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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家有诡女初长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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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跑出去,两个孩子扭打成一团,贝贝狠狠咬着小龙的耳朵,撕扯着不放,地板上已经有血滴。

第二十二章 天使与魔鬼(3)

妈妈从厨房跑出来,帮忙拉住艾贝,好像力不从心,贝贝嘴角还留有血,眼睛狠狠斜着小龙,身子扑腾扑腾的挣扎,小龙疼的大哭大叫,燕飞忙打120急救,一时间乱作一团。

我一直认为打孩子可耻,可那时我却一把扯过贝贝,狠狠的打下去。脸,背,屁股,膝盖,腿,从头到脚,总共就那么点儿小人奇書网,我上上下下不停手。

段艾贝双眼幽幽的望着我,一声不吭。

妈妈和燕飞都没有过来劝阻,也许是我下手太狠,她们愣了,也许觉得贝贝实在出格,理应受罚。总之,我一直打到救护车呜啊呜啊的在下面狂催乱叫。

我把贝贝交给母亲,要跟燕飞一起带小龙去医院,母亲一把拉住我,说一起去,一起去。

稍后我才反映过来,妈妈不敢跟艾贝单独相处。

顾不上为这事悲哀,去了医院,小龙耳根撕裂,缝了两针,从家一直哭到现在。医生怪我们人数众多,叫急救车小题大做,问道:“怎么伤的?”

燕飞说:“被那个孩子咬的。”我低着头,不敢看燕飞的表情,换作是我,也同样会又气又恼。

医生诧异的看着贝贝,我羞愧难当无法解释。回去的路上,燕飞拍拍我的肩膀:“小朋友打架非常正常,哪个孩子不伤点皮毛,不要多想。”

她没有抱怨反而劝慰,我转身抱住她,眼泪把她肩膀浸湿,哭到我微微颤抖,我才发现,我内心并不坚强,我害怕孤立,害怕抛弃,害怕贝贝不是个正常的孩子。别人的成长一路欢歌笑语,为何她的成长这样艰难。

仿佛洛水已不是容身之地,我回去随便收拾了东西,带着贝贝踏上了回家的火车。没有跟母亲煽情的告别,我内心并不喜欢作秀似的生活。

车上的人极少极少,一排排空空的座位,咕叱咕叱的只有奔驰的声音。窗外是黑的旷野,偶尔会有一两个鬼影似的小平房嗖的闪过,有个念头也随之一闪:让她消失。

我竟希望段艾贝消失。不知道妈妈是否也曾希望我的消失。

贝贝自被我打,就成了无声娃娃,咬着自己的嘴巴,不哭也不说话。她两腮露出高原红,额头极烫,我一度怀疑把她打傻了。 

   其实养一个弱智儿童也是幸福的事情,不会有人用食指尖锐的对着她,说她非人类。人人都用悲情怜悯的眼光看她,心里都是爱和温柔。

贝贝傻了该多好。带着这奇怪的想法,我试探她:“贝贝,为什么咬小龙?”

“你为什么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妈妈打的痛不痛?”

她始终不发一言,也不愿意看我。

为什么火车上那么空?没有乘客,没有列车员,连个送水的扫地的都不见,全世界似只有我们两个。那一个个空位上,曾经坐过多少个形状各异的臀,座位下曾放过多少只气味各异的脚,行李架上曾堆满怎样的箱包,如今,空的。

我想像大人孩子坐在位子上的样子,仿佛看到了陌生的灵魂,青青黑黑的,一个一个排排坐,无声的微笑。

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融入其中,死。

记得心理书上说过,若产生自杀念头便是抑郁症加重的信号。

我看着贝贝,想让她消失,在她没有成为青面獠牙之前,终结于天使面孔也算一件好事。先终结她,再终结我。

该用什么方式对她好呢?从车窗口扔出去?会摔的脑浆涂地,成为孤魂野鬼;从厕所那铁皮便坑塞进去?不洁不雅,如地狱入口;捂住她的鼻子嘴巴,狠狠压下去让她窒息?我可下得了手?

我这样想着,千折百回,百思不解。艾贝偎在我怀里,眼泪无声的,一大颗一大颗,不停滚落。我看着她露出来的腿上有块淤紫,掀开她的衣服,她被我打的惨不忍睹。

火车进了一个小站,咣当一下停下来,发出一声长长叹息。我蓦的回过神来,心突突乱跳,自己怎么产生那样令人发指的想法?

艾贝看着黑窗口,眼神幽远,一字一顿的问:“我死了,你就开心了?”

第二十三章 天使与魔鬼(4)

听到贝贝这样咬牙切齿的说话,我吃了一惊,何时她已学会说反问的句子。但我只能置若罔闻,不是不想探究,是不敢面对结果。

她是不同,巫言巫语,但我同所有母亲一样,也经历人生最大之痛才换得她,难道要我放弃?

火车进站之前,我给段言打电话,三更半夜的,我希望他能接一下我们。出了站台,远处一团黑,近处雾蒙蒙,不见一个人影,检票员也许懒得理这一个半个的人,接站口也空荡荡的。

我不知道该向前走还是站在原地等段言,脚步迈进迈出都感到不安全。我正要打电话给段言,迎面走来一个人,实际他离我三步之内我才看见。

来者不是段言。这人穿一个大雨衣,戴着雨衣上的帽子,我看不清他的脸。

他好像接站的人,二话不说伸手拖过我的小行李箱,转身向前走去。

“等下,等下,请问,是段言让你来接我的吗?”话一出口,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愚蠢透顶,已把自己暴露无遗。

我慌乱的给段言拨打手机确认这人身份,他又趁机从我怀里抱走睡着的贝贝,他动作快,力量大,我来不及应对。

“请问,你是哪位?”我跟在他后面一溜小跑,段言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他继续向前,没有说话,高高大大的背影,更显我势单力薄。

“你认识我吗?可否先把孩子给我抱。”我试探着问。快要失去的时候才知可贵,此刻心中升腾一种想法,为了贝贝,我得跟他斗智斗勇。

他不作声。我脑子里开始闪现一些形象:劫匪,人贩子,强盗,蒙面人,钩子船长……无穷无尽的危险人物。

走到一辆绿色轿车前面,他把我的行李箱和孩子同时抛进后排座,自己坐在驾驶座上准备开车。我已别无选择,再犹豫,贝贝就会被他带走,我不容多想坐进车里。

贝贝醒了,声音微弱的叫:“妈妈。”那一刻,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她,她那么小,被我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如果她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能够饶了我自己。

段言的手机依旧没有人接,我只好跟雨衣人说,我家住爱国路15号,麻烦你了。我语调从来没有如此温柔过,我想先让他对我一个“妇道人家”放松警惕,再慢慢想办法。

车开的极快,他背对着我,一路沉默。雾象一朵又大又重的棉花,压在大地上,我看不清身在何方,我想大概我踏上了死亡之路。而此时,求生的欲望何其强烈,我还不想死,起码不想死的这样愚蠢又不明不白,或许还会死的很难看:碎尸万段,抛尸荒野,腐烂生虫,这不是我想要的方式。

“请你停下来好吗?孩子病了,你走错了。” 我哀求道,伸手去拍拍司机的肩膀,好僵硬。

他还直直的开,能见度很低,只可见两米有余,车却象在飞。

“我要下车,快停车!我要下去!”我对雨衣人哭喊。

“还没有到!”他不紧不慢的回我,声音有些嘶哑。

还没有到?到你下手的地方吗?我慌了,拍打窗子和车门,都是紧锁的。我摇一摇贝贝,她不是常有超能力吗,怎么不起来跟妈妈对付这个杀人魔?贝贝额头更烫了,嘴唇和脸颊都红彤彤的,她虚弱的说:“妈妈,疼。”

我想起来了,随身的挎包里有一把小刀,是路上用来给贝贝削水果的,我手暗暗摸索进去,紧紧抓住刀柄,打开,猛一下抵住他的脖子:“停车!!!!!!否则我不客气了。”

一个急刹,车踉跄了一下,骤然停止。他开了自动门锁,我抱着贝贝踏进了浓雾之中,绿车就这样急匆匆的开走了。

原来欺压原则真是如此: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我如劫后余生,心有余悸,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老天这样一次一次让我精神紧张,不能停歇。

我身在何处?

我抬头看看这白茫茫黑漆漆结合的夜空,听到手机响起来,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是段言。

第二十四章 天使与魔鬼(5)

段言的声音传来:“默之,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

虽然寒心,但安全第一,我也学乖了,说道:“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被一个奇怪的雨衣人接走,又扔在半路。周围都是雾。”

为什么段言总是出现在我历经磨难之后,我需要他的时候却总有种种理由种种特殊情况阻隔?

多么象一部滥俗的警匪片,片子演到高潮,打斗完毕,死的死,伤的伤,就会准确响起警笛,一堆一堆的警察煞有介事跑过来,充当保护神。

我抱着发烧到不省人事的贝贝,坐在路边,大口大口的喘气,感觉就要被浓雾窒息。段言还是找到了我,在挂掉电话十分钟后。

他从车上下来,车灯照着他,加上雾的效果,他如同站在艺术照的布景中,真是气度不凡呢。他胖了,气色也好不少,看来没有我,他日子舒服许多。

段言抱起贝贝,搀起我,帮我打开车门。我忽然将手死撑住车门,不肯进去。我注意到这部车的颜色那样怪异而熟悉,绿色。转身盯着段言大声问:“你要干什么?”

我看到雨衣人坐在那里!

那人沉默不语的坐在驾驶座上,手握方向盘,身着厚重的大雨衣,雨帽依然遮着脸。

这个曾让我魂飞魄散的背影。

段言意识到问题所在,低头呵呵的笑了,胳膊搂住我的肩,说:“默之,你太过紧张了,这是我新同事刘强,给你介绍一下。”他边说边将我推进后排车座上,自己也钻进来,把车门带上,将我的手握在掌心。

我感觉一丝温暖,稍稍安静下来,听他说:“咱家车子引擎出了问题,发动不了,我就托同事帮我先接一下你和贝贝,给你电话,没有信号,等你打给我的时候,我恰好没有听到。”他哈哈笑起来,说:“没想到你拿刀抵着人家,把人家吓个半死!”他越笑越大声,仿佛我闹了什么大笑话。

我不在的日子,他连性格都开朗了。

“他带我上车也不说清楚,我以为是劫匪。”我小声跟段言嘟囔。

“刘强喉咙旁边长了一个瘤,前几天刚动了手术,还没有拆线,不到万不得已人家不想开口的,你想想有多疼。”

“没有下雨,干吗穿那么厚的雨衣?”我打破沙锅问到底。

“医生让他少出门,出门不可以伤风,所以这雨衣够大够厚,可以遮挡。”

医生。这个词立刻让我想到贝贝,她还在发烧,好久没有说一句话了,我这个粗心的不合格的妈妈。我立刻拍拍刘强的肩膀,快,先去医院,我女儿发烧了。

段言赶紧摸了摸贝贝的额头,刘强大概脖子痛不能灵活转头,便僵硬的,一声不响的拐弯向医院方向驶去。

给贝贝输完液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六点。段言对我的态度忽然大转变,他冷冰冰的问我:“贝贝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我打一个呵欠。

“孩子跟着你就让你毒打?早知道,我不会让你带她回家。”段言气急败坏的说。

 “是吗?你如此关心孩子,怎么不见有什么表示,你跟别人鬼混的时候,可曾想过给她打个电话?”我也急了,口不择言。

 他气愤的打翻了一个茶杯,把吵架升级,大声说到:“你的产后忧郁症什么时候才能好?我看还得带你看精神科。”

“生活这样,不是病不病的问题,段言,这是报应。贝贝的出生对你对我都是报应。”

“我真想脱离你,许默之。”段言恨恨的说。

 我不想理他,倒头便睡,太累了,太累了。初走时,我以为老家是避难所,临回时,我又觉得洛水城已经容不下我,从段言身边到妈妈身边,又从妈妈身边转回段言这里,我依然没有喘息的机会。

以为转换地点可以转变事态发展,只是多数人自欺欺人一厢情愿的做法。我们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找不到出路。

醒来时,我默默的洗衣做饭,时而想起那个刘强奇怪的所作所为,总觉漏洞百出,有种意念产生:会不会是段言指使刘强害我,终是不忍心又改变了主意?或是被我的“刀子”弄乱了计划,最后只得临时换一个“帮忙的”版本,齐心合力演绎下去,愚弄我这略笨的人?

或许,段言也在渴望我的消失?消失了,就彻底干净了,再不会烦心。

第二十五章 撕裂(1)

我搅着锅里的米粥,混混沌沌,越搅越浓稠,渐渐变了面孔和颜色。这粥一样模糊的生活!一切似乎没有变,而我知道,回不去了,时间不能倒转,爱已经走远。

段言下班了。记得回老家前,他还会从背后环抱着我,吻我的脖颈,轻轻叫:“小乖。”如今,再有这样甜蜜的动作,两人都会觉得不自然。

“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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