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京有张床-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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氯ィ案易霾桓业保腥苏鎀MD不是东西!……”
燕子骂地越来越难听,我和顺子做了个鬼脸,没搭话。燕子双腿拍打着床垫子,尖叫起来:“人家怀孕了!你们咋不吱声啊?”
顺子就像被迫手淫中止一样,恼火地放下《圆球时报》,嘟哝了一句:“这是你的私事吧?难道是美帝小日本造成的?”
“是啊。周瑜打黄盖嘛。”我阴阳怪气地说,“你不能骂遍天下男人吧,一棍子打死啊?就拿你面前的两个男人来说吧,老大我一老太监,顺子一老处男,我们没招你吧。”
齐顺子哀嚎:“老大你就别拿这说事了,就跟一把柄似的。”
“你至少还有个把柄可抓,老太监我连把柄都没啦。”我安慰他。
燕子先是笑得在床上打了一会滚,再次谴责我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幸灾乐祸!还大老爷们呢,欺负人家小女生……”
我和齐顺子被说得哑口无言,燕子得理不饶人:“还同是天涯沦落人呢,还自以为素质高呢……”
我们只好走到她床边坐下,笑脸相迎,连陪几个不是。齐顺子说:“看你那兴高采烈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中大奖了呢。”
“你一个童子娃懂个屁啊,这叫女人心,玻璃做的,你懂吗?”我呵斥顺子,又小心翼翼转问燕子,“就那小子的?”
“这人啥素质啊?他不是搞IT的吗?”燕子默认后,顺子骂起来。燕子这时澄清那王八蛋不是搞IT的,他没工作,就小混混一个。
“啥小混混?小混混也是纯爷们!准确说,人渣!”我气咻咻地说,顺子严重同意我的说法。
“你们别说人家了嘛……”燕子半是尖叫半是哭啼,“我该咋办啊?”
“真怪啊,问我们干嘛啊?”齐顺子说。我暗自庆幸上次庆祝活动戏剧化的“犯罪中止”,阴阳怪气地说:“是啊,冤有头债有主,打酒只认提壶人,解铃还须系铃人,谁刨的坑找谁去。”
“他不管我,还打我……”燕子声嘶力竭地哭起来,齐顺子一下站了起来:“岂有此理!他咋打你啊?”
“他不承认!”她蒙头而哭。齐顺子罕见的怒不可遏,像武林败类那样张牙舞爪:“这小王八蛋!要是燕子是我妹,我就把丫给阉了!谁要把丫给阉了,咱捐俩月工资。”
“说实话,还有男友吗?”我柔和地问,她激动地说:“老家的,早分手啦。我又不是不会算时间。”
我怂恿道:“找他爹妈去,小王八是老王八生的。”
她抹泪:“她妈还骂我呢。”
“报案吧。”齐顺子自以为聪明地出了个馊主意,燕子破涕为笑:“靠!顺子你懂不懂法律啊,这事报个屁的案啊,又不是强奸。”
“给你爸报啊,他不是警察吗?”顺子再生一计,燕子说:“找死啊?再说他只是厂里保卫科的,有警服没枪。”
我忍不住笑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个伪军呐。”
“你们咋这样啊,人家都这样了你们还笑话人家!”她更加高亢地哭起来,连门外都有人观望,我赶紧轰他们走:“少见多怪啊,没见过女孩肚子疼吗?”
凭我有限的生理卫生知识,我又问了燕子一些细节。燕子就像笑我老土似的咯咯笑起来,拿出医院的化验单。燕子这时提出从我和顺子这儿借一千块钱,我和顺子各答应了一半。余下几天,任凭燕子咋哀求我,我说啥也不愿陪她去医院。我不恨她,但烦透了,尽管这种厌烦就跟她的疯狂一样,都是间歇性的。我说这是原则问题,我没办法。我对她动之以情:这绿帽子打死也不能戴,谁戴晦气一辈子;我对她晓之以理:做生意还讲究谁投资谁受益谁污染谁治理呢。
但顺子终究没抵挡住“顺子哥长顺子哥短”的软磨硬缠,以男友身份陪她去医院好几次。初检,复查,预约手术;又在一个周末以男友身份陪燕子去医院,跑前跑后,签字手术,直到手术结束。从医院回来,齐顺子将燕子安排在床上休息,就拉着我去给她买营养品。刚一出门,齐顺子就哀叫:“老大,这雷锋学得太恶心了!”
“想开点,燕子怎么也算一美女,你也风光了一把。”我安慰他。
齐顺子哭丧着脸:“哥呀,快别说啦,你幸好没去,窘死我啦!那个王八蛋吃肉,我连汤都没喝一口呢。”
“那是绿豆汤,你不喝也罢。”我再次开导他,“再说,先把程序摸清楚,以后你也轻车熟路啦。”
顺子仰天长啸:“人啊——,你为啥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啊?”
第15章
1
我不能坐以待毙,给几家报刊专栏投稿,都是乱七八糟的随笔。顺子的破电脑的惟一功能是听音乐打字,连个软区也没有,我只好写在纸上,改好了拿到小区外的打字室打好,再从那里通过Email投稿。
第一稿是关于“流氓”这个词汇的语义变迁,以叔夷、伯齐、梁山好汉、竹林七贤等历史人物为例,反观自己的命运,发表在一家国家级大报上,区区两千字,稿费不多不少正好二百五,马上发稿费。这是我在北京挣的第一笔稿费。我请齐顺子和燕子在外面奢侈了一把。第二篇是《来京目的》,写外乡人初来北京的尴尬。刘姥姥拿大观园当自个家,园里人却拿她当笑料。
天宝看过我两次,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身残志坚的青年,看完样报感慨:“你还能静下心来写这些玩意啊?”
“我总得吃饭啊。”我伸着懒腰,“人生如阴茎,能曲也能伸。”
他勃然大笑,连声称妙。我和他讨论了一些专栏话题,他给出建设性意见,还推荐我给一家时尚类杂志写稿,稿件可上万字,稿费也可观,恰好他一个老同学在那儿兼职。我很犹豫,这地窖里营养不良的外乡人,哪写得了那类小布尔乔亚啊?写点流浪指南生理极限或畜牧知识啥的还差不多。
“别找客观原因。你不是说那啥——能曲也能伸吗?”天宝笑,“靠写字吃饭的人,文笔也得能屈能伸。”
我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临走时,天宝不由分说给我留下一千块无息贷款,两天后又带我见了他女同学秦京京,为我争取了一篇介绍时尚运动的特稿。一周内缴稿。看在天宝面子上,稿费开到三千。我兴奋又畏缩,天宝替我答应下来。出门后,他责备我:“在北京混绝对不能说不会,你不会马上有人说他会。”
“现眼了咋办?”
“那也是现我的眼。”他笑说,“所以你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现在竞争多激烈啊!别忘了,这儿是北京!我跟你这么说吧,北京这地儿,就是一看大门的守电梯的拉皮条的,都是有路子的,不信你去试试,不一定要你。”
对此我深信不疑。为了这三千块钱,我开始去网吧查资料,交稿后一次通过。半月后我就拿到三千元,扣掉的那五百多,是我这个外乡人奉献给“巴黎人”的第一笔税金。我立即归还了天宝的那一千块借款。
此后我就给报刊撒撒“胡椒粉”打发日子,成了一个“自由撰稿人”。这个让文化盲流们聊以自慰的名分,居然可以勉强维持一个外乡人在巴黎的卑微生活(十年后的今天,物价飞涨,稿费原地踏步,可想当下同行们多艰难。)。有空时和天宝打打台球喝点酒,偶尔也和李皓、杨星辰见个面吃顿饭。李皓的日子一如既往,每天守着键盘翻译资料。杨星辰就不一样了,他已经势不可挡地挤入了先富起来的那一小撮人,忙得不可开交,以致于见面需要提前一周预约。每个异乡人都在拼命打拼,这个城市过于庞大,见个面并不容易,更多是在电话里英雄惜英雄。
其实我完全可以像李皓一样,找个翻译公司啥的,过上小白领捉襟见肘的小日子还是没问题,但我始终没去找,在戴着镣铐跳舞和负重而行之间,我始终偏爱后者,受虐狂嘛。
2
杨涛被美国一所不错的大学录取,签证也拿了。其他几个也一样,连那个连吃十多个苹果差点肚皮爆炸的广仔也拿到Offer了。我一点也不吃惊,只要脑子不太笨耐心足强脸皮足厚,“纽东方”学员一般都可以成功溜出东方奔向西方。
牛胖子成功混上“纽东方”讲台。当初在奶子房看他的求职信时,只是付之一笑。“纽东方”讲台上虽然屡屡出现形迹可疑的怪物,毕竟都是应试教育下的标准件。随便去“幸运250”现场拉个人问问,一个连高中都没上完的混混的归宿在哪里,十有八九都会说建筑工地、筛沙场啥的。
在这个毒日头当空肆虐的日子,吃火锅的确需要点勇气。
“真是钓了一条大鱼啊,敬你一杯!”我感概,“一定是那封信起了作用吧?”
牛胖子小人得意嘴脸毫不掩饰:“那封信只是一个诱饵,能不能钓到那条又大又老又奸又猾的鱼,除了看鱼钩硬不硬,倒刺硬不硬,还看你是不是一根筋。海明威的《老银与海》——《老人与海》知道不?”
“你咋不问我知不知道《小二黑结婚》?”我咯咯地笑。杨涛敬他一杯:“高!没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老二,小弟我佩服啊!”
杨涛一口而尽,牛胖子在我们监督下三口才见底。牛胖子喝酒一点也不像他说话威风,几杯啤酒下肚,就TMD跟待宰的行货似的。听了我们的吹捧,牛胖子大言不惭起来:“哥我是信手拈来。‘英特尔’创始银——”
“创始人。”我打断他。
“我就知道你会捣乱。”牛胖子一笑,接着说,“‘英特尔’创始人安迪·格鲁夫说过一句名言:Only the paranoid can survive。(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知道不?偏执这个词,看你咋理解了,你说他狂妄就是狂妄,你说他自信就是自信,你说他自负,自恋,也是。”
“还有厚黑。”我补充。牛胖子一兴奋露了底:“你说他一根筋也是,当年愚老大考北大不也考三次嘛。”
杨涛一脸狐疑:“老二,难道你也试了三次?”
牛胖子的脸由血红变成猪肝,支支吾吾起来,看着我们渴求知识的眼神,他眉飞色舞一股脑坦白了:“的确试了三次,死里逃生啊。试讲时,面对那么多大尾巴狼——他们可不像搞传销的那些傻逼好糊弄是不?哥哥脑子一下就懵了,奶奶的就跟脱衣舞娘的处女秀似的。语无伦次啊,我都不知道我讲的是啥。老愚等大尾巴狼坐在下面哭丧着脸,‘资深老流氓’们幸灾乐祸地笑,完了。第二次,要好点,至少知道先露啥点,后露啥点,但不够煽情,栽了。幸好愚老大给了我第三次机会。哥们——,事不过三啊。第三次,哥们我豁出去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嘛,就拿下边的大尾巴狼当传销学员处理得了。说起传销培训,哥们在中国怕过谁啊?超水平发挥,声色味俱佳,连我自己都大吃一惊,你们猜怎么着——”
我说:“那不废话吗?要不Pass,今天这顿饭还有的吃吗?”
“第三次下来,哥们我——勉强过关。不过没关系,我这银(人)向来后发制银(人)。”牛胖子铿锵有力,又半捂着嘴透露道,“哥们雇了几名女的可着劲地欢呼雀跃,根据那些评委一贯表现,他们能不晕过去吗?”
听牛胖子口吐莲花,就像听一个成功的骗子兜售他的九阴真经。杨涛恭维道:“佩服佩服!这下可以一节课拿四位数了,也不用住奶子房了。”
“哥们改住骚子营啦。”牛胖子一挥手,“你也太小看哥哥了,钱算个屁啊!”
“见过伪君子吗?”我揭下他的遮羞布,“谁口口声声知识分子要想活得有尊严,就得有点银子?”
胖子嘿嘿一笑:“这不是目的,是手段,目的是登高望远指点江山治病救银普度众生。”
吃喝达到一个小高潮,我们给杨涛敬酒。我对杨涛说:“老哥不担心你的学业,中国的考试机器轰隆隆开过去,没过不去的坎。老婆你得盯紧点。中国女人一出国,就跟边远山区来北京的小保姆,离心力大着呢。你呢,就相当于和小保姆一个村的进城民工。”
“太有道理了,老弟谨记在心。”杨涛举杯。牛胖子不以为然:“这破事小心也没用。天要下雨娘要家银(人),随她去吧。丘吉尔有句名言,世上最难的事情有两种,一是扶住倒向你的墙二是拉住倒向别人的女人。”
我像被人揭开伤疤似的一阵刺痛。他们问出书的情况,我说事情黄了,现在是最狼狈不堪的日子。杨涛说:“当作家就得多折腾,才有经验。二爷当过农民工人留过洋,痞爷还扛过大个当过小贩呢。”
牛胖子补充:“曹雪芹潦倒时是举家食粥酒常赊,还坐过牢呢;王尔德也因为同性恋,声名狼藉,坐牢;海明威……”
“你就别给我扫盲了。”我手一摆。牛胖子说:“要不你也来‘纽东方’应聘吧。”
“我去不了,第一,我不喜欢给人洗脑,别人也别给我洗。我这脑子差不多坏掉了,基本一脑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