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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春成长小说-米粒儿老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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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眼米粒儿的反应,但是米粒儿似乎还没完全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一脸的惶恐和无助,这种表情让钟小池回忆起自己的十七八岁,不由得生出一分恻隐之心来。但一想到小渔儿的前途和未来她又狠了狠心,硬着头皮咬紧了牙关,把那个决定残忍地重复了一遍。 
  “米粒儿,你相信我,等你们考上大学,还会再见面,也许到那时候,一切还能从新再来。”钟小池越说越觉得吃力,在这个女孩小鹿般毫无戒备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虚伪透顶。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高考是决定人终生命运的转折点,他们全家都在小渔儿的身上寄予了厚望,她   
  钟小池知道了(2)   
  不希望他因为其他任何事情牵扯精力,她必须对弟弟的未来负责。 
  “米粒儿,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钟小池叹了口气显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米粒儿听见她的话,突然想起过去读的中央音院作曲系女生刘索拉写的小说《你别无选择》。除此之外,她脑袋里一片空白。 
  钟小池做事果然干净利落,快刀斩乱麻,容不得人有丝毫迟疑和犹豫。没用几天时间,她就给小渔儿办好了转学的所有手续,只等着她爸妈在外地找好学校办好借读手续,就可以把小渔儿送走了。 
  像做梦一样,一个月飞一样过去了。米粒儿不知道怎么过的这一个月,什么都干不下去,学习,上课,吃饭,睡觉,像是行尸走肉,整个人都麻木的,谁劝也不管用。到了快走之前,已经是五月份了,她和小渔儿、吴非、杜兜儿全都是五月生日,巨蟹座,四个人在林童的阿童木里过了一个十八岁生日。米粒儿还跟杜兜儿说,为什么你们倒没被发现…… 
  那天杜兜儿送给小渔儿一盒德国巧克力,她就爱送人巧克力,米粒儿送给小渔儿一块真丝手绢,用很好看的小楷工工整整地抄录的关汉卿的元曲《双调沉醉东风》:“咫尺的天南地北,霎时间月缺花飞,手执着饯行杯,眼隔着别离泪,刚道得声保重将息,痛煞煞教人舍不得,好去者前程万里。”不知道为什么,吴非居然没笑话她,要在平时她肯定说她酸。她送了小渔儿一堆复习题集,这就是她的风格。 
  林童给他们唱了几首齐秦的歌儿,吴非这时候可能已经察觉到他和杜兜儿的事儿,但她什么都没问过。 
  在歌声里,女孩们终于控制不住地捂了嘴哭起来,那些麦苗青黄,唱“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牧归的老牛是我同伴”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可是一转眼,自己的一个时代都已经结束了!在这个清凉的夏日的夜晚,小屋里灯光有些昏暗,孩子们燃烧着无尽的温暖,空气里有些不易察觉的仇恨和绝望。 
  仇恨,是深深地埋在心里的,向着那些粗暴蛮横的大人,向着年级组长,还有钟小池。 
  第二天上学,米粒儿在课桌里意外地发现了一张卡片,卡片上两个穿背带裤的小孩儿正相互依偎着看太阳升起,打开卡片,里面是小渔儿熟悉的字体:“当掌心向上的时候你的把握即使不再用力也真的不会离开。” 
  米粒儿下意识地看了看表,七点钟,小渔儿乘坐的那列火车这时候应该正好刚刚驶出北京站,驶向南方那座不知名的小城。 
  第四节体育课,米粒儿疯了一样地跑一千五百米,她那发了狂地拼命的样子把“兔子”涂玲老师吓得目瞪口呆。她几次走到跑道边上试图阻止她,但是没有用,她跑步的时候眼睛是通红的,没有人能够阻止她。跑到了终点,她几乎没有喘气就又径直跑进教学楼,跑到水龙头底下,像平日那些刚踢完球的男生那样,用冰凉的自来水把头发浇湿,然后她满脸水珠地回到了教室。 
  下午上课以前,米粒儿的头像炸开了一样地疼痛,疼痛难忍,她向老师请了假一个人跑到N大校医院。 
  医生给她测了体温,告诉她高烧三十九度必须住院,她给家里打了电话。然后她就躺在了校医院铺着雪白床单的病床上,一阵昏迷一阵清醒地向窗外看。院子门口那棵巨大的海棠树,树影婆挲,微风过处,一阵沙啦啦的树叶晃动的声响。 
  隔壁的妇产科里不时传来婴儿的啼哭,哇地一声,一个强有力的声音宣告着一个新生命的降临。空气里荡漾着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四周围都是白色和浅浅的绿色,窗户开着,外面的花香飘了进来,偶尔还会飘进几声过路的女大学生的笑声和孩子们相互追逐的车铃声。 
  这是一个多么静谧的安详的黄昏啊。米粒儿想,就这样一直躺着,回到无牵无挂的初婴时代。 
  “成长,从某种残酷的意义上而言,是一条逐渐丧失的旅道,我们将慢慢以生命为代价来放弃对于外界的依赖和对于尘世的完美的假定,返回自我表现,观照内心。木捅崩塌了,水倾洒净尽,水中之月也随之倏然消逝:千代野于此际却訇然开悟。” 
  米粒儿又一次想起了钟小池那封信上的每一句话,那是她在十八岁的时候对生命的领悟与把握。这封信现在就放在她的口袋里,连同那盒杜兜儿送的德国巧克力,那是小渔儿留给她的最后的温柔。 
  “岁月极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这是哪本书上读到过的,米粒儿已经忘记了,这一刻,它突然从唇齿间蹦跳出来,于是一张张曾经鲜活生动的面孔,小渔儿、林童、杜兜儿、吴非的,都开始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连同他们的熟悉的身影也逐渐地向后退去。   
  米粒儿和林童关于袁丁和兜兜的谈话(1)   
  转眼就是高三,学习紧张极了,所有人都变得神经兮兮地,从学生到老师,一个个都像上紧了发条的小木偶,旋转不停。 
  偏偏这时候,杜兜儿又旷课了。 
  模拟考试她语文只得了70多分,常君把他们几个留下来,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杜兜儿和常君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第二天,杜兜儿就不来了。 
  米粒儿跑到阿童木去找林童,门关着,人家说他们已经一个星期没开业了。 
  米粒儿又跑到杜兜儿家,杜兜儿不在,她妈看起来不知道她没上课,米粒儿也没敢跟她说,走在N大校园,正想着怎么跟吴非商量,迎面碰上林 
  童了。 
  “米粒儿我正要找你呢。”米粒儿以为他要说杜兜儿的事儿,没想到他却告诉她,“我要走了,离开北京。”米粒儿大吃一惊,“为什么啊? 
  ”她嘴张得大大地问。 
  “袁丁找过我。” 
  “袁丁?她找你干嘛?”米粒儿又大惊小怪地叫。 
  “其实,她也是我上中学时候的班主任。” 
  “什么?!”米粒儿站了起来,“这也太巧了!” 
  忽然她又想起小榔头说过,林童也是N大附毕业的,N大院里的孩子绝大部分都在N大附读过,钟小池是齐大河的学生,袁丁是林童的班主任, 
  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米粒儿的注意力不知不觉从杜兜儿身上转到了林童跟袁丁身上,或者说是作为林童班主任的袁丁身上,她一直都特喜欢她的这个班主任, 
  所以她也对她的一切都很感兴趣。而林童的思维好像也跟着米粒儿,从解释为什么好端端地突然要离开北京,转到了回忆自己跟袁丁的往事。 
  “她第一天到我们教室来,穿得特正式,我记得特清楚,是一身红色的西服套裙,鲜红鲜红的,从来都没见过的那种特正的红。老师的皮 
  肤很白,还戴了一个金丝边儿的眼镜,大家都觉得老师风度真好,一个个都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老师开口说话。后来好多年以后,我们回过头 
  想当时的事儿,才明白老师那是特意为我们打扮的。 
  老师站到讲台上第一句话说的就是,‘同学们你们好,很高兴能来咱们班当班主任。’她说话的声音轻轻的,脸上的笑甜甜的,我们全都被镇 
  住了。 
  有一个最胆儿小的女生,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我们都知道她为什么那样儿——我们是出了名的差班,都收的是后勤职工学习差的,所以从来 
  都没有老师那么真地说高兴到我们班来,他们说话的语气从来都是‘你们’怎样怎样,没人说过‘咱们’。” 
  “那段时间,我们大家真的都挺争气的,上课没有不专心听讲的,下课也没有打闹的,好多老师都奇怪,说我们班表现得比普通班还好, 
  但也有的老师不怀好意地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也就是热乎这么一阵儿。” 
  “偏见!”米粒儿愤愤不平地打断了林童。 
  “可惜还真让人给说着了,我们没坚持多长时间,等袁老师到区里进修的时候,班里就又开始乱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米粒儿心里想。 
  “闹得最大的一回,有俩男生在教室里吵架,吵着吵着就动起手来,其中一个还从自己的座位里拿出一把锁自行车的大弹簧锁,朝着另外一个 
  的脑袋上狠狠地抡过去,抡了一下没抡中,结果又是一下……” 
  米粒儿紧张得又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袁老师当时刚从外头回来,就在谁还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一个箭步冲进教室,冲到两个男生中间了。那第二下就正好抽在了她的脑 
  袋上,当时眼镜就飞到隔了好几排的后面的座位上,耳朵边划开一个大口子,地上全都是血。 
  那男生一看就傻了,腿也软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喊,袁老师,袁老师!我们班同学这时候也回过神儿来,七手八脚把袁老师给送医院了 
  。 
  要说我们袁老师真行,流那么多血,愣没掉一滴眼泪,还一个劲儿安慰我们,笑着给那些哭得不成样子的女生擦眼泪。后来同学们问她为 
  什么不害怕,她说我是当妈的,当妈的哪儿能在孩子跟前害怕呢? 
  我们这些人,平时在家都没人瞧得起,可是袁老师把我们当自己孩子,特感动。” 
  “母亲是伞,是豆荚,我们是伞下的孩子,是荚里的豆子。” 米粒儿听着林童的回忆,不期然想起席慕容的《生日卡片》里的一句话。 
  “从那件事儿以后一直到毕业,我们班再没一个人犯过一次混,除了袁老师和我们,没有人知道我们班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后来我 
  们班学习靠前的几个同学还考上了大学,其他人毕业以后就参加工作了,不过表现都挺不错的。” 
  “可是这跟你和兜儿有什么关系呢?”米粒儿听到这儿忽然恍然大悟地,想起了杜兜儿。 
  “当然有关系了,我欠袁丁一人情儿——当初那个拿弹簧锁打伤她的男生,就是我。” 
  米粒儿又惊讶地瞪着林童看,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时我就盼着学校能给我一处分,那样我也就轻松了。   
  米粒儿和林童关于袁丁和兜兜的谈话(2)   
  可是盼来盼去,一直到袁老师出院了也没人再提,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可是这样一来,我心里反而更不好受,天天晚上做恶梦,觉得自己特坏。我也没心思复习功课了,高考考得是一塌胡涂,本来袁老师说她还带 
  高三,让我在她的班上再复读一年,但是我实在没脸再见她。再加上当时我爸跟我妈离了婚,一个人带着我跟两个弟弟,已经够不容易了,我 
  就想躲得远远的,赚点儿钱回来孝敬我爸和袁老师。我就从职高退学,跑广州折腾了几年,可是我没挣什么钱,倒服装赔了本,最后没办法只 
  能臊眉搭眼儿地回来,其实我回来以后,最不想见的就是袁老师。因为我还跟原先一样,没一点儿出息。” 
  林童说到此处,眉眼间流露出几分失落,米粒儿头回见他这样,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那天她来‘阿童木’,我真恨不得找地缝藏起来。但是袁老师看见我,拍着我肩膀,你长高了,成大小伙子了。她跟我说话还跟从前一 
  样,而且好像还那么喜欢我,没觉得我给她丢人,我一下又放松了。她让阿强给她剪了个头,我还以为她就是来剪头的呢,可是临走的时候, 
  她突然说,别再和杜兜儿来往了,你想个办法离开她吧。 
  说着话,她摸了摸我脑袋,捋了捋我头发,就跟小时候一样,我好像又成中学生,除了点头什么都不会了。 
  袁丁到底是袁丁,米粒儿暗想,他们一直以为杜兜儿和林童的事袁丁始终是蒙在鼓里的,谁知道袁丁不动声色,其实一切早已经尽在掌握 
  。 
  “袁老师走的时候,我要骑自行车送她回家,一开始老师说什么也不肯,她说外头下雨了,我打把伞回去就成了,别把你给淋湿了再得感冒。 
  我就问袁老师,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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