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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烟波江南-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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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一起炸掉?”池玉亭有些奇怪。

“大概是为了防止出现一些意料不到的情况,留给自己充足的逃走时间吧。”秦海青猜测,“但我们盯得太紧,她又怕我们中途跑掉,所以不得不留下来用谈话困住我们,而且把我们全都引到会炸掉的地方。”

“这个女人,为了帮助川上淳可以死掉。”池玉亭叹口气。

“应该说是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会干吧。”秦海青说,攀住头顶的石块,开始向上爬,“执着得可怕的女人。”她说,用足尖点了点下面仍在看着海面的池玉亭的肩头,“走啦,别看了。”

池玉亭跟着向上爬,他没有解释他看的不是神官消失的海面,而是带着琉璃子游回大岛的六槐。不管琉璃子和六槐怎么去面对将来的事,他们的事只能靠他们自己解决,无人能插上手的。

走了几步,秦海青停下,在一块窄石上坐下来。“怎么了?”池玉亭问。“有点累。”秦海青回答。是的,大家都有点累了,身上是,心里也是。池玉亭便在她身边站下,他没有地方可坐,遍地荆棘。“再有两步就到了。”池玉亭说。“不要紧,先休息一下,累了没胜算,反正也没有下去的路。”秦海青说。在他们脚下,是断崖和乱石,她说得对,已经没有退路。

海风在他们身边轻轻地吹,最高处的平顶上传来川上淳幽长的哼唱,唱的是祭典上的和歌,他还陶醉在召唤强大力量的仪式中。

“我们已经输了,”吹了一阵凉风,池玉亭说,“因为你在害怕。”

秦海青没有回答,悬空的双腿在窄石下前后摆动。

“你怕什么?”池玉亭问。

“不知道。”秦海青小声回答。

“是没有自信,”池玉亭笑起来,“你一直在推测川上淳现在的情况,想得太多了。”

“你能不想吗?在听了看了这么多事后。”秦海青反唇相讽。

“至少我开始不去想赢不赢。”池玉亭回答,“川上淳的厉害是因为他根本就已经把自己当神,没有自己的影子,所以没有杂念,你想这么多,怎么跟他比?”

“抛开一切?说得容易……我没有办法暗示自己。”秦海青无可奈何地苦笑,“虽然是抱着必死的心,但似乎还是不行。”

“那个杂念,并不是有关生死的吧?”池玉亭说,他顿了一顿,拍拍她的头顶,“你想是的能不能赢,因为赢了我能活下来?”

秦海青没有回答。

“现在劝你不要考虑我也是不可能的吧?”池玉亭缓缓地问。

秦海青仍然不做声。

“那么,我来帮你丢掉这些杂念。”池玉亭向秦海青转过身,将她从窄石上拉起,秦海青还未明白过来,他已经将她拔转过身,从后面用双臂将她抱住。“你……你这是干什么?”池玉亭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秦海青臊红了脸。“你还顾忌什么?”池玉亭的语气里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可……可是……”秦海青感觉到池玉亭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她的心跳得很厉害。“你听好,我想到怎么对付川上淳了,”池玉亭很认真地在她耳边说着话,“你什么都不用想,只管盯住他出刀的动作,我会象这样用硬功护住你的心口,就算你开始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要能挡上一挡,我想你完全可以利用这一停顿的时间夹住他的刀。”

秦海青的心开始慢慢平静下来,她想得太多,老头儿只是在考虑怎么去决斗而已。

“我的手是你的盾。”池玉亭在她耳边说。

“但是,川上淳那把是宝刀,你的手可能会废掉,就算不是这样,以他的力道,我也可能夹不住刀身。”秦海青摇摇头。

“我会把内力传给你,我不相信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夹不住那把刀。”池玉亭的话里充满自信。

“可是,如果川上淳不是攻击心口而是攻击其它地方呢?这种姿势大家行动都不便,你想和我一起变成肉串吗?”秦海青笑道,“算了,老头儿,我知道你不想我出事,可是这法儿不合用。”

“合不合用试过才知道。”池玉亭放开手,退回去靠在石壁上,“自信过了头是自负,川上淳如果连自负都过了头,不会仅因为看见有阻碍就放弃习惯的攻击方式。当然,如果我算错了,要串一块儿就串一块儿吧。”

“就是说连输赢的事都不用想了,反正死活在一块儿?”秦海青问。

“对。”池玉亭简短地回答,他脸上浮起淡淡的笑。

秦海青不再说什么,她知道老头儿决定的事不会更改,她往下看去,六槐负着琉璃子已快到达对岸,月光在他们四周的海面上跳动,月影一块块碎掉,荡着明亮的光。

头顶上仍然回响着敌人的祭歌,用死人灵魂祭祀死神的歌。

秦海青小心地选择脚下的路,走过去无声地站到池玉亭身边,“这样不好,越想越多……”她小声地说。

“想什么?”黑暗中,池玉亭温和地问。

“对不起阿缎呢……”她回答,开始继续行程。石壁上的大小石头被刚才的火药冲击力毁掉不少,已经不能让他们象川上淳那样轻松跳着上去了。上面的大石很高很大,距离也远,她不得不用力地用手去够它。

池玉亭蹲下来,抓住秦海青的脚,把她托起来,让她轻易就够着了那个石块顶端。“她是我嫂子。”秦海青听见他在下面小声地说,他稳稳地托着她,把她送到石块上,“现在没空细讲,只能说我找到失散的兄长,但他死了,如果不娶阿缎,她得按当地的规矩给兄长殉葬。”

秦海青爬到石块上,她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于是仰躺在大石上让自己平静。眼前是深蓝夜空里那轮黄色的圆月,月亮无声。秦海青深吸一口气,翻过身向下伸出手,池玉亭抓住她的手,她把他也拉了上来。

“我没碰过她,”池玉亭接着说,“所以,没有我,她也会活得很好。”

然后,他问她:“马上就要到了,还有什么牵挂?”

“爹。”

“还有呢?”

“没了。”

忽然间,他们俩都想笑,很想笑,于是面对面地笑起来。

“行了,”笑完了,秦海青捣了池玉亭一拳,“我们去死吧……”

这天晚上的月亮如中秋月一般儿圆,它把略带金色的月光撒在小岛的平顶上,宁宁静静地撒着,不似阳光那般热闹喧嚣。这天晚上的风其实也柔,如果不是四周围苍白的人头,原本该是个极美的夜。

平顶状如圆盘,三面是面海的峭壁,当秦海青和池玉亭从面陆的那边爬上平顶时,看到川上淳高帽的影子背对他们跪坐在正对面,而人头则呈环状散布在平顶四周。空中弥散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和血味,那是用来给人头防腐的草药味。川上淳没有再跳舞,仅仅只是跪坐在那里。在他的面前有天然形成的一处石台,台上供着香烛与一尊石雕小像,小像之形怪异,也许就是赤晴白虎。

香烛之前,供奉着川上淳的宝刀,而在宝刀与香烛之前,则是拜者献给赤晴白虎的礼物,仍然是人头,但那大概是最珍贵的礼物,因为与其他散放的人头不同,那三颗人头是用雕刻精美的木托盘呈上的。借着月光,秦海青与池玉亭看清了最珍贵的礼物,并从中认出那张秀丽的女人脸,那是他们都认识的人。

川上淳动了一下,举起了右手,手里有一把短刀,秦海青与池玉亭吃了一惊,拨出刀剑。川上淳没有回头,他哼了一句什么,一刀插向三个人头中的一个,刀从人头头顶没入,直没到柄。川上淳又哼了一句,把刀拨出来,仍然静默着,似乎在准备下次插刀的仪式,他的刀尖指着女人的脸。

秦海青扔去剑鞘,右手握剑,左手轻轻抽下腰间的丝绦。丝绦长而宽,直垂到地上。“不能让他插下去,先把贾姑抢回来。”她问池玉亭,“能做到吗?”“不容易,”池玉亭回答,“试试吧。”

川上淳再次举起短刀,“去!”秦海青怒斥一声,凌空飞起,抢向川上淳身形,她右手剑指川上淳背心,左手丝绦卷向石台上的人头,与此同时,池玉亭也是抱刀直向川上淳背后斩去。

平顶上忽地平地卷起急风,风是如此之急,以至于发出一道道啸声,在三股这样逼人的急风夹卷下,平顶四周散落的人头竟有多个被风从地上绞起来,飞向空中。

川上淳的反应是迅速的,他是训练有素的精武者,虽然还沉浸于祭礼,但武者的本能使他立刻伸手抢过石台上的宝刀,猛地转过身来举刀向后格挡。劈向川上淳的刀蕴含着深厚的刀道,刀法干脆利落,川上淳凭本能意识到这一刀远比飞来的另一剑要难以抵挡,所以只是躲开长剑,与此同时,他双手握住刀鞘对着劈来的长刀向外足力推出去。

秦海青在池玉亭的刀与川上淳的刀鞘相接时收回了右手的剑,全力抛出左手丝绦,丝绦飞向中间的木托盘,刷地缠住上面的祭品,将它迅速地一圈圈裹在其中。在川上淳的刀鞘与池玉亭的刀相互离开的那一瞬间,秦海青向回拉左手的丝绦。

川上淳的招式没有收,他在向外格挡出那一刀之后抽出鞘里的刀,借着不停的冲势向对手压过去,同时,宝刀削向尚在空中的女子双足。

秦海青没有向上收紧双腿,因为她看到在川上淳的刀前抢过来的是池玉亭的刀身,在川上淳削足的刀扫过来之前,她的双足落在池玉亭的刀身上,然后,池玉亭执刀的双手猛地一振,刀身上的秦海青便如一片叶子般被他向身后弹抛过去。

川上淳的刀第二次与池玉亭的刀碰上了,这次,川上淳的宝刀出了鞘,一声脆响之后,池玉亭手中刀的刀头飞向空中。秦海青左手托着丝绦裹好的人头,借着刀身的弹力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在翻身的时候,她看到川上淳手中削断敌手刀头的宝刀仍然带着余势向池玉亭劈斩,于是,将右手剑脱手抛过去。

川上淳的反应有些迟疑,他似乎并没有集中精神去看抛来的长剑,一个刺入的声音从他的左肩传来,长剑抛中了他的左肩,并几乎将那里穿透。池玉亭也看见了那只抛过来的长剑,他看到川上淳追击的动作在长剑刺中他肩膀的那一瞬间停滞下来,于是突然变退为进,抢上前一把握住长剑剑柄,并向后猛地将它拉出川上淳的肩头。

川上淳痛得大叫一声,他踉跄地倒退几步。池玉亭趁这个机会向后掠开,掠到秦海青身边,将长剑交还给她。“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川上淳慢慢抬起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他的眼光格外锐利与明亮,闪着某种狠狠的神情,“居然敢伤害这个神圣的身体!”

秦海青接过池玉亭递还过来的长剑,把左手的丝包轻轻地放到身后地上,然后仔细地打量一下川上淳的眼睛。“他把自己当什么了?”她用一种嘲讽的口气问。池玉亭微微一笑:“当神了吧。”“看他的眼神,恐怕已经走火入魔。”秦海青说。他们都听见川上淳愤怒的吼声:“你们将为冒犯神灵的罪过受到惩罚!”

“奇怪,为什么刚才没躲开呢?这不是川上淳真正的实力。”秦海青提起长剑看上面的血迹。池玉亭碰了碰她的手,“别大意,刚才只是本能反应,”他的脸色沉沉的,“现在的川上淳和刚才是两个人。”秦海青把视线重又移回到川上淳身上,她清楚地看到川上淳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狼般的光。有骨节的“格格”声从川上淳身上传来,川上淳狞笑着,从头上抓下高帽,撕开身上厚厚的衣服。肌肉从川上淳裸露的肩头慢慢凸起,对面的两个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凸起的肌肉块上蜿蜒的青筋。冰凉的秋夜里,有白色的雾蔼从川上淳的肩上与头上升起来,当他提着刀,发着碜人的冷笑一步步走向他的敌人时,秦海青与池玉亭都明明白白地认识到面前的这个人的确是已经疯了。

川上淳或许是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但那力量却是用他自己换来的。

“现在做什么?”秦海青小声问。

“激怒他,让他糊涂。”池玉亭也是轻声地回答,他眼盯着川上淳,手向旁边伸去,向后推开秦海青,“逼他按我们的想法使出那一招。”

“为什么将我推开?”秦海青被推得踉跄几步,站稳了。

“你需要时间适应他的速度吧?我来试刀。”池玉亭笑了笑,把刀抱在怀里。那是当年名震黑白两道的“金刀池家”传家刀法的起势。

川上淳看见了那个起势,他停下脚步,长刀慢慢举起。

“你的刀断了。”秦海青挺剑要上来。

“给我站住!”池玉亭怒喝一声,秦海青站住脚。

“今天最危险的不是我,你注意看着,我不一定拖得了多久。”池玉亭说,刀仍是守势。

秦海青没有动,川上淳也没有攻。

长剑慢慢地指向地面,秦海青黯然退了一步。

川上淳脸上浮起笑容,突然一刀从左向右斜劈向池玉亭,池玉亭没有退,向前进一步,一侧身转为与川上淳同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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