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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军统教父戴笠-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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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想想觉得在理,点头道:“有时我也有这种感觉,凡事都得有个限度。物极必反,不管什么,加上一个‘太’字就有点麻烦。比如以前我刚从骑兵营出来时,委员长从来就不曾想到我,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太不起眼了。又比如现在,委员长三天两头召见我,我总觉得主仆之间还是保持距离好,太亲密了总会有事发生的,到时吃亏的还是我。”

毛庆祥点点头,道:“这话很有道理,如果你愿意听,我有保持距离的绝招。”

戴笠疑道:“世上会有这种招数吗?”

毛庆祥道:“当然,而且还是一门专门学问,其历史也有几千年了。”

戴笠说:“毛先生是不是有意说笑话开心?”

毛庆祥表情严肃道:“我可没心思和你开心,我说的是正经事。自古以为,君王太恩宠的人,到头来还是死在君王手里,细究其原委,就是因为太亲近君王的宠臣知道的隐私太多,为了保持自己的清白名誉,不管怎样仁慈的君王都会想到杀人灭口这一招。”

戴笠听罢,大吃一惊,道:“不好了,委员长这些天老是和我谈私事,让我替他出主意,怎样才能不使隐私败露。”

毛庆祥道:“我的绝招正是要你少管,最好是不管委员长的私事。他到底和你谈些什么隐私呢?”

戴笠说:“这段时间不知为什么,孔二小姐老是派人盯梢委员长,然后密报夫人,弄得委员长夫妻经常闹不愉快。”

毛庆祥道:“原来是这样!内幕我清楚,这位孔二小姐太不像话了,为了控制中央银行,居然经常去外面拉拢年轻漂亮的女人,带回来供她父亲淫乐,以此讨好孔祥熙。委员长看不惯,以姨父的身份批评了她,她心里不服气,总是要找机会报复,所以四处造谣。”

戴笠仿佛大悟,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不过孔二小姐说的陈小姐是怎么回事?”

毛庆祥一愣,问道:“这件事,她是从哪里听得的?”

戴笠说:“这孔二小姐如果让她当特务,恐怕比我不会差,她经常用钱收买委员长身边的下人。”

毛庆祥点头道:“哦,是这样的。”说到此处把声音放低,嘴凑到戴笠耳朵边,“这事你千万别说出去,孔二小姐说的‘陈小姐’其实就是委员长的第三位夫人陈洁如。当年委员长为了迎娶宋美龄不得不和她分手,后被委员长送到美国读书。她苦读五年,获得了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硕士学位,并于去年回国,改名陈璐,与她的养女陈瑶光住在上海法租界巴黎新村。”

戴笠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毛庆祥摇头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些事真是不想知道也由不得我。陈洁如回来后,有次偶尔听到消息说委员长在上海,身边没有带夫人,于是七转八转,就找到了我。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

戴笠说:“当然得告诉委员长。”

毛庆祥道:“就是嘛,我知道委员长虽是一国之主,但还是凡胎俗人,一听说陈洁如找他,肯定会旧情难忘。”

戴笠说:“后来怎么样了,你告诉委员长没有?”

毛庆祥道:“我才不那么蠢呢。为了少惹麻烦,我马上打电话去南京,要夫人催他回去。”

戴笠这才松了口气,又道:“还有,委员长还在我面前说他不能做太监,他说此话的意思我也不大明白。”

毛庆祥道:“这事还没有陈洁如事件重大。委员长年轻时养成了逛窑子的习惯,一下子也改不了,经常想念那些地方,夫人醋意又大,这事正好被孔二小姐钻了空子。”

戴笠连连道:“这事我也清楚。”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叫道:“毛秘书,你见过戴笠吗?委员长在外面找他。”

戴笠忙道:“我在这里,马上就到。”

说着,开了门出去,见是蒋介石的勤务兵,两个人一路向蒋介石家里走。

正如毛庆祥所言,宋美龄的醋劲很大,光看总统府的工作人员就知道了,里面从卫兵、勤务兵到办公室服务员,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伙房里虽有几个女的,也都是人老珠黄的老妈子,这样一来,反而把宋美龄衬托得更加美丽迷人。这也正是宋美龄做女人的高明之处。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纵然如此,蒋介石只要一有机会,背了宋美龄,少不了干些偷鸡摸狗之事。

自戴笠得到恩宠以来,蒋介石有心让他保驾护航,回想起他乔装打扮由戴笠护着去烟花巷里玩耍的情景,真有点《水浒传》里宋徽宗在太监陪伴下从地道里去和李师师幽会的味道。

上一次戴笠陪他去烟花巷玩耍,这事又被这位孔二小姐收买的下人得知并报告。孔二小姐马上雇了记者拍照,当记者举起照相机时,戴笠的打手一拥而上,把照相机摔得粉碎,回过头来又把那个告密的下人威胁一通。从此以后,再无人来干涉蒋介石的私事了。

看样子,蒋介石在书房里已等得极不耐烦,见戴笠来了,劈头问道:“戴处长,你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才来?”

戴笠说:“毛先生找我有事,一坐下屁股就生根了。”

蒋介石说:“每次我找你来,不到一会儿就急着要走,我难道是老虎会吃你不成?”

戴笠说:“我以为校长找我不会有急事,所以……”

蒋介石说:“谁说我没急事?没急事我找你干吗!我问你,杀了杨杏佛、张敬尧、史量才、吉鸿昌,是不是就已经万事大吉了?革命就彻底成功了?”

戴笠低下头,任由蒋介石骂他。蒋介石骂够了,口气也缓和了,道:“你坐下,我要和你好好谈谈。”戴笠按过去的习惯在蒋介石对面坐下。

蒋介石说:“目前日本方面还没有大的行动,你要密切注意每个党派、每支军队的行动,千万别让他们触怒了日本人,免得这场战争在我们消灭红军之前发生,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句话戴笠听过不下一百次,但他还是点点头。

蒋介石说:“现在,我们的头号敌人是共产党。这方面的工作由CC系徐恩曾负责,你只管盯着国内各民主人士和那些宣扬抗战的激进分子。对了,还有王亚樵,他是不会那么容易认输的。一有机会,很快就会卷土重来。一回来,他第一个暗杀的目标就是你。”

戴笠说:“只要能替校长挡凶,雨农也死得其所。”

蒋介石说:“你死了,杀我岂不容易?我不要你死,你要想办法把王亚樵找出来,把他碎尸万段!”

戴笠心里一热,感动得眼睛潮了,曾几何时,蒋介石竟把他当成保护神……正说着话,蒋介石突然眉头一皱,伸手挠起痒来,然后眼睛四处张望……

戴笠立即知道蒋介石有什么秘密话要说,忙把耳朵贴过去,静心地听。

蒋介石说:“我有一事,你必须替我秘密办理,千万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戴笠把头点得如鸡啄米似的。

第二十七章 得陇望蜀 小处长斗陈果夫

戴笠是明白人,蒋介石不吐明,便知道他患的是啥病,回道:“学生也患过那种病,被一位老中医治好了。这位老中医叫张简斋,是南京人,医术了得,被学生吸收为特务成员,专为内部有关人士治病,当然绝对保密。我放心不下的是夫人……”

蒋介石说:“休要啰唆,快去把他叫来,夫人这些天正和我闹气,我不去寻她,她自然不会来理我。”

戴笠出门来,看见毛庆祥没事般在屋里走来走去,猛然记起一桩大事来,暗道:当初陈洁如在上海托他寻找蒋介石,他能做到充耳不闻,才有今天的自在。我这是怎么啦,居然昏头昏脑管起了蒋介石的私事!

后悔已来不及,戴笠只有硬着头皮去叫张简斋。这时,他想起胡宗南对他的评价:“雨农,一个孙悟空式的人物,天底下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最大的优点是深谙人情世故,最大的缺点是不能保守秘密。”

看来胡宗南对他的评价是一针见血的,在蒋介石面前,他几乎无秘密可守。刚才那号事,若换了别人,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完全可以故意装糊涂。如果是这样,等于自己抓住了主动权,不致使自己陷入领袖人物的隐私中。

戴笠一路摇着头自语道:“雨农呀雨农,说不定你的性命就要断送在不能保守秘密上!”

话说戴笠带上张简斋给蒋介石治好病,以后很久没有被召见。一日,偶然听毛庆祥说,近段时间陈果夫、徐恩曾时常被蒋介石召见。

戴笠这才猛然想起蒋介石冷落他,正是因为他的工作性质—无非是干一些监视各级将领、策反杂牌军队、排除异己,搞搞绑票、暗杀一类的勾当,而陈果夫、徐恩曾却占足了分工的便宜。

蒋介石把反共当成自己第一重要的任务,即使面临外敌入侵、山河破碎的危险也在所不惜。蒋介石常常在戴笠等人面前说,日本人入侵只是皮肤之患,只有红军的存在才是心腹之患。

多年来,陈果夫、徐恩曾正是专门做中共的情报工作,这也难怪CC系受到器重。

戴笠天生不服输,喜欢争强好胜。于是疯狂调整工作目标,一心一意搞共产党的情报,并把工作重点放在上海。

上海是中共机关所在地,自翁光辉被撤职之后,戴笠任命中共叛徒出身的余乐醒为第二任上海区区长,其目的正是希望能打入上海的中共组织。

戴笠反共心情过于迫切,急于求成。一方面对被捕的中共党员严刑逼供,结果总是因中共人员的坚贞不屈而使线索中断,反共斗争也因此不能深入下去。另一方面,特务处初期的成员大多是来自军校的学生,一部分来自社会上的三教九流,这些特务的思想、文化、气质、道德水准与中共人员相去甚远,因而在反共中难以有上佳表现。戴笠是个好大喜功的人,由于不能达到与组织部调查科在反共方面争功夺宠的目的,因而常常把一腔怒气发到手下的特务头上,大骂特务们是一群酒囊饭袋,不能为“团体”争气。好在蒋介石也没有在反共方面对戴笠过分苛求,戴笠也只好作罢。但是,由于CC系特务在这方面常常跑在他的前面,这更增加了戴笠对CC系特务组织的嫉妒和仇恨,恨不能把他们置之死地而后快。

自戴笠成立特务处组织以后,先后杀了张敬尧、杨杏佛、史量才、吉鸿昌,可谓成绩显赫,这使CC系头子陈果夫也感到十分不安。

自上海金园路证券交易所与戴笠结怨以来,两人的关系一直紧张。针对CC系比不上特务处有成绩,CC特务系统召开了一次高干会议,专门商讨与特务处的斗争问题。在会上,陈果夫、张道藩、洪兰友、叶秀峰、徐恩曾等大头目都认为戴笠的特务处在行动工作方面已经后来居上,调查科的破案率只及特务处的十分之一。调查科只在南京、上海、九江、汉口有行动表现,而特务处的行动成果已经遍及全国。在会上,叶秀峰等人猛烈攻击调查科驻沪特派员黄凯,指责他在上海成天抽鸦片、嫖妓女,私生活太坏,在特务工作方面没有作出成绩,应对CC特务系统的塌台负责,并警告他说:“你再不努力,以后全部工作由姓戴的去做了。”

这次会议后,CC特务系统决定成立肃反委员会,又计划成立东南、西南、华北、华中、特区等五个分局,准备与戴笠抗衡。黄凯的驻沪特派员因与戴笠在上海的特务工作竞争不力被撤职。陈果夫经过一番努力,在反共方面作出了成绩。

首先,在部门建制上,CC系有一套高出戴笠的办法,这就是小组学习。特务们读马列主义报刊,讲解共产党的建设,甚至由专人拟制提纲深入钻研《联共党史》。这与戴笠对手下特务的思想封闭禁锢,以至谈“马”色变,谈“红”色变来说,确实要高明一些。其次,CC系特务十分注意研究和提高“劝降”技术,对被捕的中共党员进行“劝降”审讯的时候,一般采取心平气和的“说理”方法,而且善于用国民党的观点“辩驳”马列主义,来动摇共产党人的信念,促使其叛变。这和戴笠对抓捕的人犯动辄严刑拷打,甚至亲自用刑逼供比较起来,也有水平高低之分。最后,对特情人员的运用来说,CC系特务也不同于戴笠。他们一旦发现共产党的基层人员,并不急于逮捕逼供,而是先把他们引到偏僻的茶楼酒肆里,进行引诱、威胁,促其办理秘密自首手续,培养成内线“细胞”,然后扩大战果,从各方面创造条件帮助他们打入高一级的中共组织,凡发现不利于“细胞”提升的障碍,立即予以铲除等。

正因为CC系特务在反共方面有这些“高明”的手段,在整个20世纪30年代的前期和中期,CC系特务组织的地位始终在特务处之上。CC系大头目陈果夫历来瞧不起戴笠动辄绑架、暗杀的土匪作风。在一次CC系特工训练班上,陈果夫对特务们讲情报业务的政治要求,课后,陈果夫对身边的亲信特务说:“戴雨农喜欢蛮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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