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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有诡女初长成-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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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要体会什么是刀尖割裂脑壳的感觉,也因此在成人以后,我养成不喜欢提及往事的习惯,何况记忆中留存的那些都极其平常。

洛水城下起雨来,也是天翻地覆的阵势,贝贝极其喜欢狂风暴雨的夜晚,因为每到此时,她比较多话,喃喃自语,小手挥舞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脚步极稳。

这日,天早早黑了,雷声轰隆隆过后,全世界似只剩雨声。母亲已经睡下,我陪贝贝在厅里玩,没有开灯。在等段言的那些夜晚,我习惯了黑暗。

贝贝手里抓一个饼干,满足而认真的吮着,大眼睛在黑夜中闪着灵动的光。吃几下,她调皮的叫:“妈妈!”,再吃,又叫:“妈妈!”我诺诺着答应,她对此类交流乐此不疲,忽然来一句:“妈妈,有人!”

“哪里?哪里有人?”我被她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即使进来盗贼,也不可能如此无声无息。

她指着窗口,重复说:“妈妈,有人,那里!”接着便若无其事的去吮吸她的饼干,我紧紧抱着她,大气不敢出,摸索着把灯开了,窗台那里空空的,静静的。

我逗弄一下她的小腮帮,“没有人,贝贝不可以吓妈妈。”,顺手把灯关掉,想继续享受夜的宁静和清凉。

想起远方的段言,不知此刻他在做什么,前几日我们已经通过电话,客客气气,约定彼此斟酌清楚,再做决定。段言劝我:“默之,即使我们分开了,你和贝贝依然是我的亲人。”我握着听筒沉默,他的这种鼓动更让我暗下决心:我不会离婚。我的情感尚且不论,贝贝却不能这样轻易被抛弃。

当你觉得对不起我的时候,受伤害的便是我了。我不想接受你随便给的结果。段言。

我思绪正飘忽不定,贝贝又对着那窗口伸出双臂,似要人抱,喊:“外公,外公!”空气忽然冷了,我打起颤来,父亲已去世多年,她这样乱叫,把在卧室睡觉的母亲也吵醒了。母亲批了件衣服来客厅,埋怨道:“黑灯瞎火的,你不哄她睡觉还在这里做什么?”

贝贝还不罢休,继续对着空气喊:“外公,淋雨了,外公,冻冻。”我和妈妈都骇的僵住了,妈妈连忙把灯打开,我俩眼瞪眼的说不出话来,窗台下多了一涡水,象是淋了大雨的人站在那里好久滴落的。

第十三章 爱的变脸(3)

妈妈的脸很快恢复了平静,对我说:“睡吧。不早了。”

“妈妈,哪里来的水?”我惊魂未定。

“是飘雨。”母亲话音未落,风夹杂着一些雨丝飘进室内,混进刚才的一涡水中。

我便不再争辩,进屋去。妈妈说是飘雨,便是飘雨。多少年来,都是如此,除了嫁给段言这件事之外,我没有一件事情违逆过她的意思。

我将贝贝紧紧搂在怀里,听窗外的雨声,雨点劈劈叭叭落在玻璃上,如同万人敲窗。她睡着了,偶尔还吧几小嘴,大概梦里还吮着饼干。我将头靠近她,脸颊触到她浓密的长睫毛。

孩子。你该拥有怎样的人生呢?你不要象妈妈这样,糊里糊涂,懵懵懂懂,一切都闹不明白。我不能把我这样软弱的性格遗传给你,不能。

睡意正浓,父亲却突然出现在我床前,身体已被淋透,衣服贴在身上,冷的抖啊抖的。一张脸虚肿着,眼睛暴突,嘴巴紧紧闭着。初始的那点恐惧很快被一种情绪淹没,我伸手拉他一下,试图让他靠近些,眼泪便刷刷的流下来了,那么多年不见,他可知道我有多么想他?

我伸手,一手寂寥的空气。父亲不见了。一个梦。

我坐在床前默默的流泪,父亲去世的过程,我一点印象也无,他死在我第二次记忆空白的那段日子。我当时醒来,就只剩下一个母亲。妈妈说父亲是心脏病发作,突然去世的,已经走了三个月了。说那时我还哭的死去活来,趴在他身上不肯让他们火化,这些都是母亲说的。

我恨我丢失的那段日子,完全没有办法感受那段小小的生命历程,一想起来,如同身体被人突然切去一截般的痛和闷。

其余的日子,父亲是如何的宠溺我,我却清晰的记得。常常一把将我拉在怀里,莫名的说:“可怜的孩子。”

每天早上,我赖在床上,等待他一遍一遍的唤我起床。

“默之,早饭好了,快起来。”

“默之啊,怎么不听话呢?打屁股了。”

“许默之!想挨揍了是吧?”他叫我许默之的时候,便是他忍耐到极限了,即使他最生气的时候,也不曾动手打过我。我只是觉得他好像总是很累。

我便揉着眼睛从被窝里爬出来,跌跌撞撞到父亲怀里,被他轻轻拧一下脸,再拧一下鼻子,微微的痛。那是一种怎样绝妙的享受,爱在其中。我性格里最柔的一面,大概是父亲给予的。

有多久没有回忆过去了?越想越觉得悲凉,世上最爱我的人,早已经去了。我的头又痛起来,贝贝被我的哭声惊醒,也跟着哭。我摸黑起床,流着眼泪去开灯,去帮她充奶粉。我愣住了,地上又是一小滩水,在梦中父亲站立的位置。

明明是父亲来过,妈妈,你为什么要说是窗外的飘雨呢?我跌坐在那滩水中,泪雨滂沱。我不再找母亲来“鉴定”,将电话拨回段言所在的齐墨的家中。已经是午夜时分,电话久久无人接听。我顽固的一拨再拨,段言终于接起来,问我何事,口气中压抑着不耐。

“我见到我父亲。”我说。

“默之,你又幻……”

“不要再跟我讲幻觉,我厌倦了什么都用幻觉来解释。”我其实很想骂段言一句,那样才够表达我的愤怒,但说出来的却是这样不咸不淡,我一直学不会的便是开口就骂。

“睡吧,对了,我们的事情考虑怎样了?”段言着急结束话题挂电话,我听到那边床轻轻响了一下,有人穿拖鞋轻轻走路的声音。家里有人,是段言以外的人。

“我不想离婚,起码不可以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婚,你别忘记我们还有孩子。”我缓缓的放下电话。

即使不爱了,段言,但我不打算就此放弃,我不能让你这样随心所欲的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做过的事情,在我未想清楚之前,不能一笔勾销。

第十四章 爱的变脸(4)

我这样拖着段言,连母亲也不能理解。好聚好散,是每个人在无奈选择后的自我安慰,我内心里有种声音暗示我选择拖延。

拖着,慢慢就会有事情无法藏掖,浮出水面。

我的承受能力强了很多,再见到父亲的幻影,我不再大惊小怪。我甚至试图跟他对对话,虽然我的膝盖还在发抖,脸上还有冷汗。他总是永恒不变的一幅表情和打扮,浑身湿透,嘴巴禁闭,没有声音。

有人说,不可以过分的想念一个死去的人,强烈的意念会召回他的魂魄。我是想念他,因为他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母亲?母亲不是!表面看也无瑕疵,她对我如所有母亲一样的关怀,细致入微,倾其所有。但一旦遇到什么禁忌,她便拉下脸来,我能感受到我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是服从,是补偿,是歉疚或者是怨恨,五味杂尘,不能名状。妈妈那么好强,肆意的安排着我的人生,你该这样,你该那样,我没有自主权。

那日,面对她的说教,我有点厌倦,我看着她轻轻的说:“你内心并不爱我,妈妈!”她气愤的吼起来:“不爱你,你是怎样长大的?我为你牺牲了那么多……”她一件一件的陈述着爱我的事实,看到我漠然的眼光,精神受了刺激,口不择言的说:“不爱就不会把你从王庄要回来?”

话出口,她意识到漏了口风,拉开门跑了出去,哭泣着对抗我这不孝之女。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聚集在“王庄”,妈妈的话明显表示,我曾经在这个地方待过,我却丝毫不知情。

是有关于第一次记忆空白吗?一定是了。

但我却无法知道更多,母亲天天对我沉默无语,她说她不愿提及那段日子,答应过父亲一起忘记。

为什么要忘记?多数孩子从四岁才开始有记忆,所以,没有人对我过多解释。可我清楚的记得三岁之前的一些片断,我知道岁月里有个断层,虽然面对他们美好而平常的描述,我什么也没有说过。

我对我自己产生了无比的好奇,那么多年来,我都听任你们,可如今,我怀疑了,妈妈。

趁她不在,我撬开她紧锁的抽屉,细细的翻找,只找到一个微小的线索,一个名叫“王庆年”的王庄人,铅笔记录在一张纸上,几乎快辨认不清。

王庄离洛水城并不远,只需要坐一趟偏远的公交车,最后一站下车即是。

我怎么就去了王庄?怎么被要了回来?那个王庆年跟我是什么关系?

我带着种种的疑问,抱着贝贝在一个下午离开家,去寻找我第一次丢失的记忆。

到了那个村庄,天已经黑了,错落的平房,偶尔的狗叫声,完全陌生的环境。贝贝双臂扣着我的脖颈,一声不响。很多院落都没有锁门,我慢慢走进去,见人便问王庆年的住址。问了十几家,都摇头,终于遇到一个热心的,带我来到一家门前,说:“就是这家了,但他搬走很多年了。”

带路人走了,我推了推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我站在原地,再不敢向前迈出一步。月光照进院落里,似已荒了很久,满院的垃圾和砍伐下的树枝,深重的潮气和霉味,有蟋蟀的鸣叫,还有嘶嘶嘶的声音,象蛇。

里面有两间土屋,我脑海中有个镜头一晃而过,一个孩子躺在一个肮脏的土炕上。只闪了一下,头微微有点痛。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忽然自我脚下窜出门去,是只黑色的野猫。

“喝酒!”贝贝在我怀里清晰的说。

“什么酒?贝贝?”我小声的问她,她眼睛只盯着院子里面,看向很深很远的地方,似要把房子院子都看穿。一阵冷风吹来,我将她抱的更紧,转身想要离开。

黑暗中有一只手搭到我肩上,一个声音与我异口同声:“谁?”

第十五章 爱的变脸(5)

我回头,一张脸在我眼前,时近时远的晃,月色中呈现猪肝色。我后退一步,是个男人,已不年轻。

他醉了,呼出令人不愉快的酒气,并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但还是前后的晃。

“你干什么?”我跟他又是异口同声。

“这是我家……我该问你,你来这里干吗?”他嘴巴还算利索。

“你是王庆年?”我看着他。他穿汗衫,深色裤子,五官还算端正,虽也半把年纪,但不是我想像中的农村老汉形象。

“你是谁?”他显然默认自己名字。

“我是,许默之。”

“许———默之?”他眼神迷离了,对着幽暗黑蓝的天空,想了想,撇撇嘴,摇摇头,“不认识。”

我的腿是僵的,既想留下来问些问题,又担心他神志不清,面对一个醉汉,我带着贝贝根本不是对手。

“我小时候曾经……,算了,那个……我先走了。”我抱紧贝贝迈开了双腿,腿里象灌了铅,我欲走快,磕磕绊绊。

他忽然踉跄着跑上来,一把拽住我,仔细辨认我的脸,道:“你是多多?是多多吗?”

“是多多。”贝贝那么喜欢插话,一有机会就用语言表示她的存在,此刻她眨动无所不知的眼睛,认真的对他说,我暗中拧了她的屁股,告诫她不要乱说话。

“你回来了?变样了!我知道的……多多,巧啊,真巧,怎么就在这里碰上了。”他哭了起来,眼泪混着鼻涕,一起流进嘴里,又混着口水,从嘴角流出,如长江般绵延不绝。

我曾经叫多多?

他拽着我不放,激动的手足无措,神志有些清醒了,便着急的拉我回家,回他搬迁后的家。我狠下心,随他走了。对自己说:不是寻找答案的吗?你不可以再胆小退缩。

“这孩子是你的?”路上他问我,小声的近似讨好。

“嗯。”

“你来时比她大点,已经近三岁,你都知道了,阿?”他停下,拉住我,看看贝贝,又问。

“嗯。”

“多多,你死的那年,也是快三岁。”他慢慢的说。

“嗯?”我心一寒,我死的那年?

他又哭了起来,醉的厉害,神志重新混乱。我小心翼翼的走,只怕刺激到他。

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村庄的路曲曲折折似永远没有尽头。没有路灯,一切暗暗的,又依稀可见。贝贝头靠着我肩膀睡着了,似有千斤重,路上只听到我的呼吸声,他断续的哭声,偶尔的犬吠,不见其他的人。

我跟在他后面,辨认着村庄,试图找小时候的印象。什么也想不起来,这里对我是完全陌生的。拐了一个弯,钻进了一个胡同,经过了几个门,终于到了。

还是破旧的木门和院落,院里有昏暗的灯,他推开门,向里面喊去:“阿兰,阿兰。”

阿兰便应声出来,看到我抱着贝贝,怔住了,用询问的目光转向王庆年。他还在哭,将鼻涕擤出来,抹在院子里的树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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