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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涿鹿--江南-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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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的比他的好。”魍魉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红豆手里的月亮忽地碎了,化成无数小小的明月,像是水滴那样从她的指间滑落,贴着她的脚边滚动,月光像是海洋,慢慢地黯淡下去。

“时间到啦,这个法术不能长久的。”魍魉说,“下次等我积攒一点妖力再给你弄。”

“嗯!我刚才看见嫦娥了,和我想的一样。”红豆小声说,“嫦娥真漂亮。”

魍魉本来想说:“我只是借了点月光,可没敢借嫦娥。”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说:“嗯,是啊。”

“我算的命不准的,少爷你不要介意啊,我跟你讲个笑话吧,关于一头猪也想上月亮去找嫦娥,”红豆说,“它有一颗神奇的麦种……

“后来,天帝就派了玄女去告诉猪说,如果你五十年不吃麦子,那么你的麦子就会一直堆到天上,你就可以爬上麦子山去看嫦娥了。猪最大的希望就是去月亮上看嫦娥,所以它就勒住了肚子,准备五十年不吃东西,就是一天一天看着麦子越变越多……”

魍魉默默地听故事,看着红豆的小脸上的笑。他忽的感觉到一股绝大的悲伤,鼻子酸溜溜的,眼泪往下滴,比他在树林里看见猴子死了的悲辛强烈几百几千倍。

“五十年到了,猪终于看到麦子堆上了月宫。它虽然很饿,可是还是努力地往麦子山上爬,就在它听见广寒宫的琴声的时候,猪再也爬不动,然后它就倒下去饿死了。就在那个时候,随着猪死了,它的麦种们也都消失了。于是,天帝再也不怕有人会爬上天宫。天帝笑着对玄女说,你看见了吧,如果它不是对月亮那么贪心……它就不会……饿死了……”

“猪真傻……”红豆满是泥污的小脸扭曲着,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觉得好笑不好笑?我就是那个傻傻的猪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被寒风吞没了。

“红豆!红豆!我给你弄来吃的了!”共工一手抓着一个馍转过街角,呆呆地站住了。

魍魉蹲在红豆的面前,用袖子沾着雪水给她擦脸,那些泥污被擦去了,那张小脸是清瘦漂亮的,留下的笑容也很漂亮。

早晨的街上,走着刚脱了牢狱之灾的主从两人。

蚩尤如今已经长得身高七尺,颇见得豪迈,走路也越像刑天,螃蟹般横行,完全符合他们刀柄会涿鹿一霸的身份。不过今天的蚩尤两眼里精光四射,走路姿态堪称“摇曳”二字,连刑天都觉得太过夸张。

“少君,你这个姿势……挺豪迈。”刑天试探。

“那还用说?”

14。广寒(2)

 “我就是想打听一下少君遇见什么喜事儿了,那么得意洋洋,我们现在刚从牢里出来,吃了上顿没下顿,你就能高兴成这样?”

“嘿嘿,别想套我话。”

“因为昨晚云锦公主亲了你一下?你觉得下半生的幸福有寄托了?”

蚩尤忽然打了个趔趄,行进顿时中断,回过头来脸皮泛红,“不说会死啊?亲个嘴怎么了?我十七岁了,要在老家都能结婚了!十七岁才初吻诶,很晚了,晚得不能再晚了!而且这是一个少年的私事,非常秘密非常私人的!你就该说一声昨晚的雪花真漂亮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啊!”

“我靠,你们又没有裸衣而战,有啥好害羞的?好吧好吧,其实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只是听见雪里有这种声音,”刑天在自己的手背上响亮地亲了两下,“任意两人都有可能,也许是你和公主,也许是你和妖精,也许是公主和妖精,或许是你们刀柄会的两位老大!”

“真是恶心的想象力。”

“反正我是没看清楚,任何人问我我都说没看清楚,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不就是义气义气和义气么?少君你看我够不够义气?”

“你真的没看清?”蚩尤一把拉住刑天的胳膊。

“真的!骗你干什么?我当时很有眼色的,一听那‘波波’的声音,抓了雨师风伯就走,妖精们怎么走的我不知道。”刑天很严肃。

“哪有‘波波’那么夸张?”蚩尤气得脸红,又有点失望,“其实昨晚我一晚上没睡,老是想,还是记不清楚云锦有没有亲我……你说我今天见到云锦该怎么跟她说话。”

“如果是我我就说美女你的嘴唇好柔软。”

“滚!去死!”

“那就说跟我回家见父母我们讨论结婚吧,我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亲了一个女人就要一生一世跟她在一起!”

“我靠你取笑我!”蚩尤挥动拳头照准刑天的后背就砸,刑天怪叫一声跳起来就跑,这两个人一追一逃在涿鹿城的人流中穿行如电。

他们两个最后停在酒肆前,蚩尤不用再想要怎么跟云锦说话了,用不着娇羞也不必窃窃私语,他看见的是云锦默默地流着眼泪把柴禾堆在红豆身上,雨师风伯都围绕在柴禾堆边,魑魅吹着一根点燃的细柴靠在酒肆的墙上。

蚩尤浑身僵硬,看着柴禾慢慢地把红豆掩埋起来,红豆坐在柴禾中,脸上笑容干净漂亮。

魑魅把细柴抛了出去,火点燃了,熊熊燃烧,吞没了红豆的笑容和身体。她太瘦小,在柴禾燃烧完之前,已经化作灰尘。没有人说话,风伯扬起长袖一送,龙卷呼啸着冲向天空,把柴禾、火焰和灰尘一起带向了远方的涿鹿原。

云锦说:“昨晚红豆死了,饿死的。”

共工弹着一张三弦儿,骑马坐在酒肆的门槛上唱歌,嘶哑高亢,像是一面破锣、一口破钟、一管破箫的齐奏: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所以我们不要哭泣,所以我们不要回忆过去,

所以我们不要在意,所以我们不要埋怨自己。”

他的声音凄厉又哀婉,轻佻又真诚。

“如果你爱上哪位姑娘,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如果有人想伤害她,你要用弓箭去射他。”

“哈哈哈哈,我手持大刀冲上云端,一脚踢飞了大鸿,不料此时黄帝的宝剑大放光芒,我双眼一晕失了先机,只得一个鹞子翻身避开,却放出一道霹雳伤了风后……”酒肆里,共工一个人大笑着讲故事,吐沫飞溅,周围没有一个人在听。

蚩尤呆呆地看着共工,他忽然扑上去,揪住高出他一头的共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真是疯子么?红豆死了!”

共工摸了摸脸颊,“是啊,红豆是死了。”

蚩尤不敢相信,共工太平静了,他们中最初本该是共工最关心那个小女孩的死活,每天找东西来给她吃。

“少君你不会没见过死人吧,涿鹿城里每天要死很多乞丐的,”共工咧嘴大笑,“他们都家破人亡了,为什么不死啊?能活一天已经是幸运的了。死的人多了,难道叫我天天悲伤么?为什么要悲伤,谁有心情悲伤啊,谁又有那么多闲工夫?”

“但我会帮红豆报仇的!”他又认真起来。

“报仇?”

“我把账算在轩辕黄帝头上了,若不是他把我们关起来,红豆就不会没吃的,也就不会饿死,所以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轩辕黄帝啊!”共工大声说,“所以我要在我的故事里再杀死他一百次!一百次!”

蚩尤放开了这个不可理喻的人一步步后退。

“哈哈哈哈,”共工张牙舞爪地跳上了酒桌,“只见我翻身一刀,大喊:‘轩辕黄帝!来啊!我跟你决一生死!’”

“轩辕黄帝!来啊!让我们决一生死!”他仰天咆哮。

蚩尤靠在酒肆门口的柱子上,盯着空荡荡的屋檐下。

“蚩尤,不要太伤心啊,”云锦坐在他身边,摸摸他的头发,“魍魉说红豆摸到月亮,很满足。”

“我不是伤心,我只是想到我原来问你的问题。”

“什么?”

“我想人为什么要死其实不重要,关键是人为什么要活着呢?就像红豆那样,就想着世上有个很好的地方叫广寒宫,可是广寒宫是没有的啊。”蚩尤抓着自己的头发,摇头。

“可你一定要相信什么啊!”云锦拥抱他,“比如说,相信你觉得冷的时候我就会抱着你。”

15。逐日者(1)

 冬天过去了,开春的时候,涿鹿城里有盛大的五方玄天大典。这是祭祀天帝的盛典,四方诸侯都会来参加,雨师和风伯都有些振作,这样他们终于可以摆脱穷得叮当响的生活,他们那些靠不住的老爹和老哥总也得意思意思。城里也总是洋溢着欢腾的气氛,这是轩辕部立威四方的好时候。刑天也蛮高兴,因为女人们都穿上了华丽的盛装,显摆她们的曲线。甚至共工都开心起来,因为总有其他部落的人来到涿鹿城,他把黄帝打得满地找牙的新篇章又有了新的听众。他已经创纪录地把那个故事续到了第两百章,他和黄帝都已经超越了神人的境界,飞越天穹,炼天地五行为兵器,放出的神光比一千个太阳都猛烈,不过不变的还是老套路,继续厮打。他实践了他的诺言,每章杀死黄帝一次,如今已经杀了八十次。

只有蚩尤和云锦百无聊赖,云锦对于见她的父亲毫无兴趣,而蚩尤则没有任何来自家乡的信。他期待着可以见到爷爷,但是自从他离开了九黎,那个远在南方的城市就和他彻底断了联系,仿佛从未曾存在于这世上。有时候蚩尤回忆起来,也只是一片雨林中的一抹绿色,那个城市的样子渐渐模糊了。

他和云锦坐在酒肆外的屋檐下晃着双腿,魑魅倒吊在椽子上,长发如一挂山前瀑布。

正百无聊赖的时候,巨大的黑影笼罩过来,魑魅一惊,感觉到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请问,此处可是酒肆,可招待外乡人?”酒肆台阶下站着身高一丈的魁梧战士。

蚩尤不得不仰视他,他的老大风伯和雨师也窜了出来,好奇地打量着来客。

“不错,这里就是我们刀柄会的地盘,我们最是热诚好客。”雨师拍拍胸脯。

“蚩尤,这家伙来了,你家刑天有危机了。”风伯说。

来客有着堪比刑天的魁伟身板儿,却并不傻大黑粗,他的脸型称得上是俊美,笑的时候雪白的牙齿让人心里为之一动。

远处喧闹的人声越来越近了,刑天拖着大群的莺莺燕燕转过街角。他最近大概没有招惹什么太难伺候的女人,所以女人们在这个春光灿烂的季节和这个偶像派的男人一起逛街,很是欢喜,并没有恶狠狠地追赶他要跟他算账,彼此间也不冷眼相对。刑天苦着脸,不胜其扰的模样。

“少君,早啊。”刑天走到蚩尤面前说。

“神将兄,早啊,”蚩尤说,“你一大早的这么气派地出游,黄帝看了也会妒忌吧?”

“哪里,我只是出来早饭而已,都是恰好遇见。”刑天这么说话的时候,被后面的女人推搡着嗔怪着揪着头发拉着胳膊。

“你为什么不逃走?”

“被前后包抄了呗,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刑天说,“唉哟,你们能不能不要扯我的胸毛?都是真的,不是我粘上去的。”

蚩尤看着刑天,觉得那是一只无奈的狗熊,呆呆地站着,各种红的绿色鸟儿停在它的身后,啄它的鼻子,叼它的毛。

“哟!”刑天发现了那个外乡客,“这位是?”

“我叫红日,夸父族的使者,来参加这次玄天大典的,刚才听名字,您是神将兄?”来客彬彬有礼。

“对对,这就是涿鹿城里人见人爱的神将兄!”蚩尤立刻拆台。

“是啊,”刑天拍着蚩尤的肩膀说,“那这位就是兔子弟弟。”

红日茫然地挠挠头。

刑天伸手紧紧攥住红日的手握了握,“壮士,帮个忙吧!”

红日不禁拘谨起来,“我一个外乡客,还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的,不过,在所不辞吧!”

“真好,这就是男人间的义气啊!”刑天高兴地拍着红日的肩膀,“站在这里,微笑一下……对,再灿烂一点!”

红日于是展现了他阳光般的微笑和白净的牙齿。

刑天转身对着女人们,大力拍着红日的肩膀,“这就是我新认识的好兄弟红日,给个面子,招待一下!”

女人们中传来哗的一声,眼波如春风春雨席卷而来,红日的笑容瞬间僵了。刑天站到他背后,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平静地向前推出……同时自己悄无声息地后退。

“喂!刑天,太不道义了吧?”蚩尤说。

“道义于我如浮云,你当我是风伯那个只知道讲义气的男人么?”

红日现在变成了莺莺燕燕们围绕的那只狗熊了,他不安地缩着肩膀左顾右盼,不敢沾到女人们的身上。一个俏丽的红裙寡妇袅袅婷婷地出来,揽住红日的胳膊扭捏,“刑天的兄弟果真都不是一般人呢,不知英雄从何方部落而来,年方几何,可曾婚配啊?”

“喂喂喂,能不能不要下手这么快啊!”女人群里有人大声说。

“刑天对你已经不错了,你不要多吃多占行么?”

“轮到我了,该轮到我了!”

“姐妹们还没到嘴的鸭子别飞了,围住了围住了!”

红日僵硬地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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