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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花农盛世-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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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怎么说?”对中邪这种说法,墨兰是不以为然的。

可她心里也百思不得其解,几曰前老太爷还和她有说有笑,隔日便精神萎顿的连说话都懒,老太爷的病也来得太快了些,也太莫名奇妙了些。

姚晖摇头,“城里的大夫都来瞧过,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有昨天的张大夫说,倒象中毒似的,却也说不准,不过,老爷不信。”

“中毒?”墨兰一惊。回想起老太爷的症状确实似曾相识。忙向姚晖道:“姚晖,你细想想爷爷病前,可去过什么地儿?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有什么特别的没有?”

墨兰连珠炮似的发问让姚晖好一阵发懵 微张了嘴,愣愣的:“三姑娘,你的意思……”

墨兰摇头:“不好说你快想想。”

姚晖低眉,掰着手指头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迷茫的看她,“照理说不太可能哩。老爷那几日和平日也并没什么两样,一直守着园子。除了去过大院一回,不曾去过别的地儿,别的人也没有。”

“吃的呢?可有什么特别的?”

姚晖又想了想,仍是摇头。“也就那天去大院吃过一回饭,其他的都和平日一样。院里送过来的。”

“也就是说,就算中毒,毒也是从内院来的。”

姚晖点头,依旧不解,“照理说。谁不该有那么大的胆子才是,而且也没有理由哇。”

这倒是的。老太爷一向与人无争,真的会有人对他下手?

经姚晖一提醒,墨兰怀疑老太爷的病是由秋水仙碱中毒而起。

秋水仙碱是现代牡丹变异改种的常用药剂。人中毒后的症状她虽不曾亲见,但闲暇时也曾听同事提起,与老太爷的病症极为类似。

脑子里蹦出这样的想法。惊得墨兰出了一身冷汗。现代若是有人误服秋水仙纯液,又没有及时催吐,从病发到脑死的时间在两天左右。这里的秋水仙碱的提纯浓度相对肯定低得多,发病时间自然较长。可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脑死。

回了姚家大院,墨兰首先飞奔回屋。打开柜子,取出一个带锁的红木匣子。开了锁,那个蓝瓷小瓶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墨兰下意识的舒了口气,紧张的心情却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她本来也不太相信秋水仙碱是从自己这里流出去的。因为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连杜鹃和迎春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那么。如果老太爷中的毒真是秋水仙碱 唯一流出的可能只有魏槿。

墨兰转头就去牵马,打马向庆乐山狂奔而去。她第一次这样狠命打马。“答答”的马蹄声急促而有节奏。每一下都象是重锤敲在她的心尖上,疼得冒汗。离庆乐山越近,这种锥心的疼痛感就越强烈。

症状如此相似,若魏槿真的遗失过秋水仙碱,那么就几乎可以肯定,老太爷就是中的秋水仙碱之毒,所以当今无人能识。而且老太爷中毒已久,再催吐也无效,此毒当今也就无人能解。

这毒不会是魏槿所下,他没有下毒的动机,可必定与魏家脱不了干系。魏槿的父亲魏大人又有类似的前科。若是老太爷真有个三长两短,就算魏槿按计划讨来皇上赐婚,她和魏槿真能假装心安理得,相守白头?

墨兰在一个花农的带领下上了庆乐山,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魏槿。他正率众花农起出百两金,准备三日后参加花王大赛。

墨兰只一眼便认出魏槿亲手在起出的那株缀了满树紫玉的百两金,她在现代见过,正是日后被世人冠以花后美誉的“魏紫”。

魏槿的神情兴奋而专注,墨兰知道那是因为他在这株百两金上倾注了他的期望。想到他的期望也许即将落空,墨兰的眼泪几乎奔涌而出,说不出此时心里的感受。是愤怒,是难过,还是失望?

魏槿大步向她走来,一直盯着她的眼睛,难掩脸上的诧异:“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墨兰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让他没来由的一阵心虚,却又不知所为何来。

墨兰并没有回答,只是很急促的说道 “秋水仙碱,你共制过几次,得了几瓶,快说。”

魏槿皱眉,一副不明就理的表情。不过,见她神色凝重,也就没有多问,答道:“制起来麻烦,我又一直没得空来用,所以也只制过一次,共得了五瓶。”

“给了我两瓶,所以你该还剩三瓶?”

“哦,是。有一瓶用过一些,怎么?”

墨兰忘形的伸手一抓他的衣袖,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快……这三瓶都取来我看,我要亲眼看看,现在。”

见了墨兰的表情,魏槿一头雾水。这三瓶秋水仙碱,他只当时抓了几只雀仔来试毒性,又用过一次在百两金侧生芽上,之后因为忙,也就一直锁在屉中,墨兰这时问来做什么?

魏槿抬手,习惯性的去握她抓着自己衣袖的右手,想以此安慰她紧张的心情。

墨兰却象是一副受了火须炙般的表情,缩回手,且向后退了一步。更加急切,“快。取来我看。”

魏槿缩回手,点头:”就在工作间里,你跟我来。”

跟着魏槿走进不远处的木头搭制的工作间,又见他郑重其事的自柜中取出一大串钥匙,挑出一把来开屉冂。墨兰的心紧张的快要跳出嗓子眼,暗暗祈祷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可就在魏槿拉开屉门的那一霎那,见他的脸色忽然由莫名变成了错愕,墨兰知道。她的祈祷老天爷并不曾听见,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墨兰往前扑了一步,空荡荡的屉子里赫然并排放着两个蓝花小瓷瓶!

“奇怪。我明明放在这儿,一直不曾动过。”魏槿小声念叨了一声。又将两个小瓷瓶取出来一一瞧过,看了墨兰一眼,心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用过的那瓶,他曾在瓶身上做了标记。现在,那瓶不见了!

魏槿将整个屉子抽出来放在桌上,又不死心的蹲身将所有的屉子都翻了个遍,仍没有发现失踪的瓶子。

“别找了,”墨兰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我爷爷中了秋水仙碱之毒。”

“什么?”魏槿失态的大呼一声,难以相信的看看墨兰。又低头看看屉中的两个蓝花瓷瓶:“你是说,中了我的秋水仙碱之毒?你肯定?”

墨兰点头:“所以我才来找你,现在肯定。秋水仙碱这里无药可解,我发现又晚了……”

“可是,墨兰,我不会……是谁?”魏槿脸色大变。墨兰会这样来找他,其中的利害他又岂会不知?

“我知道不是你,你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可是,魏槿,魏家还有其他人,魏东青……”

“胡说!”魏槿喝了一声,打断墨兰的话,脸上己有怒意:“姚墨兰,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你别忘了,你嘴里的魏东青,他是我爹!”

墨兰冷笑:“真对不住了,魏公子,我还真忘了他是你爹。可你别忘了,十多年前,你爹,就是用了这种龌龊手段,夺了姚家的花王,烧了姚家的花田。今天,谁能担保他不能再来一回?”

“不可能!”魏槿咬牙瞪她,眼里几欲冒出火来,“当初是我爹的错,我也跟你解释过,爹爹也答应,会在这次花王大赛后,把该姚家的,欠姚家的,一并还给姚家。他要把花官之位辞了,并举荐姚老太爷。魏家能做的也只能这样。你还要我们怎样?姚墨兰,非得我们去自请个欺君之罪,给灭了全族,你才能消这口心头之气?”

墨兰给他噎得心口发疼,涌上泪来:“你还得了理了?谁稀罕你那狗屁花官?说不定就是你爹,舍不得那一文不值的狗屁花官,才把毒手下到了老太爷身上!魏槿,你魏家就守着你那了不起的花官之职,一辈子心安理得的飞黄腾达下去!”

墨兰咬牙切齿的一口气说完,再不看魏槿,转身就走。

魏槿追出一步,伸手将她拉住:“对不住,墨兰,你别急,咱们都冷静些。就算,我爹……,他也不可能来找这里的秋水仙碱,我从不曾跟他说过,我没有……“

魏槿话未说完,神色忽然一顿,瞪大眼看向墨兰,垂了手。

墨兰见他神色有异,停了步子,问:“怎么了?”

魏槿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墨兰,“我,跟柯儿提过。但是,”魏槿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扶住墨兰的双肩,诚恳的道:“柯儿性子贪顽,未必敢有害人之心,况且,这段时间他也收敛不少。你且先回去,当务之急,先找出法子来解老太爷之毒。只要老太爷没事,一切还能补救。你放心,若真是柯儿,我定会给姚家,给你,一个交待。”

第二百四十章赴宴

谷雨这天;是民间所说万花节;昭兴帝赐宴于宣锦宫锦阳殿。宴会巳时初开始。邀来赴宴的宾客除邻近郡县七品以上官员;还有西园县内养花大家或有杰出贡献者及学子文人代表。

时辰未到;宫门未开;被邀赴宴的人们已早早的至宣锦宫门前等候。等侯的人很自觉的站两列;官一列在左;民一列在右。

西园县养花大家;除花官魏家;便是以姚家为首的花农大家;其次是赵;王李;各家都派一人为代表。只有姚老爷是携墨兰而来;很自然的被众人围在了当中。

围者大多数的人对姚家三姑娘都是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的;所以这时对墨兰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其中也不乏曾上姚家提亲被拒的;这时还不忘借机推销几句;表达自家欲迎墨兰为妇的意思。

骤然成为众人的焦点;姚老爷满面红光;心头的兴奋可想而知。对于众人的提问;墨兰一律笑而不答;都由姚老爷一一代答;做足了淑女的模样。对于众人好奇的招呼;她也一一含笑回礼,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墨兰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人群;搜索魏槿的身影。她知道被邀有杰出贡献者;魏槿也在其列。

墨兰很想知道昨日的问题;魏槿是否有答案。秋水仙碱是从魏家流出无疑;可又是怎么流入魏家的;墨兰百思而不得其解。她私下盘问过每日给老太爷备饭的丫环紫烟;没什么特别的。紫烟给老太爷备饭已有多年;从没出过差错。而且她也没有动机。下毒的人,当是大院里的自己人,这可疑人也不少。若是能从魏柯身上问出什么。也能省她不少力气。

墨兰没有见到魏槿;对上她目光的是周舫之似笑非笑的眸子。

周舫之穿着一身青色镶花的长袍;玉冠束发;略显清瘦。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的周舫之看起来倒也神采奕奕,算得上玉树临风。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一直在墨兰身上。直到他身旁的李氏看不过去;瞪了他一眼;他才讪讪一笑;收回目光;佯装无事的低头与李氏说笑。

李氏正在喋喋不休;抱怨周堇之没有福气;好容易遇上的机会;她却偏偏在这个有了身孕;无缘面圣。李氏的意思很明白;周家本就人丁单薄;少个人;就少份赏赐。

周舫之笑笑;不置可否;有意无意的仍是瞥向墨兰;似是有话要说;也就根本没把李氏的话听进去。

过了一会儿;魏槿与魏大人相携而来;经过周舫之身边;魏槿看向他的目光里有难掩的怒意;双拳下意识的在身侧紧握。

周舫之扬眉;冲他傲然而笑。魏槿的怒气在他意料之中;可那又如何?他的怒气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魏槿和魏大人才分别站定;宫门大开;出来十几名小公公;将众人分成四列;带入锦阳殿。

一路之上;重山叠障;小桥流水;景色无一重复;各色百两金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奇香迭选;众人的脸上都不自觉的露出惊奇之色;却没有谁敢发出声音;除了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周围几乎没有声音。

带路的公公也都敛眉弓身;目不斜视;满脸严肃的模样;给众人紧张的心情又增添几分;连墨兰也不由暗暗揣测皇帝的模样;是谨慎严肃;不苟言笑的老头子。

将众人引入锦阳殿;公公们有条不紊的又将各人往预先排好的位次上带。

跟着公公进入锦阳殿;墨兰忍不住好奇的四下打量:大红的地毯自锦阳殿门正中一直延伸至丹墀之下;丹墀之上的中间摆着一张雕龙的长椅;气势庄严;该是皇帝的宝座。稍后两侧的位置;是三张并排的金漆高背椅;应该是太后或贵妃的座位。

大殿之下;红毯两侧;分列四列矮几,官两列;以官阶高低依次排开;民亦两列;依身份高依次排开;共计百余桌之多。

果然如许多人来前猜测的,皇帝对周家另眼相待。礼遇有加,周舫之与李氏同桌,在丹墀之下。离龙座最近的位置,所以周舫之和李氏是最先入座的。

周舫之盘腿直身坐着,带着自信的目光傲然的笑容,扫视着在他之后一一落座的人们,这些人许多都是与他相熟的,身份在他之上的,却都在他之后才落座。

在他对面不远处。是丁太守和丁夫人。魏槿亦在他下首隔了好几桌十多人的位置,墨兰与姚老爷还在魏槿之后很远,尚未入座。

周舫之转回目光,鼻子不由发出一声冷哼。座次,才是身份的向征。任你平日再怎么嚣张都好。在皇上面前,还不都在他周舫之之下?而且,如果所料不差,今日之后,他的身份会更在他们之上。

或许,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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