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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太后十三岁-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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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饿”慕容娇娇打断他,想要说什么,但南宫辰轩却突然捂住了她的唇,目光沉溺着深深的恐惧,仿佛她即将要说的话是他不能承受的一样,他微微摇头,神色凌乱,声音更是压抑得低哑:“别说,娇娇,什么都别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是别说离开,我不能够……我不能承受”

南宫辰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慕容娇娇惶然间似乎看到他眼眶都红了,她心里一阵疼痛,但随即别开了目光,不在看他。

南宫辰轩彻底慌了,他扑上前去向搂慕容娇娇,可是刚出手却有僵住,他目光沉了沉,少许,竟硬生生的缩了回来。他闭上双眼,片刻后,有些僵硬的起身,低沉的对门外的人道:“月儿锦瑟,进来伺候主子。”

寝殿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月儿和锦瑟慌张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随着背着医药箱的安太医和小六子。南宫辰轩回头,看着慕容娇娇依旧背对他的身子,拳头握了握,随之失魂落魄的踏出了宫殿。

“小姐,您终于醒了,奴婢可被您吓坏了”月儿一见到慕容娇娇就嘤嘤的哭泣起来,她眼睛又红又肿,可见已经哭过好几次了。锦瑟也是一样,她眼睛也浮肿着,但是在慕容娇娇面前时,却没有吭一声。安太医在旁侧还算镇定,他只是小声提醒月儿道:“月儿姑娘莫急,小姐现在还需要休息。”

月儿立刻噤声不敢再哭,而安太医则上前为慕容娇娇查看伤口,请脉。少许,他看了看慕容娇娇的苍白的面色,叹息了一声,小声道:“小姐的余毒已经尽除了,可见这几日的苦黄草都按时服用了,不过伤口愈合有些缓慢,还望小姐多休息。”

苦黄草,应该是慕容娇娇睡梦之中感觉到苦涩无比的药汁吧,她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而安太医却没有立刻就退出去,而是凑近了,小声又道:“小姐,太皇太后病倒了,景亲王正请旨入宫呢。”

慕容娇娇一怔,转头望向安太医,而他身侧的小六子则有些胆怯的道:“李太医被太皇太后抓拿起来了,只怕要太皇太后是想彻查。”,慕容娇娇的目光在他那张有些惊惶的小脸上瞥过,又望向月儿和锦瑟,而她们二人也都有些紧张的相互对视,慕容娇娇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皇上没有过问这件事吗?”

“皇上这几日都是衣不解带的守在小姐的床前,喂小姐喝药,喝水,擦拭身子,连早朝都不去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些,这三日来,永乐宫那边也乱了,奴婢听说,皇上三日前让人模仿了莺贵太妃的字迹,假说皇宫有事请庞将军回来,如今玥大人已经带着兵马秘密将其擒住了,这三日,也是玥将军在掌管朝政。”锦瑟徐徐的说道,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慕容娇娇

慕容娇娇目光一沉,略略有些错愕,也许是昏迷了三日身体有些虚弱的原因,所以一下子还无法接受这么多的事情。庞之重给擒拿了,那么,莺贵太妃的好日子自然到头了,太皇太后病重,景亲王请旨要入宫……。想到南宫浩玄,慕容娇娇目光一闪,随之身子僵硬起来,也闭上了双眼。

六年前,她利用了他,使得他们母子骨肉分离,六年后,她不仅狠心的在终南山拒绝了他,甚至回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置他的母后于死地,她已经没有脸面再见他了,但是却也万万不能让他见到太皇太后,否则还可能有大事发生,于是,她幽幽的开口道:“太皇太后还能拖延几日?”

“回禀小姐,三日不到,必然暴毙。”安太医谨慎的说道。

三日,南宫浩玄应该赶不到皇城吧,毕竟飞鸽传书请旨总是比脚程要快的多,于是她松了一口气,道:“要做的滴水不漏,不能让人看出什么。”

“小姐放心,太皇太后薨逝之后,从表面不会看到任何端倪。”安太医胸有成竹的说道。

慕容娇娇有些无力,她瞬间不想再挣扎在这权利之巅中了,于是便闭上双眼,很是倦累的转头,道:“我想休息了,你们退下吧。”

“小姐,臣还有一事提醒小姐”安太医踌躇着,却又说道。

“说”慕容娇娇声音极为淡漠无力。

“小姐受了伤,那药丸是万万不能服用的,否则将会影响伤口愈合,更会伤身子,此事小姐要切记”安太医徐徐的说道,随后慢慢的退出了大殿。月儿想说什么,但锦瑟却拉了拉她的衣袖,她只能喊含着眼泪,红着眼眶跟随着锦瑟退到了一旁。

醒来后的整整一日,慕容娇娇都没有说话,除了月儿和锦瑟进来伺候一些简单的清淡粥菜之外,谁也不见。南宫辰轩在寝殿外徘徊了一天,但是每次想踏进去看看慕容娇娇时,月儿和锦瑟却都红着眼睛摇头,于是他又硬生生的缩回了脚,只能隔着偶尔开启的门缝眺望床榻上的身影。

而慕容娇娇发觉之后,索性让人将幔帐放下来,隔绝了他唯一的念想,也不想再触及他的眼神。

慕容娇娇知道,他们这样只是相互折磨,她不曾好过,而他,更是日益憔悴,可是,她却无法再像以前一样面对他,曾经所有筑起的勇气也瞬间都消散了。

那一夜,南宫辰轩利用月儿和自己对林安信任,让林安故意透露出纳兰二公子的下落,并且说的含糊其词,他的目的只是引出她,看她是否还对那个男子有私情。而随后,他又在她的面前杀了纳兰二公子,宣告她不是玥宜馨,更剥夺了她皇太后的尊享,这场戏,他花费了很大的心力,至少在收集所有关于玥宜馨和她的性情方面下了很大的工夫。

原来他早就怀疑她不是真正的玥宜馨,可是她却似瞎眼一般什么都没有察觉,只是沉陷在他对她的温柔中,慕容娇娇躺在床榻上,突然冷笑起来,素手紧紧的揪着床单,指甲陷进了掌心。现在,她已经不再是皇太后了,六年,昙花一现,她曾经费尽心思的所得瞬间化作泡影,什么都没有了。

天色渐渐的暗沉,慕容娇娇就这般昏沉的睡着,在月光泼洒进大殿时,终于才醒,月儿进来伺候晚膳,慕容娇娇也只吃了一些清淡的膳食,用完之后,见月儿欲言又止,便问道:“怎么了?”

月儿看了看慕容娇娇,声音紧张的道:“小姐,皇上在凤榻上睡了两日了,人也消瘦好几圈,再这么下去的话……。”

“我累了,你下去吧”慕容娇娇打断了她的话,随后起身踱步走到了窗前。月儿看了看慕容娇娇清淡纤弱得几乎连一阵风都会吹走的身影,抿紧了唇,不敢在说话,只能端着碗筷慢慢的退出了宫殿。

慕容娇娇站在窗前,抬手轻推开窗格,一阵冷风吹拂进来,已经是初秋了,而当她看到天空中的皎洁的明月时,却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恐慌,于是她闭了闭眼,抬手关上窗子,但突然前方闪过一抹黑色的身影。

慕容娇娇一僵,几乎要大喝,可那身影却飞快的跃到了她的面前,皎洁的月色下,一张俊美狂肆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眸中,她一惊,蓦地后退了两步,因为她认出了他是那也劫狱的男子,于是开口道:“你……。”

那男子抬手在唇上嘘了一声,竟对她道:“记住,我叫花想容,如果你愿意离开这里,三日后,我在后山的雨花亭等你。”

慕容娇娇一顿,目光却随之冷冽:“花想容?”,她没有忘记,花想容是皇城的三少之一,传闻整日迷恋于花街柳巷,寄宿青云搂中的事。

花想容俊容邪气一笑,身上仍然带着不羁的狂风和那浓郁的胭脂气息,他懒懒的看着她,似乎并不将她当成大周的皇太后,更是不将她看成帝王的女人,而是一个挣扎在牢笼中想要自由飞翔的鸟儿,他低沉的笑道:“没错,就是花大爷我。”

“整日流连青楼的男子,我凭什么能信你?”慕容娇娇突然来了几分兴趣,她秀眉微挑,带着几分冷厉的看着他。

而花想容则依旧是邪肆一笑,他将手中不知从哪里掐来的蔷薇含在口中,目光带着几分深邃的凝视她苍白的面容和那与娇媚柔弱毫不相符的凌厉眼神,缓缓的道:“姑娘美听过浪子回头吗?”

慕容娇娇冷笑了一声,抬手关上了窗子,但皎洁的月色下,却见花想容将那朵蔷薇插在了窗格的缝隙中,而人却嗖的一声,如同鬼魅魍魉一般消失了……。

80与君长决(一),痛成往昔

太皇太后大限已至,但是后宫中的人却都没有发现异样,只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病症,但,景亲王却似与太皇太后母子一脉,心意相通一般,每日三封飞鸽传书扑腾着雪白的翅膀往皇城中飞,一封封紧急奏请入宫探望太皇太后的信件都字字血泪,牵动人心,似乎皇帝不同意,便每日都如此一般。

景亲王的人再有两三日就要到达京城,但是皇帝却始终没有任何回话。天下人尽知,六年前,先皇病重,少帝尚未登基之时,太皇太后闯入金銮殿意欲谋权之事,满朝文武更是无不对此事唏嘘感叹,更有不少官员上奏请示废黜太皇太后,但是南宫辰轩却还是执意让其安养深宫,虽然,这六年来,少帝对太皇太后的态度不冷不热,甚至极为漠视,后宫也是流言飞语漫天滋长,但是就在数月前,这些却又因为一个太监的游行示威而烟消云散。

所以此时此刻,天下没有多少人觉得帝王不尽人情,毕竟,太皇太后的身子,太医院诊断出来只是‘有恙,,而非‘病重,。太皇太后在突然察觉身子不适时,便迁怒了一直以来都十分信任的李太医,将其押入了刑部大牢,而就在此时,小六子被安太医放出了宫廷,从此踪迹不明,人间蒸发。

李太医恍然大悟,但是悔时已晚,只能每日在地牢中嚎叫喊冤,而在被太皇太后审问之时,更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给小六子,以他不满自己平日未曾教习医药本领为由,请求太皇太后再次给他机会,希望为太皇太后治疗病疾,将功补过,但是,李太医在歪门邪道上面的确还有些工夫,但是在治病救人上确实差了些,诊断了半日竟查问不出太皇太后究竟因何而身体不适

于是太皇太后大为震怒,又将李太医押送回了地牢,准备以后发落,但是时不从人愿,太皇太后在一怒一急之下,病体突然更为沉重,还没有到半个时辰,就已经缠绵病榻不能动弹。

太皇太后病危的消息终于在一日后发出了,消息传得满城飞扬,众人皆是惊愕不已,而此刻,帝王终于成全了景亲王的探视的愿望,允准入宫。

短短两三日,那寂静的后宫就似六年前一样再次掀起惊涛骇浪,而与长乐宫遥遥相对的永乐宫,此刻也是身处水深火热,原因是,莺贵太妃已有四个月的身孕,此刻已经显怀了,但是她的情郎纳兰二公子却突然失踪,不知去处,这还是小事,更令她日夜不能眠的是,庞之重自从离开皇城,前赴边关之后,也是音信全无……

慕容娇娇又在凌霄殿安静的度过了两日,这两天,她几乎将自己全部封闭了起来,不愿见南宫辰轩,更不见林安。林安在那夜的事情发生之后,整整的在寝宫前跪了几十个时辰,最终因为支撑不住而昏厥,被安太医派人抬走救治,但即便如此,慕容娇娇也不曾有丝毫动容。

但是这几日的事情,月儿还是一五一十的禀报了,而她说这些时,慕容娇娇几乎没有一点反应,只是静默的站在窗前凝视窗外的风景。天气渐渐的凉了下来,桂花的香气也在清晨的浓雾和深夜的寒露重显得更加的幽香,桂花树下,已经落了一层淡淡的黄色细碎花瓣,昭示着深秋已经悄然无息的来临。

无边落叶萧萧下,曾几何时,她因为沉溺在醉人的温柔中而忘记了去欣赏窗外的风景,但在蓦然清醒之时,却发现满树那曾经葱翠的树叶,饱满的枝条,都已经变成的光秃秃的枝桠,泛黄的树叶也厚厚的堆积在了树根下,变得残缺不全,甚至有的,连落叶归根的梦寐都被剥夺,而是被那些清扫的的宫人清理到后山上烧毁。

深秋了,慕容娇娇深吸了一口气,再过不多久,就是月满团圆之日,但是这后宫之中,却无处不再上演着分别,太皇太后即将薨逝,景亲王定然悲痛万分;庞之重也被秘密收监,兵部大权落入帝王之手,纳兰二公子丧命,莺贵太妃却还蒙在鼓中,不知道她手中仅有的筹码已经全部化作了飞灰,此刻,她应该还在永乐宫中扶门眺望自己父亲的书信和情郎的消息吧。

或许今时今日,自己承受的一切,也都是曾经罪孽所得的因果轮回,这些悲痛,分离,都是她一手策划,一手造成的,所以她今日也要承受这样的背叛和痛苦。

寝殿中,明黄色的幔帐在清风中微微起舞撩起,青色梨棠木雕刻镶金菱花的窗格在夕阳下闪耀着微微泛赤的光芒,斜射在殿内的汉白玉雕龙浮凤的地砖上,反射出一层朦胧稀薄的白雾似的光色,映在慕容娇娇那曳地的月白色长袍上,如同铺了一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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