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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花寨女皇-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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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宰亮一口气读完一万多字的文章,拍案而起:“好,好家伙,多年来没见过这么好的文章了。写得字字是血,句句是泪。有根有底。人证物证俱全。如果这篇文章一见报,不但轰动全城,还要牵动全国。不亚于给三江流域爆炸了一个原子弹,社会哗然,什么叫人民的呼声?这洋洋万言才是婺江人民发自心底的呐喊,当年市委大楼烧毁,一时洛阳纸贵,从全国各地拥进百万支援受迫害造反派的红卫兵,连接待都来不及,每人每天分发十只馒头,三块榨菜。今天我们终于揭出纵火掩盖下的大楼爆炸的元凶,有一篇闪烁着真理光辉的文章以飨所有关注婺城命运的读者了。你真了不起,我的大作家,我这把交椅让你才合式哩!”

    “屠主编,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上次我的文章据说受到市里的领导批评呢,说干扰了大方向……”

    “这些新贵官僚懂得什么大方向?公检法本来彼此独立相互制约的职能部门,与市政府牛马不相及的,他们却搞起公安、检察、法院所谓联合专案调查组,成了政府的御用后院,这本身都是违反法制的,难道他们不知道么?我得说,这是政府在犯法!你说他们懂得什么是大方向么?”那些大杂烩的专案调查组分别从公安、检察和法院抽调来的临时工,人手不够,又从各委办局或从企事业单位调人。难免鱼目混珠,把那些闹而优则仕的造反派组织里黑笔杆子混了进来。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天天坐办公室,抄上几句社论上几段华丽的词句,效仿姚文元的文风,哗众取宠,实质上浮在上面当官做老斧,像你手里的案子一辈子也破不了。这也难怪,文革期间,首先提出砸烂公检法,现在这种状况实属文化大革命破坏人民民主专政体制的反映。因此我们的公检法还刚刚恢复,还没有学会走路,要求过高也是不现实的,懂得业务专长的不多,每天还要抽出三个小时泡在学习社论上。一下班还得赶去排长队凭票买米买煤,安排老婆孩子的生活,剩下有多少时间搞业务。那个中央核心的接班人说政治可以冲击一切,还有谁也去犯埋头业务,不问政治的方向性的错误呢?要是一个红头文件下来,层层贯彻传达,分组讨论,集中发言,半个月还没有完全消化落实,业务可以掠在一边。像你破获的大案,调到文革前也非难事,而现在呢?压根儿没人放在心上,谁会去破?”

    “屠老,你说的我能理解。是否我的文章最好早点登出来,我既为业余记者,有责任把人民群众牵肠挂肚的重大历史事件真相揭露出来,还给历史本来的面貌,也为那些冤魂和有牵连的人翻案伸冤。”

    “很有见地,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我将尽快与众同事商榷,完成内部审批手续,抓紧润色付印,三天后你来看清样吧!”

    “不必了,一切由你定夺,不过快越好,我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

    “好。爽快,请慢走!”

    ……

    尽管市里重量级人物还在省里,我还是把“这颗重镑炸弹”分别寄给张广才、戴无量,让他们事先知道震惊全国的市委大楼爆炸案的事实真相。同时我把随身带来的存单上款全部从银行里领出,用假名分别给翠花、翠英、王大爷、王欣怡、巫山各立存款户头,用小箱子封了,叫翠花紧急时交给通禅保管。万一我出事对他们有牵连,也好作些经济上的补尝,以免将来流离失所……

     

 四十三



    我做好一切准备以后,带着小都都游玩了三天,因为我这次人生抉择是被迫,后果是不可设想的,也许这美好世界不再属于我,我得临走之前让大千世界举行了不拘形式的告别形式,婺江再见了!并把我准备一切信件该寄出的寄出,该销毁的销毁,把所有应该保存的资料和物证人证都通知洪斌给我运到还阳沟秘藏。以电话联系得知,由于我母亲精心调理,干爹病情已大大好转;环形凹由于陈师伯、田雨、魏大成等共同努力,图书馆已经落成,二万多册的图书也分门别类注册陈列,借阅制度和管理制度都已经制订,做到万无一失。由于招生广告张贴以后,报考学生达二百四十一名,经统考,招收名额四十二名。黄金标对此极为满意,所有课本教材提前运到,目前大队长陶云龙在陶家祠堂赶做一批课桌椅子,绝误不了开课……

    现在我手头工作都已作了妥善安排,已经没有牵挂,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就到西门国营菜市场门口徘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我心里清楚,这是我人生中可能最后之行。西门菜市场是全市最大的,大部分居民从这里吮吸生活资料,所以各色生熟肉食、野味、鱼类、蔬菜摊子星罗棋布,从早到晚人流如织。我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找出我熟悉的人来还真不容易。我只得耐心等待,盼望着那个人的出现。我正盯住那如水如潮不断涌出的人群,忽然背后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难道有人监视着我?回头瞧,她不是别人,正是我要找的人:“翠英姐!”

    “别出声!”她忙歇下肩上挑着两只大菜篮;“你怎么会在这里等?”

    “我估计你会来买菜的,我不在这里等到哪里等呢?”

    “从现在起,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一切由我来安排。”

    “那就全仰仗你了,你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门卫把守得很严,像你这么年轻漂亮太引人注目,是进不去的。”

    她向我咬了一阵耳语,我点点头,由她引我到了女厕。我当机立断,把一头瀑布似的黑发,由她梳成两条又粗又长的辫子,把衣裳和短裙脱下,换上她那件宽大的荷花大襟,三江流域传统的农家妇女穿的衣裳,又穿了一条又大又短粗布裤,由于我的腿太长,露出两节白嫩的小腿,打扮好以后,又对我仔细瞧了瞧:“你的皮肤太白太嫩,农村姑娘那有这么好的肤色,不行,我得给你加加工。”

    她出去好一会又进来了,不知她那儿弄来的两把煤粉,把我的脸和小腿肚揉擦了一番:“这还差不多!”

    两人从女厕出来,她又解下那块花头巾把我包在头顶,让我挑起两只菜篮,望西狱而来……

    西狱座落在西郊,约二平方公里见方,四周都有碉堡,岗哨,电网,探照灯,重点把守,设防严密。今天门卫是两个饱经世故的油条兵。见我挑着菜直往铁门里闯,就大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警卫大兄弟,她是我的胞妹呀。叫招弟的,来看我哩。”

    “机要重地,进门要经公安局批准的,有批条吗?”

    “有的有的,我已搁在那里了,等会儿给你送过来。”翠花把一条大前门丢进去:“你叫我代买香烟带来了。我妹妹山沟里长大的,不懂狱规,见笑了。”

    “去,去去,下不为例!”

    “谢了!”

    朱小妹赶上来了,从我肩上移过担子,两人从容地进了通道,拐弯抹角地进了靠北一片房子,穿过了几间穿堂屋,经过一条胡同,进到一间堆满米面的大仓库,她放了担子,把我推进堆满油盐酱醋的暗仓,拉开电灯一看,靠里壁有张木板床,上面被褥凌乱,这就是朱小妹的卧室了。

    “你先在这里歇着,什么地方都不用去,一切由我来安排,我出去一会。”

    “翠英姐,你别忘了把王大爷叫来。”

    “没问题。这里人都说他老实,勤快,狱警们都喜欢会他,他除了种菜外,还到各处打扫卫生,一天到晚都在劳动。”

    她去了好一会不见转来,我打开一孔碗大的洞窗来看,原来间壁是三间统浪的大厨房,操刀的,掌勺的,和面的,七八个厨师忙得团团转。大锅台上有十几套垒叠着的大蒸笼,冒着热气,一派繁忙景象。

    “朱大姐,生姜买来没有?这么多红烧鱼块都过了油锅了,等用哩。”

    “带来了,朱老倌下的口渝,我们做下人的敢抗旨不遵么?”她提起一只大菜篮,往地上一倾,所有的菜和作料都散了一地。

    那位长个子朱老倌蹲下来捡了块生姜,瞟了她一眼,笑道:“这块生姜还没我身上那一块嫩哩。我那块又粗又嫩,借得你小厨娘方寸地,保证会长出嫩脆脆的小生姜来。不信你今晚别关门,我来给你试试怎么样!”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家有花样的徐娘与你睡觉还不够么,还想占老娘的便宜不成?”

    “我的心肝宝贝,你那里晓得?我家那头贪食的老母猪恨我不着家,早已出去寻野味去了。结果是抱走了孩子逃了娘,只留一条光棍打空房!”

    “哈哈,这该死猪八戒,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全部用作塞逼缝去了,家里分文不给,怪不得老婆不忠!”那位年轻的小精头,正在油锅里爆蛋花,只顾插嘴说话,不想锅内轰隆一下着火了,烈焰蹿出二尺多高,要不是头扭得快,那一抹小胡子就涮光了。他忙端起锅把簸了簸,加些调和料缓冲一下,才把火焰压住,可还不忘要贫嘴:“朱大姐哎,你带进来的小妞可真叫漂亮,阿啦长了二十八岁还没见过这么脆嫩的姑娘,当从走廊上经过时,大伙都看傻了眼,连那玩意儿都没的操刀老顽童只管看她,心不在焉,连自己的指头剁下来都不晓得痛哩!”

    “日你老娘个老逼乱白念!剁下指头是自己不小心,与她的美貌有什么关系?你好歹狗嘴里留点情,日后我给你做媒,成全你这个见到女人就没安好心骚牯。不告诉你还要蒙在鼓里哩,朱大姐早已同我上过床了,那个娇滴滴的囡妮迟早是我的小姨子,只要你多请我喝几碗老绍兴,你还会吃亏么?”

    “老顽童,你别白日里做你娘的好梦,你阎王爷面前连那命根儿都没讨齐还想到老娘这里擦油水,没门!”朱小妹喜笑怒嗔都得益于当年卖唱生涯,这些光棍汉那是她的对手:“我倒看中小精头哩,你想我妹子,就对我好点就行了,这个妹子反正我买菜时街头捡来的,她叫邢跟娣,青龙峰人,是逃婚出来的,在农村苦怕了,正想到城里寻个老公嫁了。你们这些打了八辈子光棍的人谁对我好,我就给谁作媒。她眼下无事可干,还想拜那位师傅学掌厨,只怕狱里不同意。”

    “现在犯人越来越多,我们厨房正缺人手,可叫她先来上班,只要我朱厨头同狱所长魏大鹏打个招呼,那有不成的?工资不少,还可包吃包住包‘用’……”

    “那就感谢朱大倌人啦!至于‘用’是包不得的,一个水灵灵大闺女,一旦搞大了肚子可就找不到老公了。”

    “那可不行,这个胖猪(朱)头本来贪得无厌,不要被他偷去了月亮,又乘风带扇摘去星星,你要设身处地为我小精头想一想,我这半辈子还没有抱着小美人睡过觉哩!”

    “去你妈的,人家说的是正经的事……”

 四十四



    在西狱靠东北角几十多亩菜地是王大爷领地。他在靠东墙边荒地上用杉木支起四角架,挂上自编草帘,就成了可以防风避雨草棚。他投胎人间就没有得到亲情和母爱。父母已经有了众多子女,当他无声无息地落地,父母正为吃穿发愁,见他又聋又哑,一狠心就掷到垃圾堆里,被一位捡破烂的王老头捡回五里亭让妻子扶养。

    老两口一解膝下无后的凄凉,。吃的是剩菜残羹,穿的是一身破烂,抚养到八九岁时,已经年迈体衰,自身难保,就送到修锁配钥匙的摊头老铜匠做学徒。老铜匠带着老花眼镜审视好一会,免强答应留下试试,谁知他天资聪颖,做事极为专注,三年下来技艺已经超越老铜匠,不论什么样保险柜,脚镣手铐,明暗铁门大锁无不即兴能开。不久老铜匠因病谢世,又无继业的子女,这个摊子就自然归他经营。由于他不谙世事,帮逃犯打开脚镣被判了三年徒刑,刑满释放也不肯离开监狱,就留在监狱里给犯人送饭打扫卫生等无人肯做杂活,只求碗饭吃,后来监狱迁移才被赶了出来。因失去工具,只好乞讨流浪,受尽了人间的冷暖炎凉。自从河谷镇酒店我救了他以后,他心中只有我。他知道我叫他到西狱里来的,因此把西狱视为环形凹一样精心种菜,挑水浇菜或打扫卫生。犯人离牢或新进囚室,狱警们都叫他去收拾干净,因此对这里角角落落都很熟悉……

    这几十亩荒地落到王大爷手里,就没日没夜地耕作栽培,不久就长出绿茵茵的蔬果来,但菜地里没有一口池塘,浇灌要从狱区厕所里公用水笼头放水,担一挑水往来两三百米,遇到天旱仍杯水车薪,解决不了灌溉问题。他见别处荒草枯萎,唯有靠墙边一带花木繁荣,甚是不解,莫非下面有泉眼?就用镐头挖下去探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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