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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长安有阿娇-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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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子卿所想却是此次刺杀背后到底是何人。按理说,此事梁王嫌疑最大,可若说是梁王他也不该在刚入京便下手,何况是死手。忽而想到刚刚在河岸之上,那个意图送阿娇花灯的神秘人。只怕这事儿还得自己暗中查探一番,总不能放过这般意图伤害阿娇之人。

冷凝的眸光,在看向阿娇之时再次温和无害。

让阿呆亲自护送阿娇等人回了长门园,傅子卿才冷峻了面容,坐在木质轮椅之上缓缓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之上行着。待到了书房,冷唤一声“阿甄”。

一身劲装的冷酷男子出现,自然是一直暗中跟随在傅子卿身旁之人。这傅家的家世,莫说是这么几个暗卫,便是要组建避开汉皇室的情报网也非难事。只是傅家组训,只做帝王谋士,绝不入朝为官,不得权贵之称。只可经商,绝不可随意建立任何有碍帝王皇家的势力。

“公子!”利落跪地,开口如他的人一般是个开口掷地有声的人物。

傅子卿指关节慢慢敲打着自己的轮椅扶手,慢慢思忖着阿娇身边的势力,待到心中有了答案,开口道:“让人注意匈奴、淮南王和梁王。”想了想,冷笑一声,又道,“还有窦婴和郅都等人。”

此二人是景帝心腹,虽说在立太子之事上有所分歧,但都主张立皇嗣而非皇太弟。而如今明摆着,大长公主刘嫖身后的势力和所结识的贵族对立储君之事有着极大的影响,那这几方之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刘嫖心头爱女阿娇。唯一不知道的,是此事若是窦婴等人所为,那景帝知晓多少。

“是!”

得了公子的吩咐,阿甄未有任何疑问,几息之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于他而言,公子的吩咐容不得半分质疑。

是他大意了,总想着阿娇身为太后和长公主/宠/爱的后辈,怎么着也不至于陷入权争之中。再者景帝又赏了禁军侍卫给她,自然是一心护着她的。加上自己的谋算,为她拔出身边有危险的因素,总能护她周全。可如今才猛然惊醒,皇权之下焉有情谊?

景帝跟梁王兄弟相亲都能为了皇位彼此相对,何况一个翁主乎?

陈季须和陈融回到长门园时听闻阿娇马车别截杀,当下焦急万分,见到花厅中与母亲说话的阿娇,一时顾不上行礼先拉着妹妹上下打量一番。见人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陈季须毕竟年长又有姬师教导,心中想了许多,隐晦的看向母亲,正遇到母亲看过来的目光。

见母亲稍稍摇头,他心知此事定有内情,所以也没有多问。只是在听了其中凶险后,嘱托阿娇日后出门可不能脱开侍卫和奴婢,万一在遇上刺杀就麻烦了。

阿娇在回来的路上想了许多,这次刺杀能打开自己护卫的缺口,几度靠近马车,说明对方是下了大本钱要自己的性命。当下也是心有余悸,见了兄长关切的神色,阿娇自然是乖巧温顺的应下了。

让人送了阿娇回自己的院子后。刘嫖才将手中的茶盏狠狠丢回桌上,面上是不尽的阴翳和狠戾。(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这件事只怕是跟刚入京的那位脱不了干系,你们两个莫要插手。此事自有我和太后。。。。。。”这是叮嘱两个儿子一定要避开立储之事,这种事儿万一有个错处,堂邑侯府便可能万劫不复。

又询问了两刚刚个儿子的功课,听闻陈融身边的卫青多得姬师赞赏,刘嫖心中有了更多计较。只说让陈融多多照顾卫青,两人虽为主仆但也不必过于隔阂,且陈融也该同卫青一般收敛些沉稳些。陈融人是个不羁的,心中也没那么多弯弯绕,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到底也没驳了母亲的话。

等到儿女们都行礼告辞,刘嫖才长吐一口气疲倦的靠在座位之上,右手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脑中闪过的却是董偃那句:“当年我不曾真的娶了她,没有圆房更不可能有子嗣。”

不管是解释也好是挽回也罢,终归是晚了。不过今日她还是感谢他的,至少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他还是陪在自己身边了。而不是。。。。。。将自己退给堂邑侯。

“公主,刚刚侯府传来消息,说是老夫人口不择言说公主不守妇道,私养面首。。。。。。”蜀娘上前低声回禀,其实侯府里传来的话比这几句更加难听,直羞得她说不出口。

刘嫖冷笑一声,目光倏尔深邃,她怎能猜不出老夫人口中定然是冒出了更肮脏的话。可那又如何,任她是开国侯爵之后,任她一世作威作福,终究只是汉室的奴才。

“我便是养了面首,便是不敬他堂邑侯府,她能奈我何?”至于名声,只要自己还在大长公主这个位置上,只要自己不低声下气,那世人就得赞一声堂堂大汉公主。

☆、第40章 笄礼(阿娇长大了)

有过几日,得了确切答案的傅子卿面色难看,想了想让人备了马车入汉宫。他要保阿娇无虞,自要解决帝王忧心之事。

景帝没想到傅子卿所来是为了阿娇之事,如今所有知情的人都怀疑梁王下手,也唯独只有这个冷眼之人看出了其中关窍。景帝揉揉眉头,那日虽是劫持击杀的戏码,但他并非真的要取阿娇性命。况且于他心底,对娇俏的阿娇有着父亲一般的疼惜。

“陛下,梁王之事当从太后入手,陛下欲借堂邑侯府翁主生事只怕会适得其反。”傅子卿将手中竹简呈上,“梁王起上位之心在于太后,而其门下门客得用之人,多为太后亲族引荐。”

景帝叹息一声,心中稍作思索便知傅子卿所言中的关系厉害。

“长公主是何等敏锐之人,陛下当是知晓,若此事被长公主殿下察觉,只怕陛下不仅不会得偿所愿,反而会陷入被动境地。”

之后二人又详细商谈了许久,待到得了万全的法子,景帝才起身亲自将人送出了大殿。后又急召郅都、宁成入宫,严查上元节长安郊外刺杀事件。后又赏下许多好处给堂邑侯府及其翁主。

但凡有耳目的人都能看出,这是这阿娇翁主可是汉室极/宠/。当然也有人动了心思,今年陈氏阿娇该行笄礼了,也就意味着堂邑侯府开始张罗她的亲事了。家族中有青年才俊者,莫不暗自打探。

阿娇的笄礼极为隆重,上巳节当日,皇家上林苑帝王休憩用的殿宇前。达官贵人名媛贵妇不可数清,蜿蜒流觞行于谁身旁便要饮酒斗诗。这般热闹许久,听得人来传说是陈氏家庙开祠行礼了。

宗祠家庙正堂东边设置一般搭建东房,又设盥洗、帨巾淤室以帷幄围于东北。

等正宾窦氏如今的当家主母入内,陈午与刘嫖起身相迎,相互辑礼之后落座主宾位上。接着,于厅外等候的客人相继入内,于观礼位上跪坐。而后,陈午携刘嫖落座主位。

见一切准备就绪,陈午起身又辑一礼,“敬谢高朋参加吾女笄礼。。。。。。现在笄礼开始。”顿了顿,朗声道,“请翁主入内见宾朋。”

房间里青枝和青稞给阿娇换上朱红色的锦边缁布褂裤,又为她梳了双鬟髻,之后听闻外面的福气嬷嬷敲门说是时辰到了。阿娇便由青枝二人扶着出了房间。

阿娇自东房而出,行至中央面向南方向观礼人行礼,随后向西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主持笄礼的妇人是长安有命的福气人,盥洗双手,立于西阶处。等阿娇入位,又取了木梳为其梳头。

待到赞者妇人将木梳放置在席子南侧,主宾窦夫人起身净手,随后走到以面向东方正坐的阿娇跟前,朗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稚,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目光慈爱的看向阿娇,随后跪坐其身后为其梳头加笄。

正笄结束,阿娇起身接受众人作揖祝福,然后接过赞者自有司手中取来的衣服,回到东房更换。

换上素衣襦裙,缓步而出,又想父母正规大拜,以感念父母恩情。抬眼就看到母亲眼中的欣慰和父亲微润的眸光。随后,阿娇再次面东而坐。有司上前,窦夫人再净手,取过钗冠行至阿娇身前,“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待福气赞者为阿娇去发笄后,窦夫人才为她簪上发钗。又在赞者手中取过第二套衣服,让阿娇回到东房更换。

再出时,曲裾深衣,沉稳大气。阿娇上前对着窦夫人拜礼,以表尊师重长。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俱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祝词过后,窦夫人再为阿娇换上凤钗正冠。

待到三出东房,阿娇已然换上了于钗冠的宽袖长裙礼服。之后向汉宫方向天地行礼。后有司撤去笄礼陈设,于细阶处摆上酒席。窦夫人接过醴酒行至阿娇跟前,祝词曰“甘醴惟厚,嘉建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阿娇做娴淑状,接过酒樽将酒水洒在地上,以作祭祀。后又持酒樽沾染唇边,再放置于案几之上。

之后为阿娇取字之后,窦夫人再祝词一番。最后阿娇跪于父母跟前敬听聆训。

待到礼成之后,阿娇起身向参礼宾客作谢。宾客,赞者,父母点头颔首。最后有陈午刘嫖阿娇同时起身,再行一揖,至此礼成。

等到拖着长裙礼服回到自己的院子,阿娇已经是累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想到今日自己笄礼,可傅子卿什么表示都没有,她心里又觉得十分委屈。难不成,傅子卿根本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退了长裙,阿娇没让人伺候着褪去发钗也没要热水打理,就歪在榻上浅睡过去。

一旁守着的青枝叹口气,她心里隐隐猜测翁主是因为傅公子不悦。可这堂邑侯府,今日宾客都是显贵之人,傅公子纵然有心又怎么可能避开那么多耳目前来?给阿娇放下帐幔,青枝又叠起了屏风上歪斜挂着的衣裙,退了出去。

阿娇一觉睡了小半日,待到醒来天色都晚了。听得外面丝竹声还未停歇,她无趣的翻了个身,想要接着爬进锦被里。却不想一伸手就触到一个温热物体。倏尔抬头,对上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

“傅子卿!”阿娇欣喜,连带着身体都一跃而起趴在了对方身上。眉眼弯弯,阿娇伸手戳了戳傅子卿的面庞,再看他依旧是弯眸含笑的看着自己,脸不由忽而红了起来。

傅子卿心里愉悦,斜靠在阿娇闺床旁,满目/宠/爱的瞧着半趴在自己胸前的欢悦女孩。不管到了何时,这双眼都清澈而纯粹,总能让傅子卿心肠软的一塌糊涂。

眨眼之间手里取出个玲珑小人儿,极为透亮,阿娇凑上前去瞧着,那模样可不就是自己寻常时的样子?欢喜的就抢夺过来,入手微凉,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咦,傅子卿,这是哪里来的?我都没见过这种材质。”就算见过了汉宫珍宝,瞧遍了外族贡品,也没一个能如这件一样通透晶莹,像是冰一样透亮。

傅子卿眯眼,他定然不会告诉阿娇,这是他将傅家家传的镇邪玉佩一分为二亲手雕刻打磨而成。许傅家祖宗也不曾想过,他们子孙中会出现傅子卿这般爱美人不尊规矩之人吧。

“你怎么回来我的院子?”等到把礼物挂在脖子里,阿娇才嬉笑着坐起身问道。“当心我母亲把你打出去。”

傅子卿笑笑,目光温柔凝视了阿娇许久才痴痴一笑:“我能来自是见过了长公主。”将阿娇搂在怀里,紧了紧双臂。傅子卿暗中思忖,而且有阿木在,这青枝越发的有眼色了。

犹记得那日梦中软玉在怀,如今真真的将人搂在了怀里,他却再无半分亵渎的想法。似是就这么抱着便好。

垂眸,忽而想到远嫁匈奴的田恬和陈诺二人,此时该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吧。若她二人知晓,她们得了那般结果只是因为当日陷害阿娇的心思,只怕定会悔不当初。

当然心细如傅子卿,自是不会让这些消息传进阿娇耳中。比如陈诺入匈奴第一日便被可汗赏给一个莽夫享用,之后虽也成姬却不过是众人的玩物。而她为了摆脱困境,自是努力攀着已为可汗正妻的田恬。二人除了忍受塞外茹毛饮血常食半生牛羊肉的生活,忍耐匈奴上下的粗狂无礼,还相互陷害以求对方过的比自己更差。当真是。。。。。。活该至极。

阿娇见傅子卿不再言语,不由从他怀里探出头,却见俊美如画的男子早已收敛了笑意,眸光莫测。如今虽是半靠在床榻上肩头衣衫被自己揉出了褶皱,可也难掩那佼佼如月从容淡定之姿。

手上用力揪了揪傅子卿散在身后的发丝,阿娇心里有些不安,“傅子卿,今日之后就会有人给我说亲了,我有些害怕。”

害怕还会如前世一样,或者成为别人上位的台阶,或者成为他人谋求富贵的捷径。她更怕如前世一样嗑府不得善终。

她知道她不够强大,也知道她不够聪慧。虽然重生,但她依旧没有皇祖母的头脑手段,也没有母亲的决然和果断。她有的只是一颗心和满身骄傲。她借势,她娇蛮,她指点兄长与大才之人结交,暗示母亲王氏母子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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