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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缭乱君心-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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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王爷要弹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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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一曲葬心②

苏锦翎倒记得瑜妃提过的一曲《丁香雪》,她亦跟着学过一阕,是三百年前的广陵王为心爱的女子所作,以诉心曲,却是由笛子演绎,虽有许多人吹奏,亦是清宁王最得其精髓,但不知若在他手下换做琴音又是何等的意境。

宇文玄逸唇角微弯,轻舒袍袖,优美的指就那般极为随意的扫过琴弦……

苏锦翎一怔,他弹的竟也是这曲《葬心》!

琴音初时轻柔缓和,如思如愁,渐渐柔肠百转,如泣如诉,最后连绵不断,如怨如哀,无处话凄凉。

她曾怀疑他不过是徒有虚名,然而的确是百闻不如一见,方才她全情投入,自觉亦是超常发挥,弹得极为动心动情,然而此刻,琴音在他手中似是幻出无限妙境,伴着琴音,春景化作愁怨,如水中倒影般流到身边,浮沉不定,幽怨飘零……

琴音即心声,清宁王竟能将此曲演绎得如此缠绵悱恻,动心动魄,莫非……

望向那人……

雪袍泛着点点几不可见的蓝星,清冷幽寂;青丝如雾,依旧松松的束于身后,只余几缕散发与鬓间飘飞,一双斜飞的长眉便这般忽隐忽现。眸子低垂,长睫如墨,掩住了眼中的情绪,只有唇角微翘,却不似笑,倒更见满心凄哀……

亭外桃花亦似有所感,纷纷随风飘向琴弦,又于琴音中轻盈起舞,曼妙凄迷。

想不到一向风流俊雅的清宁王也藏着一段难言的心事,但不知他所属意的是哪家的女子,怕是招尽了世间女子的怨妒。只是他那样一个命数奇特之人即便心有所爱怕也无法与之共度朝夕,惟愿此女便是他的命中注定。然而若真是命中注定之人,又何来无数哀怨忧戚呢?想来即便是天潢贵胄,亦非事事可尽如人意。

她默默的叹了口气,倚栏望向亭外。

依旧是阳光明媚,春意无边,却似蒙着层淡淡的云雾,无限凄迷……

琴声不知翻滚了几遍,待她回过神思却忽然发觉他只于极为凄婉哀怨处反复盘桓,搅得人的心神愈发混乱无状。

忧伤间,琴声遽然一停,未及她回头,只觉一股清寒的杜若淡香扑面而来,紧接着手旋即被人捉起……

此刻方发现,手上的水泡不知何时破裂,几个指头均是血迹模糊,且沾染了碧纱衣袖,竟是满眼的触目惊心。

“你……”

他长眉倒竖,满脸的怒气,全不似平日的闲适优雅,只飞快的扯了中单,飞快的将她的手包起。

既已包裹整齐,却是攥着她的腕,良久没有放开。

那指尖一片冰凉,掌心却是火烫,就那么紧紧的握着,目光落在绢布之上,长眉微颤。

风卷起帘幔,捎带着片片桃瓣,丝丝清香,铺洒在二人身上。

“王爷……”她只觉如此分外尴尬,却又抽身不得,只得轻轻唤了声。

他黑睫微震,目光移至她脸上……

与此同时,苏锦翎只觉得那腕上似有一股力将她往那怀中扯去……

然而,他的手却是缓缓放开,笑意僵冷:“果真是好曲,竟让你……如此顾不得自己……”

她别开目光,却是由衷道:“王爷果然名不虚传,仅听奴婢弹了这一会,就能将此曲演绎得出神入化……”

余光中却瞥见他笑得格外有深意,且又看向她:“无他,不过是有心罢了。”

她连那一点余光亦是收回,垂眸不语,却听他问道:“但不知此曲出自何人之手?”

她自是不知,只随口道:“我亦不知,只是幼时常听家母闲来哼唱。”

他笑了,感慨道:“春闺寂寥,幽怨漫生,倒是一派淋漓尽致。但不知面对这大好春光,又是如斯年华,锦翎姑娘在为什么发愁呢?”

抬眸,正对上他的戏谑,然而戏谑中似又有一点点的关切,只是过于细微,令她难以肯定是否是自己多心。只是……她总觉得这清宁王似是知道些什么,然而他是如何得知却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思虑间,他已坐回琴旁,长指轻拂,琴音如玉。

依旧是《葬心》,此番却是极为轻缓舒畅,仿若月点清波。

他又恢复了闲适的姿态,一边拂动琴弦,一边挑眉看她,眸中仍是戏谑。

“王爷方才亦是情动于中,但不知王爷是在为何事而发愁?”

他那神情着实让人着恼。

宇文玄逸一怔,顿时扬颔大笑,:“不过是被曲中之情所感,不禁思想若是得此佳人,必不负她,不让她在这大好春日伤心难过罢了……”

语未必,指尖一扫,琴音顿如流水奔腾。

心底疑虑,抬眸看他,却正对上他一双眼,半是清冷半是春意,随琴音似水波般漫过来,竟一时让她目眩神迷。

她慌忙垂下眼帘。

“奴婢不打扰王爷雅兴,奴婢告退……”

宇文玄逸垂眸勾唇,算是允了,她便退步离开。

她方走到台下,便觉那琴音似由轻悦再次转为凄婉。心下奇怪,回望时,却只见亭上帘幔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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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苏锦翎但凡外出散步,都刻意避开悦君台一带,然而耳朵却时时搜索着知语亭内的琴音,却不想只有风声轻轻,鸟鸣啁啾,不免有些失落。

记得当日,她已回了听雪轩,依然可听到琴声幽眇,而且那琴音直到深夜亦盘桓不休,搅得飘着花香的春夜都氤氲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或许就从那一夜起,她便开始不自觉的捕捉那琴音,却只拾得清风几缕。

也难怪,国事繁忙,太子又总不理朝政,只惦着玩乐,虽说皇上是交代清宁王辅政,而事实上,他已经成了主政之人。

太子……真不知道如果将天昊交与这种人的手上会是怎样的结果,虽说祖宗家法不可废,可是任人唯贤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皇上都不懂吗?难道仅仅凭对慈懿皇后的思念便可决定一切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吗?虽然朝中大臣人才辈出,各个王爷也精明强干,可即便严命朝廷上下极力辅佐,但也得太子听得进劝谏才行。

据说这些日子太子正琢磨着要再来一次微服私访,目标是帝京最为繁华的棠梨街。

棠梨街行人如织,车马如龙,楼台如栉,店铺如林,那里有最豪华的酒楼天香楼,那里有最热闹的歌坊——天籁轩。

其实太子已经乔装改扮准备混出天栾城,怎奈业务不熟练被侍卫当场认出,竭力劝回,这才有了关于微服私访的朝议。已是连续两日,众臣自是极力反对。后太子怒,命侍卫当庭拿了反抗声最强烈措辞最激烈的右谏议大夫,要先缝他的嘴然后再斩他的头,还是清宁王联合众臣竭力将其救下。清宁王另献一策,如若太子想体察民情,不妨将宫廷一隅暂辟做街市,置办货物,命宫女太监假扮行人商贾,往来贸易,当然也不可少了太子心心念念的歌坊天籁轩。

众臣虽觉此举荒唐,但不失为暂缓太子外出之心的良策,而且此计又是清宁王所出,到时闹出什么乱子自然由他向皇上交差。

于是仅三日工夫,琼华苑便被改建成集市,商铺酒楼茶馆歌坊一应俱全,鸡鸭鱼肉蔬菜布匹小百饰物一样不落,宫女太监各有各的扮相任务,就连太子妃亦兴致勃勃的学起了卓文君当垆买酒。

而她的司马相如自是风流倜傥的于妙音坊流连忘返,兴致大好时,给这一内市提名为春归柳巷。

初时,太子只让紫祥宫的一干人等于春归柳巷往来贸易。于是宫人趁此将陈年不用的物件都拿出来售卖,倒也吸引了不少别处的宫人,大大促进了商品流通。

可是渐渐的,太子开始不满足于现状,想要将春归柳巷建成一流的贸易中心,于是开始命人从宫外运输货物入宫,每每罢朝之时都暗示众臣光顾春归柳巷的生意,结果右丞相夏饶前日被逼无奈只得拎了只嘎嘎乱叫的鸭子回去,据说半路上因为鸭子挣扎剧烈,后来趁他打瞌睡之际从轿子里成功逃逸了。

太子震怒,意欲以朝廷钦犯的标准张榜捉拿。众臣齐呼不可,太子忽然转怒为喜,言不过是同大家开个玩笑。

众臣面面相觑,心里的愤怒和失望不言而喻,又纷纷将目光调向清宁王。

清宁王上前一步,却是对太子最近的表现大加称颂,赞其极具商业头脑,乃天昊之大幸。

太子被夸得晕乎乎,乐不可支,众臣则一致暗骂清宁王谄媚,且万分不解素有贤王之美誉的清宁王怎么也糊涂起来了?

而后清宁王话锋一转,言太子建内市无非是担心因为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借此举既使积压已久的物品得以再次利用,省了一笔开销,又聚集了大量资金,以备充实国库。

众臣不解,清宁王当场遣人送上账簿,请二位户部侍郎查验。

却原来清宁王在内市开张第一日便已在各个关节备有一名宦官任账房,专记来往钱资。

117情深意乱

二位侍郎清算了一个早上,报上银钱数目。

哪成想,仅仅半月时间,春归柳巷竟净赚了十万两白银。

众臣大惊,不信,后又派人查算,果真如此。

清宁王又请命太子将所得银钱纳入国库,充实军资。

太子允。

众皆称赞太子英明,然而内里则自是钦佩清宁王睿智贤明,有远见卓识,又联系以往种种,竟是均能化祸事为福祉,更为叹服。

太子虽贪享玩乐,却也耳聪目明,当即变了脸色,拂袖而去,这两日朝也不上,内市也不去,就连紫祥宫也不见其身影,各个宫门守卫报还的消息也言未见可疑人物出宫。

苏锦翎厌恶的皱了皱眉,如此荒唐,皇上难道就毫无察觉?还是群臣不敢将实情禀明皇上?长此以往,只能是误国害民。

她愤愤的揪了把遮眼的柳叶,又发觉朝政等事分明不是这个时空的女人所能干涉的,她们的任务就是取悦于男人,为其生儿育女,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装饰品。她倒不希望做出一番什么惊天伟业,她本就没有什么远大志向,她只是为太多的人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只安心做米虫而分外憋闷。

如此,散步的心情也没有了,转身往回走,却听得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及嬉笑之声。未及回头便被一团香气撞到了一边,那香气浓烈得直到那逶地的月华裙已拖出很远仍呛得她连打了两个喷嚏。

“咦,怎么是你?”

她刚抬起眸子就对上一双凤眼。

那凤眼极妩媚,妩媚得让面前这个面如满月的男子更添几分柔美之气。

不能不说,这是张极俊美的脸,然而那因为长期放纵于酒色之中而致使眸光不甚分明,且泛着暧昧之色,端端的令人生厌,尤其那身上还混着各色的脂粉香气,引得她再打了两个喷嚏,泪水盈盈中又看到他衣襟尽散,露出玉白的胸口,那上面还粘着两个殷红的唇印。

她立即抽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抓了回来。

“见了本宫却不请安,你以为你是贤妃身边的人就可对本宫如此无礼?”

她冷着脸,行了屈膝礼:“给太子请安,太子吉祥。”

言毕便走,却又被抓了回来,只反手一拧,就将她的两只手都锁在头顶,,且往后一推……她的背便撞到了树干上,紧接着,腿熟练的抵住她挣扎的身子,那张俊美的脸旋即凑了上来。

微眯着眼,目光在她脸上散漫游移,却好像看不清楚般捏住她的下颌猛的一抬,忽然笑了:“初时不觉,今日看来,倒是个美人呢,怪不得那对双生子竟肯为你打得头破血流。也罢,为了他们兄弟和睦,不妨让我……”

说着,唇已压了上来。

苏锦翎大惊失色,急忙避开他,狂呼“非礼”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太子却笑得开心:“非礼?哈哈……好笑!只要我想要,哪个敢不给?有多少女人正哭着喊着求我前去‘非礼’呢,今儿却便宜你了。好好好,这声音好销魂……叫得再大声点!”

他索性腾出那只捏住她下巴的手,一把撕开她的襦衫,覆上她胸前的酥软,又准确无误的衔住她的唇……

“啊,贱人,你竟敢咬我?不识抬举!”

宇文玄晟随手就甩了她记耳光,抹了抹唇上的血珠,又恶狠狠的贴了上去,眨眼便在颈上留了个血印。

“你以为你有了贤妃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以为有了玄铮的依仗就可以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你们都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哈哈,我今天便破了你的身,看玄铮回来还会不会要你……”

丝帛裂响,锦带断裂,苏锦翎几乎魂飞天外。

宇文玄晟却忽然停了动作,刺金袍袖一挥……

苏锦翎慌乱的视线中忽然出现一只毛乎乎的黑虫子,不停的打着卷扭来扭去。

宇文玄晟双颊泛着鲜艳的红晕,目光愈发散乱,笑容愈发迷离:“差点忘了这个。有了它,便更有趣了……”

说着,将那虫子放在苏锦翎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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