝,低低的说:“去吧,去接吧,你说什麽都行,随你,恭喜你,有人救你了。你不要笑我,我就是没办法在他面前,告诉他我是坏人。”

何授犹豫著看了他一会,走了过去,双手拿著手机说:“喂,苏陌。”

苏陌在那边低低笑著说:“傻瓜,过的好不好啊?”b

何授眼睛红了一下,慢慢笑了出来,他说:“嗯,今天很开心。我很好——冯洛很照顾我——没事,嗯,过几天再打给你。”

他刚说到一半,冯洛跳起来,把电话夺过来把电话狠狠的摔到地上,冯洛看也不看那个被摔成两截的电话,疯了一样的破口大骂道:“你什麽意思!你他妈的什麽意思!”

何授顿了一下,笑容还留在那里,来不及淡去,何授说:“我不想你走到那一步,我不想我们连後悔的机会都没有,我不想大家难过……”

冯洛疯狂的笑著:“你他妈是在笑我,你在笑我这个样子有多丑陋是不是?”

何授愣了,然後赶紧辩解道:“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我绝不会说出去!”

冯洛摇著头,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最後红著眼睛冲上来,两只手抓著何授的领子,大声怒骂道:“你闭嘴!你闭嘴!妈的都是情深意重啊,只有我什麽都不是——你别以爲你伟大你了不起,你别以爲他心里就只有你了——”

冯洛一边这样骂著,一边举起拳头想打,结果半天揍不下去,最後咬著牙拿了根皮带,把何授双手扭到背後反绑起来。何授痛哼了一声,眼角红红的,泪水在眼睛里面转了几下,忍著忍著没掉出来,只是一个劲的说:“冯洛——不要这样,我们都不是坏人,我也走过弯路,好不容易才,我真的……真的不想你和我一样——”

冯洛仿佛听不见一般,不耐烦的把何授用力一推,推倒在地上,何授两手无法支撑,直直摔倒在地上。冯洛根本不理何授的痛哼,就那样疯狂的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停了下来,脸转过来,五官都是扭曲的,冯洛低低冷笑著,红著眼睛说:“你别以爲他会一直爱著你,什麽都靠不住的——你不是好不容易戒了毒吗?要不要试试复吸啊?我看他会不会对你彻底失望。”

何授脸上的血迹一下子退的干净,颤声说:“不要!不要……冯洛……”g

冯洛疯了一样低低笑著,像是失了神智一样,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了一阵,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纸包,居然是何授以前那包,大概是苏陌让冯洛去处理掉的时候他收起来的,冯洛笑著,翻出一个装酱油的小碟子,将那包粉全部倒在那里,拿出打火机,把那粉末全烧成了液体,然後拿著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针管,把液体吸进去,朝何授走过来。

何授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他颤抖的说:“冯洛,你会後悔的。你不要这样,我会恨你的,我会後悔相信你的,我不想後悔,我不想这样,你冷静一点——”

冯洛像是听不到一半,拿著针管走过去,何授努力的在地板上向後挪动著,冯洛拿起针管,针头用力插进何授的手臂动脉里。

就在冯洛按住针尾缓缓推进的时候,何授像是疯了一样,用力的将自己的头撞过去,狠狠的撞在冯洛的额头上。冯洛被後坐力波及,狼狈的倒在地板上,半截针断在动脉里,血花从何授的手臂上刹那间射出来,顷刻之间血流如注。

冯洛看到血,似乎终于恢复了神智,一边捂著耳头,扔了针管,一边满面仓皇站起来,想走过去,著急的说:“你流血了……得快些……”

何授摇著牙往後挪了几步,虚弱的笑了几声说:“你不就是想这样吗?”

何授此刻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又像一只受伤的兔子,他在这疼痛中犹豫自己是否信错了人,又或是太好骗了。

他只是没有血性的人,只是性子软了些,只是性子软了些。

54

冯洛听了这话,脸色红了又白,僵硬在那里,咬咬牙想不管何授的死活,可眼睁睁看著何授血淌一地,脸苍白如纸,终于还是几步上前去,罔顾何授微弱的挣扎,用力握紧伤口上方,企图遏制血液的流逝。脱下自己的外套,把何授紧紧裹住,搂著。

冯洛牙齿将下唇咬出一圈血迹,他颤抖著。“何授,我们马上去医院好了……”何授摇著头说:“你可以不管我,你若是还恨我,我没有求你救我……”

冯洛颤抖了一下,惘然的说:“我刚才是疯了……我没有想这样的,我不知道爲什麽突然这样。”他断断续续的这样说著,然後想把何授扶起来,何授就算披著外套,失血的疼痛还是让他冷的不停的发抖,冯洛扶著他从自己衬衣上撕下一角裹在伤口上,不一会就被血湿透了。何授渐渐的不再挣扎,任冯洛扶著,良久才问了一句:“我不懂你……一下子这样,一下子那样……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冯洛惨笑著说:“干吗相信一个疯子呢,他连自己究竟想干什麽都不知道。”

何授靠著他喘息了一会,任冯洛扶著他快步向门外走去,走到一半,何授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冯洛吓了一跳,赶紧去扶他,何授嘴唇都是白的,眼睛半睁著,鼻翼虚弱的翕张,血液浸湿了布条,一点点晕染到地板上。冯洛急出一身冷汗,然後咬著牙把何授横抱起来,脚步踉跄了几下才站稳,何授再如何骨瘦如柴也毕竟是百余斤的重量,冯洛平时养尊处优惯了,此时只听得骨头一阵一阵咯吱咯吱的响,可他拼了命也不松手,硬撑著几步走出门外。

何授在他臂弯里晃著晃著,好不容易才半睁开眼睛,看见汗水顺著冯洛的脸上淌下来,一滴又一滴的滴在自己脸上。何授勉强的挤出一个微笑,想擡起手去擦冯洛的脸,擡到半空终究还是无力的垂下。

何授勉强的笑著跟他说:“你们怎麽都这麽没用,我以爲……只有我才这麽没用……可我现在都没哭……你又在哭些什麽?”

冯洛恍如未闻,摇摇晃晃的挣扎下了楼梯,手上青筋直冒,虚汗水一样的流下来。脸上汗水还是泪水什麽的流下来一脸。

他终究不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麽。

不甘心,想要别人也和他一样强顔欢笑。太寂寞,想要有人陪伴打打闹闹。

不幸福,想要别人也和他一样伶仃孤苦。太难过,想要别人安慰一如当年。

他想要的是什麽?他不是应该去演一个邪恶的角色的吗?像西王母拔下鬓边钗,画一条银河浩瀚广袤,波涛汹涌割断尘缘,爲什麽居然会沦落到这样可怜可叹可笑的地步?

那个比他还傻的笨蛋跟他说:“我从来没觉得冯洛是坏人。”

那个傻瓜说:“不要做一些让自己後悔的事情。”

那个傻瓜说:“我相信你。”

他还说:“现在还来得及。”

——从没觉得冯洛是坏人啊。冯洛咬著牙,踏下最後一节台阶,两腿颤抖,泪流满面,何授在他怀里仰面看著他。冯洛突然问了一句:“现在还来得及吗?”

何授愣了一下,有些虚弱的问:“什麽?”

冯洛闭了一下眼睛,眼里积蓄的泪水再次滑了下来,沾湿面颊,他颤抖的又问了一次:“现在後悔来还得及吗?”

他在夜色里孤寂的吹风的时候,那个傻瓜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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