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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凤舞兰陵-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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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顾欢笑道,“我们想帮你把头发洗一洗,他吩咐人烧水、买香膏去了。”

韩子高没想到他们那么年轻,却能细心照顾自己到这种程度,不由得心里一热,眼圈微微泛红。他是极爱干净之人,如今已有十余日未曾洗浴。当时在狱中自忖必死,对这干不干净的也没了感觉,如今既已逃出囹圄,肯定会觉得难受,可还没等到他有这感觉,他们就已经想到了,还要亲自替他清洗。自他出生这三十年来,除了陈茜外,还没人对他这么好过。他很感动,觉得周身的伤都没那么疼了。

他们正说着话,高长恭推门走了进来。顾欢转头,开心地说:“长恭,大哥醒了。”

高长恭喜形于色,急步走到床边,关心地问:“大哥,你觉得怎么样?身上疼吗?想不想吃点东西?”

“我觉得好多了。”韩子高想了想,“想喝点粥。”

“好,我这就交代厨房弄。”高长恭扭头就走。

顾欢去厨房煎药时,就给了这客栈里的厨子一百两银子,喜得那两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表示两人会轮流在厨房值夜,他们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刚才,高长恭是要他们烧水,这时要他们用小锅熬些白粥,那两人一口答应,立刻动起手来。

他们用猛火烧了一大锅水,很快就热了。其中一人用大木桶提上来,送到韩子高房中,热情地道:“客官,水来了。那边还在烧着,如果这里的不够,只管言语一声。”

“好。”高长恭答应着,从屋角拿过供客人洗脸的木盆,放到床前,便拿了木勺来舀水。

韩子高轻声说:“二弟,你在王府一向不做这些事的吧?现在竟然做这种粗活,真让为兄过意不去。”

“我在王府是不大做,可在军营却常常做。”高长恭满不在乎地说,“行军打仗的时候,哪有什么粗细?都是自己做事。我固然粗鲁得很,就连欢儿也一样,军中将士都没觉出她是女子。”

顾欢笑得前仰后合,“是啊是啊,我其实野得很,长恭也是。我们在军中都是自己动手做事的,大哥肯定也一样。”

韩子高微笑着点头,“嗯,兵凶战危的,还摆什么谱?”

三人都是久经沙场的名将,只寥寥几句,便心照不宣。

说话间,高长恭将水兑好,便问顾欢:“要怎么洗啊?大哥受伤,行动不便。”

顾欢指挥着他,将韩子高小心地移过来,让他横躺在床上,头颈枕着床沿,散乱的青丝便直垂到地。高长恭将头发拿起来,放进盆中,拿起水中的布巾,有些笨拙地打湿无法浸到水里的部分。

顾欢看不下去了,便道:“还是我来吧。”不由分说地从他手中拿过布巾,动作麻利地替韩子高洗起来。

高长恭乖乖地在旁边打下手,服从命令听指挥,对顾欢的每个步骤都好奇得很,似乎觉得很有趣,学得很认真。韩子高听在耳里,感觉也很有趣。

烛光闪烁,照着室内无限温柔。高长恭拿着木勺,不断舀水从韩子高的额头上方淋下。顾欢就着水流抓揉着越来越光亮的黑发。韩子高闭着眼睛,脸上满是愉悦的微笑。

高长恭换了好几次清水,终于把韩子高的头发洗得干干净净,散发出一股清香。顾欢用干布替韩子高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滴,高长恭则下去叫人来把屋里收拾了。

这时,粥也熬好了,高长恭喂韩子高喝了一碗,顺便叫顾欢也吃一点,当是消夜。

夜色渐沉,三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喝着寡淡的白粥,却觉得比世上的任何佳肴都要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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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知道,我知道。”韩子高喃喃地说,只觉得自陈茜去了后变得冰冷的心彻底解冻,暖融融的,世间的一切重新变得美好。

天刚蒙蒙亮,小镇便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不少店铺的门板都取了下来,粥饭面点铺子已开始营业。到处是炊烟袅袅,与清晨的雾气会合在一处,轻纱一般笼罩着整个世界。

高进他们先起来,一个到厨房去看着客栈的人准备早膳,另一个去马房探望他们的马,还有一个准备上路的东西,忙得井井有条。

过了一会儿,高长恭和顾欢走出房门,正在商量着要不要去看看大哥,韩子高便从隔壁走了出来。他在狱中所穿的囚服早就被顾欢叫人拿去扔掉,现在他换上了高长恭的衣衫。

齐国服饰与陈国有很大不同,带着浓郁的鲜卑色彩,借鉴了游牧民族的裤、靴等设计,袖子紧窄,样式也不复杂,便于穿着,行动起来也很灵活,尤其便于骑马。

高长恭的服饰都是上等绫罗所制,手工极佳,刺绣精致,腰带上镶了绿松石,一看便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穿在韩子高身上,衬得他气宇轩昂,苍白的脸更是美得震撼人心。

顾欢一见便惊艳不已,大眼睛眨了眨,这才关切地道:“大哥,你伤得那么重,就别下去了。我叫他们把早膳送上来,在房里吃便是。”

韩子高微笑着说:“已经不妨事了,没什么大碍。”

高长恭却坚持,“大哥,来日方长,不必急在一时。你先好好养几天,再下地走动比较好。”

“对啊。”顾欢上去扶住他,带着他转过身,往门里走去。韩子高便不再固执己见,跟着她回房,坐到桌边。

用完早膳,韩子高喝完药,天光已然大亮,他们便决定上路。顾欢和高长恭走在前面,韩子高在他们身后,一起走下楼梯。

下面有不少人正在吃饭,一见他们出现,顿时看直了眼。有的人张大了嘴,手上一松,碗便咣当一声掉在桌上,一些碗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有的人手上没有端碗,筷子却噼里啪啦地掉了下去。

顾欢猛然想起,当日侯景之乱,到处是兵匪一家,见了百姓便乱杀一气,但无论是哪方人马,看到韩子高的脸都下不去刀,有的士卒更连武器都拿不住,落到地上。她开始以为是夸张,现在真信了有那么回事。

韩子高已经习惯了这种事,脸上始终很冷淡,平静地往外走。

顾欢和高长恭快步走出大门,才长出口气。顾欢笑道:“长恭,这下你可被大哥比下去了。”

“那是当然。”高长恭不恼反喜,“大哥风华绝代,比我好看得多。”

韩子高听着他们两人的调侃,好笑地摇头,“这是到了你们的地面了,你们就沆瀣一气,欺负我这个外来人,是吧?”

“绝对没有。”顾欢笑眯眯地说,“大哥,能长成你这样的,一千年也没几个。那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我们都以你为荣啊。”

“是啊是啊。”高长恭连连点头。

韩子高听着顾欢胡说八道,实在忍不住,脸上虽努力绷着,眼里的笑意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

这时,客栈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全都在看那两个俊美绝伦的男子。

高长恭将韩子高与顾欢送上车,随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这一路都是在华北平原上,地势平坦,村庄城镇不断出现,更有大片田野一望无际。秋收已过,原野中只有倒伏的谷草,有些农户在赶着牛犁地,但大部分地方都空无一人,看上去特别安静。

车子的门窗都卷起了帘子,韩子高看着外面的风景,感慨道:“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顾欢转头看着他,见他眼中流露出无限怅惘,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便索性将这曲辞接着背下去:“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韩子高沉默了一会儿,渐渐释然,笑着对她说:“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顾欢也开心地笑道:“请息交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

“已矣乎。”韩子高豁达地说,“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

顾欢连连点头,“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

韩子高微笑,“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

顾欢摇头晃脑,“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

韩子高被她逗得直乐,沉吟片刻,才缓缓背出最后一句:“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这首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在他们两人择其精华的接力背诵下更显意味深长,顾欢笑嘻嘻地说:“大哥,长恭跟你比起来,简直是不学无术。”

韩子高忍俊不禁,温和地道:“南方重文,北方好武,不可同日而语。”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顾欢轻叹,“世事难料,人心险恶,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光精于武是不行的,文字上面也要下功夫。”

“那倒是。”韩子高很赞同,“长恭过去当过司州刺史,现在又是青州刺史,那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文治武功都要有的。长恭做得有声有色,足见其文韬武略兼备。他还年轻,未来的日子长得很,有的是时日学习。不会吟诗作赋并不要紧,国事、政务都跟这些没什么关系。长恭骁勇善战,天下皆知,兵书战策自是熟知的,至于官场上的阴谋诡计,他不见得就不懂,多半是不屑为之。欢儿,你不用担心。”

“嗯,我知道了。”顾欢点点头,心情好了很多,顺口说,“大哥,到了益都,你就跟我们住一起。我住的院子旁边不远还有一处院子,环境清幽,你就住那里吧。”

韩子高有些犹豫,“会不会对长恭有所妨碍?毕竟我的身份比较尴尬。”

顾欢想了一下,对他说:“没事,就说你是我兄长。大哥,要不你先改个名,暂且姓顾吧。我们不怕麻烦,可还是尽量避免为好。”

韩子高想起高长恭在建康时自称顾无忧,不由得笑了起来,“好,那就你给我取个名吧。”

顾欢便苦苦思索起来,“那个悦字,我那刚出生的弟弟已经用了……要不,就叫顾愉吧,你看好不好?以后大哥都要愉快地过日子,再也不要有不开心。”

“好。”韩子高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将她拉过来,伸手拥住,在她耳边轻声说,“欢儿,大哥谢谢你。”

顾欢眼里一热,泪水忽然涌了出来,有些哽咽地道:“大哥,别这么说,看到你现在好好的,我特别高兴。”

韩子高轻轻拍着她的背,感慨地说:“如果没有你和二弟,我是不可能活着走出囹圄的。”

“权臣当道,我们更要守望相助。”顾欢叹息,“大哥,这是乱世,尔虞我诈,人欲横流,你、我、长恭,其实都是另类。我们不肯同流合污,与时下风行的那些东西格格不入,注定会遇到许多坎坷。不过,茫茫人海,万千众生,我们能够相遇,能够聚在一起,能够成为兄弟,那是何等的缘分。佛家有云:‘百年修得同船渡。’似我们这般,那是修了千年得来的,更要珍惜。大哥,我和长恭与你结拜时,对天地立下誓言,今后同生死,共患难,此绝非虚言,乃真心诚意,一诺千金。”

“我知道,我知道。”韩子高喃喃地说,只觉得自陈茜去了后变得冰冷的心彻底解冻,暖融融的,世间的一切重新变得美好。

他轻轻抚着顾欢的秀发,打从心底里感觉到,这个心地善良、活泼可爱、聪明伶俐、英勇无比的女孩子是他最亲最亲的妹妹,与他血脉相连。从今往后,这个妹妹将是他最亲的亲人,终此一生,他都会用生命去保护她。

顾欢在韩子高肩上靠了一会儿,想起他身上有伤,仍然比较虚弱,就坐起身来,退开了一些。

韩子高很担心自己的亲人,忍了一会儿,还是婉转地提起:“欢儿,陈国连年战乱,很多人在乱军中死去,我在这世上已经没多少亲人了。我怕陈琐拿不住我,会去抓我弟弟。你看能不能让二弟派人过去安排一下?”

“长恭和我都考虑到了。”顾欢立刻安慰他,“我们跟华皎谈过,怕陈琐会斩草除根,华大人已经派人到会稽,把你弟弟一家接走,妥善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风声平息了,我和长恭再想办法把他们接过来,与你团聚。”

韩子高放下了心,笑道:“我经历特异,身份尴尬,很少能交到知心朋友,没想到,这次生死关头,仅凭你们三个,便把一切办得妥妥帖贴。看来,交友也与带兵一样,贵在精,不在多。”他没有说谢字,这三个知己对他的情义已经不需要说这些虚泛的话了,他会永远铭记在心。

一路无事,顾欢与韩子高悠闲地观看着外面的山川风物,偶尔开心地聊上几句。

当晚,顾欢便告诉高长恭,韩子高暂时改了个假名,身份变成自己的哥哥。高长恭立刻点头,“这样好。不过,很多人都知道你没有亲哥,还是说成堂哥比较好。要不,你这就修书一封,我让高强送往朔县给你爹,看你家还有什么亲戚,也好给大哥编个身份,就给他在益都弄个正式的户籍。这样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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