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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倚望寒江-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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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躁得很,就这王府里每当见到这几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倒还能轻松些。”

“皇上的病你再忧心也是没用。”

“我知道,老天要带走一个人的时,说不在就不在了。就如慧妃吧,谁又能想得到她无病无痛居然比父皇走得还早。”

伊寒江若无其事的聊道,“她是因为知道皇上回天乏术了,日夜忧愁,患了焦虑之症,一时想不开才做了傻事,皇上不是封了她一个贞字做谥号么。”

说来这个字倒也是讽刺,慧妃是因为跟景蝉敬不伦的关系被赐死,却是需要一个虚假而动听的理由去掩盖那样的丑陋而得了这么一个字眼。

景乔哼笑道,“得了吧,宫娥太监口中以讹传讹流出来的东西我何曾当过是真。我又不是不晓得慧妃的性情,她若是真那样的忠贞烈性,要殉情也不该选那样的时候。”

伊寒江,“那你觉得她是因为什么寻死?”

“我怎么知道,红墙里不为人知的东西多了,我若是都要一件一件弄清楚,怕先会累死。”

她和慧妃是有些交情,但也就是场面上妃嫔与皇帝子嗣的和睦相处,慧妃赠过她首饰,她也回赠过慧妃珠宝玉石,倒也礼数周全没承过她的恩德彼此也没结怨。慧妃死了她诧异有,倒也不会太过伤心。

景乔语重心长的劝道,“慧妃和故渊关系比较亲,就怕他一边操劳国事还有一边伤心,你做妻子的可要好好的宽慰他。”

是么,可是在她看来景故渊压根不需要她这个做妻子的体贴安慰,他已经凭自己的本事度过了这个伤感,脑子里想什么她尚且在揣度中。“六皇子走了你知道么?”

景乔讶异道,“他是去哪里?父皇如今病重,按理不可能让他出皇差的。”

伊寒江晓得她话语里的暗意,这皇上病重随时有可能驾崩,这种时候自然是希望子嗣都在身边。“这我就不晓得了,只是在送走慧妃时听他那样说的。”

景乔又是叹气,低头道,“总觉得这是个不好的先兆。有什么要四分五裂了。”

“林邈是六皇子一党的,六皇子走了,你有想过林邈的前程也一样跟着堪忧么?”

景乔抬头看她道,“别人不知道这般问我不奇怪,你明晓得我当初与他是迫不得已,我担忧他前程做什么。”

“你真的是看不出他对你极好么?就因为知道你的情况,知道你恨的不过是皇……”看了看景麒,有孩子在说话还真是避忌,“害过你的人,你也算是恩怨分明,林邈没害过你,又是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对你关怀你就没有一点点的感动过?”

景乔不假思索,“没有,我知道他无辜也知道自己亏欠他。可他做再多又有什么用,徒劳无功而已。只是别的我不敢说,如今既然是四哥和故渊掌权,我想倒也不会牵连到权位斗争甚至他的性命。”

听得景乔说的那样肯定,倒好像是她伊寒江杞人忧天一样,“倒真是希望如你所想的才好。只是想提醒你报仇是为了活着,可活着不单单是为了报仇。要心里痛快了才有意义,别到最后怅然若失。”

“你倒是会说我,既是这样也听我这个外人一句,你可别和故渊闹别扭到最后是自己怅然若失。”

景乔抱过景昂来逗弄,抢过伊寒江手里的米糊,手里触碰着碗的温度,带了点埋怨,“顾着和你聊天,你看,这米糊都快凉了,我来喂他吧。”

眼里都是景乔自然而然流露的对孩子的慈爱,“这三个小鬼都被你们几个轮流宠坏了,以后难带我就唯你们是问。”

景乔自嘲道,“我就想宠他们,我自己当不成娘,你就当是我一腔的母爱无处可以发泄吧。”

卷四完结第十章 画(一)

伊寒江轻轻掐了掐景昂的圆脸,“以后他要是见到不是你喂他他就不吃,难道你还天天往王府赶不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喂他东西就特别香,听蕊儿道有一日你喂过他后,他便挑三拣四晚膳怎么喂都不张嘴。”

景乔笑,“这么小的孩子哪会挑剔了,你说的是哪一次?我喂过景昂几回,怎么就没听到蕊儿有提。”

“她不过是个下人,哪里敢对你多嘴。”伊寒江道了景昂拉肚子那日,只见景乔陷入回忆,在想那日给景昂喂过什么,神色不似伪装。

景乔猜道,“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我在米糊里加了一点健胃开脾的粉末。”她下巴朝景麒努了努,“四哥忙着政事也让我若是有空闲多到府邸陪陪景麒,那日见他吃饭特别香,一问他奶娘才晓得是厨子在他饭菜里加了一点四哥从外头带回来的开胃粉,我也就讨了点过来,你看景麒的个子长得多好。”

她比了比景麒抽长的身子,景麒蹭了过来和伊寒江撒娇。伊寒江做轻松自然的模样,笑道,“只有身子是抽长了,性子一点也没有长进。你叔叔叮嘱你回去也不能倦怠了学习,有做到么?一会我可是要抽查。”

景麒愁眉苦脸,吐了吐舌头,“回来是来找婶婶和弟弟玩的,婶婶就放过我一日吧。以前你不是说终日就会读书会成书呆子么。”

“在王府时总逮到机会就偷懒,谁晓得你回去了是不是更懒散了。你爹不在府里你可就是小霸王了。”

景乔玩笑道,“现在四哥府上还真没什么人能管束他了,但好在故渊从前教得好,养成了习惯,行为举止倒也不至于放肆。”景乔在景昂左脸印上一个香吻, “东西都是奶娘吃过没事才给你儿子吃。还怕我害他不成么。疼他都来不及呢。”

伊寒江干笑了一声,凝着景乔手里的米糊出了神。

隔天才回了宫,景故渊下了早朝回来看到她坐在窗边吃着芝麻卷配热茶,放轻了脚步走来揽着她的肩膀,她没有推拒,景故渊微笑,“我以为你还在气我。”

伊寒江一副爱理不理的口吻,“别以为我已经消气了,只是要吃饱了再气。”

景故渊一如既往的先服软,“你要我怎么给你赔礼道歉?只要能让你下那口气。要我怎么做都得。”

伊寒江微微的侧身,“别夸下海口,怎么都得?我若是要你装小狗。你愿意么?”

景故渊笑着提议,“那不如父债子还,要昂他们三个代我哄你解气好么?”

伊寒江拧他腰侧道,也忍不住笑道,“好啊。平日里口口声声有多疼他们三个,事到临头就要他们代你‘上阵’,你倒会推脱。”

景故渊后身后抱着她,将她的手包覆在掌中柔声道,“多怕你这一气要气好久,宁可留在王府陪着儿子不回来了。这玉钩宫大得夜里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一个人真是孤枕难眠。”

伊寒江盯着窗台上搁置的早晨才采摘的鲜花甚至还带着朝露,想与他说她的猜测,谈景昂的拉肚子。谈他们的出宫,隔天回来却是那么巧合的与慧妃被赐死的时辰错开,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景绵衍因为景蝉敬而被流放,那幕后的推手,慧妃即便不是主谋也是同谋。要论她在宫里和谁结怨最深,皇后是一个。而景绵衍又算不算是另外一个……

景故渊问,“怎么不说话?”

她故意耍脾气来掩饰尚且不明而紊乱的思绪。“我想安静的吃东西不想说话,不得么?”

景故渊轻笑,拿起碟子里的芝麻卷喂她。玉钩宫的宫女进来轻声细语的道,“禀王爷王妃,皇后娘娘派了一位公公来,带了皇后娘娘的口谕宣王爷和王妃有事相商。”

那皇后今日不是吃错了药吧,居然主动的宣她。虽说如今在后宫里再无抗衡的敌手,好歹她如今也是皇帝跟前的红人。皇后再如何想在宫中立威,该也还不敢那她祭旗开刀。

她再看不惯那皇后人前总要碍于颜面礼让三分,到时候少不得行宫礼,想着那礼节的繁琐她也跟着烦了,“你去禀了皇后那边的人,就说我晚些要给皇上看诊,没时间过去,改日再说吧。”

那宫女为难道,“可来的公公说了,皇后娘娘开了口,说王妃虽是要给皇上煎药诊脉,却也不会是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走不开。皇后娘娘等得起,即便王妃是要夜半才过去,也会备下香茗等着。”

也就是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她了,话都到这个份上,她不去就怕皇后每隔半个时辰就让人来三催四请。

在宫里头最好推脱人的正当理由就是染病,只是这个词用在她伊寒江身上却不那么靠谱,她天天要给皇帝去请脉,除非她愿意在脸上摸一层比城墙还厚的脂粉,否则那红润的气色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换了衣裳只好不甘愿的和景故渊去了皇后的凤殿,她无心打量整个皇都地位最为尊贵的女人住处有多么的富丽堂皇,只希望那女人一会能很快的进主题,可不要东拉西扯的由闲话家常开口。

但想了想,她和皇后也没什么家常话可说,因为在皇后的眼里,他们压根就不是一家人。

而皇后倒也如她所愿,在见到她和景故渊后,极为有架势的将身边一副丹青扔到他们跟前。她眼睛极为的锐利,气势汹汹像是审问犯人的官吏,“伊寒江,这是你做的吧。竟敢把你那不入流的手段使到一国之母的头上,你当真以为我怕你么!”

伊寒江留神着皇后涨红的面色,她是当真很气愤,将音量拉至高处宣泄愤怒时甚至一度嗓子沙哑,难以控制她的情绪。

伊寒江慵懒的开口道,“皇后娘娘在生气之前可否先让寒江知晓到底是哪里惹怒了娘娘,也不至于像现在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

皇后以艳红的指甲指着她,“你不必装了,如今物证就在你脚边,你自己捡起来看看,也省得道是我冤枉了你。”

卷四完结第十一章 画(二)

伊寒江弯腰捡起那画作,拉开来看却也是不由得吃惊,这分明就是慧妃出殡那日景故渊所赠陪葬的丹青,画中两位妃子情貌动作衣饰无一不是一模一样。只除了双目下多了红色的几笔,像是两道血泪。

起初以为是胭脂,但指尖沾了一点放到鼻前嗅了嗅,却又发现不是……除非景纵邢藏私,否则这画该是在慧妃墓里才对。

皇后用力一拍扶手呵道,“当日你就曾当着本宫的面尽说些怪力乱神无稽之事,就是为这事做铺垫么?本宫找来宫外得到的高僧绘了观音普渡,你便是趁机把画像换了,想用这画吓唬本宫。”

伊寒江把画卷好,笑道,“都道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皇后娘娘一直端庄贤淑,与慧妃和故渊的母妃想来也没有什么恩怨纠葛,这么一幅画又哪里能吓到娘娘,即便我要画,也该画小鬼地狱什么的。”

何况她害人会选择用药,怎么会用画这样风雅的手段。

皇后扬眉道,“这世上难道还真有那么巧合的事么?你当日才在宫门妖言惑众说慧妃头七会故地重游,立马便是出了事。”

“抓贼要拿赃,就凭那日我在宫门前说过的几句就草草下了结论皇后娘娘也未必太过武断。何况皇后娘娘既然是认定了画是被人调换,那也该向凡是接触过那幅观音普渡的宫人一一问个清楚吧。”

“这幅丹青鬼魅邪气。画中的两人竟会自发的留下血泪,底下的人哪有你的本事,你出身南蛮,邪术横行。要赌咒一个人乃至要下咒在一幅画像上有何难?”

皇后方才才骂她怪力乱神妖言惑众,字字更强有力,而现在到底是谁在怪力乱神。她若是真会那种茅山法术,何必还要把诅咒施在一幅画上。还要买来赭石、石绿朱砂颜料和画纸花精神完成了画作再下咒,不是脱裤子放屁么,干么不直接将咒下在她身上。

“我自南蛮那种荒蛮之地来,可没受过什么诗书礼乐琴棋书画的教导,不过是会点舞刀弄剑皮毛的野丫头,皇后娘娘不也知道我才疏学浅,你不会认为这画是出自我手笔吧。”

皇后看向一旁沉默的景故渊,“你画不出来,自然有人为你操刀代笔。”

伊寒江讽笑,“娘娘有这般天马行空的想象怎么不想想或许真有可能是慧妃和故渊的母妃念着生前收娘娘‘关照’颇多。回来找娘娘叙旧。”

皇后嗤之以鼻,“荒谬。”

“难道皇后娘娘说我在画上施了法这就不荒谬了么,我要真有那本事。也该是让故渊的母妃还魂。她与皇上伉俪情深。去世多年依旧得皇上想念眷顾。皇上是天子胆量必然比皇后娘娘好,若是得知是慧妃显灵,或许还该不晓得是如何的欣喜若狂。”

她的一句话触到皇后极力避忌隐晦的某个点上,但见皇后抓起一边的珐琅香炉砸来,伊寒江袖子一扬轻易的让那香炉改了方向。砸在朱红的柱子上碎裂了。

皇后大失仪态,命令贴身的宫女,“给我去掌她的嘴。”伊寒江晓得皇后是早就在心里下了结论, “请”她和景故渊来目的怕是要找机会治罪。

她倒也直接不客气道,“皇后娘娘要掌我的嘴敢问我是犯了哪一条宫规?我也不过是就事论事,还是娘娘打算给我乱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皇后瞪向一旁的宫女。眼珠子都要吐出来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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