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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爱着-真实的父亲和他的恋爱-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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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可好了,堂堂的一个宪兵排长、团长蔡隆仁的小郎舅,竟然栽在了一个小小的营部缮写员的手上,这多少的确让人有些吃惊,让那些受人欺压的年轻宪兵们大快人心,拍手称快。 
  而更高兴地还是父亲和钟振亚这些滁县同乡,他们靠自己的智慧赢得了胜利,如同在战场上打赢了一场以弱胜强的战争。 
  “邱老虎”被抓,钟振亚与其“同性恋”的事情就成了公开的秘密了。对钟振亚来说,该如何做人?如何面对那些指指点点的讽刺、挖苦和打击?何况事前,早就有人在背后说他是“邱太太”了。无疑,这是一个极大的挑战。该怎么办呢?当天晚上,父亲和李剑芳、董少武、田文、惠义明来到父亲的办公室,把钟振亚叫出来,一起出谋划策。 
  钟振亚一边为父亲和老乡们帮他报仇而感动,一边又担心受怕着明天将面对的一切,他哭了:“谢谢各位大哥,是你们救了俺呀!……俺真的不想当宪兵了啊!当这个鬼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俺想回家啊!俺想回家啊!……”说着,就伏在桌上哽咽着痛哭起来。 
  听钟振亚这么一哭,大家也都伤心起来,可想而知,钟振亚在杭州是很难呆下去了。吐沫淹得死人呀! 
  “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依俺看,干脆走人。” 
  “对!一走了之,谁也不知道谁。” 
  “不走,咋办?振亚都这个样子了,我们还能干什么呢?‘邱老虎’反正已经抓起来了,这仇也报了。” 
  “是啊!我们还能干什么呢?我们总不可能把那么多人的嘴都堵住吧?” 
  “邱步云是唐营长亲自去抓的,谁也赖不掉,而且已经送到军法处,可谓铁证如山,人赃俱获,也没振亚什么事了,还是走了算了,不然这日子怎么过呀?”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鸡一嘴鸭一嘴地谈论着,江湖义气,热血沸腾。 
  最后,一致同意让钟振亚离开杭州。这样,大家就一起又凑了几千元关金,连夜将钟振亚送出宪兵营部,逃离杭州。 
  钟振亚成了逃兵。按照宪兵的纪律,逃兵是犯法的,情节严重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父亲说,此后直至今日,就再也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钟振亚的消息。 
  钟振亚逃离了。 
  头脑简单的父亲和他的年轻的老乡们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在法制逐渐健全的今天,回顾起这件往事,父亲的错误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法盲。 
  在《辞海》里还没有“法盲”这个名词的一九四七年的中国,父亲以他的实际行动做了一次,无论在道德还是在人心的其他方面都可称为“讲义气”和“够哥们”的英雄行为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现实是残酷的。   
  木笼之囚(2)   
  父亲因此落入了虎口。 
  父亲错误的以为,邱步云已经被押进了军法处,而且又是唐育之营长亲自抓回来送过去的,这就是铁证如山,可以万事大吉了。 
  然而,“邱老虎”毕竟是“老虎”,关狗的笼子是关不住他的。 
  半个世纪过去了,我们不妨可以凭着有限的想像,作出如下的描述: 
  军事法庭开庭审理了。肃穆庄重安静,一个个冷冰冰的面孔。 
  邱步云押了上来,垂头丧气。在两个宪兵的押解下,站在了被告席的木栅栏里…… 
  审判长宣布:审讯开始了……表情严肃冷峻…… 
  审判长宣原告入庭…… 
  原告席上却空缺着…… 
  审判长宣布:传钟振亚到庭……钟振亚已经逃跑了…… 
  审判缺少主要当事人……审判无法进行下去…… 
  审判长宣布:缺少主要证人,休庭…… 
  于是,军法处开始接手新的案件:追查逃兵钟振亚。 
  追来追去,自然追到了父亲的头上。 
  邱步云是父亲带人去抓的,钟振亚又是父亲带头帮助逃跑的。 
  人走了,证人没了。这是什么? 
  ——“诬蔑官长,纵放逃兵。” 
  罪有应得! 
  ——父亲被关进了木笼子。(据父亲后来说,如果不是唐育之营长从军法处把父亲要回来,等待父亲的或许已经不是木笼子而是国民党的大牢了。) 
  而“邱老虎”却无罪释放,不久调回宪兵学校,继续干起了他的老本行当军事教员去了。 
  木笼子,是宪兵对违犯军事条令条例的军人的一种体罚。 
  木笼子是由数十根原木横竖相交,穿方叉榫围成的正方体封闭式小屋,长宽高均约一米八左右,上面盖着一块木板,下面垫的也是一块木板。但“墙壁”的每根原木之间不是密封的,而是每隔十几厘米像窗棂样露出一条缝隙。如果将其缩小的话,就跟古时候押解犯人的囚车差不多。吃喝拉撒睡全包。 
  白天上晒下蒸风吹雨淋,晚上蚊子叮臭虫咬。吃的是砂子饭,喝的是剩菜汤。 
  ——这几段文字是对这种体罚的概括。但稀里糊涂的父亲哪里懂得这法律其实也是不道德的呀!它只不过是尘世上的一张纸,有人用来擦嘴,有人用来擦屁股。 
  父亲自己把自己送进了木笼子。 
  父亲“罪”有应得。   
  宪兵营长的后花园(1)   
  放走钟振亚,父亲自己把自己送进了木笼子,抓罪犯的人自己先犯了罪。 
  营长唐育之非常生气。 
  这个唐育之唐营长,快五十岁了,官拜上校,为人义气,是一个真正的军人。他的太太袁小梅是个大学生,比他整整小二十七岁。但夫妻感情非常融洽。 
  关父亲的木笼子位于营部后花园里的一个角落。 
  对这里,父亲是非常熟悉的了。在营部当缮写员,闲着没事的时候,他就经常到这里来玩,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读书看报。而花园离营长别墅也很近,所以经常来这里的还有两个人——一个人就是唐育之营长的太太袁小梅;而另一个人,就是他们不满三岁刚学会说话的女儿玲玲。 
  小玲玲长得非常可爱,常到营部来玩。喜欢小孩的父亲因此就和玲玲熟悉起来,还成了好朋友。刚会说话的玲玲把叔叔叫成“竹竹”。见了父亲就喊“竹竹抱,竹竹抱”。玲玲天真活泼,生得很美很美。直到现在父亲还能回忆起她们母女俩的形象。父亲很喜欢玲玲,就经常抱着她到花园里采花摘草捉蝴蝶什么的,因此玲玲每次来都要找父亲陪着她一起玩。 
  这不,吃完晚饭,她的母亲袁小梅又领着她来了。 
  这是父亲关进木笼子的第七天。 
  父亲远远地就看见小玲玲,扎着两个山羊角,一身连衣裙,白袜子小红鞋,一蹦一跳的,像只快乐的小喜鹊,咿呀咿呀地牵着母亲在那里玩着。 
  “小玲玲,小玲玲!”站在木笼里的父亲喊了起来。 
  小玲玲听到是父亲在叫她,就赶紧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竹竹抱!竹竹抱!” 
  营长太太也跟着来了。袁小梅对父亲关进木笼子的事情是非常清楚的。 
  这时,小玲玲已经跑到了木笼子旁边,天真的喊着:“竹竹抱!竹竹抱抱玲玲。” 
  “玲玲,乖玲玲,叔叔现在抱不了你啦!叔叔是犯罪啦!” 
  玲玲听父亲这么一说,转过头来似懂非懂地问袁小梅:“妈妈,妈妈,什么叫犯罪呀?” 
  “犯罪呀!就是叔叔像玲玲一样不听话,做错事了。”袁小梅蹲下身子跟天真无邪的女儿解释。 
  “竹竹不听话了?玲玲乖,玲玲听话!”说着,快乐地拍起了小手。一会儿,她又突然停住了,“妈妈,玲玲不听话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关到这笼子里呀?” 
  “玲玲是爸爸妈妈的宝贝,不关,不关。”袁小梅说。 
  “妈妈,玲玲不关,竹竹也不关。妈妈,妈妈,我要竹竹抱,我要竹竹抱我去摘花。”玲玲在妈妈怀里撒起了娇。 
  袁小梅看着可爱的女儿,又看看笼子里可怜的父亲。然后又低下头来,对女儿说:“玲玲,我们回家去叫爸爸过来,好不好?” 
  “好!我去叫爸爸喽,我去叫爸爸喽……”说着就牵着妈妈的手,天真烂漫地跑着回家了。 
  过了一会儿,唐育之营长真的抱着玲玲来了。他老婆袁小梅仍然跟在后面。 
  唐育之走到木笼子旁边,父亲低下了头:“营长,俺对不起您!” 
  “是真的对不起,还是心里对我有气,恨我吧?”唐育之和气地说,把玲玲从怀里递给袁小梅。   
  宪兵营长的后花园(2)   
  “营长……”还没说,父亲就委屈地流泪了。 
  “好了。大小伙子啦,别在玲玲面前哭了,多丢人!”唐育之语重心长地说,“成子啊,成子啊!你叫我怎么说你呢!啊,你是不是说我包庇那个邱步云,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害怕他有后台是不是?你生我的气是不是?你这个糊涂蛋,糊涂啊!你怎么能让钟振亚走呢!他走了,你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而我呢?我是你把我叫过去的,那个邱步云也是我下命令抓的,哦,你这就以为可以大功告成了是不是?你以为我是谁呀?” 
  父亲不停地用手抹眼泪。 
  唐育之从裤袋里掏出一盒香烟,点燃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又吐了出去,嘴里发出“吁——”的一声叹息,接着说:“你很聪明,也有胆量,这么年轻,能想出办法来为朋友报仇雪恨,我打心眼里佩服你,也很同情你。可是你不该放走钟振亚呀!你呀,年轻幼稚;头脑简单,只讲江湖义气,不讲军令法规。如果真的按照军规处置,你也应该送交军法处的,知道吗?” 
  父亲点点头,听着唐育之营长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爸爸,爸爸,竹竹哭了,我不要批评竹竹了,我不要竹竹哭了,我要竹竹抱……”玲玲奇怪地看着大人们说。 
  “哦,我的乖宝贝,竹竹哭了,玲玲比竹竹乖,对不对?来,亲亲爸爸,亲亲爸爸。”唐育之抱着女儿,指着自己的脸,“来,亲这儿,亲这儿……” 
  “玲玲亲爸爸,爸爸要把竹竹从笼子里救出来,玲玲就亲……” 
  “好!乖玲玲,说话算话哟!爸爸现在救叔叔出来,好不好?” 
  “好!”玲玲拍着小手高兴地笑起来,“竹竹抱玲玲了……” 
  走出木笼子,父亲感激涕零。 
  “好了,今后好好干,我会原谅你的。”唐育之营长叮嘱父亲说。 
  就这样,父亲在木笼子里渡过了七天七夜之后,获得了解放。   
  逃兵(1)   
  一九四七年秋天。 
  我突然收到滁县警察局东门派出所表哥的来信。拆开一开,原来是表哥转来的一封信。 
  此信是我的祖籍安庆怀宁县丁氏家族的一个叫仁壁的老先生寄来的。这位仁壁先生是我的父亲的老师,按家族的排行来讲又是我的伯父。来信除了表达思念之情外,还希望我尽快回去料理祖传的一份家业——一石零五升种的水田(约六亩)和一片山地。 
  收到这封信,让我意外的激动。五岁丧父,十一岁丧母,十八岁相依为命的祖母撒手人寰,这封信让漂泊异乡孤苦无依历经磨难的我,突然有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思乡之情。那个自从曾祖父移民滁县之后几十年三代人都没有回去定居的老家,如一瓶陈年的老酒,飘溢出醇厚的乡愁,诱惑着我回归的渴望。 
  或许这封信也只是一个契机,一个导火索。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已经厌恶了宪兵营的生活,从新兵入伍在南京下关生活锻炼时的劳役体罚,到无锡惠山军事政治训练时变戏法的侮辱,再到今天杭州宪兵营机关缮写员时的木笼囚禁,我已经尝到了生活的滋味和做人做事的艰难。 
  难道生活真的就是要什么就没什么吗?难道活着就是没什么又要什么吗?这种滋味在心灵的深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表现得尤其明显。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一种走遍大地的孤独,在我二十岁的生命里,如泉汩汩地涌出来,血液一样流遍了全身。我第一次迫切地渴望着感受家的呼唤,家的温和,家的温柔,家的温存,家的温情、家的温馨,家的温暖…… 
  回家吧? 
  回家吧! 
  我跟自己说。 
  我要回家!我一定要回家! 
  我下定了决心,揣着这封老家的来信,来到了唐育之唐营长的办公室。 
  宽宏大量的唐营长极有人情味,体谅我的心情,批准给我一个月的假期,回滁县沙河集探亲。 
  一九四七年九月的父亲,穿着一身潇洒的黄色宪兵军大衣,脚蹬宪兵靴,头戴船形帽,潇潇洒洒威风凛凛地回到沙河集,那派头真是有点衣锦还乡的味道。 
  父亲回到沙河集,首先去看了他的妻子张淑兰。这个行动,是父亲结婚三年半以来少有的。 
  这个时候的张淑兰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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