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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田园五兄妹-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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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起来指着刘氏的鼻子便喊:“贱人!贱人!贱人!吃鱼嫌腥!养汉撇清!谁是贱人心里明白,带着肚子来的,还说嘴聊片,真是个不要脸的!”

陈氏就像个精神病,嘶吼狂呼,院里看热闹的村民,都偷偷眨眼、挤眼、伸舌头吐信子,小声议论开来。

三春早就跑了出去,看看村民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这回刘氏一定不让谷氏紧着卖人了,陈氏不是想分地分银子吗?刘氏岂会让她如愿。

再看看刘氏双眼紧闭,不睬陈氏,你爱怎么跳,由你!

刘氏绝对不搭陈氏的话茬儿,屎盆子没人往自己头上揽。

刘氏就一个章程,分地没门儿,三春暂时不卖,一分钱也不会让陈氏捞到。

谷氏也顾不上打三春,陶司国正在和谷氏纠缠那一百两,谷氏的钱还没到手,陶司国就要上了。

可悲又可笑的两口子。

三春鄙视了一阵儿,觉得陈氏和刘氏对垒得也差不多了,她们的仇今天结大了,揭人短,暴人私密,捅人心窝子,那才结仇呢。

真是人心难测,下一刻,更兴奋的一幕震撼着三春的心。

只见在书房读书的陶渊民,拎了个擀面杖,冲到陈氏的面前“嘭!”一声,陶渊民手里的擀面杖砸向了陈氏脑袋。

下一刻,就是陶司空抓住擀面杖,一脚踹倒陶渊民。

哇!三春差点儿跳起来,真解恨!只要陶家人挨揍她就跳脚儿笑(永明、永辉除外)。

“反了!反了!”陶渊民爬起,伸脚冲陶司空踹去。

陶司空一抬腿,陶渊民就被绊倒了。

门口聚了看热闹的乡邻,陶渊民羞恼交加,面色殷红透着黧黑,他这个读书人的脸都丢尽了,被儿子两次三番羞辱,他还怎么活下去?

陶渊民不是个读书的呆子软弱无能的吗?怎么却像一个莽夫打起儿媳?

就是因为他读书读呆了,认为女人低人一等,她打儿媳妇,媳妇不敢动,儿子也不敢打爹,他怀疑陈氏糟践的是刘氏,儿媳妇竟敢辱骂婆婆,刘氏治不住她,需要自己出马了。

大老粗儿子和他想得不一样,打他的婆娘,没人给他做饭吃,那他就饿地慌,他们的目的还没实现,媳妇是为了一家利益拼命,怎么能让她挨打,你是爹,不能打你,就拦住你打人,有什么错儿呢?

儿子常年劳作劲儿大,老爹弱不禁风,被风扇着了,怨不得儿子吧?

所以陶渊民跌了两次,大伙儿都看着呐,儿子可不是牲口的。

陶渊民爬将起来,刚才他就听到贱人肚子什么的,心里疑惑很甚,他还要考官呢,怎容家门纳垢,败坏他的名声,他可不能容忍,他就是认为陈氏在败坏他的门风。

他跳脚高声呵斥:“陈氏,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这家伙真是个呆子,刘氏气得不行,还不敢给他使眼色,怕的引火烧身,心里这个急。

陈氏也没有证据,怎么敢指定刘氏说,可她就变相儿的指桑说柳,也够刘氏磕碜的。

陶渊民虎视眈眈地挤兑陈氏要她说她指的谁,陈氏只是震慑刘氏,她也怕传出丈夫不是陶渊民的儿子,是个来路不明的货,她还有小女儿丛明未嫁,眼看着孙子也快说亲,终究掉了他们的身份,婚姻会添波折。

但是被陶渊民这样逼迫,叫她退无可退,她的神经几乎崩溃,捂住脑袋嘶吼起来:“你愿意戴绿帽子与我何干,不想当王八,你也早就是了,想知道真情,就去问那个始作俑者!”

陈氏真想挠陶渊民满脸的花瓜:这样一个傻子,想给你留脸面你自己都不稀罕。

第二十七章 书呆子发怒

儿媳妇指着鼻子说他是王八,陶渊民当时就傻眼了,好像老天下了巨大的冰雹,砸得他蒙头转向,一阵眩晕袭头,冰凉凉浑身瘫软,差点儿就地趴下。

读书人可讲驴粪球子外面光,里边多么肮脏都不忌讳,只要在外人的眼里不下贱,脂粉涂在脸皮上,就是他们的自豪。

被儿媳这样羞辱,他没了脸面,考上秀才也是被人耻笑的活靶子。

直气得脖子都粗了一倍,脸色像块紫肝叶儿。看了眼床上的刘氏,夫妻几十年,没发现她有失真之处,怎么?媳妇竟敢说婆婆带肚子来的,他下意识地看向陶司空,莫非老大八个月降生有隐情,越看陶司空长的一点儿不像他,倒是像刘氏居多,有不像刘氏的地方,一定是像别人了,是刘氏不正经揣了肚子找他当扛锄的?还是逃难中被人祸害的?怪不得倒贴着进他家门。

陶渊民越想越憋气,当了四十多年的王八,分毫没有察觉,要不人家都说他是书呆子,一股儿恨意充满了胸腔,找谁发泄,第一是刘氏,第二是陈氏,哈哈!自己从来不当家不做主,什么事都蒙在鼓里。

以为有个贤内助,以为她和媳妇们不管做什么事都是对的,是为了让他省心读书,还以为自己是书香君子,风光无限,没想到绿帽子戴了几十年,婆媳几个干得都是肮脏事,卖女儿,穷排摆。

哪一码都是丢他的脸。

真没脸活了。

陶渊民羞恼阵阵,抡起了擀面杖奔向了刘氏,刘氏正侧身眯眼躺着,她不想和陈氏纠缠,陶渊民知道了又怎样,六十多岁的人,还能休了她?没证没据的,她会死不承认,反正传言已经四散,自己的名声遭人非议,一开始觉得受不了,最后也就是脸皮一摩挲,任人去讲究,还能剜去她一块肉。

刘氏本就是爬姑爷床,承受了很多的羞辱,被人贩子糟蹋,被他家人羞辱打骂,承受羞辱的心脏已经坚如铁石。

正眯眼躺着加强心脏的强力,风声扇来,擀面杖就落到她的肩头。

刘氏惨叫一声。

眼睛睁得即将冒出,不可置信:陶渊民敢打她,他吃的住的,都是她赐予他的,几十年,他没有一天劳作,草料三遍儿都是她张罗送到他的嘴边,养尊处优几十年,别说自己是受害的,就是找几个面首,他也不亏。

刘氏当即就气懵了,最没出息的人都敢欺负她了,都惯坏了!

一棒削得太疼,刘氏想挣扎起来,看到了陶渊民举起的第二棒。

陶渊民还是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要不然第二棒早就下来了。

他对自己打了人不可思议,他是个不会动手的人,愣了一会儿神,想到绿帽子,怒气又压不下。

第二棒没有打到刘氏身上,陶渊民的手腕子被陶司臣攥住。

陶司臣大喊一声:“爹!你疯了?”

陶渊民看着被抓住的手腕儿,眼神迷茫,渐渐地涣散“扑通!”瘫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的陶司国还在和谷氏纠缠一百两,三春觉得刘氏这个儿子就是白养了,刘氏被打,陶渊民晕厥,陶司国始终没有瞅一眼。

三春示意永明、永辉快去帮陶司臣,陶渊民晕了,两个孙子怎么能看热闹。

陶司空却是没动,他儿子陶永年也没动,陈氏的眼睛一劲儿瞟刘氏,幸灾乐祸的眼神儿并不忌讳别人看见,看热闹的人群一阵骚乱,有一个人进来帮忙:楚离。

楚离一进来,后边又跟了三四个。

村长孙浩明

铁蛋的爹张春寿葛二丫的爹葛老村(里正,管五个村子)

楚离自然是帮永明的,村长,里正,既然来了,出了这样的事也不好猫着了。

诊脉,掐人中一顿忙活,楚离救醒了陶渊民,见这么多人围着他看,陶渊民死的心都有,他本来就是个软弱的书生,这一通闹,是因为那顶绿帽子刺激的他。

一股儿火过后,他能改变得了弱书生的气质吗?

只见他呆呆傻傻,眼睛都是直的,盯着一个方向,似陷入了某种执着。

大伙儿怎么劝?这种事,少提及为好。

越说多了,对他刺激越大。

大伙儿都有疑惑,陶渊民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

三春虽然要的就是这样结果,可比她预想的要严重,她只想让陈氏对上刘氏,没想到陶渊民当了程咬金,糊砸乱吼弄了这样一个尴尬局面,曝出多年的隐私,陶家丢人丢到家了,三春也没想这么糟糕,就是自己不在乎陶家的名声,可惜对永明永辉还是不好。

没办法: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大概是刘氏的心太狠的缘故吧,老天爷来惩罚她,陈氏的胆子也够大,竟敢把公公羞辱一番。

陶渊民是个什么事都担不起的死书呆子,这种人最忌讳声名有损,恐怕这次对他的打击很大,不疯狂,也得大病一场,这种读书人的意志最脆弱,心态却是总觉得高人一等,突然闹出这样的丑闻,他承受得了吗?

以后自知,陶渊民的性子大改常,帮了三春很多,这都是后话。

第二十八章 陈氏的算计

一大群人忙乎着安顿好了陶渊民,刘氏躺着始终没动。

陈氏的眼珠飘忽不定地转着,心里打着算盘:陶渊民今天出了头,气得一病不起才爽,他是一家之主,软弱得能做什么主,趁他病,位子赶紧夺过来,刘氏被甩了狠狠的耳光,还有出面主持陶家的脸吗?再强悍没有男主人她也做不成了女主人,陶家的女主人转眼就变成自己,陈氏叫一个痛快,卖三春这事可握到她的手心儿:一百两!你们想,我就不想吗?

想到一百两,陈氏的肚里敲起了响锤“咚咚咚咚咚咚……”激动得嗖的站起,她不想分家了,她要做陶家的女主人。

三春看到陈氏莫测的神态,如梭的眼珠儿,明显的是在打鬼主意。

看到了陈氏的样子,三春立刻去观察别人,两道身影在她眼前划过:杨氏?陶永清?他们隐隐藏藏的?哦……?陶司国回家,一定是陶永清的手段,怎么弄回来的他?听陶司国句句不离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陈氏招手丈夫儿子媳妇一家人,美滋滋的走在回返的路上。

陶司空不明白,急着问陈氏:“叫我们回来干什么?趁热打铁,就势把家分了。”

陈氏眉飞色舞地嗔了丈夫一眼:“看你这头晕了吧?公公婆婆都病了,也该颐养天年了,你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不该担起家主的责任。”

陶司空摸摸头,不解地问道:“咱们还卖苦力继续养他们吗?”

陈氏“扑哧!”笑了:“你怎么也成了书呆子,以后,咱儿子孙子都读书,你这一家之主只监视着那两股子劳作就可以,老二家五个大小子,二十亩地还经管不了吗?”

陶司空满脸地惊愕:“你这么会算计,好!我们以前的一切辛苦,都让他们尝尝。”

“加一起九个大男人,忙时种地收秋,闲事打工挣钱,陶司国那个懒蛋应该受点苦了。”陈氏嘴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得意地一笑。

陶司空配合地笑起来,喜色爬满了眼角儿眉梢:“好!三春那丫头打柴,买一群猪鸡羊让老二家和俩媳妇经营着,一年也对付不少钱,吃饭咱们也伙起来,热闹。”陶司空说得高兴,晃晃悠悠的身子像喝醉了酒。

陈氏鄙视了陶司空一眼,佯装不悦:”当家的,你怎么那么不开窍,砍一年柴值几个钱,没告诉你吗?那是一百两。”

“哦!哦!哦!哦!我明白了。”陶司空大笑起来。

“给我们闺女添箱一百两,找个什么样的好主儿没有。”陈氏抬头望天,惬意地看着蓝天白云,心里这个舒畅,虽然是阴天,比阳光照耀还暖心。

丛明的脸色灿烂如花,心里的小鹿儿咚咚咚的跳,庆幸自己要如愿以偿。

陶司空脸色一暗,刚想到一百两怎么花,买两个妾侍也养得起了,这个大老粗儿庄稼耙子,心还挺花的,男人吗,有了钱,就是往那方面想,怎么就要陪嫁闺女?把钱送到别人家。

不悦的口气随想着就出来了:十两银子在庄稼主儿就可以嫁几个女儿,我们快老了,女儿都嫁了,儿子少照顾不到咱们,有钱买几个人伺候着是正事。

丛明遍体冰凉,陶司空的性子她懂,绝对不会便宜女儿。

陈氏差点儿炸毛儿,眼睛一立,脸色漆黑,温柔妩媚毫厘不见,眼光就像疾飞的冰刀。

陶司空打了几个哆嗦。

陈氏的话还没出口“扑通!”就栽了前趴,大腿压上了一团,脸抢先着地,鼻子撞在一块石头上“妈呀!……”一声嚎叫,惊得一家人都止了脚步。

陈氏腿下压的竟是永明的五弟陶永久,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儿,哇哇的哭声非常响亮。

一家人都搀扶陈氏,却没人理会陶永久,丛明狠狠瞪陶永久,骂声随后嘎嘎地:“不长眼的东西,跌坏了俺娘,卖了你看郎中。”

陈氏骂几声:“小兔崽子!是你故意撞我?”

永久不回答,扯着嗓子猛嚎,眼泪哇哇地,陶司空正做梦买什么样的美妾好,哪有空儿理一个小毛崽子,拉着陈氏就走。

看陶司空一家走远,永久的哭声嘎就断了,爬起来飞快找到永明三春几个:“三哥、四哥、三姐,我发现一个大阴谋。”

三人惊诧异常,人家有阴谋还能让你知道?

“真的!真的!”永久就把他一路听到陶司空一家的谈话,学了个七七八八。

几个人做梦也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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