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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续弦-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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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个亲弟弟,打小就性格沉稳,加上父母早丧,自己又十六岁就嫁人,只留下他一个人独自住在景宁侯府中,袭爵、接手南家暗卫,这才养成了他冷漠寡言的性子。

南婉容记得,在南华倾少年时,和沈蕴玉定亲的那两年,自己还偶尔见过他的笑容,却也让人感到有所保留。

后来,沈蕴玉背叛了他,被他亲手斩首之后,南婉容就再没有见过自己弟弟畅快的笑了。哪怕是面对自己,也只是礼数上的浅笑,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他郁结于心,难以释怀从前发生之事。

还好,钦天监帮自己物色到了莫瑾言这个女子,南婉容再一次肯定,是她拯救了南华倾,那也就是拯救了南家。

所以这样好的一个弟媳妇儿,南婉容暗暗下定了决心,要趁着这一趟避暑行宫之行,好好撮合一下两人,给他们创造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才是。

。。。。。。

不论其他人怎么想,乘坐在第三辆马车的里的沈蕴凌,听得笑声传来,虽然与第九辆车中间整整隔了六辆马车,却还是能依稀分辨出这笑声是出自于南华倾的。

愕然地半启唇,然后眉头一沉,沈蕴凌将手中的丝帕拽得紧紧的,总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干脆伸手撩开了车帘子。

一阵夏风吹入车厢内,大口地深呼吸了好几下后,这才令得沈蕴凌稍微平复了心情。

自己入宫已有五年的时间了吧,沈蕴凌依稀记得,当年自己陪着妹妹去景宁侯府做客,远远看着那个风华正盛的俊美少年,只一眼,竟有些沦陷了。

虽然知道父亲汝阳侯的目的,是将来送自己入宫,做尊贵的妃子,但在沈蕴凌心底,却是对妹妹有些羡慕的,羡慕她可以拥有一个这样美好的夫君,而自己,只能成为皇帝的一个妾,和后宫一群女人去分享皇恩,去争夺龙宠。

咬着牙,耳边那笑声还不曾消散,迷惘渐收,取而代之,是沈蕴凌目中一抹毫不掩饰的恨意流露而出。

只是这恨意,到底是因为自己亲妹妹就那样被人斩首而死,还是来自于其他,连沈蕴凌自己,都无法去确定了,只剩下苦涩的滋味充斥于心中,久久难以排遣。

。。。。。。

而乘坐这最后一辆车的沈画,此刻表情却有些过分的平静了。

听着同乘一驾的几个文官在议论南华倾和莫瑾言如何“伉俪情深”,犹如“神仙眷侣”,沈画只翻了翻白眼,心下很是腹诽。

这两人,就算做戏给外人看,也不至于这样夸张和放浪吧!

倒是知道南华倾似乎在这小半个月里一直在和莫瑾言书信往来,沈画虽然不曾询问过莫瑾言,到底她和南华倾之间到底通信的内容是什么,但自己却明白,南华倾肯定没有提及尉迟如歌的事儿,不然,陈娟也不会悄悄和自己闲话,说莫瑾言将那些书信视若珍宝,总是垒在案头,时常翻看了。

或许鸿雁传情真的有些作用,缓和了莫瑾言和南华倾之间的关系,但在沈画看来,这只是暂时的罢了。

他们之间,若是真要成为正儿八经的夫妻,还有很漫长的路需要走啊!

摇着头,叹了口气,在周围几个官员异样的眼神下,沈画干脆闭上了眼睛,两耳不闻车外事,一心只与周公梦去了。

。。。。。。

一阵开怀大笑之后,南华倾总算是逐渐停了下来,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才发现自己竟是笑哭了,甩甩头,感觉这一切仿佛有些不真实。

因为连他自己也记不得,上一次这样笑,是什么时候了,至少从记事开始,他印象中,就不曾有人可以让自己开怀大笑。

但是在莫瑾言面前,似乎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在她面前,自己也没有感到半分拘束或者防备,只是想笑了,然后就笑了,如此而已。

想到瑾言,南华倾才反应过来,之前因为自己笑她,她好像还在生着气呢,忙抬眼一看,却发现她只用着一双含情脉脉的水眸看着自己。

眸子深处,像是有点点涟漪荡开在碧潭之上,即便莫瑾言一言不发,南华倾也能看出,她心中仿佛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和自己倾诉,但却不知从哪儿开始,所以才一直沉默着。

“对不起,我不是笑话你,而是。。。。。。”

想要解释什么,南华倾却发现莫瑾言正直起身子,半跪在车厢中,然后,双手支撑在地上,就这样上身往自己靠了过来。

眼看着一张娇俏羞涩的玉颜离得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要吻上自己了,南华倾呆愣了半晌,整个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却没想,当瑾言的粉唇就要贴近时,她却头一侧,往自己耳畔滑去,再然后,南华倾只听到了一句令他当即就感到浑身一热的呢喃耳语:“今夜亥时,妾身在房中等您。。。。。。”

属于莫瑾言特有的柔软嗓音,伴着她温热的凸起撩起在耳边,地像是一汪泉水被人手捧掬起,然后滴滴洒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令得南华倾目色迷惘,连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深邃了,犹如可以吞噬一切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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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赶在下班前码完第二更。若有错别字或者bug,请书友海涵。回头再修文。

第三更估计要晚上去了,最迟十一点半放出来哈,争取早点!

第一百七十八章 坦白从宽

第一百七十八章 坦白从宽

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氛蔓延在车厢之内,从无形变得有形,仿佛流动在空气中的阵阵青烟,缭绕而来,缠住了南华倾的视线。

感觉到身体在发热,鼻息间,莫瑾言身上特有淡淡清香丝丝入鼻,一嗅,南华倾浑身一颤,双手一拢,只想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哪管现在还是大白天或是其他。

可莫瑾言仿佛早料到了他的动作,身体灵巧的像一条鱼儿,头一低,胸一含,竟身子一弓就从他的双手间“溜了”出去,然后紧贴着车厢的一角,只用着似笑非笑,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

南华倾这才反应过来,莫瑾言竟是在以牙还牙,用刚才自己“挑逗”她的方式,反过来“挑衅”自己。

相视,再一笑,此刻,无论是莫瑾言还是南华倾,都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释然。

这种轻松和释然,却是两人成亲三年多时间以来,从不曾有过的。哪怕是六月十九那一夜,他们终于圆房,在身体的相互吸引下,心却也隔着一层莫名含糊的轻纱,情绪更是从头到尾紧绷着,不能,也不敢轻易释放。

而自此刻两人相视一笑之后,接下来的行程,莫瑾言也好,南华倾也好,谁都没有再主动开口,仿佛刻意维系着两人之间难得的平逸气氛。

倒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在莫瑾言心里,还需要再梳理一下自己对南华倾的感情。而南华倾,则开始考虑,到底应该怎样将尉迟如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莫瑾言听。

就这样,直到傍晚,即将接近避暑行宫时,南华倾才做出了一个决定,有些事情拖不得。越拖,可能就越会令莫瑾言产生误会,所以赶在抵达行宫之前,他必须把尉迟如歌这件事说出来。

。。。。。。

“瑾言。你睡着了吗?”

早在大半个时辰之前,莫瑾言就禁不住眼皮打架,斜倚在一个靠垫上睡着了。

紫缎蓝花的锦垫上,莫瑾言的脸被衬托地愈加白皙光洁,若非长长的睫羽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着,倒是像极了一尊瓷作的娃娃,美得不太真实。

听得南华倾开口唤自己,瑾言本来也睡得不沉,加上一个姿势睡久了肩有些疼,手臂也发麻。所以撑着就起来了。

抬手揉揉眼,瑾言有些不适应车厢外透进来的点点夕阳,赤红的斑点一滴滴洒落在纱帐上,犹如漫天的星空,看起来格外迷离梦幻。

而南华倾就在一片“星空”的前面。因为背光,有些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瑾言只扬起一抹柔软的浅笑,点点头:“我醒了。”

“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儿。”南华倾开了口,停顿片刻,紧接着便说出了两人自重逢就一直在回避的那个字眼:“是关于尉迟如歌的。”

笑意逐渐僵在了脸上,即便南华倾背对夕阳。表情有些暗淡,莫瑾言还是明显感觉到了他眼底有着一抹愧疚之色。

而这样的愧疚,到底是对自己的,还是尉迟如歌的,瑾言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分辨,心里紧张地手心都出了汗。慢慢地直起身子,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然后才声音暗哑地道:“她。。。。。。”

“她怀孕了。。。。。。”

南华倾结过莫瑾言的话,直接就说出了最重要的信息,却没想过到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容易让人误会。

正欲解释周全,南华倾就已经看到莫瑾言脸色一变,变得煞白而失望,竟用着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自己。

意识到自己没说清楚,令莫瑾言产生了误会,南华倾赶紧道:“她在抬入侯府之前,就与人私通,珠胎暗结了。”

“什么?”

一听之下,莫瑾言根本分辨不清楚自己此刻心中是什么滋味,犹如走上了奈何桥,一前一后,心情的起伏足够自己死一回的感觉。

尉迟如歌所谓的怀孕,竟是在嫁入侯府做妾之前!还是与人私通!

瑾言怔怔的消化着这个惊天的消息,竟是又惊,却又有些暗喜起来。

惊的是,尉迟如歌竟然如此大胆,敢以不洁之身进入南家,难道她就不怕东窗事发,被南华倾发现后将她撵出去吗?

喜的是,既然南华倾知道了尉迟如歌怀上别人的孩子了,那两人之间,就绝不可能有任何的牵连了,她也不可能再以南华倾妾氏的身份存在了!

想到此处,瑾言突然一抬眼,看着南华倾:“你是怎么处置她的?你没有杀。。。。。”

“我可不再是八年前的意气少年了。”

打断了莫瑾言的话,南华倾当然知道她的意思,是想知道自己是否因为尉迟如歌骗了自己就直接杀了。

看到莫瑾言松了口气,顿了顿,南华倾才道:“她现在在水月庵暂住着,而腹中的胎儿。。。。。。已经没有了。”

“怎么又没有了?”

莫瑾言根本反应不及,只觉得这一前一后事情转变的实在太快了,张口又问:“怎么没有的,不是你。。。。。。”

再次被莫瑾言误会,南华倾有些无语,深吸口气:“我只是被人冠以‘冷面罗刹’的别号而已,又不是真的那佛教中食人肉饮人血的恶鬼!她腹中的孩儿,我本想让她生下来,一来,可以作为要挟尉迟家的筹码,二来,也算是她未婚先孕的证据,以证明她尉迟如歌的不洁。却没想,她在被我送入水月庵的第一天,就假装失足,把孩子给摔没了,也差点将她自己给摔死。”

“那她现在呢?”

瑾言对水月庵十分熟悉,南华倾一说,自己就立刻想到了连通斋房的那一条有些陡峭而且朽烂的山道来。一个正常人从那上面滚落而下,恐怕都会去了半条命,更别提尉迟如歌还是个孕妇了,腹中胎儿没了还好,恐怕她就算没死,也差不了多远了。

“昏迷了大半天,是沈画把她救醒的。”

回忆起当天的情形,南华倾用手按了按额头两侧,疲累之色毫不掩饰:“这十多天来,守着她的暗卫传信每个三日就会传信到侯府,说她能吃能睡,并无大碍。。。。。。许是。。。。。。想通了吧。”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几乎死过一回的人。”

莫瑾言不能说是同情尉迟如歌,但她的遭遇,的确太过曲折,以后若非南华倾觉得她没用了,在自己看来,说不定她的后半辈子都会在水月庵渡过吧。

想着尉迟如歌那样张扬的一个美人,出身高贵,却自甘堕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也太悲惨了点儿。

自己前世是经历过那样被困在一方窄窄小院儿的日子的,诵经念佛,却消磨不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孤寂和绝望。

而同样的日子,现在却落在了尉迟如歌的身上,瑾言心里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同情她,还是该将她看成罪有应得。

“你。。。。。。怎么看这件事儿?”

南华倾见莫瑾言好半晌不曾说话,心下有些紧张了起来,生怕她会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应该。

瑾言却摇摇头:“暂且就这样吧,留了她在侯府,即碍眼,又麻烦。送了她去水月庵,至少可以让她沾沾佛性,想明白她自己错在何处,也是一种解脱了。只是。。。。。。尉迟家那边,侯爷可想好了怎么与其周旋吗?”

“周旋——”

对于莫瑾言所用的这个词,南华倾深有感触,叹了口气,才道:“是有些麻烦。因为尉迟将军是知道她女儿已非完璧之身的,还有意放任其嫁入南家为妾,可见,此人城府之深,。甚至,我都感觉到,他似乎有意将尉迟如歌这个麻烦推到侯府来,然后从中牟利,一举两得。”

“你的意思。。。。。。”

瑾言何其聪慧,一下子就领悟了南华倾不太明了的意指,脸色一变,甚至还倒抽了口凉气:“虎毒不食子,莫非,你猜测尉迟将军想借你的手让他的女儿死去,然后死无对证之下,诬赖是南家害死了尉迟家的嫡女,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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