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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缘比昙花-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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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承戟闻言却微微一愣,看看郑淮,半晌方道:“苏公子要走了吗?”郑淮点头道:“史大哥一同前往吧,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史承戟目光回到香儿脸,道:“苏公子是有事要办,咱们跟了去可不好!”香儿叫道:“不是的,大家都愿意和淮大哥一起走呀!”史承戟朝东莪看了一眼,又向香儿道:“要不然咱们回盛京吧!”香儿立刻摇头,急得眼泪在眼睛里乱转,何可梁却忽然道:“苏公子府上是在哪里?”

郑淮忙答道:“是在扬州,只是眼前在镇江长安寺有一些家人在等候在下,先要去那边会合他们,再一同出发,”何可梁轻轻点头,郑淮道:“何师傅也请一同前往如何?众位若是无事,都请与在下同行吧,人多热闹,也好相互照应”。何可梁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会,笑道:“我确是想向扬州一行,苏公子若不嫌弃,我就打扰了!”郑淮喜道:“那有什么打扰可言,在下不胜之喜”。

史承戟听到何可梁也依附众人,不由得向他看了一眼,香儿已经笑跳道:“这下就好了,大家都去,我还真想念苏园和苏老伯呢!”史承戟微微皱眉,向东莪看去,却见她转过了头并不与他对视,一旁一直未曾出声的葛灵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了。

既然决定要走,香儿等人便各自回房收拾东西,史承戟在某些方面院中呆了半晌,却径直来到东莪房中,一言不发,握住她手便出了院子,东莪任由他拉着一直走到了院子地尽处,二人这才停下。

史承戟转头向她,过了一会才道:“东儿,咱们回盛京吧!”东莪抬头看他,轻轻摇头,他道:“那么你想去哪里?如今我也是今非昔比,一定能够保护你和香儿,咱们三人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隐姓埋名,过些安逸地日子,你当年不是也这么想吗?”东莪柔声道:“若是一直跟着师傅,若是没有去过京城,我愿意,你所说地,我都愿意!”史承戟道:“如今也为时不晚呀,师傅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对了,你的仇人博和礼,其实我一直打听此人下落,只是没有结果而已”,他低头想了一会,道:“既然江南没有他地音迅,他定然是在京城,我这就去找他,待到为安巴他们报了仇,咱们就走的远远的”。东莪双眼中渐渐蓄满泪水,却依旧摇了摇头。

史承戟轻轻握住她的双手,道:“东儿,自从京城一别,我……我无时无……”东莪忽然打断道:“师哥,你可记得咱们分散有多久了?”

第二十一节  私念(下)

史承戟一愣,答道:“半年多,”东莪点头道:“是呀,咱们初到京城之时尚在五月,到了此地相逢却是已进隆冬,”她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这一百多个日夜之中,你我又各有新的际遇,你在江湖上经历腥风血雨,而我却也生死一回。承戟,咱们都回不去了!”史承戟浑身一震,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又不愿意告诉我,要我如何是好呢!”

东莪道:“不是不愿意说,而是我……我害怕说起,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才好!”史承戟道:“咱们不是无话不说的吗?无论是什么,你都要说了,我才能帮到你!”东莪看到他一脸真切,只觉心中渐暖,正要开口,却见他的背后,不远处的一片长草中微微轻晃,她心中一动,静了一会才道:“葛帮主对你这般气重,你有什么打算!”史承戟道:“若你一定要走,我自然也会离开”。

东莪一边说话一边依旧看着那片草丛,这时听他此话一出,那丛长草又摇晃了一下,她心中再无怀疑,看向承戟道:“我想进屋去收拾东西,我已经决定离开,你是去是留,却要好好思量才是!”说罢与他擦肩而过,匆匆前行,不再回头。

史承戟愣在当地,看着她的背影,只觉这江边寒风刺骨,一阵阵袭来,令他全身僵冷,动弹不得。眼前雾蒙蒙的渺渺江水,心中更是有如巨石压住,困闷难当。

当日郑淮等便向葛帮主辞行,葛帮主并不意外,只是稍加挽留。见他们坚持,便留众人在此吃过午宴再行离开,郑淮胜情难却。也就答应了。午时宴席摆上,东莪香儿等人均在席中。连小真也被请了来。厅中开了两席,额图晖蒙必格等与叶开几人一席,另有四个盐帮堂主做陪,众人相处日久,都已经熟悉了。也均是酒到杯干,宾主皆欢。

酒过三巡,葛长亭笑道:“这些日子与你们这些年青人相处,连老夫也感觉自己变的年青了”。郑淮笑道:“葛老帮主老当益壮,别的不说,当是这酒力,在下就不及您了”,葛长亭哈哈大笑道:“说到酒力,我这盐帮中倒还真是没有能和我比试的人”。

几个堂主也纷纷站起笑道:“这个自然!老帮主的酒量可是远近闻名地”。。。叶开也道:“葛老帮主真是一身英雄气慨,”说罢,身子微微一晃。忙笑道:“看晚辈已经不胜酒力了,实在是惭愧之极!”

葛长亭笑道:“这是什么话。老夫这就干了这杯。大家也再尽一杯吧!”说罢一仰脖将手中的酒又干了,葛灵这日倒少说话。此时站起道:“爹爹也少喝一杯吧!”说罢看了史承戟一眼,却见他闷声不响,又将一杯喝下肚去了。

东莪与香儿等人不善饮酒,只是在旁做陪浅茗一口,一旁那几个堂主却也过来各敬一杯,她们也只得喝了,其它几人也都是如此。

又过了一会,叶开走到葛长亭身旁,道:“我来代我家公子敬帮主一杯……”葛长亭刚刚伸手与他的杯子相碰,叶开却身子一晃,杯里地酒倒有一半倒在了他身上。叶开忙道:“哎呀,在下太失礼了”,说罢就要伸手来擦,葛长亭眼中怒色一闪而过,笑道:“这没什么,来来来,老夫帮你倒上……”叶开摇手道:“这怎么敢当……”正说话间,身子一阵摇晃,竟扑地倒了。

众人一愣,葛长亭已经笑道:“这小兄弟的酒量未免太差了……”蹲下身子推了推他,叶开竟一动不动,已经醉地不省人事了。

郑淮笑道:“这真是太失礼……”才说话间,只听得周围乒乓乱响,何可梁、蒙必格与额图晖还有另外两个和叶开一同前来的人都已或倒或滑,溜到了桌下椅边,再看东莪等女子更是早就趴在桌上,一声不吭了。史承戟微微摇晃着,朝东莪走去,刚刚伸出手来想要扶她,只觉头中一阵发晕,顿时躺倒在地,人事不省。

郑淮笑道:“这些人怎么都……如此差劲……倒叫老帮主……见笑了!”他坐在椅上,想要站起身来,却觉全身无力,眼皮一阵阵发沉,努力坚持,才勉强撑住。

自渐觉朦胧的视线之中看出去,却见那葛长亭将手中杯子一扔,已然换了一脸表情,冷笑道:“不算丢脸,能撑到这个份上已经不易了!”他手下四个堂主一拍手,自厅后走出数个大汉,在厅中四角站立。

郑淮心知不妙,强撑道:“葛老帮主……这酒……劲力可真是……强劲!”葛长亭在椅中慢慢坐下,笑道:“老夫这酒可有一个好名字!”郑淮定了定神,道:“倒想……请教!”葛长亭道:“此酒名为千年醉,喝此酒者一旦醉倒,长年经月的不醒也属寻常,”郑淮嘴巴动了动,想要说话,可是全身力气仿佛忽然消失抽空,一时间竟然开口无声。葛长亭笑道:“苏公子随从众多,不知家世何处?”郑淮有气无力,却没能回答此问,葛长亭笑笑摇头道:“其实知道于否也没什么要紧,反正今日一过,哪怕你是皇帝老儿的儿子,我也让他没处寻去!”他虽然一脸笑意,可是双眼之中却满是杀气。

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出声地葛灵忽然道:“爹爹,咱们……只留下史大哥,放了他们去吧!”葛长亭笑道:“傻丫头,你史大哥醒来之时,还不去找他们吗?若是他们离开这里,醒过来时,不会回来找承戟吗?”葛灵看看郑淮,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

葛长亭道:“此事也是要让你自己选择,若是你不怕承戟他日离你而去,我也依得你!”他看葛灵一言不发,只看着郑淮,便走到她身旁道:“唯今之计,只有将这干人等全数杀了灭迹,承戟醒来时,只要告诉他,他们都已经离开也就是了。承戟初时定然会出外寻找,可是久寻不到,渐渐也会记得盐帮的好,记得你的好来,到那时才能遂了你的心愿!你是要一个称心如意的姻缘,还是要眼看着他这般离开,自己决定便是!”

说罢,他慢慢走到东莪身后,又道:“本来若是这丫头一直不醒,你倒是就能控制承戟不会离开,可是偏偏那姓洪的不知给她吃了什么,居然让她好转起来。这才逼得我不得不用这个法子,爹爹一心只为灵儿着想,不论你是为了爹爹还是为了自己,都需慎重考虑才是!”

说完此话,他又走到郑淮面前,低头道:“怪只怪你和这丫头在一起,要不然,老夫倒真是不会对你这样的体面公子下手。这是天意如此,你也怨不得旁人!”郑淮双眼半开半闭,神志已然模糊,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

葛长亭走到门边站住,朝外看了一会道:“时候不早了,灵儿,你做决定吧!”葛灵双手颤抖,慢慢伸向史承戟,犹豫了一会,转头道:“爹爹,咱们将他们囚在那个地牢中不行吗?不让史大哥知……”葛长亭回头怒喝道:“你怎么这般没有出息?连杀这么几个人你都不敢,你教我怎么放心将盐帮交给你!!!”

他轻哼一声,走到一个堂主身边,自他的腰间忽然抽出这人配带的大刀来,阴沉着脸到她面前,将手中地刀往地上一扔,沉声道:“你这就去杀了那个女的”,葛灵面无人色,全身不由自主的抖个不停。

葛长亭手指东莪道:“若不是她,你地史大哥与你日日相伴,长久以往必定会生出情意来;若不是她,你也不用失魂落魄,伤心落泪。令我葛长亭的接班人这般凄苦,别说她是一个孤女,就是王公贵族,我也一刀杀了,绝不手软”。

他双目炯炯,直视葛灵道:“盐帮要在这乱世立足,你以为光凭所谓仁义就能办到吗?你爹爹我杀人无数,才能有今日地盐帮,你倘若连一个女子都杀不了,这样地女儿有还不如没有,省得活着来日丢我的脸面!”葛灵与他四目相接,只觉心中冰凉一片,泪水已经涔涔而下。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弟子匆匆忙忙进来道:“帮主,门外来了好些人,说是要寻他们家公子!”葛长亭霍然转身道:“来了几人?”这弟子道:“总有三十来人,个个身材魁梧,带有兵器,看来都是会家子。”葛长亭哼道:“人都走了,还来找什么!”他回头看着地上地葛灵低喝道:“快去捡刀!”葛灵被他一喝,全身猛然一震,慌忙拾刀在手,慢慢朝东莪走去,犹豫了一会,手中大刀终于慢慢高举,只是身子却依旧不停发抖。

葛长亭看她的样子,已经怒不可抑,大步向前,握住她的手腕大喝道:“这一刀下去,你就是盐帮帮主!!!”葛灵目光中流露浓浓惧意,低声道:“秦……秦姑娘,你不要怨我!”说罢双手紧握刀把,紧紧闭住双眼,对着她的颈部全力挥下。

只听得风声急动,大刀斩到桌上爆发出一声巨响,只听的碗盘菜碟乒乒乓乓碎了一地,葛灵不敢睁开双眼,却觉厅内忽然静的出奇,这才慢慢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往手中的大刀看去……

第二十二节  疏离(上)

葛灵低头只见手中大刀已经正正劈落在面前的圆桌之上,桌子上下到处撒满了菜肴,汤水顺着裂开的桌面,一滴滴落在地上,一片狼籍。

钢刀狠狠的嵌入桌面,她即使用尽全力也未必拔的出来,何况此时此刻她忽然全身乏力,别说是拔刀,便是想移动一下身体也不能够。她的双目发直瞪视前方,眼神中露出恐怖之极的神情来,不仅她一人如此,而是大厅之内,所有站立之人均是这模表情,全都直视一个方向,动弹不得。

而他们的目光聚集之处,大厅的另一角,便是在这园桌之侧,一人正将怀中的东莪慢慢放下地来,那东莪完好无缺,甚至连方才的酒意都已全消,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身旁这人,面色却更白了一些。

此人目不转睛地与葛灵父女对视,目光中即有愤怒又满含伤痛,正是史承戟。葛长亭心中暗叫不妙,身形刚刚一动,便觉脖子上架上了一件冰凉的物事,又听得蒙必格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动!”再看厅内四个堂主,也都在这片刻之间纷纷受制于原先醉的一塌胡涂的叶开、何可梁等人之手。站在大厅一角的那几个盐帮大汉见到眼前这般情形,都是惶恐对望,不知如何是好。

叶开喝道:“你们几个把手上的刀都扔了,”这几个大汉互相看了一眼,只得将兵器扔在地上。香儿慌忙跑到东莪身旁,紧紧靠在她身旁,怒视葛灵道:“好毒的女人!”葛灵面无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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