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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寻芳记-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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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夜不寐。

以华自芳那样的资历,跑到银河杂志任职,简直是董事人才任打杂,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她是佟志佳同班同学,为什么志佳不记得她?

十万个为什么统统涌至仓?脑海。

他并没有忘记,佟志佳之所以可以认得华自芳,是出于他仓?的介绍。

仓?额角冒出汗来。

这样做,就是要叫佟志佳不起疑心。

第一步棋子,就是仓?他。

仓?不甘心,几乎立刻想上门去找晦气。

不能打草惊蛇。

仓?终于忍到天明。

他洗一把脸便去找黄珍。

她来开门时甫睡醒,脸上没有化妆,看上去比平时小样:“呵,仓君,是你?早。”

仓?揉揉眼,不愿相信她是坏人。

“有事吗?”

“我做了个噩梦。”

“必定是个可怕到极点的梦,一早要来找朋友压惊。”

仓?不语。

小客厅内只得两张椅子,他一坐下来,伸长腿,已霸占了许多空间。

黄珍给他一杯又浓又黑的咖啡。

仓?正需要这个。

“你在喝什么?”他好奇问。

“我喝香槟。”

早上七时三十五分喝香槟,真是个暖昧的习惯。

仓?觉得黄珍混身是耐人寻味的疑点。

本来,他一上来就想拆穿她,见到了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那是个怎么样的噩梦?”黄珍问。

仓?答:“我梦见有人欺侮志佳。”

“志佳已经成年,她懂得保护自己,别担心。”

“又梦见有人欺侮你。”

黄珍沉默了,过一会儿反问:“谁,谁对我坏?”

“不管是谁,我必不放过他。”

黄珍蓦然抬头,她真没想到仓?会为她见义勇为,连忙压抑感动之情。

“假如你有苦衷,你可以告诉我。”仓?语气诚恳。

“但是我没有衷情。”黄珍笑笑说。

仓?十分苦恼。

她硬是不肯说实话。

仓?问:“志佳派人去调查你,你是知道的吧?”

“怎么样?”黄珍坦然无惧,“有结果了?”

仓?点点头。

“我是谁?”

听她的语气,看她的表情,黄珍真似完全不知道她是谁。

“你本名叫华自芳。”

“慢着,志佳知道没有?”

“我呆会儿就告诉她。”

“你应当先通知她。”

仓?怔住。

“我并无秘密,你毋须维护我,你应以佟志佳的利益为重。”

仓?悻悻然:“这次我并不同情佟志佳,她毫无必要掀你的私隐。”

黄珍不语。

“知道你叫华自芳有什么用?和叫黄珍有何分别?会因此和你绝交吗?”仓?烦恼。

黄珍缓缓地说:“去,由你去把这个名字告诉她。”

仓?没想到黄珍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时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

刹时间有一个个疑团涌上他的心头,黄珍的态度太自然了。

她仿佛坐在那里等待她的真姓名被发现。

仓?站起来,他需要时间思考。

黄珍叫住他:“等我十分钟,我们一起回出版社。”

仓?问:“我该叫你什么?”

她略一犹豫,笑:“还是黄珍好些。”

仓?叹口气,他如不是关心她,他如不关心佟志佳,何用这样失态。

在车上,仓?问了一个很幼稚的问题:“珍,你是一个坏人吗?”

黄珍并没有耻笑他,她看他一眼反问:“你呢,你有没有做过坏事?”

“以我自己的标准,我并不坏。”

“毛病就是出在这里,我们看自己,和人家看我们,自有很大的距离。”

仓?感喟:“有一次,病人不幸逝世,我自问已尽全力,但病人家属拿唾沫吐我。”

黄珍苦笑:“我不知道我是否坏人。”

“我相信直觉,我不认为你是坏人。”

黄珍这才笑:“当心被你直觉所骗。”

“它从来未曾令我失望。”

到了出版社,佟志佳已经在开会。

仓?等她出来,拉住她,便说:“你对华自芳三个字有无印象?”

志佳把手中文件放下:“花自芳?”

“不,华自芳。”

“多么孤芳自赏的一个好名字。”

“你可听过这个名字?”仓?追问。

“没有,”志佳摇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

“想得远一点,志佳,大学里头有没有这个人?”

“没有印象。”

“你们一班有多少人?”

“州立大学每班人百数论。”

仓?不语。

“华自芳是谁?”

“小郭先生说华自芳是黄珍。”

“我的天,她知道她是华自芳是黄珍没有?”佟志佳睁大眼。

“对她来说,另一个名字,没有意义,也仍然不知道她是谁。”

志佳说:“对,我们生命由事与人组成,名字没有意义。”

“这是小郭先生处取来的资料,十分详尽。”

志佳坐下来,对秘书说:“请黄珍过来。”

仓?看看时间:“我要回医院。”

“请便。”

走到门口,仓?又回头:“志佳,慢慢来,莫操之过急。”

志佳看着他:“好医生永远关怀他的病人。”

仓?即时噤声离去。

黄珍推开门进来:“你找我?”

“珍,你本名叫华自芳。”

黄珍坐下来:“是,华自芳,挺特别的一个名字。”她看着佟志佳。

“咦,你怎么没有行动?头一件事是去报失身分证及护照再领新的呀。”

黄珍微笑:“我并不急着要去哪里。”

佟志佳暗暗佩服她的镇定。

“这里是你的生平。”佟志佳把报告递过去。

黄珍接过,嘴角仍然含笑:“你看,一个人的一生,就那么短短几句话可以总结。”

志佳说:“你还有几十年可以干些轰烈大事。”

黄珍阅资料:“据这里说,我结过一次婚。”

“多么兴奋,和谁、维持了多久,分了手,是谁的错,你不想知道吗?”

黄珍说:“这张纸里边没有记载好消息。”

“有呀,你曾经在康狄纳斯机构工作四年之久,他们人事部一定拥有你的资料。”

“唔。”

“到银河来,简直大才小用了。”

“我喜欢接受新挑战。”黄珍自嘲。

佟志佳笑:“黄珍,你不介意我替你追查下去吧?”

“不,”黄珍看着她,“直至勾起记忆。”

“对,直至记忆如识途老马般回来。”

黄珍忽然长长叹一口气。

佟志佳以为她终于感怀身世:“你放心,黄珍,一切问题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黄珍抬起头来:“是,我也抱着同样希望。”

下午,佟志佳约了小朱见面。

朱医生取笑:“怎么,是故意冷落仓?吗?”

佟志佳开门见山:“小朱,失忆,到底是怎么一同事?”

“呵,关于人类脑部活动,医生知得少之又少。”

“失忆,是心理上故障吧?”

“我们不知道。”

“真要命。”

“讲得对,我们只知道失忆也分许多种,有一种人对整个过去遗忘得一干二净。”

噫,志佳想,这是黄珍。

“又有一种病人,只对某件事某一个人不复记忆,同期发生其它的事不受影响。”

佟志佳惊叹:“可以吗?”

“人脑比电脑精确万倍,脑细胞活动状况和内分泌一样,是一个谜。”

“病人最终会不会恢复记忆?”

“有人会,有人不会。”

“废话。”志佳气结。

小朱笑。

“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病人恢复记忆?”

“爱心,耐力。”

志佳说:“要我忘记过去,那才难呢。”

“像你那样出身的女子,也不会有什么过去。”

志佳问:“小朱,这算是褒还是贬?”

“别多心,我不过据实说出来。”

“心理医生会怎么做?”

“对病人加以催眠,发挖潜意识,帮病人重温从前生活细节,希望可以触动过去记忆……”

佟志佳沉吟。

“志佳,你为何不去请教仓??他在大学里对心理科很有研究。”

志佳叹口气。

“很多时候,越是亲热,越难开口吧?”

志佳苦笑。

“过得了这一关,好筹备婚礼了。”

“朱尔旦,你真是关心我。”

志佳握住小朱的手。

小朱把她的手拎到唇边吻一下。

“要是我有个像你那样的哥哥就好了。”

小朱笑:“人与人之间讲缘分,我和我姐妹并不谈得来。”

志佳说:“我记忆中好像也从未与父母真正交流过。”

“但你们是相爱的。”

“家父对我的确很慷慨。”

“志佳,你是坚信黄女士患失忆的吧?”

“她为何要瞒骗我们?没有动机,没有好处。”

小朱想一想:“也许她只是想从头开始。”

志佳说:“多可怜,努力过前半生,一无所得,只得放弃。”

“乐观点想,一个人难得有机会活两次,多开心。”

志佳笑:“我约了人,要告辞了。”

“佟志佳,要提防这个人。”

“谢谢你小朱。”

  第4章

佟志佳约的是小郭先生。

志佳到的时候他在长沙发上打瞌睡,双臂抱在胸前,嘴角带笑,睡得好不香甜。

志佳没有叫醒他。

成年人难得有一觉好睡,睡得着也不见得有好梦可做,志佳不忍叫他。

她坐在他对面,顺手取过一本推理小说来看。

小说看了大半,情节渐趋紧张,放都放不下来,偏偏小郭先生在这个时候伸个懒腰,他醒了。

志佳忽然做了件怪事,她舍不得放下小说,又没有时间把它看完,且不耐烦开口问小郭借,她竞打开手袋,偷偷把小说放进去。

才合上手袋,她就后悔,脸红耳赤起来,想物归原主,已经来不及,小郭睁开眼,诧异说:“你来了。”

志佳定定神,反问:“您做的,是个好梦吗?”

“才怪,你该推醒我,我做了噩梦。”

“能告诉我吗?”

“开头,我做梦自己还得上班靠月薪过活,与一班志不同道不合的同事厮混。”

志佳同情他:“那真是噩梦。”

“后来,又做梦大学尚差一个学期毕业,同学们都故意不理睬我,乘飞机又误点。”

“真该叫醒你。”

“你找我,有什么事?”

“关于我失忆的朋友——”

“噫,佟小姐,人家失忆,干卿何事?”

佟志佳尴尬地笑。

半晌,她自圆其说:“我老觉得这件事与我有关。”

小郭瞪她一眼:“所有多管闲事的人都这么说。”

志佳不作声。

小郭说:“有这么多空闲,为什么不去漫游七海?”

志佳嗫嚅:“我怕水。”

小郭嗤一声笑:“你那鬼灵精男朋友呢?”

“他?他忙着看病人。”

“难怪你成天无事忙。”小郭打一个呵欠。

志佳一进门被他抢白至今,忍不住回敬一句:“最好做侦探。”

小郭呵呵笑。

“我想知道,华自芳嫁过什么人。”

“佟小姐,好奇心要有个限度。”

志佳忽然横起来:“你不做我找别人做。”

小郭抢着说:“那你不如满足我的好奇心。”

志佳诧异。

小郭说:“人不会无故失忆,失忆之后,也断不会如此心平气和,这是一个疑点。”

志佳静静聆听。

小郭又说:“你们都怀疑她,她坦然无惧接受怀疑,你说怪不怪。”

“所以呀。”

“佟小姐,你此刻有两个选择。”

“请说。”

“一,把她辞退,一了百了。”

“不行,她写得一手好文章,是银河杂志的生力军。”

“那么,只得走第二条路,查清楚她的底。”

志佳问:“可不可以对她真正身分置之不理?”

“当然可以,这原是最高明的做法,可是佟小姐,你已经走错了第一步,现在回头,已经太迟。”

“这不是我的错,”志佳自辩,“是命运安排她走到我面前来启我疑窦。”

小郭讶异:“可以怪命运吗?我以为只可以怪社会。”

志佳笑:“反正我不会怪自己。”

小郭问:“你肯定你要追查下去?”

“对。”

“掀出妖魔鬼怪来在所不计?”

“不会这么严重啦。”志佳不服。

小郭笑:“咱们走着瞧。”

志佳也笑。

只见他拉开抽屉,“华自芳的前夫,叫应佳均。”他取出一张照片给志佳看。

好家伙,原来他早就查到细节。

志佳兴奋地接过照片看。

照片中那一男一女堪称一对壁人,那姓应的男生尤其长得俊朗,志佳觉得他有点脸熟。

“这是他们的结婚照片,摄于四年前的六月天。”

呵是六月新娘。

“两人的婚约,只维持了七个月。”

“什么?”

“是一段完全失败的人际关系。”

可怜,志佳想。

“离婚后两人全无来往,关系恶劣。”

“有第三者吗?”

“没有。”

“感情自然死亡?”

小郭先生答:“是。”

“华自芳在这段期间一直工作?”

“是,从未间断,现代女性性格都十分刚强。”

佟志佳说:“所以我一直同情她。”

“婚礼在三藩市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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