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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花寨女皇-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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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刻的印象。可他从夜校期间就看上了我,那时我才十六岁,他也才十七岁,经数年苦苦等待,终于第一次与他日夜思念的女子亲密接触。情窦初开,有说不尽情意缠绵,寸步不离,甚至在师生面前都不避嫌,有着难以形容的眷恋。

    市教育局电话通知,已经任命巫山为五都初中校长,即刻前去办理交接事宜。他因我在凹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君命”难违,在我的规劝下不得不服从上级的决定。我摆了一席酒宴,约同大家一起为他饯行。并亲自送他到溪口,才依依惜别。

    巫山走后,我像失去了什么。他毕竟在我人生最低沉的时陪伴了我,给了我温馨。也是人生难得的知己。由于我的身体已经复原,陶云龙和田雨先后回去。我得向学生们负责,集中精力抓一下教学质量,以此来冲淡失去李一帆的悲痛。

    二十八名学生倒有三个级。李一帆讲过,一般学生智商大抵相当,只能在功夫上做文章。因此,我只做好提纲,实施以点带面,发动互教互学,实施启发式的教育,我只能起到了点化作用。事实上凡经过我亲手调理的学生组织能力和阅读能力较强。他们除课本外还能阅读大量课外著作,按时完成作业。其知识量和心算、写作能力略胜于其他全日制的学校。

    期未考试结束了,又迎来全学区统考,经督考老师初步估计,环形凹小学成绩比较突出。

    学校放了假,年关将近,朱小妹因儿子要回来,准备回乌云过年。我叫王大爷提前屠猪杀羊,分别给朱小妹下山时顺便分户送去。

    凹里仅剩下我了,为了迎接文革后第一次高考,积极做好准备,很明显,我必须努力完成高等教育课程,眼下虽取得清华大学肄业文凭,并非本科毕业文凭,因此,寒假是属于自己的黄金时间,连回家过年的念头都打消了。

    王大爷被朱小妹留宿了三宿。那个深山里的村落只剩下孤独一人,孩子没有到家之前死活不让他下山,可是年前的环形凹客人很多,这些年来我在市、县、区建立了广泛横向联系,特别当年鲁司令在这里办了五七干校,昔日死不悔改的走资派们多数得到我的庇护和恩惠。可现在大多被推上政府各部门三结合的领导班子,逢年过节自然忘不了我,所谓“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由于年终政绩评考,公务繁忙难以亲身登门,往往派员或捎带些年货过来,我不得不放下书本,亲自接待东西南北的贵客。

    不久王大爷回来了,可养殖场已经损失不小,有三只羊和五头猪被虎豹吃了。小黑也受了伤。我只得让他在场里看护。因而整个环形凹仅剩我俩,而且各据一方。

    五都中学一放假,巫山就上凹了,说陪伴我过个年。经过我耐心的劝说,还是盘桓了三天,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同老娘过年。因此我觉得环形凹已不是昔日世外桃源,有一个直接威胁我将来深造的幽灵追随之而至。于是向王大爷交待一番,把门一锁,就躲到西乡陶云龙家中复习功课。但敏感的张广才、戴无量凭借军用吉普车还是被发现了。因此,大队长那幢二层的新房又成了我迎送贵客的接待站。不言而喻,他们都是人生知己。又是权贵,竟不远千里来看望我这个自暴自弃的马前卒。令我又高兴又烦恼。他们再三劝我从政,到他们部属个占一席之地。或独撑一个部门。而且还送来了诸如由民办转为公办教师申请表、入党申请志愿书等等,可对这些均已冷漠。因为我的志向不在于政而在大学,鲁冠方总算是文教战线上的高官了,但干了些什么?的确,文化大革命是一面照妖镜,这些升官喝道的人物其灵魂深处丑陋已经暴露无遗。而现在经过考验,被上层和下面认可的人,目前虽然居官清正但在时势条件有了变化时,他们又会怎么样呢?在金钱美色面前会不会玩物丧志,像鲁冠方那样坠入罪恶的深渊呢?我同他们虽有深交,可谓红颜知己,但道同志异,有了深层防范意识,才是长治久安之计。当鲁大胖子强暴了我,如不予以抗争,我早已被斥为不齿的淫妇,他也难免牢狱之苦。实践告许我:应该远离权术,专心活学,才是洁身自好的唯一法门。

    观念本身是一种生产力膨胀剂,某种新的观念一旦被社会所接受,就会变成摧枯拉朽的体制、政策原动力。我致力于高考深造强烈愿望也是读书无用论的一种反动。我从凹里逃到河谷口其目的是找个安静之处攻读。陶云龙专门在楼上给我一间“绣房”,吩咐老婆孩子别让人的扰乱。现在客人们一批一批都走了。我才定下心来,开始料理那堆书。为了弥补社会动乱造成的失学缺憾,一头钻进书堆。为了追回失去了的时光,我日以继夜复习高中时代的课程,同时学习政治经济学、金融入门、高等数学,这些都是李一帆先生留给我的遗产……,有的是他任教时的教议,是用心血灌注的著作。都是我阅读的内容。尽管我一目十行,但数年来所读的书籍也只不过沧海一粟。因此即使穷其一生也难以全面继承人类文化教育遗产,偏偏我犯一个致命的错误:贪大求全的结果什么都有所接触,什么都一知半解。于高考离题万里。李一帆在世时曾告诫:对于任何一本有价值的书必须深读细研,领会真谛。吸其精华,为我所用。由于我触及门类太广,收心也难,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为什么尖子多出农村,因为他们较少受外界干扰,孤陋寡闻,能集中精力攻其一点,有较强的爆发力,而我教学繁忙,应酬多多,业已涉及是非之地,所谓“专心”也属自我解嘲罢了。

    由于我和陶家关系密切,一日四餐,餐餐都讲排场,使我过意不去。而且随着人相熟。陶家二十多岁的宝贝儿子陶敏存心亲近,有事没事都往我房间跑。陶大嫂怕我寂寞,也常常带着针线进来拉家常,观言察色,暗中为儿子牵线,妄图做我未来的婆婆。如此这般,这里又失却了读书的环境。折腾了一周,竟连一本书都没有读完。我不得不冒着暴风雪又逃回凹里。

    回凹后,连王大爷都不让知道,好让我有个读书的环境。

    暴风雪越来越烈,那撕棉絮似雪片被旋风搅得周天弥漫。我打开门,那风雪辟头辟脑袭来,打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披了雨衣,检查小黑的晚餐,因为在这么空空荡荡的大院里,仅留下我和这条狗了。见它在风雪里摇头摆尾。前爪作揖,显然对于我的“供奉”十分感激,苦于难言。

    喂了狗,我自动手备晚餐。在这风雪交加的黄昏我吃什么呢?煤炉是取暖用的,但它又给单身女子带来诸多方便。首先煮杯咖啡,把铝盒里的面包挟出来烤得焦黄,打开一听蔬菜罐头,边吃边看书,不知怎的,今天心神不定,看了几页已经看不下去。平日里为迎考备课,只怕人干扰,今日却觉得过于清冷。注意力一离开书本就四处逃逸,往事一串串地涌上心头。首先没良心陈诚摘去我赤诚的心,一去不复返,而李一帆以他的才华和人格深深的打动了我。我需要一个男人,需要一个情投意合,厮守一辈子的男人。这个人就是李一帆。可他已死于非命,想起来好不伤心。鼻子一酸又流下泪来。这风雪弥漫的大山峻岭,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内心的压抑和孤独可想而行,我再也看不下去,要是李一帆在我的身边该有多好?可他已不在人世,我甚至于有点后悔,不该把巫山赶下山去。尽管巫山在我人生最失意的时候陪伴过我,而且还有过那种并非常人的亲密,那虽非我所愿,但他却勇敢地闯入了我的生活,填补我失去爱情后的空缺,缓解了我极度的失落感。我认定他是一个值得我信赖的男人,但并非值得我钟情和托付终身的梦中人。无论从人格和才学,与李一帆比都相差甚远。在我落魄山城的时候,被他的诚心所感动。尽管我不是主动的,却自觉自愿地满足他的欲望。我以为在有些场合,特别在非常的政治气氛和非常的人际关系中,有许多东西献出和收获都是对等的,也是天然合理的。作为人(不论男人或女人)都有社会的属性和动物的本能。双方都有感情的饥渴和生理上的需求,在特殊的环境和条件下,两个异性间偶然的暂时性的感情投入是难以避免的。只要对他人和社会不造成危害,即使违反传统文化派生出来的俗规,也属常见。尽管我同他及张广才之间有违人伦的嫌疑。但在那种情势下一律实行禁欲主义,个个危襟正坐,这无疑是扼杀人性。眼下这寒冷的夜晚我的需要不是读书,而是需要一个男人,那怕张广才或巫山突然光临,我都会欣喜若狂,热情接纳,甚至主动投入他的怀抱。可他们都像星星一样,随着宇宙膨胀个个远离而去。只留下一片荒凉和惆怅。

    天已黑下来了,只有纷纷扬扬的干雪给万物银装素裹。我步出室外,想让那寒风旋雪扫去我的愁丝,洗涮我心里孤独。不想远处传来了呖呖咧咧的鞭炮声,还有直冲云霄的流星火焰,啊!我想起来了,今天正是大年三十夜,周边十里外已经万家灯火,天上人间正沉浸在普天同乐的气氛中。谁家不团园?夫妻,子女,一家子都围着八仙桌,吃团园饭,那是何等热闹,何等温馨?何等欢愉融洽?而我则孤灯只影,雪地徘徊,好不凄苦。如果李一帆在我身边,我一定会亲自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将同民间夫妻一样祭祀天地,跪拜祖宗,烧香化纸,尽情地感受宗教虔诚,让被人间风雨侵袭过的心灵得到净化升华,使夫妻间美好的愿望得以实现。共享天伦之乐。可他已离开了我,永远离开了我,我不禁凄然泪下。这时传来了小黑的呼唤,那是一种见到熟人才有的亲热的呼唤声。我意识到门外一定有人,就立即赶过去。

    大门开了,李一帆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呆呆地站住了,心里激动万分,眼里滚出了热泪,半天才说出话来:“原来你还在?”

    “世上有了你,我怎么肯走?”他穿了一件包头风衣,一上来就把我紧紧抱住,当他热气腾腾的脸从风帽里脱出来,贴到我冰凉的泪痕斑斑的脸庞时,一阵热浪涌袭我的全身,我含着悲喜交集的热泪,泣不成声地说:“一帆,这些年我一直期待着你,可把我等苦了!”

    “我又何尝不是?为了你,我不顾漫天风雪,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你的身边!”

    “我扶他到套间,他见里间设着灵堂,红烛摇曳,香烟缭绕,不解地问:“这是……”

    “这是你的灵堂。听到你不幸的消息,我连夜赶到林县医院,得知你在武斗中丧生……”

    “那是一场恶梦,不过送往火葬场上时逃脱了……”

    “一切都别说了,我能看到活着就够了,来日方长,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我把他引到我的寝室,替他脱了风衣,爱抚地模着那头乌黑的头发,高高的前额。两道剑眉和那双慧眼还是同当年一样俊美明亮。站面前是一位活脱脱的李一帆,是一位风流潇洒才子,是超凡脱俗的美男子。不过如今已经脱却了当年的迂腐和学道,见到我也不再拘泥。

    “你坐下,让我好好看看你!”我已沉浸在幸福之中,体内激情涌动,把他安置在小竹椅上,亲自给他端来盆热水,替他脱了鞋袜,第一次有幸给心爱的男人洗脸洗脚。

    “使不得,我怎能让你洗呢?”在他的心目中,我是高傲和圣洁的像征,自然不肯。

    “一帆,一别就是七年,这七年来,我无时无刻地不在想念你。我曾悔不当初把你留在我身旁。可是当时我们还没有这个胆量。现在终于驱除了师生关系那重阴影,一切可以从新开始!”

    “这!”他已经放松了,顺从地让我给他漱洗,更换衣裳。就在煤油炉上炒了几样他爱吃小菜,煎了几双荷包蛋,烧了只江鲫,一只甲鱼,切了几碟火腿、香肠、羊肉等现成卤味,开瓶洋河大曲,俩人亲亲热热地共享迟到的团园饭。

    “玉芳,我心里一直爱着你,以前我始终把爱埋在心底,因为你在我的感受中是最美丽最纯洁的,我不忍心娶你,更不愿因我而影响你美好的形象和锦绣前程。后来我才深深地体会那一种多么痛苦的代价。可当我醒悟过来时,我已失去自由,满婺江都在通缉我。这次是回来自首的”。

    “你是一个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怎么会有牢狱之灾呢?”

    “是呀,说起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生平谨慎,可被联合阵线绑架去做了“军师”,火烧市委大楼的点子是我出的。其用意是吓唬“虎师”的空城计,谁知已无胆竟丧心病狂地下令点了火。那时我以为你身葬火海,痛心疾首,从此失魂落魄地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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