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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春花灿烂-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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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那么多钱买这种东西的,店主早已不指望将它卖出去了。

可不知为什么春花就喜欢上了,但犹豫了几次她也没有舍得买,实在是太贵了。可成亲前,她又特别带信托伍掌在那边帮她买了,伍掌柜努力讲了价,最后花了二百两银子将这套碗碟买了下来,专门挑个细心的人带回定辽前卫给春花。成亲后,春花与卢梦生平时吃饭时就用这套瓷器。

昨天请客时,春花本来没打算拿出来用,但后来因为温太太的傲气,她为了压住她,加上多少有些女人的虚荣心做怪,就拿来给女客用了,果然也得了一片的赞叹,温太太也因此收起了不少的骄傲。

说起来,春花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不说前世,就是她在侯府,用的每一样东西,都不是凡品。她虽然从不摔东西,但是一样是不拿那些好玩意当一回事的,送人的、弄坏的不计其数,她也从没上心过,大半的嫁妆她都败光了,也没手软过一回。就因为那些并不是真正是她的,而且知道杨家无法收回,不想留给郭家人一丝一毫。

但这套粉彩瓷碗是她用自己赚的钱买的,又是专门为了自己的小家所购。初听到打了一个,不再成套了,心里竟然很心疼。她已经将卢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将她亲手置办的这些东西当成了最心爱的。

但怎么舍不得也不至于因为这个与卢梦生生气,而且不用说,卢梦生一定是一早起床洗碗时不小心将碗弄碎了。他知道春花喜欢这套碗,才这样的紧张,其实还不是重视春花!

春花心里一暖,她凑上前去轻轻地亲了一下卢梦生说:“哇!你洗了那么多碗只打碎了一个!真了不起!”

然后就笑了起来,春花越想自己的话越觉得好笑,笑得在炕上打了两个滚。卢梦生被打趣后,先是一怔,他平时虽然也很随和,但总归是端方过日子的人,并不会说这样的俏皮话,在定辽前卫这样的边城听的也少。

“你这个小坏蛋!”卢梦生很快就清醒过来了,他上了炕一把将春花按住,打了一下,“竟然敢对我说风凉话。”

他的手落下来是那样的轻,根本算不上打人,抚摸还差不多,而且他一直不停地摸了下去。

春花觉得身上还乏着呢,就按住了他的手说:“你且停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说呢。”

到底是歪缠了半个时辰春花才能说起这重要的事情。

“昨天温太太无意中说,胡指挥使想让温副千户去屯田,说现在朝廷很重视屯田,容易立功升职。”春花将温太太的原话对卢梦生讲了一遍。

卢梦生原来并没有太在意春花的话,以为她不过是说笑,可他听了后知道,这确实是个重要的消息。其实春花毕竟有着极宽的眼界,极多的见识,温太太一说出那几句话来,她就明白这个消息的重要性。

卢梦生沉吟了一下,“我早就不想在军储所了,可是,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去屯田。”

卢梦生的军职袭自他的养父,最初是军储所里的小旗,参加永乐皇帝的亲征时,曾立下军功,从小旗升到总旗,后来又与瓦刺人打了一个遭遇战,再次立功,累功封为百户。

百户是六品的武官,但像卢梦生这样并没有实际的职位,他还一直在军储所里负责管理维修军械,与温副千户是个闲散军官略有相似,一样是没有真正的职位。作为一个有抱负的人,他一定渴望着自己能从军储所里出来,管理军士,建功立业。

这些春花都懂,而且她也不反对,卢梦生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她帮着出主意说:“听温太太的口气,大约过完年就能有消息了,我们不如去走走她的门路,请胡指挥使也安排你去屯田。”

不管是上面的意思,还是胡指挥使只是为了她的女婿做打算,真正安排温副千户去屯田时,是不可能只安排一个人的,总会有几个人一同去,卢梦生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说起来,卢梦生几次立下战功,在定辽前卫也算得上很有名气的年青将领了,有什么好机会给他也是应该的。但这与同瓦刺人交战不同,不能只是等着机会,还是主动出击好。

说起这样的事,卢梦生并没有春花有经验,他听春花说的很有道理,便同意了,两人盘算着过几天去温副千户府上拜访一次。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料就在卢家宴客后的第二天;卢梦生和春花接到了温副千户下给他们夫妻的帖子,正月初十温家宴客;请卢梦生带着太太去吃年酒。

这种请客前下帖子;也是卢家这种小门小户平时遇不到的,他们间有什么事只是口头说一声,从来不用什么帖子。要知道很多人还不认字呢;下帖子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还是他们这个小家第一次收到帖子呢。收了贴子是要回的;春花自然懂得怎么回帖;但她的字太烂;只能指导卢梦生写了回帖。两人相较;还是卢梦生的字稍稍能拿出手。

鉴于上次温副千户上门送的八礼盒;这次卢梦生与春花上门吃年酒;必需要准备像样的礼品;更何况他们还打算走温太太的门路,请胡指挥使给卢梦生安排一个百户的实职。

恰好上次肖鹏来时给春花带了不少的东西;现在就很合用。春花回了靖远楼里;拿回了四匹妆花缎;两匣子新式样的宫花,两匣子京城里有名的点心,还有一包上等的燕窝。

肖鹏给春花送的东西,春花并没有带入卢家,她怕卢梦生看出不对来,怀疑自己的身份。其实现在一想起来自己的身份,春花就心虚得很,卢梦生对她是掏心掏肺的好,可她却瞒着他不少的事情。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呢?

春花收拾好了两个包袱,并不急着去找卢梦生,刚刚他们一进靖远楼,就有几个来喝酒的军官将卢梦生拉去一起喝几杯酒,这种时候,还是给卢梦生一些自由和面子好。

春花便与留儿一起玩了起来,又看了勇子、小武、大丫和小琴的功课。因为在节日期间,靖远楼里并不忙,范娘子等人有了时间也过来一起说说笑笑。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卢梦生进来了,他向着春花笑了笑说:“等急了吧。”

“不急,”春花也笑着答:“正好我们在一起说一会儿话。”说着与范娘子等人告别。

卢梦生伸手接过春花拿起来的包袱,自己背在身上,与春花一同回家。一路上,春花听着卢梦生给她讲今天遇到的几个军官和他过去在一起打仗的事,第一次听他讲话时有些走了神,她不知自己怎么说自己过去的事。

进了屋子,春花将包袱放在炕上,连衣服也没换就拉住了卢梦生说:“我听你给我讲过去的事,也想把自己的事都告诉你,可是,我不知怎么讲好。”

春花在路上后来情绪不高,卢梦生已经感觉到了,虽然他们成亲没多久,但彼此已经很熟悉了,尤其卢梦生很注意春花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他早就知道春花的身份是有问题的,觉得自己理解春花。

一个从夫家逃出来的女子,冒着一个已死的寡妇的名字,到定辽前卫这样荒凉的地方谋生,不用说这其中有着多少的不得已。春花的过去本就该深深地埋在驿堡边那无人知道的大树的树洞里,但却被他无意揭开了,但他并不想再继续揭下去。

因为那样对春花来说一定会是痛苦非常的!

春花的夫家,一定对她非常的不好,而她的娘家,早就不可能再认她了。她过去的亲友,应该已经不记得这个小女子了,现在她有的,不过是自己而已。

“宝宝,”卢梦生把春花抱在自己的怀里,用最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过去的事情你就彻底地忘记了吧,你现在是我的太太,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春花伸手揽住了卢梦生的脖子,抬眼看向他,他的眼睛很大,目光是那样的纯粹,里面只有一个自己。看着卢梦生瞳仁里的自己笑了起来,春花才察觉到自己的喜悦根本掩饰不住,有这样爱自己,自己也爱他的丈夫,夫复何求?

虽然有些事情他们并没有说清,但春花却知道他是理解自己的,就是以前会莹绕在心里的一点孤独,现在也全被这种理解驱散了。

春花也没有想到,这一页就这样容易地揭过去了。

卢梦生看到春花准备的礼品,虽然他并不太认识这些东西,但还是能看出来价值不斐,他不安地说:“肖老板送了这样贵重的东西给你,我也没还礼,不大好吧。”

不管是亲戚还朋友间的礼尚往来,讲的就是有来有往,肖鹏送的东西明显超出了卢梦生能接受的限度,而且他也曾看出来肖鹏对自己是有些想法的,春花明白他的心结,“我过去救过肖大哥的妹妹,他一直很感激我,才帮我逃了出来,而且他妹妹成亲时我是送了大礼的,这些就算他们还我的礼,我们收下没什么。”

卢梦生不可能想到春花和如棋的经历,但他本是豁达的人,又信任春花,要是春花真的与肖鹏有着什么,也不会到定辽前卫来了,所以他便将这唯一的担心也放下了,只是不同意将燕窝送出去,因为他听春花说燕窝对女人有滋补的作用,送温太太正合适,“这些留着你自己吃。”

春花能说她过去连极品的血燕都不肯吃吗?她抱着卢梦生撒着娇说:“我从来不肯吃这些东西,不是舍不得,而是不信。你想你的身子这么好,是靠吃什么补品了吗?”

卢梦生本来非常坚持,但让春花这一句话问住了,他从小粗茶淡饭地长大,任何补品也没吃过,但身体强壮健康。

春花怕卢梦生逼着自己吃这些燕窝,又说:“《黄帝内经》里讲,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只要好好吃饭,心情愉快,再做些自己愿意做的事,身体自然就会健健康康的。”

春花虽然看着娇滴滴的,但其实她在靖远楼里每天总是忙忙碌碌,工作量很大,但她一直乐在其中,身体也比在杨府和侯府里还要好。

最后卢梦生只同意送出一半的燕窝,剩下的他还是想留下来给春花吃。最后剩下的一半,还是让春花偷偷地送回了靖远楼里做菜用了,她原本就对吃补品一点兴趣都没有。

到了初十的未时三刻,卢梦生带着春花按帖子约的时间到了温副千户家的门前,早有下人在门前等候,将他们引入温府。

温府是个两进的院落,崭新的朱红大门上面新刻的砖雕门檐非常气派,正对着大门的影壁上画着一只猴子骑在一匹马上,寓意着马上封侯。绕过影壁,就是宽敞的外院,温府自然不同于卢家那样,而是讲究规矩,内外有别,春花在这里就与卢梦生分开了,她被人引进了一侧的垂花门,进了内院。

虽然是隆冬,院内的花木凋零,但一圈的游廊上挂着的大红灯笼却喜喜庆庆的,上次跟着温太太到卢家的那个婆子在正屋的门前迎着春花,将她请到了屋里。

二进院落里的正屋是五间,春花进了东面的外间,临窗一铺大炕,上面铺着大红的锦褥,炕上摆了一个张炕桌,一个耸肩花瓶里插着几支五彩的孔雀尾羽,一个圆茶盘里放着金边描花茶壶,周围四只同样花纹的盖碗。

温太太正在炕桌旁的一个坐位里半躺半靠着,听带春花进来的婆子回,“卢太太到了。”缓缓地坐了起来,做势要起身来迎春花,“卢太太,怠慢了。”

春花岂能让她真地站起来,马上快步上前按住了她,“温太太,别客气,几日没见,觉得您怎么有些瘦了?”

温太太确实瘦了些,而且还有些没精神,她也丝毫没有掩饰这些,整个人都带着些慵懒。她在春花的示意下又半躺回了座位,带了些骄傲和羞涩说:“我有了,才知道的。”

本来春花对她刚刚的表现颇有些不以为然,现在听了这个原因,倒也不会再计较她的态度了,有了身孕的人确实要娇气些,“那温太太可得小心些,尤其是头几个月,可要慎重些。”

春花虽然不大懂女人生孩子的话题,但经历过前世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多少也知道些,而且她现在的身份是生过孩子的人,怎么也得说上几句相关的话。

温太太点了点头,看丫环给春花倒了茶,便示意了一下,请她喝茶,说:“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想起来那天与卢太太在一起说话很是热闹,便请卢太太来陪陪我。”

春花这时才明白,原来这次女客确实只请了自己,而不是自己是第一个来的,别人都没到。

温太太还在指挥使府上时,就有些孤傲,在她看来定辽前卫的女儿家,并没有人在身份上能配得上与她来往的。成了亲也是一样,卫城里几个高级军官都没有带妻子来,身边陪着的都是小妾,虽然有几个千户和副千户是有正妻在定辽前卫,可以走动,但这些人年纪大都数都比她大上不少,出身也差多了,温太太从心里看不上这些人,也不愿意与她们来往。

可卢太太则不同,温太太觉得上次在卢家过得很愉快,她将这归功于卢太太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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