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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倚望寒江-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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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道,“何必这么麻烦,孔大人不是在皇都么。皇上赐婚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能与皇家结亲这样光耀的事孔大人定会欣然答应。”

伊寒江撇嘴,赐婚让她做人家小妾算哪门子光耀门楣,“孔家二十年前早就将我爹赶出家门了,皇都人人皆知,认真算起来我已经不是孔家人了,不然我也不会姓伊。”

“你不是与孔大人相认了么,听说你在安儿百日宴上还出声维护过孔家。”

伊寒江冷笑,也不知是不是苏婉容抱着孩子进来家长里短编排她的不是,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她道,“若是相认了孔家怎么还能容我住在王府。”

卷一缘起第八十四章 婚事(五)

景故渊道,“我皇朝是礼仪之邦,伊姑娘的父母远在南蛮,婚事不能自主,总不好不过文定也不拜过高堂,于礼不合。”

皇后道,“她母亲虽是南蛮人,但父亲却是皇都人氏,女从父她也该是皇都人,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不就是高堂么,所以皇上同意了就行了。”

慧妃娇滴滴的道,“皇都好姑娘多的是。就拿大皇妃娘家苏家来说吧,据我所知就正好有几个到了婚嫁年龄庶出的妹妹待字闺中。大皇子想纳妾,为什么不从中挑一个,娥皇女英也是一段佳话,皇后何必就执着一个伊寒江呢。”

皇后仿若胜券在握,“皇上已经答应了驰拓,君无戏言。”此话一出,慧妃也不懂该怎么接口了。

伊寒江道,“我的婚事我可以做主,不过即便要嫁也不是嫁给大皇子。”她看向景故渊,一字一句清楚道,“我喜欢的是王爷,我要嫁给他。”

景故渊料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讶异的扭头看她,嘴稍稍张着,一直都是风姿卓越,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偶尔出丑,也挺好笑的。

伊寒江心里偷笑,看到皇后和慧妃也是怔了一下。片刻后皇后缓过神,再也平静不了了,伊寒江当面拒绝婚事无疑落了景驰拓的面子。“姑娘家居然说出这样轻浮的话,天家的婚事岂是你能挑选的。”

她眨眨眼,挑拨道,“我与王爷之间的关系在皇都也是人人知晓的,连大皇妃都知道,我实在难以说服自己大皇子不知情,大皇子明知我与王爷两情相悦还要夺人所爱且夺的还是亲弟所爱,不知心里是什么想法。”

皇后忙对着皇帝道,“外头的人捕风捉影,传的话未必可信。”

皇帝嘴皮子动了动,估计是想问清景故渊这事,伊寒江立马截断道,“我与王爷有过肌肤之亲了,非他不嫁。”

皇帝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视线像是一把开封的利刃,慧妃说的不错,确实是天威难犯,寻常人若是看了估计已经跪下发抖了。“你们若是两情相悦,为何刚才不见故渊提起你们的关系。”

这皇帝真是多疑,“王爷胸前有拇指大小的红斑。我说的对不对皇上该清楚。”

她诱导在场的人信他们二人间早就有过肌肤之亲。皇后不再往深问了,那红斑长在胸前,若不是解过衣裳赤身见过是看不到的。顿时看伊寒江的目光里多了轻蔑,容不下她的放荡。

一个王爷要宠幸一个民女本来是没什么,但其中又多搀和了一个皇子,处理不好就会变成手足相残。皇帝垂下眸子,不愿宫中为一个女子掀起血雨腥风,再抬眼时已经多了一层杀意。

景故渊看向伊寒江,却见她云淡风轻,她不是看不出杀机,不过是逼他做选择而已。景故渊道,“父皇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与伊姑娘已经是生死相许,她若是死了我绝不会独活。”

皇帝身子微微震了一下,景故渊一直清心寡欲从不多做要求,而今拿性命来要挟不得不让皇帝吃惊。他看着景故渊和伊寒江,沉声道,“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出去。”

皇帝屏退了左右,等只剩他们三人,脸上不再是九五之尊万人之上的威严,而是慈父的关怀舐犊情深。“这女子虽是绝色但这样的性情不适合你。”

景故渊道,“孩儿是个废人,多得父皇不嫌弃才能保有如今的地位衣食无忧本该是知足了,因有自知之明,更是不想耽误他人,所以这些年来才不愿谈论婚嫁。”

皇帝轻斥道,“胡说,你才华出众在众多皇子里最出挑的一个,怎么能自贬自己是个废人。”

景故渊笑道,“我自幼丧母,多年来却见父皇对母妃的思念从未随时间的远去而减退半分,只觉得母妃若是泉下有知,定然觉得不枉此生了。孩儿虽不想耽误别人,心里又好生的羡慕。希望有朝一日也能遇到一个相知相许的姑娘与她共效于飞。父皇也是性情中人,最是知道什么是情不自禁。”

伊寒江唇角向上勾起,不论景故渊说的是真话假话,至少她现在听得开心愉悦心花怒放。

皇帝神色复杂,不想成全他却又不忍心一句话打沉他的希望,“你是父皇最疼爱的孩子,即便要婚配也该是最好的,怎么能娶一个异族女子。”

伊寒江高傲的扬起下巴,“异族女子怎么了,无论样貌还是医术我都是一等一的,比较起来,我这有异族血统的女子不知道比多少人要厉害。我若是不好,大皇子也不会看上我。”

皇帝看着她道,“你也知道驰拓有意于你,朕也已经答应为他赐婚,君无戏言,一女怎么能配二夫。”他又看向景故渊,“你老实告诉朕,你们真有肌肤之亲了么?此时没有君臣,只有父子,父皇知道你向来聪明也向来心软,不要为了一个外人让父皇心寒。”

皇帝这样语重心长倒是让景故渊不知该进该退,正犹豫着,伊寒江却是弯下腰,捧过景故渊的脸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霎时呈燎原之势他只觉得整张脸热了起来呆若木鸡。

伊寒江道,“王府的人都见过我两举止亲昵甚至衣衫不整,皇上可以一个一个去查问。若是问过了还不信,反正王爷说过与我同生共死,大不了就学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而去。只求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景故渊回神道,“我已将父皇给我的玉佩送给伊姑娘了,那是父皇与母妃的定情物,也是母妃最钟爱的饰物。此生此玉就只属于伊姑娘一人的了。”

皇帝沉默的端起凉了的茶水饮了一口,望着芍药年年岁岁相似,惜花人却已不同,沉声道,“后日是你母妃的祭日。”

景故渊低头哀伤之情溢于言表,“孩儿记得。”

皇帝慈爱的看着他,“你自小就孝顺,可惜你母妃离去的早。未来得及看你长大成人,出去吧,让朕想一想。”

卷一缘起第八十五章 婚事(六)

慧妃的人守在外头,一见景故渊出来只上前道了一句慧妃有请便领着他们去了慧妃住的寝宫。

景故渊见到慧妃作揖道谢,慧妃道,“你也要唤我一声母妃,难得求我这么一回,一家人何必那么多礼。”她看着伊寒江盈盈笑道,“既是有了心上人就老实的说,何必害臊推说是帮朋友。刚才伊姑娘道出你们的关系,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先是赐坐然后召来侍女奉茶。

景故渊只能苦笑,他自己何尝不是吓了一跳,却是有口难言。

慧妃叹道,“这样也好,你年纪也不小了却不愿成家,你父皇成日为你的婚事担忧,如今有了心上人也算了一件心事。而我,也算对得住你母亲了。”她目光悠远,落在屋里头也摆放的几盆芍药上,若有所思。

伊寒江道,“慧妃就这么肯定皇上会成全我?”

“不是成全你,是成全故渊。”慧妃低声说道,“皇上最疼爱的就是故渊,也最不舍得他难过。不轻易动心的人一旦动了心就是一只脚踩在了泥沼里拔也拔不出来了,皇上是过来人又怎么舍得要故渊饱尝相思之苦。刚才没当着皇后的面赐婚,而只是让我们都出来,必是想先问清楚,也算给你们留条路。”

宫中的女人成千上万,能踩着别人的脑袋爬到高处的,定然也不会是省油的灯。慧妃和善的道,“这事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皇上有成全的念头就不难,只是因为皇后一句君无戏言扣死了在上头,我会帮你们想个法子的。”

慧妃又是和景故渊聊了几句,提醒了一遍他母亲的祭日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离开了慧妃的寝宫,他便再也不装了,敛了笑,只留一个脑勺对着她。想起皇帝眼里的杀意,若是景故渊不当面承诺娶她,那皇帝是断然不会留她的。这样强取豪夺的‘两情相悦’,他若是要生气也无可厚非。

她把轮椅转了个方向对着她自己,“不论你喜不喜欢,我都要嫁给你,我救过你那么多回,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何况我在茶楼那救了你大哥的女儿,你输给我了,我就要你娶我。”

景故渊道,“这不是赌更不能赌,这是终身大事后悔了也不能反悔了。你该和我商量的,就算想脱身也不该出此下策。”

“我不知道我将来会不会后悔,我只知道我现在就想嫁给你。如果连现在都不能把握住还谈什么将来。”她逼视道,“我不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方才亲你的时候你分明腼腆而害羞,不要告诉我你没失了神。”

他似一张白纸被打翻的朱砂晕开,连耳根都不能避免的红了。想避过她的眼神。她却不许,捏着他的脸颊,只准他眼里有她。“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你就算是只乌龟能缩在壳里,我也能把你壳敲碎了,将你从里面抽出来。”

她咬上他的下唇。花丛里娇花不堪蹂躏践踏已折了腰,来人虽想隐去足音,却是留下了足迹。看皇后那老妖婆还敢不敢让景驰拓娶她,穿绿衣戴绿帽。

景故渊气息有些不稳,感觉她的香气在鼻尖萦绕,将她推开道,“皇后的人已经走了。”

这宫里头眼线还真多,她看着景故渊的羞涩,想起他多年不近女色,笑道,“起初你不习惯我碰触你,但久了不也习惯了么。以后这种越矩亲昵的举止我也会常做,做多了就会自然的,你也不会拘谨得手脚不知该怎么放。”

景故渊看她心情颇好,奇怪道,“我早上出门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为何才不过几个时辰不见,她便非要把两人的关系从朋友上升成夫妻。这样的突然,让他措手不及了。

她自夸道,“那可要多亏了你的青梅竹马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来刺激我。我左看右看都比苏婉容好,既然当初你萌生过娶她的念头,如今我主动送上门,你若是拒之门外那当真是眼睛瞎了。”

他轻声问,“你是为了气她?”

她斜眼瞧他,反问,“我是会干那样损人不利己的事么,该说一石二鸟,既气死她也能得到你,何乐而不为?”她尾指抚过他的下唇,俏皮道,“以前不知道姑娘家涂唇脂有什么好的,今日倒是找到一个好处,我若是涂了,下一回亲你的时候唇脂就会印在你唇上,那别人都会知道你是我的了。”

她已经把他当作她专属的东西,既是她的,别人就不许碰。情之一字最是霸道了,谁敢和她抢那便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景故渊道,“夫妻与朋友那是不一样的,多了一重责任。若是成了亲,就算是假凤虚凰,他日你要离开也不能再是说走就走了。”即便他放手,父皇也不会许的,“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我就是金笼里的鸟,你嫁给我就是放弃了林子与我一同关进笼子里,你想过后果么?”

他怎么知道一个小小的笼子就能关得住她,而不是她啄烂了鸟笼,带他飞出去?伊寒江笑道,“你老实告诉我要和我做夫妻你抵触么?”

景故渊想了想,眼中不是全无情谊的,他们亦师亦友,那么多重身份像是麻绳扭绑在一块,剪不断理还乱,他实在分不清楚对她的心思里头是不是掺了爱慕。

“我一个人太久了,久到厌弃了孤独实在不想再一个人,几次人生关头都是你陪在我身边,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大哥说要娶你,我心里是抗拒的。但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我爱上你了还是已经习惯了你的陪伴。”

“你是喜欢我的,若不是,要你娶我怎么会一点抗拒也没有?”伊寒江道,“反正我也是刚发现喜欢上你,以我的聪明才智总有办法把你教导得知情识趣,我走慢些,总会让你追上我的步子。有一日会让你喜欢我比我喜欢你要多。”

他慎而重之的又问,“你真的决定了么?”

“你爹本来要把我嫁给景驰拓,若是按慧妃所说,他现在正头痛怎么成全我们。这时我若是又反口说不嫁了,戏弄一国之君,你说他要怎么处置我?”她把手放在嘴上圈成圈,大声道,“我是真的要嫁给你,真的决定了!”

栖在枝上的鸟惊得扑腾飞起。她这样大声的嚷嚷也省去了许多人偷偷摸摸的麻烦。

她笑着睨着他,又重复一次,“我真的决定了,这下你能安心了吧。”她笑的春风得意,继续去推轮椅。景故渊握着扶手,只觉得毒辣的阳光此刻照在身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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