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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庖女情刀定江山-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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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崇乐嘴唇抖了抖,看看美玉又看看哥哥,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抉择。

秋荻焦急的看着慕容白,示意他赶快下手,她哑着嗓子道:“丫鬟的命也是命,侯府贵公子的命就比较值钱么?”

“不要!”陈崇乐一个箭步冲到哥哥身前,“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他再伤人性命,两位侠士,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能医治好他的大夫,一定能。。。。。。求求你们。”

慕容白犹豫的退后几步。

秋荻一声低叹,只得和慕容白退了出去。

两人各自回房换好衣衫,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却都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黄昏,秋荻把东西都收拾好,单等天黑就离开。去找慕容白,却被丫鬟晓慧拦在的外面,“公子说今儿没空见陌生人。”

“陌生人?晓慧,是我,我是秋荻,我不是什么陌生人。”秋荻有点着急,他们约定今日一起悄悄离开侯府,侯府的一切再与他们无关,怎么一夜之自己变成了陌生人。

晓慧表情有些无奈,今天早上公子又吃了花盈小姐送来的早餐。

花盈款款从屋里走来,高傲的打量着秋荻,“秋姑娘不在崇乐那里跟她谈天说地,跑这里来做什么?”

秋荻面色发僵,讪讪道:“路过,顺便问问慕容公子有没时间去崇乐小姐那里吃晚饭。”

“公子没空。”花盈冷冷的说。

慕容白走了出来,对秋荻仿佛没看见一般,自然的牵起花盈的手,“差点忘记问你,下月十五我们成亲的话,要不要先去趟西域你的家乡?”

“你决定就好。”花盈温柔的说道,伸手替他掸了掸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得十分贤妻良母,对秋荻道:“秋姑娘若是不急着回去,留下来喝杯喜酒吧。”

秋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厨房还炖着汤。。。。。。失陪。”气哼哼的疾走了一段路,终于缓过神来,她虽然明知道不应该生慕容白的气,可想到他们一副甜蜜蜜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骂了几句,白痴猪头。

回到住处,陈崇乐正要寻她,见了她,欢喜道:“皇上来圣旨,邀爹爹冬狩,还特意交代带着家眷同行,哥哥不良于行是去不了了,你若是不着急走,同我一道去洛安玩可好?只是要委屈你扮作我的丫鬟。”

秋荻正求之不得,忙答应了下来。

相对于陈崇乐的欢欣雀跃,定远侯那里却一片肃穆。

定远侯和儿子、义女在书房里密议了一个多时辰。

“那就这样决定了。”定远侯拍拍儿子的肩膀“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云儿,你在轮椅上坐了十年为的就是今天这天,以后便能堂堂正正站起来,俯瞰这天下了。”

陈崇云站起身来,在房中踱了几步,“爹你放心,皇上一直以为我是不良于行的废物,从来没把我放眼里,他如今起了疑心要夺你边关兵权,你我正好里应外合,那江连城已经打到淮南了又如何,山海关驻守的燕王早跟我们同气连枝,我们这是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花盈因为昨夜之事,还有些担忧,“大公子可认出昨夜那两个是什么人?险些坏了我们大计。”

陈崇云沉吟道:“那两人一个武功高强,一个医术超群,而且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是认识我的熟人,否则那武艺高强之人肯定毫不犹豫废了我的武功。”想起来还是一身冷汗。

“我怀疑是慕容白和秋荻。”花盈道,“据说那秋荻是在大街上从出殡的棺材里救出一个产妇和她的龙凤胎孩子,崇乐妹妹刚好在场,才请她回府的。”

定远侯皱了眉,“慕容白我们还有大用处,且带着他一同去洛安,花盈你要多费心控制好他,至于那个什么秋荻,偷偷给她下点药毒傻了算了,免得直接杀了崇乐又要闹。”

“是”花盈点点头。

第六十六章 天灾

临行之前,秋荻照旧修书一封邮驿给远在中越的宁宁,絮絮叨叨一些路上的见闻趣事,只是如今大燕和中越陷入战事,这信件能否到宁宁手中还是未知数,更何况按时。不过反正也只是闲话些家常,秋荻也不纠结这些,只盼着宁宁收到信能会心一笑。

齐川那边,江云水从邮驿差人手中接过一封厚厚的信,牛皮纸的信封四角已经磨的发白起了毛边,看那字迹又是表小姐秋荻写来的。江云水心中欢喜,想到宁宁郡主收到信的欢喜,看信时的笑容,他唇角不禁上扬。

宁宁拿着信就去了后花园,这种时辰,舅舅一定在地里侍弄他的瓜果蔬菜。

隔着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木槿树篱,宁宁听到一阵轻快愉悦的笑声。

东方玉银铃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父王说的是,云水虽然只是家生子,和殿下却情同兄弟,我们都没拿他当外人。”

宁宁一愣,停住脚步,东方玉怎么这么有闲心跑到菜园子里来?宁宁不想见她,转身欲走。

中越王的声音传来,“这个还要看宁宁自己的意思。”

听到自己的名字,宁宁定住了,猫着腰过去,耳朵贴近,听起壁脚来。自从东方玉进了门,她对这个表嫂是能避则避,从前把僻云宫当自己家如今是连门都不进,路过都要绕着走,东方玉怎么突然和舅舅提起自己?

东方玉一改平日里世子妃的雍容华贵妆扮,一身藕荷色窄袖胡服,手里拿着水瓢,细心的给地上的葱苗浇着水,额上薄薄的汗在夕阳下闪着淡淡的光辉。

中越王满意的看着这个儿媳妇,果真是将门虎女,又无半点骄矜,甚好甚好。

“云水这些年跟着殿下南征北战,二十有四了还不曾娶亲,惠娘可是心急的很。他统领着紫衣卫,虽然没有明面儿上的将帅头衔,也是功不可没的。”东方玉笑道,“儿媳也是前几日听惠娘无意提起,才留心起来。”

江连城从小失去母亲,是喝着江云水的母亲惠娘的奶水长大的,中越王对这惠娘母子十分亲厚,几乎视作亲人,听到儿媳关怀,心情大悦,对她更增添了好感。

中越王捋着胡须,颔首道:“嗯,孤对云水也知根知底,确实是个上进的孩子,不能亏待了他。”

东方玉眉开眼笑,“若是宁宁嫁给云水,还能在这宫里常住,您还常常能见着,殿下也多了个可靠有力的帮手。”

宁宁躲在篱树外,手里的木槿花都掐出了红红的汁液,她就这么容不下自己?她已经快要低到尘埃里了,她只是想远远的看着表哥,静静的把一切都埋在心里,东方玉却要把她最后的一点点期盼剥夺。

宁宁红了眼,直接跑开了,眼泪掉了一路,迎面撞上江连城,她停下脚步,干脆蹲在地上哭。

“怎么了?”江连城紧张起来,刚听江云水说秋荻又有信给宁宁,他忙放下手中一切来看看,眼下宁宁这样子,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宁宁只是蹲在地上哭,根本不答话。

“怎么了?可是秋荻出了什么事?”江连城急急问道。

宁宁抬起朦胧的泪眼,狠狠白了他一眼,“你希望姐姐能出什么事?现在知道担心她,早干嘛去了?”

被宁宁这一通无端的抢白,江连城心中也有几分歉疚,自己终究是负了秋荻,如今再如此作态,落在宁宁眼里,也就是多此一举。

“姐姐没什么事。”宁宁擦干眼泪站了起来,终究还是不忍他担心,“姐姐说玉门关很好,雪下很大,她从未见过那么大的雪。”宁宁把手里的信递给他,“喏,你自己看。”说罢又委屈的掉起了眼泪。

“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江连城将信揣入怀里,看着哭的像小花猫一样的宁宁,伸手要替她擦掉眼泪。

宁宁一把推开他的手,“就是你欺负我了,就是你欺负我了。”头也不回的跑了。

江连城无奈的摇摇头,重新拿起信来读,都是一些家常小事,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欢快和自由让他不禁莞尔,待看到最后一句,“此生只愿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心中不由得一痛。

“城儿,你怎么有空过来?”中越王十分意外。

“殿下。”东方玉施施然行礼,多日不见江连城,她看着他竟有点痴了,明知道父子俩肯定有话要说,却忘记要回避。

江连城看她一身这样的打扮站在菜地里有点意外,微微点了点头。

东方玉的目光依依不舍的从夫君脸上移开,道:“父王和殿下有事相商,玉儿告退。”

她行至木槿树篱后,看着满地的碎红,露出满意的微笑。江连城每次从前线回来都先去看中越王,然后去看宁宁,最后才轮到自己,她绝不能让一个寄人篱下的小丫头毁了自己的幸福。

中越王见江连城神色肃然,忙净了净满是泥土的手,“回书房再议。”

江连城拿起桌上的茶,自己倒了一杯,仰起脖子一口喝干,眉眼间尽是疲惫和忧虑,“父王,蜀中遭遇百年不遇的地震,百姓们流离失所,我从国库里拨了一半银粮拿去赈灾,但是目前只能解眼前的急难。孩儿刚刚从灾区返回,真个是。。。。。。惨不忍睹。”

“怎么会这么严重?”中越王皱起了眉头,语气却含愧疚,他似乎在这菜地里耗费了太多时间。

江连城眉头深锁,“地震之后连下了三天大雨,百姓们秋后存上的粮食挖出来全发了芽,还有不少百姓舍不得那发芽的红薯和土豆,已经吃死了不少人。”江连城心中大痛,“将士们在前线杀敌,他们的亲人却在家中遭难,食不果腹,连个挡风遮雨的地方都没有。。。。。。”

“那。。。。。。库里还剩下的粮食。。。。。。”中越王没有说下去,他也知道搬空国库或许可以救急,可是前线断了粮饷,不仅仅是一切前功尽弃,是连原点都回不到,他们只会成为阶下囚。

第六十七章 北上洛安

书房里,灯明如白昼。

三个男人围在书桌前,桌上摊放着一张半旧的地图,显然被摩挲过许多次,很多地方已经发白了。

江连城手指停留在苏杭附近沉吟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南富庶,自古就是鱼米之乡,淮南久攻不破,战事胶着,对我们很不利。如果能得到荆王秦非的相助,粮食和军饷的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中越王看着地图道:“如今天下大乱,唯独荆王态度不明,守着富庶之地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他可是三朝元老,秦家子弟不论谁当皇帝,为了给自己正名都要称他一声皇太叔公。他已经年过花甲,做了四十年的荆王,会放着好日子不过,来趟这潭浑水?”

“不错。”江连城点点头,“但是他的三个儿子据说可是都不成器,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子孙考虑,不提前找棵大树抱紧,待真的变天了,他还活着也就罢了,死了呢,那就谁也说不准了。江南那块肥地,可不仅仅是我们盯着,各大藩王,包括秦印自己也垂涎三尺。”

江云水却不免担忧,“殿下,你若是去荆国我倒是没什么担忧的,可是最近秦印将各路王侯都召回洛安,连荆王那一把老骨头都没能幸免,洛安是凶险的虎狼之地,你可去不得。”

江连城如兄弟一般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秦珏会和我一起去,虽然他是个冒牌的太子,想来那荆王老眼昏花又没见过真秦珏几面,也分辨不出来,多少会卖点面子。我会小心行事,扮作秦珏的小厮即可,绝不暴露身份。”

江连城拿出一枚虎头铜印,肃然道:“江云水听令!”

江云水立刻跪了下来,俯首听命。

“本宫现任命你为平东大将军,赐你虎符,中越大军任你调遣。”

江云水低头不吭声,半晌才接了虎符,“绝不负殿下恩典。”

江连城把他扶了起来,江云水两眼含了泪,“殿下。。。。。。”

“别说了,你娘亲也是我半个娘亲,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将此重任交与你,战场上瞬息万变朝不保夕,希望她不要怪罪我才是。”江连城重重的拍了拍他,“这天底下除了你,我还能信谁呢?”

江云水重重点头,眼神坚毅。

江连城看向一脸欣慰的中越王,“赈灾安抚百姓之事就有劳父王操心了,玉儿会从旁辅助。”

中越王点点头,“放心吧,你自己小心,若能成自然是最好,成不了就赶紧回来,中越这大局还是要你来主持。”

江连城和秦珏连夜启程前往洛安,齐川到洛安路途遥远,加之两国战事连连,东行之路不畅,两人只好取到西北,走陕甘宁一线,虽然徒增了路程,但是路途要顺畅许多,仔细算来也不比原路费时。

一路上秦珏扮作贩卖蜀锦的商人模样,江连城则一身粗布衣扮作小厮。

过了嘉陵江便到汉中,江连城突然问,“这里离玉门关有多远?”

秦珏想了想,“快马也要一个多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玉门关过去就是胡地了。”

江连城点点头,望向西边,原来竟和她隔了这么远,他扬鞭策马,一路向北。

定远侯一行也已经到了咸阳,这个位处八百里秦川腹地的第一帝都,如今宫阙万间都作了土,只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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