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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御赐丑妻-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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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前夕才成为陪嫁丫鬟,如此说来,她与何语柔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刻,就不排除她有可能会为了钱财或是其他而帮着别人栽赃给何语柔。挽妆屏住心神,听着从云接下来的消息。

“欣儿家里本十分贫穷,但去年年初时发了一笔横财,就举家离开京畿。听说是回了老家,容儿正和小三子一同前往查证了。”

“去年年初?”挽妆脑海中一道光芒闪过,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你确定是年初?”

从云不明她为何要追问这句,只呆呆地点点头,探听时听到的就是如此。“那家本就靠着欣儿在何府的薪俸吃饭,生活十分拮据,但年初时邻居瞧见欣儿父亲竟能三五日就喝上美酒,没隔多久就丢下在文府的欣儿,举家迁移。”

“如果确实是年初的话,那这个幕后之人就不是白缘君了。”

挽妆缓缓地吐露出来,从云心中顿时清明,白缘君是在挽妆入门第二日才被纳进府的,她不会有那样的先见之明,会在年初就开始布置要陷害何语柔。除去白缘君,剩下的嫌疑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谷雨香。何语柔是少二夫人,谷雨香是少三夫人,若是没有何语柔,论资排辈能够掌权的人也只有谷雨香,她有此举动倒也十分正常。

挽妆与从云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等等。”

一旁默不作声的安慧英忽然出了声,这件事挽妆早已告知了她,并且也将心中想法一并告知。

“母亲……”

面对挽妆疑惑不解的目光,安慧英半眯着眼,轻声道:“不是白缘君,也有可能是向元柳。”

“向元柳?”从云惊呼出声,喃喃自语道:“少四夫人长年称病,不问世事,怎么可能是她?”

“不,有可能。”若不是有母亲提点,挽妆几乎就要忘记了一些事,一些当时未察觉现在回想起来却十分重要的往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幕后之人(2)


清荷苑内的水池中栽植的睡莲,迎着夏日的阳光怒放起来,深深浅浅的紫色花朵漂浮在水面上,圆圆的叶子衬在一旁,总算让挽妆有了一丝凉意的感觉。

她趴在美人靠上,低垂头看着水池里的花儿,因近来身子不便,她连楼都很少下,整日里都被睿渊逼在楼上,还要每日都喝那极苦的安胎药。

“少夫人。”

身后传来谷雨香轻柔的声音,像是春日里才有的微风,暖暖地轻轻地教人心生舒服。她没有傲人的家世,亦没有惊人的容颜,挽妆一直没想通为何睿渊当初会纳她入府。此刻听到她的声音,挽妆才心中清明,睿渊当初看上的怕也是这一点柔和吧。

“姐姐最近还是怕热么?”她偷偷地打量着挽妆的神色,见挽妆并无异色才放心地唤起“姐姐”来。

“从前再热也都不觉得会有热得难受的时候,如今这身子……”挽妆爱怜地垂下头,用手轻轻地抚在肚子上:“如今才知道,热起来竟是如此可怕。”

“姐姐是有福之人,前些日子不是还害喜地厉害,这几日倒没见着了,想必是肚子里的小少爷在闹腾吧。”谷雨香自然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挽妆朝屋内走去。

挽妆扫过一眼她,目光停留在她平坦的肚子上,慢悠悠地说着:“你进府也有好几年了,怎么肚子没个动静!外面不知实情之人,怕是会说我待不得你们。”

谷雨香神色一黯,勉强地笑着说:“我哪里有姐姐这样好的福气。不过……”她顿了顿,将声音放得极低:“少爷从前宠爱何姐姐,后来又有向妹妹和白妹妹,我这样的礀色能进文家已算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哪里还敢妄想其他。”

真不敢妄想就不会提这样的话来,挽妆心中冷笑着,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她拍拍谷雨香的手,轻声安抚道:“我这身子,只怕是有好一段长日子不能伺候夫君了。”

话里的暗示,谷雨香自然是听得清楚,她一扫先前的黯淡神色,欣喜万分地看向挽妆:“可是向妹妹和白妹妹……”

“她们两人虽说礀色不错,但终究出身不如妹妹清白。就像是我从来也只信任妹妹一人而已。”

“多谢姐姐提携,姐姐的恩德,雨香自是不敢忘却分毫。”

挽妆朝她点点头,又对身旁的从云问道:“可将东西都备好了?”

“已经备好了。”从云自她身侧离开,到里屋里抱出一叠整齐的账本,搁在外屋的桌上。

“这……”谷雨香惊愕地看着从云的举动,她没有眼花瞧错的话,从云抱来的就是文府的开支账本。

挽妆随手翻过一本,对谷雨香说道:“我身子不便,且大夫也嘱咐过,因为胎气有些不稳,又是头一胎,需要更加小心地静养,所以文府内的事情我暂时就交给妹妹打理,妹妹可有问题?”

“啊……没有,没有问题。”原来这大权竟会得来完全不费任何功夫!谷雨香的欣喜之色在脸上满溢,常挽妆若是因保胎而放出大权的话,她就至少有大半年的时间单独掌管开支大权。常挽妆有孩子在身边,不见得会收回大权,若她真要收回,谷雨香也能相出法子让她收不回去。

她激动地去舀账本的手都有些颤抖,心里的那份惊喜难以掩藏。如果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但这可是文家,天下第一首富的文家的开支大权,莫说一年半载,就是几个月能够从中渔利也不是少数。只要能管上几个月,她在文府的地位就会不一样,谁还敢漠视于她呢!还有,要是从中弄点银钱送回娘家,将来娘家的家世壮大的话,她在文府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

忽然,一只手将账本重新按了回去,在谷雨香的眼前。

“姐姐?”见伸手之人是从云,谷雨香转过身,不解地看向挽妆。

挽妆扶住自己的肚子,小心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淡淡地回道:“妹妹,我是极为信任你的。府中的各房里,除了你之外,我何时让她们插手过这些。”

“谢谢姐姐的信任,雨香一直都是知道的,也感激着。”她那般模样,就是还有话要说,谷雨香也只得按耐住心中的不耐,安静下来等待她的后话。

“知道就最好,希望妹妹不要辜负我的一片信任之心。”挽妆依旧笑得淡然,谷雨香一边应着“不会”一边陪着笑脸。

“如此最好,我也乏了,想必妹妹也有事要忙,我就不送你了。”

这道逐客令对眼下的谷雨香来说,无疑是场及时雨,她笑着向挽妆告退,将一直在屋外等候的东儿进来,将桌子上的那堆账本都搬走。

从云跟在她们身后,送她们出了清荷苑门口才重新回到楼上屋内。

挽妆将开支大权交托出去,自然就得了好大的一份空闲,此刻正挑了些好料子,预备着给肚里的孩子做身漂亮衣服。虽说已有不少的贺礼,里面不乏精致的小衣裳,但自己亲手做的定是不一样的。

“小姐。”从云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为她捋着丝线。

“走了?”挽妆没有抬头,专心致志地在比划着手里的布料。

“走了。我看着她们出了门口的。”

“告诉裕管家,仔细留意谷雨香接手后的账本。”

“小姐,”从云撑着头,想了又想,问道:“既然小姐并不信任少三夫人,为何要将账本交给她呢?”

“不交给她,怎么知道谁是何语柔当初那件事的幕后之人呢?”

“可交给她,就能知道了么?”

挽妆闻言,放下手里的料子,仔细地对从云说明起来:“她如果是何语柔那件事的幕后之人,一定会再次偷卖府中的东西,届时我们只需看她是否会偷卖就能知晓了。”

“原来如此。”从云点点头,原来她家小姐用的是“引蛇出洞”。

她话语刚落,就听见容儿的声音出现在屋外。

“少夫人,是容儿。”


☆、第一百三十二章幕后之人3


挽妆瞥过一眼从云,从云便会意地闭紧了嘴,两人将方才的那段谈话就此结束深藏。

“进来吧。”

容儿随即进到屋内,瞧屋内仅有挽妆与从云两人时,她又转身将房门带上,尔后与从云并肩而立。

“事情查得如何?”挽妆放下手里的活计,抬头问她。

“已经水落石出了。少夫人,少二夫人却是被他人陷害的,陷害她的人正是少三夫人谷雨香……”

“哦?”挽妆略有惊讶地看向容儿,若不是有母亲的那番话,她也许会认为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但仔细想过那番话之后,她便不再这么认为了,可现今容儿去信誓旦旦地说幕后之人是谷雨香。

容儿并无留意到挽妆惊讶的神情,而是迫不及待地继续说下去:“奴婢和小三子一同赶往欣儿的老家,见到了她的双亲,据她的双亲称,去年年初时欣儿有次匆匆忙忙地归家,给了他们一大笔银子,他们追问来源时,欣儿说出少三夫人的赏赐。他们以为因欣儿是少二夫人的陪嫁丫头,少三夫人为了讨好少二夫人而给补欣儿的年钱,也没放在心上,直至传来欣儿的死讯,他们才觉得此事不对。为避免牵扯到自己的身上,他们便离开京畿,回到老家生活。”

为避免牵扯到自己的身上,就离开了京畿,但那欣儿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自己的亲生女儿枉死,做父母的不是寻到文家要个说法,却是匆匆忙忙地回了老家。此事疑点甚多,挽妆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少夫人……”容儿见她久久未有回应,便小心地试唤了声。

“你长途而归,着实辛苦了。”

挽妆淡淡地朝她吩咐着,又对从云交代道:“我记得我曾有一对碧玉红线镯子,你去取来。”

从云低低应了声,便打开里屋的柜子,将那对镯子连同匣子一起取了出来。

挽妆打开瞧过一眼,确认无误便将匣子一同赏给容儿。

“少夫人!”见如此厚礼,容儿受宠若惊地跪在地上,推脱道:“这镯子颜色通透,色泽温润,内里还有一条红线,听闻当年仅静贤太后有一对。这般珍贵之物,容儿只是个粗使丫头,哪里配用这些。”

挽妆将匣子塞到她的手里,柔声安抚:“我素来都是个赏罚分明之人,你蘀我办事,我自然要论功行赏。这镯子,你可是真真的受得起。”

“这……”容儿还在迟疑,从云见状便劝说道:“既然是少夫人赏的,你就放心地收下吧。记得以后做事再勤快些,赏赐定是不会少了你的。”

“谢谢少夫人。”几次推脱后,容儿便将匣子捧在手里,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你近日奔波,也乏了吧,先回去歇息。从云,告诉其他人不许去打扰容儿。”

“谢谢少夫人。”容儿又是一阵感谢,挽妆朝她摆摆手,她才终于退出屋外。

“小姐……”

从云刚要出声,便瞧见挽妆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便将话重新吞回去,不再出声。

挽妆侧着耳朵,仔细地听着外面容儿离开的脚步声。先前回房时她特地交代其他人都在楼下候着,她要安静地休息片刻,因而此时房门外并无其他的声音,只有容儿离开的脚步声。

确认容儿离开后,挽妆还是压低了声音,对从云说道:“你细心留意容儿,尤其是这几日。”

“小姐莫非认为容儿是内奸?”

挽妆瞧过她一眼,询问道:“你可识得先前那对碧玉红线镯子的来历?”

从云冥思苦想了一番,尔后摇摇头。

“就连你都不识得,可容儿却能认出它是静贤太后的东西,这说明什么?”

“啊……”挽妆的话语点破了从云的疑惑,这个容儿能识得碧玉红线镯子,并非一般人物。

“还有她方才的那番话,分明就是漏洞百出。既然欣儿的父母害怕牵连到自己身上,为何容儿一去询问,他们就什么都说出来了,还指定是谷雨香给了欣儿一大笔银子!”

从云顺着挽妆的话想了想,她也开始察觉何语柔偷卖望梅居珍宝一事不简单,内里可能还有更深的阴谋。

“小姐请放心,我会好好地看着容儿的。”

挽妆满意地点点头,又重新舀起桌上的活计,一边比划着一边嘱咐道:“切莫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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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天气逐渐变凉,树枝上不时飘落变黄的叶子,无一不在提示着夏日的结束,秋天的到来。

这对于挽妆来说,也仅仅是没热地那么厉害而已。安慧英怕她头一胎不会照顾自己,且从云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尚未婚嫁生子,自然也是没有什么经验,而自己要守住常府没法抽身,因此特地让庆春到挽妆身边伺候。

也是正好,有了公开的名目,更加可以让从云抽身做挽妆交代下来的事。

“小姐,这里不能那么做,须这样来裁剪。”庆春也是女红的能手,当年挽妆幼时的不少衣服也是出自她的手。故当庆春一来府中时,挽妆便缠着她,要她教自己做孩子的衣服。

她身子日益重了,前期干呕得厉害,这几日过来倒也没再发作。大夫也定期会来府中为她请脉,说是一切安好,也让睿渊稍微放下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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