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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悠悠南北朝:三国归隋的统一路-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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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说法打击了八卦记者的好奇心理,且显得疑点多多。我们遍寻史料,除了刺杀事件外,找不到有关兰京的其他史料。《梁书》只提及了兰钦的一个儿子兰夏礼。南北朝时代起名极重谱牒排行,兄弟乃至同辈人都讲究名字的整齐对称;仅从名字上看,兰京与兰夏礼是兄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的真实身份更像是一个谜。此外,事发前后虽有许多有利因素,但光凭兰京一己之力,要做到唆使多人同伙并成功刺杀高澄仍然是困难的。
  我们想到了第二层可能——东魏孝静帝。孝静帝外柔内刚,可叹身不逢时,命中注定做了傀儡。他的不甘心是显然的,他恨高澄是必然的,他要杀死高澄,从而夺回皇权,也是具有足够充分的理由的。但是,孝静帝在荀济等人被烹后,基本被高澄有效地软禁在宫中,少有机会与外界交往。如果孝静帝与幕后策划者有关,那就意味着保皇派在朝中还具有相当雄厚的实力,而从事后的种种迹象来看,这似乎不是事实。孝静帝与刺杀事件有关的可能性有,但不大。
  于是,自然而然也就产生了第三层猜测,千呼万唤不出来的幕后元凶,可能是高澄那位外号“神童”(也可理解为“神经病儿童”)的二弟高洋。

十三、“神童”高洋建北齐
  高洋是高欢与娄昭君所生的第二个儿子。高欢夫妇有了高澄及长女(后来嫁给孝武帝)后,很长一段时间颠沛流离,没有生养。直到高欢投奔了尔朱荣,家境稍有好转,高洋就在那个时候出生了。
  高欢的儿子大多仪表堂堂、风度翩翩,高洋却是个例外。他皮肤黑,大脸盘,满身鱼鳞纹,少言寡语,旁人见了也留不下什么印象。但在高洋十几岁时,有两件事让父亲高欢对他另眼相看。
  头一件事,一次高欢想测试一下儿子们处理事务的能力,就交给每人一团乱丝,要求他们想法解开,大家一个个手足无措,毫无头绪,高洋二话不说,抽出腰刀,就把乱丝斩成几段,并说:“乱者须斩!”高欢深为赞许。另一件事也是高欢试子,高欢给每个儿子配备一队士兵,命他们领兵出发,然后派大将彭乐假装进攻。高澄等人都吓得不敢乱动,唯独高洋指挥士兵上阵与彭乐厮杀,彭乐慌忙卸甲下马说明实情,高洋不信,把彭乐抓起来交给高欢。高欢欣慰地对旁人说:“这个儿子啊,谋略胆识比我还强!”
  尽管如此,哥哥高澄还是看不起这个弟弟,由于年秩相次,他对高洋更有所嫉恨。高洋在高澄面前言辞迟钝,无比恭顺,事事依从。
  高澄看到高洋的夫人李祖娥的衣服首饰好看,要拿来收为己有。李祖娥不愿给,高洋就劝她:“衣服首饰我们还能再买再做,哥哥要的东西怎么可以吝啬呢?”高澄“良心发现”,提出不要了,高洋就主动把东西送上门去。
  背地里的高洋却是另一副样子。他有时在家独自静坐,一言不发;有时又平白无故光着脚丫在院子里又跑又跳。李祖娥诧异,问他发的哪门子神经,高洋总是笑笑说:“我在跟你耍着玩呢!”高洋古怪的举止,其实和当年陶侃搬运砖头是一样的,所谓“习劳则神钦”。高洋的志向不在高澄之下,而且,是个相当可怕的敌人。
  高澄不知道这些,他以为高洋就是那个在他面前诚惶诚恐,还带些呆劲的傻小子,经常得意地说:“这家伙要是都能发达了,我看相书也可以不信了!”
  谁曾想,笑到最后的却不是高澄。
  高澄遇刺一事,《北齐书·陈元康传》中有段文字,让人摸不着头脑。这段文字大致是说,兰京(《陈元康传》中兰京被称作兰固成,这也是凶手身份的一个疑点)有一名同伙,叫做阿改,是高洋手下的带刀仆从。兰京与阿改约好,若高澄那边刺杀事成,传出叫声,阿改这边就出手杀掉高洋。
  这应该是事后凶手的供词。问题在于,刺杀发生的同时,高洋并不在府中,而是有事去了城东,因此阿改也就没能有所行动。更大的疑团由之而生,高澄的秘密会议不只开一次,为什么事变偏偏安排在这一天呢?
  我的猜测是,不管是兰京,还是阿改,都不是这次事件的主凶。幕后的元凶,很可能就是隐忍多时的高洋。带刀仆从是主人的死士,是完全对主人尽忠的,高洋在高澄准备受禅的前夕,指使阿改挑唆兰京等高澄手下的奴仆,选择了一个最佳时机,向高澄下毒手,再利用阿改等人的供词脱清干系。
  当然,我们的证据并不充足,猜测终归是一家之言。不过高洋在事变后的表现倒是在某种程度上为猜测提供了佐证。
  高洋在城东得到消息,面不改色地率领手下去收拾凶手及其同党。高洋到达出事地点时,高澄府中的其他仆人已经制服了兰京等人,高洋便下令将凶党全数处死,并且碎尸万段,然后出来向外界通报:“奴才造反,大将军受伤,但无大碍!”高洋秘不发丧,迅速控制了局面。一切都显得从容不迫,有条不紊,让朝野群臣大为吃惊。
  高澄等人的死讯瞒了几天,有所泄露,孝静帝知道后兴奋地说:“大将军如今死了,似乎是天意哪,帝室有望重得权威了!”这时候连皇帝都没意识到高澄还有个更为厉害的弟弟。
  高洋当机立断,决定留高岳、高隆之、司马子如、杨愔(孙腾当时已去世,杨愔大致取代了他的位置)这四位高氏的重臣守卫邺城,其余大臣权贵统统跟他去晋阳。临走,高洋亲率八千甲士入殿拜见孝静帝,命人传报:“臣有家事,必须先回晋阳。”手按刀剑,如对大敌。说完,高洋拜了两下,转身离去。
  孝静帝脸色大变,目送高洋远去的背影,口中呢喃:“此人又好像不能容我,朕还不知死在哪天哦!”
  高洋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对高欢、高澄时代的文武百官更是视若无物。他在晋阳大会群臣,神采飞扬,言辞敏锐,与昔日活在高澄阴影下木讷的高洋判若两人,全场都被震慑了。
  为树威信,高洋对高澄留下来不便执行的政令,一律修改或废除;高隆之、司马子如参奏高澄的两位近臣崔暹与崔季舒的过失,高洋将两人各打两百鞭,发配边疆。一报还一报,高洋巧妙地通过各种手段,相对平稳地接手了高澄的最高权力,并且更上一层楼。即便高洋不是高澄被刺真正的主使者,那他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一年后,高洋晋升丞相,都督中外诸军,齐郡王,接着又被封为齐王。(孝静帝估计绝望了,高家两代三世连续掌权,一个比一个恶毒凶狠,好不容易看到的一点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高洋的亲信高德政、徐之才、宋景业等人声称天象有变,劝他受禅。高洋何尝不想早登大宝,然而朝中的阻力不小,反对的人不但有老臣司马子如、斛律金、杜弼,还有高洋的生母娄昭君。娄昭君眼光独到,却也没能看清这个城府极深的儿子,她说:“你父亲如龙,你兄长似虎,他们尚且不敢妄夺皇位,终生北面事君。你有什么能耐,想做禅让之事?”
  高洋无奈,召集群臣共同商议此事,全场肃穆,无人吱声。
  半晌,杜弼说道:“关中宇文泰乃是我国的劲敌;如若接受魏帝的禅让,宇文泰必定会挟持他们的天子,以讨逆勤王为名,东侵我国,到那时,大王如何应对呢?”
  徐之才笑道:“如今与大王争天下的那个家伙,想做的还不是和大王一样的。即使他想逞强不顺从,大不了照着大王的样子也称帝就是了。”
  东西魏分裂了十多年,人们渐渐习惯了两个国家对峙的形势,淡忘了政权正统性的问题,两家的皇帝都是傀儡,两家的权臣都是野心家,没什么谁比谁更正义的道理。从高氏集团的利益考虑,为了防止高澄被刺之类的变故再次出现,早日夺取皇位,使江山变色,还是好处多多的。所以,杜弼听了徐之才的一番辩解后,也无言以答了。
  武定八年(公元550年)五月,高洋一切准备就绪,从晋阳出发,前往邺城。司徒潘乐、侍中张亮等人进见孝静帝,上奏:“五行运次,有始有终。齐王圣明,万民仰慕,愿陛下效法尧、舜明君。”
  孝静帝一脸严峻地说:“此事拖延已久,到该退的时候了吧。”随即命人作禅让诏书,旁边的中书郎答道:“诏书已经作好了!”请杨愔进呈孝静帝。
  孝静帝默默阅完诏书,签署盖印,缓缓起身走下御座,吟诵道:“献坐不辰,身播国屯。终我四百,永作虞宾。”
  这是《后汉书·献帝纪》的赞词,孝静帝自比汉献帝,向皇位投去了恋恋不舍的最后一眼。天下纷乱,高欢像曹操扶立汉献帝一样拥立了孝静帝;沙苑之战,高欢像曹操在赤壁一样大意轻敌,成就了宇文泰的割据局面;一晃半世,现在已是高欢儿子们掌权,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代结束了,高洋如曹丕一般对皇位如饥似渴,孝静帝除了让位,别无选择。
  孝静帝辞别六宫嫔妃,坐着牛车走了,东魏灭亡,头尾共十七年,仅历孝静帝一帝。高洋接受玺绶,即位称帝,改国号为齐,年号天保,高洋就是齐显祖文宣帝。为区别于南朝萧道成所建的齐国,历史上把高氏的齐国称为北齐或者后齐。
  高洋对待孝静帝,远没有曹丕对待汉献帝那么好,过了一年,就在他的食物里下毒,把他杀死了。
  宇文泰在关中听说高家篡位,果然兴兵讨伐。西魏军从弘农造桥渡过黄河,进驻建州(今山西绛县东南),威逼邺城。
  高洋心中明白,宇文泰还没有能力在关东立足,此次用兵讨伐是假,打探是真。他并不出兵与西魏军直接交锋,而是亲率大军镇守晋阳东城,阵容严整,军势强盛。
  宇文泰闻报,不禁长叹:“原来高欢并没有死!”说罢,他下令撤兵,由蒲坂渡口退回关中。随着宇文泰的这声长叹,高洋的北齐政权稳固了下来。

十四、江南浩劫
  高欢的儿子建立了北齐,他昔日的手下大将侯景自然也想在南朝复制历史。把简文帝扶上皇位的同时,侯景派遣部将于子悦、侯子鉴、宋子仙等人,率领叛军扑向了江南最为富庶的“三吴”地区。
  三吴,即建康东南的吴郡(今江苏苏州)、吴兴(今浙江湖州)和会稽(今浙江绍兴)三个郡,是南朝农业最为发达的地区。南朝宋、齐、梁的统治面积虽大,但由于交通、技术等方面的限制,南部山区大多为蛮荒之地,经济重心一直集中在今天湖北、苏南、浙北的长江中下游地区,尤以三吴为最。
  三吴优越的经济条件吸引了大批豪门贵族在此定居,这些人自东晋以来,屡世为官,已历八九代,脱离生产劳动日久,都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寄生虫。《颜氏家训》的评语说得贴切:“肤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耐寒暑,坐死仓猝者,往往而然”,一句话,弱不经风的官老爷、书呆子。士大夫们崇尚锦衣玉带、大帽高靴,出门乘车坐轿,入室左搀右扶,更有甚者,连马都骑不了。建康县令王复见到高头大马在面前嘶鸣扬蹄,吓得浑身战栗,大叫道:“这明明是头虎啊,为啥说它是马?”
  这样一批人身居高位,如何挡得住如狼似虎的侯景叛军?吴郡太守袁君正部下约有五千精兵,驻军新城(今浙江富阳西南)的戴僧逷提出闭门拒守,饿死供应不足的叛军。袁君正担心抵抗失败、自家的大笔资产被抢,不但不领兵防御,反而载着粮食、美酒、牲畜出城迎接。于子悦的军队杀到,也不管你态度有多好,一概逮捕,财物、女人抢光。“人间天堂”吴郡一夜之间成了强盗的天堂。
  得到吴郡后,叛军又南下攻打吴兴。吴兴太守张嵊有了袁君正的教训,决定固守,可张嵊书生出身,打仗一窍不通,吴兴的守兵又比吴郡少,没几天就被叛军攻破,张嵊一门惨遭屠戮。
  叛军连下钱塘、富阳,迅速渡过浙江,围攻会稽。会稽是梁国东扬州的治所,城中守兵数万,粮草武器充足,老百姓目睹了吴郡、吴兴的惨状,对叛军恨之入骨,同仇敌忾,有心与侯景大干一场。
  东扬州刺史萧大连是简文帝的儿子,建康勤王的时候就是胡搞一气,如今叛军兵临城下,依然终日饮酒作乐,把军政要事撂给了司马留异。留异根本就没想过死守,侯景部将宋子仙来攻,他带着部众逃往东阳(今浙江金华)老家,回头又向宋子仙投降。萧大连则拉上一车酒坛,弃城逃往鄱阳。宋子仙的军队由留异做向导,在信安(今浙江衢州)地界捉住了烂醉如泥的萧大连,送往建康。
  侯景至此尽得三吴,基本上占领了长江下游南岸地区,但要想控制住整个梁国,像高欢统治北朝那样统治南朝,这还远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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