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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碎心烙-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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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清亮却无端端地听得他的心跳紊乱。

“一大清早的,你是想干什么?”他故作镇定。

很快,他就知道了——

因为何沁舞的双手左右夹击,攻城掠地。

她一手在他的腋下搔,一手在他的颈项挠。

他的嘴角抿成一条线。

别误会,赫凡这不是在生气,只是在很努力地、很努力地、很努力地不让何沁舞发现他很想笑。

他就快要憋笑憋出内伤来,可却不想这么便宜她。

“你不怕痒?”何沁舞果然停下动作。

必胜绝杀技对他没用?

顿时,她挫败异常。

来来回回地,她在屋里转圈,然后,她像想到什么,跑了出去。

就在她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他的嘴角勾起,控制不住的笑容可掬。

可惜,何沁舞没看到。

过了许久也未见何沁舞归来,赫凡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她去哪了?

身子像有自己的意识,他出屋,准备去找她。

只是,他才踏出屋子,就见她朝他奔过来。

“何沁舞的温情必杀技,一定要让你发自内心深处的笑。”何沁舞笑盈盈地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接而握住他的一只手。

她牵着他运用轻功飞速往前走,小小的手心包裹起大大的手掌,牵出没人说得清的情愫。

他的脉搏加快了吗?

也许,他喜欢她的手这样不轻不重地握着他的手的……感觉。

“你看——”她先松了手,往前一指,“冬天的毛毛虫在冬眠休息过后,开春的时候,它们就破茧成蝶,翩翩起舞了。”

翩跹而舞的蝴蝶五颜六色,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我从不知这儿有这么多蝴蝶。”他说。

她轻轻巧巧地笑了,“这儿本是不多的,是我昨夜偷偷洒下的花粉将它们全引到这儿来的。”

“就算是如此,那又怎样?”赫凡扬眉,“你把蝴蝶引到一个地方就能让我笑?”

“别急,你仔细看啊……”她淡淡的笑,像春风拂过,恬适,宜人。

阳光灿烂,五彩蝴蝶骤然变成了起伏的褶皱,鲜亮而明确。

那是……

他的名。

他的呼吸一窒,为那蝴蝶铺设而出的,他的名。

那日,她开心到不行,只因为自己学会了写五个字。

她指着她的名笑着说,这是我写的何沁舞,何沁舞三个字就是这么写的。

她指着他的名笑着说,这是我写的赫凡,赫凡,你的名比我的名要好看。

她指着他们的名笑着说,何沁舞,赫凡,我都会写了。

“你?……”他怔看她的笑颜。

他第一次呈呆呆状。

她的笑容微敛,轻叹。

这个人……

她伸手扯他的脸颊,“你到底笑不笑?!”

他不负她所望,嘴角扬起漂亮弧线。

她很有本事。

他又笑了。

那么轻易地就笑了。

他真的觉得他的笑觉神经已经掌握在她手中,她扯一扯,他就可以笑了。

“你笑了耶!”何沁舞好想尖叫。

她很快乐,连带把他的冷淡疏离远远推开。

然,他的笑容突地褪去,抓住她的手,握紧,“你的手怎么了?”

将她的衣袖往上拂起,他这才发现,她的手全是大大小小的擦伤。

“任何事,想要得到回报就得要付出,我受一些伤换你发自内心的笑,我觉得,很值得。”她示范地朝他笑一个,“跟着我,再笑一个。”只要他再笑一个,她就功德圆满了。

他甩掉她的手,“你受伤了,我怎么还会笑得出来。”

这话很暧昧,他一说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何沁舞先恍过神来,她笑脸迎人,“你担心我?那是不是表示你不讨厌我了?我可以留在你身边了?”

他一震,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情开始动摇得控制不住。

他讨厌这种感觉,他讨厌所有他掌握不住的感觉。

就像双亲……就像殷桃……

他一口否决,“我绝不会再笑第三次了。”

旋身,他离开,毅然决然。

她的双脚像被固定,她的眼神朦胧而坚定地望着那背影。

孤傲……寂寞的背影。

他在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呢?

她不懂。

她的身后,那些从严寒中走出来的生命依旧在和煦的风里轻轻地舞蹈。

潮起潮落。

花谢花开。

缘聚缘散。

岁月流水。

人走人留。

何去何从。

赫凡一直坐在屋里,何沁舞一直没回来。

她走了吗?

心,被什么揪紧了,有点疼痛。

门在这时,被推开。

他望向那扇打开的门扉。

何沁舞就站在门边。

他不知自己是何心情。

她对他扬起笑,站在门边不断说话,可他连半句都不搭理,更别提会有笑容。

她知道他是铁了心要她离开。

于是,她收起所有伪装的笑容,“你真那么希望我走吗?”她问他。

“你走吧,你有你的世界,本来你就跟我不是一路人。”他终于开了口。

“没试过,你怎么就知道我跟你不可能?”她再问。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没有试不试。”他再答。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说,“我在离开之前,你可以给我一个离别的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吗?就当作是我们相识一场,划下好聚好散的完美句点。”

“不必了。”他这么回答。

他的面部表情诱发了她的叹息,很轻,很轻,轻得让他无法发现她的心,不畅意。

她就那样站着,站了好一会儿,然后说,“再见。”然后转身。

“何沁舞——”他叫住了她。

她旋回身来。

他轻轻扬起笑意,“谢谢你为我做过的……一切。”

他笑了。

如她所愿。

她的心混着酸甜滋味,酸涩甜腻的滋味在心中迅速蔓延开来,刺激全身感官……

然后,她没有说什么。

然后,她慢慢地转身。

然后,她走进八卦林。

然后,她走出他的视线。

她已经知道该怎么走出八卦林的八卦阵。

有多少个春天,就有多少个选择的叉口。

有多少个叉口,就有多少个丢失的希望。

☆☆

第14章 chapter 14

如果说,殷桃在他心中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爱恨分明,傲然孤绝,闪亮耀眼——

那么,何沁舞便是一朵清雅的百合,她没有殷桃的好强倔强,却有着比玫瑰浅的一阵暗香。

这夜,他睡得极浅。

这夜,他辗转反侧。

她走了。

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不是吗?

本来她就是他人生轨道的一个意外。

没道理这样的意外还能持续一辈子。

她走出他的生命,是必然。

不得不然。

他终于又可以过回属于一个人的清幽生活。

他要的就是不再和任何人有所牵扯。

他要的就是完全的孤独。

他要的就是完全的清静。

但,为什么?

他的心底会有些许不知所措,会有些许空虚。

不要紧的。

他强迫自己入眠。

这,些微的不适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调适过来。

深夜的露水,一见阳光,便消散无形。

赫凡难得晚起,他在床上思考这一天该怎么度过。

有何事可做?

无事可做。

人在忙碌时,总想空闲,然而,一旦闲下来,却又感到寂寞,只因为无事可做。

有人在身旁叨扰关心觉得累赘,然而,那人一旦离开,却又感到孤寂,只因为太寂静。

人,有时想想,真是可悲的动物唉,自寻烦恼的典型。

终于翻身起床,赫凡到河边打水洗漱。

烧柴,煲粥,赫凡一个人倒也弄得悠然自得。

青菜粥,很素。

坐在桌边,他才尝了一口便怅然的搁下汤匙。

舔了舔唇腔内淡淡的味道,他总算承认自己的厨艺略逊她一筹。

怎么又想到她?

是相处久了,产生的依赖?

他也会依赖人吗?

他以为是不会的。

他很早以前就已经非常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了。

也没什么。

陪伴他的唯有药材。

一直只有药材。

何沁舞说,他只是想让自己心安,所以意气用事断袍立誓再不行医。

转回眸,他拾起汤匙,舀下一口浓粥送入嘴里。

意气用事吗?自暴自弃吗?

或许吧。

他唤做娘亲的女人将剑抵住他的脖子,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记不清楚了。

似乎很久远了。

他只记得当时,娘亲用非常迷人的声音对他说,“虽然你身上流的是那个卑鄙无耻的人的血,也是我生命中最大的污点。但是,我真的不想亲自杀你……”

他怔怔地看着那把与娘亲的笑容一样明亮耀眼的长剑。

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惊惶,恐惧,恍惚。

她低下身子吻了他的额头,她说,“孩子,不要怪我……既然他知道了,你若不死,他会抛弃我,那个女人会取代我,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所以,为了我……我的孩子……请你死吧……”

他想问那个女人,如果他是她生命中最大的污点,如果她想要他死,那么,她又何苦十月怀胎将他产下?

可是,他流血了,喉咙好痛,说不出话来。

他浑身发颤,往后缩,女人也跟着往前近逼。

他的手往后摸索,正好触到桌上那把他时常玩耍的匕首。

求生的本能让他紧握着那把很短的匕首,刺入了女人的胸口。

娘亲那双妩媚,勾魂,时时刻刻荡漾着光彩的眸子,在闪过震惊,不信的情绪后,再也无法勾摄任何男人的魂魄了。

当鲜血喷洒出来,溅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对自己说,这是一个污浊的世界,这是一个充满罪孽的世界,所有的爱,所有的情感,都是假的……统统都是假的。

他逃了,可是,没有人打算放过他。

他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身上的伤口溃烂发脓,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再加上多日不曾进食,几乎只剩下一口气。

周遭传来异响,越来越近。

他不逃了,他不走了,他不动了。

就这样死了吧。

原来,死亡并不可怕。

他甚至开始……期待它的到来。

他的眼神逐渐涣散,可就在即将陷入昏迷之际,他又竭力撑开沉重欲合的眼皮。

他一定快死了……否则怎会看见天使?!

她越走越近,最后蹲在他面前。

他用晦暗无神的双眸望着她。

她歪着头,睁着亮灿灿的大眼睛望着他。

“那孩子在那里,在那里!”有人这么喊。

“他们要抓你?”她皱眉,“你一定是太饿了,所以,偷了人家的东西吃,对不对?”

他想说话,喉咙却干哑得难以开口。

她二话不说,非常吃力地背起他,“你撑着点,不要睡觉,我带你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缓缓闭上眼皮,再也看不清她的容貌。

但是,他知道——

她好美!

她的心……很美。

自跟师父学医开始,他就决心要做到最好,要让所有的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日夜不停地研药,他不辞辛劳地钻书。

她懂他,她知他,虽然他的梦想是那么遥不可及,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做到的能力。

他问她,会笑这样的自己吗?会笑他自不量力吗?

她骂他笨蛋。

她指着他的鼻子骂。

她说,讲出来会被别人嘲笑的梦想才有实践的价值啊,否则,那就不是梦想了,而且啊……梦想很大的话,就算跌倒了,姿势也会很豪迈。

那时,他告诉自己……

这辈子,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他都一定要。

可惜,天不遂人愿。

多少人匍匐在他的脚下,只想他伸出手救他们的至亲或所爱一命。

他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无所不能,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多少的生死。

而……他却连唯一想保护的人……也救不了……

既然如此,鬼煞算什么?!他拥有这一身世人敬羡的医术又有何用?!

到最后,他还是得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无能为力!

何沁舞错了。

他为天天立坟却不为她立坟,不是因为一个用形式,一个用心。

而是,他在遵照她最后的请愿。

她说,聃,你带我走,好吗?我不要死在大家的面前,那样……好残忍。

她知他,懂他,正如他知她,懂她。

她选择留下背影。

她是在说,至少留一个希望。

她是在说,让她的生亡成为一个谜。

虽然那谜底,所有人都清楚。

可,只要未见,依然可以期待,期待一个神话的奇迹。

然而,他怎能做到?

其实,不是不懂她的想法。

包括她让他与何沁舞立下白头偕老的誓言,他都能明白她的用心。

她怕他自暴自弃,她怕他意气用事,她怕他日益堕落,这是她的忧惧。

有人可以约束他,有人可以牵制他,有人还需要他,他便不能,也不会这么做,这是她的以为。

何沁舞就是那个人,这也是她的以为。

如果他还在乎她死后是不是能够安息,那么,他一定会遵守在她面前与何沁舞许下的誓言,这还是她的以为。

她以为何沁舞可以给他爱,只要他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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