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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倚望寒江-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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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的重量全往他这压,他实在承受不住了,选了个舒服的办法,抱着她与她平躺在了一块,笑道,“重色轻友的罪名也太重了,能不能换一个。”

伊寒江挑眉,摇头道,“不能,我喜欢这罪名。罚你——”想了想,“罚你以后每天晚上都要读一个鬼故事哄我入睡。”

景故渊抚着她的笑靥,她笑起来颊边便会出现酒窝。记得之前她有给他念过一个故事,传说人死后过奈何桥却不愿喝孟婆汤遗忘前世,孟婆没有办法,只能在这些人的脸上留下记号,就是这酒窝。然后让他们跳入忘川河里,受水淹火炙的灾劫等上千年方能轮回,去找前世的恋人。

他与她是否也是前生有缘,今生才能聚首。他柔声问,“去了阅卷楼,有问到什么么?”

伊寒江道,“那林初一好像真有些不妥,问起他家世似乎不愿意回答我。”

景故渊想道,“其实入朝为官的官员身家背景在吏部也是有记载的,你若是怀疑,我可以派人去翻查,再去查实。”

她想查林初一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和老头子被陷害的事有关联,“你就不怕查出陆庭淞真和林初一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么,他是你朋友,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是让他把陆庭淞抓了,还是让他放陆庭淞一马?

景故渊道,“事情也未必和庭淞有关。或许真是十弟疑神疑鬼,借由查林初一能证实庭淞的清白呢?”

卷二结缘第十章 恋着余温(一)

“你倒是会往好处想。”

景故渊笑道,“庭淞与我一块长大,他的为人我了解,我信他绝不会害我,回府吧。”手心向上,任她把手搁在他手里,然后十指紧扣……

九月中旬的皇都已是染了秋意,无边落木片片红叶萧萧而下,落在那由石子砌成的不大的池子里,如同一尾尾小船载满了橙黄橘绿,食欲之秋,正是满足她口腹的好时节。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啊。”她侧躺在池子边,脚丫子泡在池里,边念着边悠闲的拨了一个橘子掰下一片橘肉塞进了嘴咀嚼。景故渊坐在她身旁静静的看书,日光落在他面上,长密的睫毛,因而留下一道阴影宛若鸟儿展开的羽翅。只听得一声雁鸣,他抬头,呆呆的看着雁声远去然后似水无痕。

伊寒江也抬头看了天一眼,“不就是大雁飞过么,有什么好看的。”喂了一片橘肉进他嘴里。“甜吧?”

景故渊笑了笑,水光潋滟,通透见底的结果便是更映出池子里几条可怜的鲤鱼仓皇无措的逃离,她总爱去扰乱池子里原本平静而安定的生活,使得这几条鱼好像也有了灵性,每每看到她就要躲开。

景故渊道,“别玩它们了。”

伊寒江问,“你是怕我把你这几条心爱又贵重的鲤鱼玩死么?”

从王府建成,这几条鲤鱼就养在王府里了。虽然不比猫儿狗儿懂得摇尾乞怜哄人开心,但日子久了也是有感情的。

“我是看着它们怪可怜的。”把书合上放下,拿起一碗鱼食,捻起一些撒在池里,若是平日伊寒江不在,怕已经是争先恐后上来争抢了。可现在却是眼睁睁的看着鱼食沉下池底,这些鱼是宁可不吃。也不愿游到伊寒江附近任她戏耍了。

“你既然觉得它们可怜,那我不玩它们,我玩你好了。”把橘子皮随手扔进池子里,开始搔他的痒,别忘了他的弱点她都知道。景故渊连忙抓住她的手,伊寒江亲了他的唇一下,“有橘子的味道。”

景故渊笑道,“你把我当成橘子了么。”

“当橘子是要被剥皮的,你要我把你皮剥了么?”手往他领子摸去。

景故渊摁住她顽皮的手,“你要是觉得闷。我可以教你下棋。”

言简意赅,直截了当,“没兴趣学。”

他是想着当初她说教他骑马。他则承诺教她下棋,骑马他学了,下棋他不教,显得他言而无信。只是她既没兴趣,他也没法子强教她。“听说孔夫人得了怪病。脸上的面纱已经是戴了好几个月了,我记得我们喜宴时她也没来喝喜酒。”

伊寒江笑着,就差没拍手,“她活该。”

景故渊问道,“你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哪里是病,她是中毒了。一边脸又红又肿的。那毒不难解,只是麻烦了些,得几个月她的脸上的红肿才会消退。”秦兰是爱美遮丑才会躲在府里。不过算算日子,她也快能出来继续为恶了。

景故渊低声喃道,“不知是谁下的毒?”

“你没怀疑是我下的?毕竟最恨她和她仇怨最大的就是我了。”那时候听到秦兰出事大喊,她记得叔叔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就连叔叔对她都不是完全的信任。

景故渊笑道。“若是你下的毒你早就嚷嚷了,毕竟你最喜欢张扬着为恶不是么。”

她笑了笑。掬了池水洒向他,只见那圆滚晶莹的水珠子顺着他的发一滴滴沾湿了前襟,她调戏道,“真是不折不扣娇滴滴水灵灵的美人呢,景美人,真是让我垂涎欲滴。”

景故渊无奈的笑了声,起身打算回房换掉湿衣。自他成亲后,颜闯不再是贴身跟着了,俪影成双时方圆五丈内下人也会自觉回避。伊寒江把他扯回原位,邪笑道,“其实也不必换了,这衣服很容易能干的。”魔爪伸出,只恋上与他肌肤相亲。

景故渊忽的道,“中秋团圆夜,你想去孔家过么?”

伊寒江闻言,收回手,脚丫子踢着水道,“老头子也没邀我过去,在王府和你亲热不是更好么,花前月下风流快活。”

景故渊道,“怎么也是父皇赐的婚事,还有贺延贺大将军的关系在里头。你不知道,之前西边大旱,父皇想赈灾又怕路上有流民打那批粮饷的主意,就让贺将军一路护送,差事办的很好,父皇龙心大悦之下赏赐了许多东西。所以即使大哥不喜欢孔姑娘,碍于其他原因,人前人后倒也不会太亏待她。中秋之日有可能也会带着她去孔家拜访,你是不是怕会和她碰上?”

伊寒江哼笑了几声,像是嘲笑他问得奇怪,“我又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你是我凭着本事光明正大争回来的,为什么要怕遇上她。”

“自然是怕她心情不好。”

伊寒江道,“你真是越说越好笑了,我从来就是自私自利的人,只图自己贪欢何曾顾及过别人的感受和生死?”

景故渊柔声道,“你对在乎的人一直都是心软的。”拉过她的手在手背处亲了一下,“与孔大人打了声招呼就回来其实也是可以的。”

伊寒江问,“你既说中秋是团圆夜,那不用进宫和你爹过么?”

“十六才进宫过。”

她想了想,只扯开话题,盯着他湿了的前襟,“衣服湿了就去换,不然着凉了就不能伺候我了。”说完把湿脚丫子从水里抽出搁在他腿上,故意蹭了两下把他衣服当作擦脚布,脚趾头还不安分的动着。

景故渊拾起她的鞋子,温柔的帮她穿上,“一会回房再把湿了的袜子鞋子换掉吧。”说完坐回轮椅上,由伊寒江推着走。

景故渊抬头看天道,“大雁南去说明冬日很快便会来了,以前怕是做梦都想不到我会和一个相识不到一年的姑娘成亲。”

这样的感慨若是参杂了后悔,看她一会怎么整治他。伊寒江问,“那对于这缘分你是欢喜还是不欢喜呢?”

四两拨千斤道,“你明明知道的。”

她不依不饶道,“我不知道,你话藏在心里我怎么知道,我就想听你说。”

他道,“非要说出口么,其实有些话让它在心里慢慢发酵用心细品也是一种美。”

她要挟道,“发什么酵,又不是酿酒。你说不说?你不说我就推着你到前厅人多的地方,当着他们的面和你亲热。反正我是南蛮妖女,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的。”说着好像真要把他轮椅转一个方向。

景故渊怔了一下,立即是两手抓紧了轮子,见她一副他不说便不罢休的样子,凝着她道,“以前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慢得它每走一步我都能清楚的听到。现在觉得它走得快了,我反而又希望它像从前那样慢了。”越说声越小,“这样才能和你处得久些。”

伊寒江咧嘴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家说情话怎么就这么容易,怎么他就这么难呢。“你可还要好好调教才行。”

把他推回了房,从衣柜了拿了衣裳。景故渊叹气慢慢把湿衣服褪下,伊寒江抿嘴点头,这是闺房之乐,她有教过他的,总算是记在心里了。等她饱了眼福,再动手帮他换上干净的衣裳。

之前的反抗不是没有过,成亲也有十几日了,他总还是不习惯明亮的地方在她面前赤身裸体,只是她不达目的不罢休,总是痴缠有手段,服输的便总是他。

伊寒江笑着将他抱住,霸道道,“说过每一日都要抱你一下的,帮你把从前的日子都补回来。我不喜欢一个人便罢了,若是喜欢上了,飞蛾扑火那样壮烈的死了我也无所谓,但一定要是拉着你一块下地狱。活着的时候是我的,死了也要是我的。”

景故渊搂紧了她,与她耳鬓厮磨后,意味深长的喃道,“我这样的人,本也到不了西方极乐。”

“到不了就到不了啊,让你绝了七情六欲。就算你与天同寿,日子平淡又怎比有爱恨情仇的时候过得滋味?”景故渊只轻轻的亲了她发鬓一下,不言语。

蕊儿在外敲门喊话,“王妃,有位辛公子来访,想要见你。”

伊寒江放开景故渊,她认识的人里头姓辛的也就是辛恒一个。她走去开门,对着蕊儿道,“你倒是机灵,知道我回房了。”

蕊儿笑道,“是颜侍卫说的。”

伊寒江回房换下湿的鞋袜,去前厅一看,果真来客是辛恒,景故渊见过客人,简单的说了几句,只当尽了礼数,觉得自己在场辛恒也不能畅所欲言,便回房了。 “有事么?”伊寒江问道,看着辛恒气色好了很多,至少不再双目无神。

辛恒看着景故渊离开,只道,“王爷果真是气度不凡,若是我,绝不许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独处。”一比之下,更觉得是相形见拙。

伊寒江直白的道,“那是因为他知道我一根指头就能把你捏死。”

卷二结缘第十一章 恋着余温(二)

她说话是不留情面,本来也没义务要去让无关紧要的人欢喜。辛恒拿出一份礼,道,“之前一直苦苦纠缠,在王妃眼里我定是死皮赖脸的登徒子。三番四次惹得王妃不悦,这礼是赔罪用的。”

伊寒江瞥了一眼,实话不经修饰,只直白说道,“你们这边的人还真是爱送礼,高兴了送,赔罪也送。其实也就是看在你在大皇子那事帮过我的份上,否则你死在我眼前我也无关痛痒。既是没事,也就是两清了。”把那礼推回了他那。

感觉伊寒江口气里是账目算得分明,既是谁也不欠谁了便不想与他有往来了,辛恒急道,“我是诚心希望能与王妃结交的,即便是无缘成为……也是能做朋友的。”

伊寒江斜眼睨着,笑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已是有夫之妇,还以为你念了那么多迂腐的书,会和我主动保持距离。还是——”

辛恒摇头道,“我确实是没有非分之想了,一来觉得王妃和王爷都不是拘泥于陈规的人,二来觉得王爷胸襟广阔又是饱学之士,若是多往来定能受益匪浅。”

伊寒江道,“你不是已经有了林初一这个莫逆之交了,少我一个或少景故渊一个也不会可惜。”

与林初一结交,和与王爷他们结交,本也是不冲突的两件事啊,辛恒想着,听她又问,“你和林初一认识多久了?”

辛恒想了一会,算了日子道,“也有五六年了,我与他是同窗,授教于同一个夫子。”

伊寒江聊起道,“他和你交情倒是深厚,你身子不好时他来找过我让我去看你。前几日在宫里头又碰到他。他说他家世不好,感激你不嫌弃还愿意和他往来。”

“林兄家中虽为佃户,但他为人好学人品又是端正,我怎么会嫌弃呢,该是我感激他不嫌弃我一身世族子弟的陋习才对。”

他家底殷厚,少不了一些人有意结识想占他便宜,而他也不缺钱财,出手也就一掷千金的大方。狐朋狗党怂恿之下,做出些有失读书人身份的事也是常有,从前饮酒狎妓只当附庸风雅。常是多亏林初一在一旁提点。才没做出更过分的事来。

伊寒江道,“他家是佃户?你去过他家?”

辛恒摇头,“这倒没有。虽是有几次想去他府上拜访。但林兄说他家徒四壁没有什么能招待,怕失了礼数。他回绝了,我也不好坚持。”

没去过,也就是一面之词了。“那他家中有些什么人,他说过么?”

辛恒又了想了一会。只记得和林初一结识后他便不太谈起家世,同窗的书友猜想他是骨子里自卑,倒也不约而同不问起他的背景。 “只说高堂皆还在,下头有一个妹妹,其他就不清楚了,为什么问这些呢?”他也不笨。察觉伊寒江好像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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