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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带着厨房去晋朝-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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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绮芳楼。

轻纱柔曼的帐幔之中,透过芙蓉画屏,可看到墨云和王醉正斜斜仰于床榻,高伸着脚,在吃着什么,脸上是醉生梦死的表情。

在墨云对面,是如花,她穿着敞胸曳地长裙,裙上绣着大朵大朵的桃花,正在轻弹古琴。

房间一阵熏香旖旎。

王衍背着手,快步走了进来,一脚踢开了桌子,砰砰

桌上的喜鹊闹梅汝窑花瓶顿时被打翻在地,这精致的瓶子成了碎片,花枝和碎片并在一起。

如花连忙离了座,朝来的人看去。

“如花见过王太傅”如花声音柔美而甜腻,如刚刚出炉的松糕。

墨云和王醉也急忙从床上下来,鞋子也来不及穿,墨云行了礼,王醉弯着腰,头也不敢抬。

王衍怒视着面前的几个人,朝床上一坐,他身后的木香对着王醉和墨云行了礼。

王衍紧紧绷着脸,瞪着墨云,问:“墨云,老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避开老夫甚至于,要醉儿帮你假传消息,骗老夫回去,你好大的胆子”

如花看到王衍发火了,便斟了杯茶,给王衍送去,“大人消消火。”

王衍抓了如花的手,将如花拉到身边坐下。

墨云知道王衍全部都已知道,便跪下,脸上流出了泪:“回王大人,大人对小的恩重如山,小的岂敢忘怀?小的纵是夜眠之时,也常要念上个几遍,方才能安心入睡。只是,小的委实有难言之隐,

所以不敢面见大人而已。”

王衍见墨云说着说着都流泪了,紧绷的脸缓了缓,说:“你快起来,好好的男人,说话就说话,流什么泪呀你好好说,若果真是隐情,你也为老夫做了那么多事,老夫也不会怪你。”

墨云擦拭着眼睛,哽咽着说:“回王太傅,上回听王太傅说到,想要去木香,在下知道后,深为木香感到高兴。想是木香一介贱奴,如今总算能有个归宿,日后跟在大人身后,荣华富贵可是享之不

尽,可惜此等好事,在下的这个贱婢福薄,尽不能享呀”

“为何不能享呀?”王衍哼了一声,“你说个话,我便将她带走便是了,有什么不能的?”

墨云哭道:“回大人,这木香本是在下母亲最宠爱的婢女,母亲生身视她如女,一再叮嘱在下,若是母亲有个三长两短,必定要让木香跪在母亲坟墓之前,为母亲守孝三年,以女儿之礼待之。如今

,纪家发生了天灾人祸,惨遭灭门,在下痛失母亲,却因生意繁忙,不得为之守孝,而母亲亲生女儿纪碧君也已亡故,所以,在下谨遵母亲遗言,要木香每日必要去母亲坟前守上三个时辰的孝,以尽母

亲生前养育之恩。”

王衍听了,看了木香一眼,叹了口气,说:“你们纪家的事,我也略有所闻,听说只因休了一个刁蛮不可理喻的yin妻,却引来了灭门之祸。我也颇为可惜。不过,听你这样一说,我之日之疑惑也得

了解释。怪不得木香会如此才华横溢,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婢女,倒像是一个大家小姐,原来你的母亲,自小便将她当成了女儿来养。”

墨云说:“所以,在下恳请大人让木香尽完三年孝道,再去服侍大人。只怕大人不同意,在下又忠孝不能两全,所以一再避开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王衍听了,脸上不觉一动。

这王衍虽是个狠毒之人,荒yin无忌,可是他却也是多情之人,不但对他门下的各个女卿客十分疼爱,从不始乱弃,他对于父母兄弟姐妹,也是极为尽孝尽义。

他从小便受四书五经的影响,最喜。欢孝顺的人,如今听了墨云这一番话,虽然对木香极为喜爱,却也无可奈何。

“日后若是有隐情,你早说便是了,不必弄点欺瞒诈骗的手段。”王衍说。

这话已说得很明白了,王衍同意了墨云的建议。

墨云抬起头来,眼中闪着一丝复杂的光,看向木香。

木香在心里暗暗叫绝,这墨云亲自杀了纪氏全家,如今竟为纪家灭门而哭泣,并且哭得这样令人肝肠寸断,果真是厉害。

怕是生于二十一世纪,凭他这样的演戏本事,得个奥斯卡也不为过。

她避开了墨云的脸,转向王衍,跪下:“还请大人开恩,放过周少郎。”

王衍正搂着如花亲昵着,猛然又听到木香提起了周汤,气得拍了下大腿:“木香,你当真要老夫生气,你才不再问么?你今日提了几次周汤了?”

木香说:“大人,人命关天,奴婢不能不冒昧提及多次。如大人愿意放过周汤,奴婢还是那句话,纵然大人想从奴婢身上索取任何东西,奴婢都是愿意的”

墨云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木香,你不能放肆”

木香只是冷冷看了墨云一眼。

王衍涎着笑脸:“木香,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老夫最想从你身上得到的,是什么。”

木香咬了咬牙:“只要大人放了周少郎,奴婢愿意一世追随大人,一世为大人掌勺,从此,大人大可足不出户,便可吃尽天下美食。”

王衍哈哈大笑,笑得墨云整颗心都要崩溃了。

王衍笑毕,眯着眼睛看着她:“有美人掌勺,老夫口福不少呀好好只要你愿意过来,老夫一定会对你极好。”

“那奴婢这就去收拾收拾,过来服侍大人。”她揖了一揖,就要走。

王衍看了墨云一眼:“怎么,现在你不先问过墨云了么?”

她没有看墨云一眼,说:“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奴婢也是审时度势之人,奴婢跟着大人,乃是奴婢的福气。”

“大人”墨云忽然跪了下来,膝盖撞到了地上,“还请大人留下木香,为母亲守孝”

他说得这样大声,王衍都大吃一惊。

王醉在一边站不住了,接了一句:“父亲,既然墨云都这样说了,父亲就不要带走木香了吧,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父亲府上多得是”

“你懂什么?”王衍最不喜。欢王醉胳膊肘儿往外拐了,喝了一句,王醉将脖子缩了一缩,再不敢发话了。

王衍看着墨云,说:“墨云,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家木香硬是要跟着我,你这不是为难我么?”

墨云伸手将木香拉到身后,拉得这样猛,木香差点跌倒于地。

“大人,请恕在下冒犯,请大人看在在下多年为大人奔波,物色美人多名的份上,切勿带走木香”墨云执意而固执起来。

王衍不解地看着他。

这个纪墨云,从不敢忤逆他,过去琴棋,也是他送来的,如今竟为了一个木香,这样忤逆他。

“大胆”王衍越想越气,“木香我可以先不带走,可是,你如此忤逆我,我可不饶你”说着,上前踢了墨云一脚,墨云被踢倒在地,脸上被打出血来。

木香上前扶起墨云。

这时,王醉抓着王衍的大腿,跪下求道:“父亲,墨云是在下的好友,若是没了墨云,在下今后可找谁玩去?谁都没有墨云这样聪明,深得儿子的心”

在王醉的苦苦哀求下,还有如花的劝说下,王衍总算是暂时放过了墨云,拂袖而去,王醉紧紧跟了上去,如花则被王衍带走了。

凌乱的房间里只剩下木香和墨云。

墨云纯白的衣裳全是尘土和王衍留下来的脚印,他脸上都是血,木香将他扶了起来,从怀中掏出手绢递给他。

他接过手绢擦了擦脸。

木香叹了口气,背过身去,要走。

“木香——”他唤了一声,“你去哪?”

“你为什么不顾一切要拦下我?”她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

他下巴微沉,眼睛里透着剧痛:“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

“这不像是你,不像是一个沉着冷静地在背后算计人、利用着所有女人的冷血的墨云。”她说,声音有些沙哑。

他脚步有些发沉:“我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面对你,就不再是原本的纪墨云了。”

她叹了口气,跨步向前走去。

“你要去哪?”他问。

“我要去救瑾玉。”她说完这句,便走了出去。

他摊坐在地上,手掌滑过地上的花瓶碎片,垂头痛苦而压抑。

木香赶到王醉府门口,守卫见了是她,又是要见王衍,想起上次因为赶她出去,她在门口大吵大闹,将整条街的百姓都从睡梦中吵醒,引到这儿来。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便不敢再怠慢她,进

去禀报王衍了。

王衍让她进来说话。

王府虽锦锈满园,却在华丽的外表这下黑压压的,一片阴森可怕。木香走到厅堂内。

内室里的珠帘被一个婢女高高打起,王衍一身玄黑色圆领对襟长衣,脸上一片严肃,走了出来。

木香跪下:“奴婢见过大人。”

王衍坐定,看了木香一眼,脸上已尽是疲惫:“木香,我已答应放你回去,你还过来,是不是又是为了这周汤的事?”

木香坚定地说:“回大人,奴婢只求大人放过周少郎,还请大人开恩。”

王衍叹口气,说:“木香,怎么说,我也是在周府上死了我的小儿子,若是不好好惩治一下周汤,我还有威严可在么?”

“可是大人明明知道,令公子之死,纯粹是无心之失,何况,此事本和周少郎毫无关系。”

王衍怒道,“怎么没有关系,这周汤修的栈道有问题,害得我儿子落入水中,我如何不该杀了他,为我儿子偿命?”

“大人此言差矣。”木香驳道,“这栈道纵然修筑得牢固如天堑,可是也不能保证不会让行人失足落水。大人,试问,若是有人在街市上行走,忽然倒地而死,是否应该怨这个修路者,说是这修路

者修的路不够牢固,才招致死亡呢?”

“你——”王衍被她驳得发怒,“你不要以为你会说几句,就可以在我面前如此放肆老夫只是宠爱你,才处处让着你,你若是得寸进尺,老夫可当真将你收入门下了,到时候,你想去为你母亲守坟

,也守不得了”

木香听了,对王衍说:“奴婢觉得大人身上衣裳极为好看,奴婢恳请大人让奴婢裁下一截,好生保管。”

木香忽然说起了其它来,这么大的拐弯拐得王衍不觉一愣。

“什么?你说我衣裳?”他一怔。

“正是,还请大人赐奴婢一寸锦布。”木香淡然沉着地说道。

王衍说:“你觉得好看,喜。欢就拿去吧。”说着,撕下一块,大约有一寸,扔给木香。

木香恭敬地捡起,揖道:“多谢大人。请大人等一下,奴婢去去就来。”

然后如飞跑了出门,将王衍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鬼丫头,又在搞什么鬼名堂?

很快木香便跑了回来,跪下,双手呈上一把铁尺:“大人,这是奴婢敬献给大人的礼物,礼物虽然微薄,但却代表着奴婢一片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王衍怔在那里,令奴婢呈上来给他。

他看了看,问:“木香,你为何给我一把铁尺?”

木香说:“回大人,大人刚才说,叫奴婢只要得寸进尺,就会当真将奴婢收入门下。如今奴婢于大人面前真的已做到了‘得寸进尺’了,还请大人实现方才的话,收奴婢于门下,放过周少郎。”

王衍听得一愣一愣地:“你如何做到了‘得寸进尺’?”

木香从怀中掏出那块一寸长短的锦布,说:“大人,这不是‘寸’么?这是您刚刚交于奴婢的,这个叫‘得寸’。”

又指了下王衍手中的尺子:“大人,刚刚奴婢进献给大人一把铁尺,正叫做‘进尺’。”

原来如此

一席话逗得王衍哈哈大笑,笑得简直肚子疼。

“你这张嘴……”王衍边笑边指着她说,“老夫说不过你,说不过你”

“多谢大人谬赞。”木香一揖,“还请大人遵守诺言。”

王衍说:“我只说若是你再‘得寸进尺’,我便收了你,可没说要放了周汤呀。”

木香以理力争:“可是大人曾说过,只要收奴婢于门下,必定放了周少郎。莫非大人要失信于一介奴婢?”

王衍笑够了,摸了摸滚圆的肚子,摇了摇头,“罢罢罢,怕是我若不放了周汤,你是不会放过我了,算了,老夫看在你的份上,放过周汤吧,谁叫老夫真的喜爱你呢。

至于收你于门下,老夫也答应过墨云了,暂时先放过你,老夫也并非言而无信之人,用老夫最喜。欢孝顺之人。你且去守坟三年,三年后老夫再来寻你吧。”

木香听了,脸上一阵惊喜:“多谢大人”

其实这王衍也只是虚张声势说要杀了周汤,若让他真杀了周汤,他却也不敢。

因为,周府虽不算大族,可是周夫人陈玲却有一姐却是六王爷侧妃,王衍只是死了儿子心有不甘,想吓吓周家而已。

若是他想杀周汤,早就杀了,是他还是不敢杀周汤。

不过关于这一点,木香当时并不知情。

忽然,有人来报:“大人,周侍郎来了,还带着周府上的赵姨娘,想要见您。”

周侍郎就是周康,周康被当作了周家嫡子,经周安举荐,做了小小侍郎,跟随着王衍门下。

王衍脸上颇有些不耐烦:“想必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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