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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御赐丑妻-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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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少爷还等着您,您不能睡啊!”从云见到稳婆的眼神,心中的慌乱没能平复下来,反而愈加强烈。

听得从云一直在耳边的碎碎念,挽妆勉强地睁开眼,看过一眼她,又听着稳婆的话,将最后的一丝力气都拼了上去。

“从云姑娘,你在里面吗?”屋外传来裕成的声音,从云的慌乱才稍微镇定了些,她附在挽妆的耳边轻声道:“小姐,裕管家来了,我去去就回来。”

门被打开,看见熟悉的人脸上遮挡不住的担忧,从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之前一直在强忍,是以为她害怕她一哭会影响到挽妆,所以只能咬牙硬忍着。

“你这是怎么了?”见到从云落泪,裕成心中的不详预感似乎就要变成事实。“莫非是少夫人出了什么事?”

“小姐的状况十分不好,”从云挡住他想进去的步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解释起来:“大夫说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会早产。稳婆正在里面接生,孩子一直出不来,小姐好像有些撑不住了。”

挽妆的产期本还有个把月,但最近接连出事,她纵使再能安抚自己宽心,终究还是伤了心,费了神,才会惊动胎气要早产。

“这可如何是好?”裕成着急地在院子里来回度步,屋内挽妆的惨叫声一声弱过一声,听得叫人心里发慌。如果少夫人和腹中的孩子有个什么万一,他就算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不然,我再派人去请几个稳婆过来!”

“不要。”从云拉住正欲离开的裕成,她压低了声音:“小姐产子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本不清楚她这么说的原因,但裕成转念一想便通透了,如今文府的处境艰难,一旦睿渊的罪名确实,定下问斩日期的话,那么整个文府便都是逃不掉的,包括初生的小少爷。

如果少夫人在外产子,内里情况别人就不会知道得太多,可以让他们做手脚的机会也更多,说不定能为文家保住这股血脉。

想通后,裕成便让小三子带着跟随而来的家丁都候在医馆外面去,自己呆在这里,好生地想个偷天换日的法子。

屋内挽妆凄厉地一声惨叫,尔后忽然就陷入了一阵静默。

该不会是……

从云与裕成对视一眼,心中大叫不妙,赶着进屋,刚推开门便瞧见稳婆惊惊慌慌的一张老脸。

“稳婆,小姐如何了?”从云拽住稳婆的手,厉声喝道。

稳婆苦着脸说:“这位夫人胎位有些不正,力气也用得差不多了,孩子还是出不来,婆子我是没辙了。”

“你说什么!”从云甩开婆子,快步奔向里屋。她的小姐,决计不会在此时丢下她的。

稳婆被从云捏得生疼,颇为郁闷地揉着自己的胳膊,朝院外走去。没走出几步,她便自发地停住了脚步,明晃晃的袖刀搁在她的颈项间,幽幽地泛着亮光。

“你……你要做什么!”稳婆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连话语声都颤抖着不能一口气说完。

“我不想要你的性命,但是……”裕成泛着杀气的双眸盯着稳婆,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要是里面的那位夫人和腹中的孩子,无论哪一个活不了的话,我保证一定会让你带着你全家陪葬。”

他浑身冷冽的气势吓得稳婆直哆嗦,她懦弱地点头,转身回屋内而去。

“小姐……小姐……”从云握住挽妆垂落的手,她脸色惨白,双眼紧闭,似乎已听不见从云的呼唤。“小姐,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稳婆进到屋内,瞧了眼挽妆,又颤颤巍巍地将手指伸到挽妆的鼻间,查探还有无气息。

“你做什么!”从云打开她肮脏的手,怒视着她。

稳婆并不与她计较,而是转身对屋外的裕成说道:“这位大爷,夫人的气息很弱,您赶紧找颗人参过来吊命吧,否则您就是杀了老身全家,老身也无能为力。”

裕成扫过她一眼,浑身的杀气并没有收敛,丢下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她之后,才朝前堂走去。

是谁在哭泣,又是谁在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挽妆站在原地,远处是好大一片的红色花朵,开得很是绚烂,这样望去就像是一片火海般炫目。她提着裙角朝那片花海走去,花儿很美,她用手轻轻地抚着,一直走下去。

“妆妆……”

是谁在唤她?

她停下脚步,循着声音找去,只见花丛的外面是潺潺流动的河水,在那水面之上有一座木雕的拱桥,横跨在波澜不惊的水面上,像是夏季雨后天空里出现过的彩虹一样。

“妆妆……”


☆、第一百五十五章夜雪2


那个唤着她的人就站在木桥上方,素白的衣裙还撑着一柄油纸伞,墨色的发丝在空中随风飘舞。

挽妆看着她,总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充斥在四周,即便是看不清楚她的面容,挽妆也知道那必定是自己识得之人。

“你是谁?”

她没有回答挽妆的问话,说着毫不相关的话题:“你不该来这里的。”

“你究竟是谁!”管她是不是挽妆熟悉之人,但她这般装神弄鬼却非正常人所为。挽妆有些不耐烦,提着裙角,在花丛中小心地走出一条路来,向那个人赶去。

她走了很久,全身都累得不行,但她抬眼看去,那个人却还是远处,她们之间的距离并没有丝毫的减短。

她叹了口气,又重复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没有到你该来的时辰,你快回去吧。”

“你究竟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挽妆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心中恼怒起来,提高了音量在叫嚷。

那人撑着油纸扇,在挽妆的面前缓缓地转过身,走入一团白雾之中,紧接着那座木桥也随之消失,挽妆身边娇艳的花朵也全都消失不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要帮我照顾轩儿。”

这一句从白雾之中传来,让挽妆顿时惊醒,那人竟是凌姐姐么!“凌姐姐……”

“小姐!”她终于清醒了过来,从云这才擦擦脸上的泪珠,凑出一张笑脸。

“我……我这是……”清醒过来,挽妆身上的疼痛感也随之回转,她咬破了唇,轻声地唤着痛来。

听得上方的响动,稳婆才探出头来,说道:“夫人,趁着现在有劲,赶紧使劲啊,孩子在里面呆得太久,要是再生不出来就有毙命的危险!”

“啊……”挽妆脑内一片空白,似乎还沉浸在看见凌锦翾的梦境中,此刻听得稳婆此番说来,才随着她的叫喊使起力道来。她的孩子,她不能让她的孩子有任何的差错,否则她如何对得起尚在大牢里的睿渊。

屋子里的烛火亮了起来,挽妆的唤痛声也传了出来,听到这个声音,裕成身上的肃杀之气才收敛起来,又变回平日里忠厚老实的文府管家模样。但他仍是焦急万分,孩子一刻不能安全产下,他的那颗心也无法随之放下。

不知他在院子里度了多少步,屋内终于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声,他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慌忙推门进去,等在屏风的后面。

“裕管家,是位小少爷。”从云从稳婆手中接过包裹好的小少爷,孩子皱着小脸,正在大声地哭泣着。

“孩子……孩子……”屏风后的挽妆伸出手去,也想看看刚诞下的孩子,那是她和睿渊的孩子。

从云将孩子抱出去给裕成瞧过一眼后,又抱回放在挽妆的身边。稳婆正收拾着东西,想趁着他们都高兴地瞧新生儿的时候走掉,却忽然被挽妆抓住衣袖。

“痛……痛……救我……”

挽妆的变故来得太过于突然,从云将孩子从挽妆身边抱起,塞到屏风外的裕成手里,自己又转了进去。

“小姐这是怎么了?”

稳婆白着一张脸,唯唯诺诺地敷衍:“老身也不知道。老身真的不知道。”

“不……孩子……孩子……”挽妆挣扎着指向自己的肚子,从云掀开被褥,挽妆的肚子并未随之缩减,依旧那么大的挺着。

从云那通红的双眼,虽不比裕成的杀气吓人,但也足够让稳婆胆战心惊,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夫人怀的是双胞胎,因为最近大受刺激,太过费神以至于前面的胎位不正,挡住了后面一个孩子,所以才会难产。”

“还有一个孩子,那你还不赶紧接生!”从云顾不得其他,几乎是押着稳婆,让她重新跪在挽妆的身下。

稳婆愁着一张脸,探头看了看,为难地对从云说道:“姑娘,那孩子已经死了。”

“死了你也给我弄出来!”几乎是暴怒地状态,挽妆的双眼布满血丝,狠狠地瞪向稳婆:“你若不把他给我弄出来,我就将你凌迟!”

那般嗜血的模样,不仅稳婆被吓到,连同从云都惊愕。

“还不快点!”从云见稳婆吓得呆住,急忙戳了戳她,让她重新折腾起来。

“夫人,您再使得点劲!”

挽妆再次开始声嘶力竭地惨叫,又折腾了许久,稳婆才将剩下的那个脸唇发紫的孩子取了出来。

从云颤抖着将手指搁在孩子的鼻间,没有一点呼吸。孩子怕是在肚中憋得太久,早就断了气。

“抱过来!”挽妆不顾自己狰狞的模样,伸手将孩子接了过来。

她到底还是没能保住他们,她将孩子贴在自己的脸庞,不发一语。见挽妆如此难过的神情,稳婆有些过意不去,其实她早就知道这个孩子必定会保不住,只是门口的那人说如果保不住孩子和大人,就会让她全家都死,她才不敢将真话说了出来。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是有孩子的母亲,明白母亲失去孩子的那种悲痛。

她缓缓地走到挽妆的面前,将孩子接了过来,再次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孩子很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夫人……您节哀,这位小姐跟你缘薄,但您还有位小少爷,您应该为小少爷多想想。”稳婆说完这些,便朝屏风外走去。

“站住!”挽妆冷若冰霜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不由自主地停在原地。

“夫人,老身真的已经尽力了,请您放过老身吧。”稳婆预知危险逼近,转身跪在床边,哭着向挽妆求饶。

挽妆看过一眼从云,对屏风外唤道:“裕管家,你进来吧。”

屋子里一片狼藉,处处都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裕成怀里的小少爷刚哭了几声,似乎知道他们有事要做,此刻倒是安静了下来。

“她……”挽妆撑着坐起了身子,对裕成说道:“将她处理干净。”


☆、第一百五十六章夜雪3


闻言,稳婆一下就瘫倒在地上,裕成将怀中的小少爷小心地递给挽妆,一手将稳婆朝屋外拖去。

被他那么一拖,稳婆才清醒过来,反握住他的手,死死地瞪着床边不肯离开。“夫人,夫人,老身错了,求您饶过老身这条贱命,求求您了。”

挽妆没有瞧她,将两个孩子放在一起,即便如今只是小脸皱巴巴的,但在母亲的眼里也是漂亮的两个孩子,只可惜……

忍耐多时的眼泪一颗一颗地滴落在那个唇色发紫的孩子身上,她终究还是没能全部都保住,她与睿渊的女儿。

稳婆还在鬼哭狼嚎,从云有些不忍,低下头偷偷地看着挽妆的神情。

“小姐……”

挽妆抬起头,制止从云即将出口的求情,她冷冷地看着赖在地上的稳婆,说道:“要饶过你也可以,你可以将我瞧仔细,我是城南文府的少夫人常挽妆。”

原来竟然是文府的少夫人,稳婆当即错愕在原地,连挣扎都忘记了。

“你今日帮我接生,”挽妆的目光转向贴在自己身边的男婴身上,他似乎感觉到母亲的暖意,撅着小嘴正睡得欢。“我产下的只有一名死去的女婴。”

“啊?”稳婆看着床上并排睡着的两个孩子,女婴是已经断气,但男婴分明还是活生生的。

“你若是敢透露半个字出去,城郊乱坟岗空地儿还很多,扔在哪里不消半日就有野狗来光顾,届时你的一家人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

她那般神色说出来的话语决计不是玩笑之语,稳婆不知道她为何要这般说,但目前稳婆只求能保住性命,其余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见稳婆点点头,挽妆才向从云伸出手,从云迟疑地从袖中掏出一包钱袋子。挽妆将钱袋子扔在地上,低声呵斥道:“你如果想你全家人都能活命,今晚连夜出城,不管你们去哪里,总之你们若是被人找到那便是死期到了。还有如果我能听见不是我今夜告诉你的那些话,而是多了一些不该说的,无论是什么状况,我都会悬赏让人天涯海角地追杀你一家。”

稳婆被她这番话说得惨白,忙捡起钱袋子朝屋外跑去。

“裕管家,”挽妆不舍地抚过男婴的小脸,咬紧唇,用一旁薄薄的被褥将他小心地裹起来,交给他:“你寻个可靠的人,将小少爷带出京畿去养育。”

“是,少夫人。”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之前要那稳婆的命了。裕成将小少爷收到怀中,正欲离开又被她叫住。

“如今睿渊在狱中,我便先为他起个名字,我这条命是凌姐姐唤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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