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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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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顿了顿,索性坦白,“朕在治国安民上,远不如太。”

体谅了他的心思,柔声安慰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太长于治,而万岁的武功亦非他人所能及。更难得万岁能用人之长,补己之短,非贤明君主绝不会有此作为。”

微微转头,“别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朕又要胡思乱想了。”她又在替太说话,不是吗?

“等我说完嘛。”娇嗔地揽上她脖,“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所谓明君,指的当然是自知本性的君主。知道自己长于什么,也知道自己不善于什么。那些昏君可能足智多谋,可他们以为自己是神,是无所不能的人。”

“完了?”挑眉打量着天真的小脸。

“嗯。”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

“呵呵,还以为你要继续说关于太的事,好在是一番恭维之词。算了,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扬手捏了捏挺秀的鼻,“朕已密旨太,派遣平西将军源破羌护送舍利前往洛阳。”

“万岁圣明!”刚忙跪地谢旨,起身梳理着另外一条辫,“其实,即使没有太的用心良苦,万岁也不会毁弃那些舍利。只可惜,天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一如‘灭佛’,崔司徒不过是摸准了万岁的心思。”

“哎,你是在夸奖自己吗?”乍一听仿佛是在表扬崔浩,又像是在拍他的马屁。

“那当然了。要不是摸准了你的心思。就算借我一百个胆,也不敢答应太所托之事。”

“崤函帝宅,河洛王国”,洛阳——华夏神都。驰道驿路,其直如矢,四方入贡,无远不达 。天仪仗行至洛水之滨,城内的大小官员老早就跪在河堤上恭迎圣驾。黄沙铺地,钟鼓齐鸣,数万百姓争相观望,夹道跪迎天入城。

皇舆徐徐驶入巍峨壮观的城门,透过车窗向外张望的小女人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瞪大了眼睛,半张着小嘴,任何语言似乎都无法表达她心底万分之一的激动。

天啊!车驾正在通过的主街大概有四十几米宽,两侧种植着粟、漆、梓、桐四种行道树,并修建了排水渠道。清捆街道的洒水车隐没在人群背后,焚香接驾的宫女衣着艳丽。整个城市布局格调严整,规模宏大,井然有序。

张灯结彩的店铺、酒肆,高低错落地民宅很快成了身后的背景,浓妆艳抹的铜驼大街直插气势磅礴的阖宫门。 高耸入云的宫殿一座接着一座,不禁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然而,拓跋焘并不把这些放在眼里,自在的“羊倌”根本就不喜欢住在重重锁闭的宫殿里。能让他动容的一定是富有生命的东西——草原,战马,活蹦乱跳的肥羊或者灵秀的女人。

帝王在南宫的朱雀门外踩着骑奴的脊背步下马车登辇入宫。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宦官”紧跟左右,看似有些手忙脚乱。皇冕上的十二缕玉旒沙沙作响,回声空旷,萧竹不由两腿发软,越发心慌。

“南宫”有五排宫殿,却非殿、崇德殿、德殿、千秋万岁殿和缺少一块匾额的什么殿位于轴线上。在轴线两侧各有两排殿宇,看上去庄严而华丽。

“在想什么?”高高在上的皇帝老终于开了金口。天应有神一样的尊严,进入寝宫之前,他本不该开口讲话,无奈看到“常侍”花容失色的惊诧表情,实在忍不住了。

萧竹满怀歉意地看了他一眼,轻声感慨道,“我觉得像在做梦。不,做梦都没想到会来到这么,这么……这么不可思议的宫殿里。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属于你的。”

“举国上下的宫殿不计其数。洛阳有,长安有,邺城有,被朕灭掉的故国都城都有。就说那赫连勃勃所建的统万城吧,奢华富丽,号称‘天下第一坚城’,最终还是为朕所破。你知道为什么?”

欣然回应,“哈,这个我听说过。那时候万岁不过二十出头,锐不可当,又幸得崔司徒出谋划策——”

“不不不,”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古人说得好:在德不在险。 一个巴掌大的国家,竟如此滥用民力!如此奢靡铺张,怎能不亡?朕以此为戒,暗下决心绝不大兴土木。朕需要人力去战场上打仗,而不是征发劳役建造城墙和房屋。” 打心眼里不高兴被崔浩抢了头功,却又因为其他的原因暗暗松了一口气——很高兴她的傻奴儿能替崔浩说几句好话,这多少可以说明,她并非与太站在一起。

“这里有现成的人间天堂,闲着也是闲着,万岁真就从没想过搬到这里来住吗?”在她看来,万寿宫实在不能与洛阳的宫殿相比,相比之下,还是原的皇帝比较会享受。

“之前,的确没想过……”剩下的话他不说,她也该明白了。自从有了她,洛阳就变成了他最迫切的。蠕蠕战败西迁,北疆大局已定,当务之急是挥师南下,攻伐刘宋!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98章 佛宝面圣源氏将军

天下榻的却非殿据说是东汉光武帝曾经居住的地方,后经晋魏两朝的扩修,越发得富丽堂皇。

萧竹恢复了一身素雅的女儿装,撑着下巴伏在大得夸张的御榻上仰望着藻井上金光夺目的龙戏珠。拓跋焘在御榻央盘腿大坐,聚精会神地指点着铺陈在眼前的原地图。

“大叔啊,大叔?我担心你不是来陪我养病的。”女人一个娇懒的翻身,横陈在地图上,“坦白,是不是又盘算着亲征了?”

帝淡淡一笑,挑起长指摩挲着温润的红唇,“错!朕正琢磨着去什么地方打猎。”

“春天呐,打猎?”这么见鬼的理由谁会相信?“若是为了打猎,去阴山不是更好?人口密集的原根本不是打猎的地方。”

“之所以来洛阳是为了你能静心调养。可朕要是一直圈在这宫殿里,担心过不了几天就会憋死,借着打猎之名出去转转,放不放箭凭朕的心情而定。”

“自己去?”悉知此处不比京城,眼闪动着十二分的担心。

“别担心,会有大队兵马随同。”

话音刚落,守门的内侍忽然来报,“启禀万岁,平西大将军源破羌求见。”

“呵,请源将军在崇德殿等候,朕稍后就到。”欣然下了榻,吩咐宫婢更衣。望着赖在榻上的小女人说道,“你也起来吧,换了衣裳随朕一起散散心。”

“遵命!”欢呼着下了地,迅速换上宦官朝服。要是她记得不错,对方是奉密旨护送舍利前来的。

帝王匆匆下了辇,主仆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崇德殿。嵌着七色水晶的猊狻铜炉里龙涎袅袅,四周陈设的周鼎汉玉流动着温润的光泽,天在正绣着金龙的软垫上落了座,婀娜的宫女手把金钩挑起珠帘。

“臣源破羌叩见吾皇万岁!”恭候在帘外的伟岸男一身戎装,抱拳跪拜。萧竹敏锐地注意到对方居然带着刀,这意味着无比的信任与莫大的荣耀。

“平身吧。”拓跋焘起身迎出帘外,伸出双臂用力拍了拍肩膀扶起对方,“破羌啊,自柔然得胜归来,朕可有些日没见你了。”

赶忙起身,笑呵呵地回应道,“万岁日理万机,破羌唯恐打扰。要不是接了这趟皇差,还不知要多久才能见面一叙。”

“东西带到了吗?”问的当然是那些佛舍利。

“万岁大可放心。”凑近帝王耳边小声说道,“不过,太他似乎还有些不放心。臣斗胆谏言,佛宝乃稀世之物,还请万岁爷三思而后行。”

“朕若想毁掉它们,就不会让你千里迢迢把它们送来洛阳。命人呈上朝堂交予大司徒即可。”隐隐有些不爽:好你个源破羌——朕若不这样说,你就不打算把佛宝拿出来了?

“万岁圣明!如此说来,臣就放心了。”轻声告罪,转身出了殿门,遂命亲信出宫取来佛宝。

对方再次踏入宫门时,拓跋焘半真半假地呵斥道,“大胆源破羌,对朕居然留了一手,真真混账透顶!”萧竹看得出皇帝老并没有真生对方的气,不过是信口数落几句过过嘴瘾。

一君一臣亲如兄弟,促膝而坐,话题全是关于带兵打猎的事情。萧竹插不上嘴,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时不时使个眼色吩咐侍立在一旁的宫女端茶倒水。直到话题不知不觉落在了她的身上,才羞答答地扯开一抹淡得不能再淡的笑容。

“万岁那日在阴山念起的人儿可是他?”破羌窃窃打量着娇态诱人的“内侍”,心里难免为皇帝陛下不值。普天之下有数不清的美丽女,一名宦官纵使倾城倾国,也毕竟是个半男不女的。当初听说了太去安乐殿换药的事,皇帝老终日拉长着脸,竟活活吓死了御前当差的两名小厮。

拓跋焘唯恐他人提及萧竹的身世,转向身后的“阉宠”呵呵一笑,赶忙岔开了话题,“宗爱,今日初见源将军,印象如何?”

温柔地垂下眼,伏在耳边轻言,“说心里话,这位源将军跟万岁您到像是一个娘生下来的亲兄弟。”抬眼扫过破羌挺拔的身型和野性十足的俊脸。

“破羌曾救过朕的命,是朕的生死之交。延和年间,朕发兵征讨山胡,命阳平王拓跋陀率领大军进攻山胡首领白龙,朕与破羌携一队轻骑在附近的山头上督战。白龙首领十分狡诈,在山的险要之处设了暗器和伏兵,等我军的小部分兵马一过,突然杀出发起围攻。朕措手不及坠于马下,幸亏破羌挺身而出,挥刀连杀胡兵数人,于重围救朕脱险。从此便与朕结下了生死之交。

破羌原姓‘秃发’,实乃‘拓跋’的转音。他的世祖拓跋匹孤与朕的先祖拓跋力微原本是亲兄弟,因事而分立,改姓秃发。后来山胡大败,破羌在激战首立战功。朕爱惜他仪表堂堂,行事机敏,遂封他做了龙骧将军。并因其与朕同源,赐姓源氏。”

“源氏?不是日本人么?”印象里好像有一本书叫《源氏物语》什么的。显然,日本皇室喜欢将降为臣级的宗亲赐姓源氏是跟他老人家学的。不知道从哪粒脑细胞里飘出这么奇怪的念头:日本在什么地方?地图上的那个位置貌似该叫做琉球或者扶桑。

日本?

拓跋焘错愕的脸上匆匆闪过一丝仓皇,“你在说什么?”隐约记得很久以前因为一个自诩毗沙门的武将,她曾提起过这个地方。

见鬼!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呃?我——没什么……源将军仪表堂堂,宗爱不由想起一个扶桑岛国故事里的男主角。”脑袋里乱作一团,开启的记忆之门又一次关闭了。只是个浅浅的印象,无论怎么努力也捋不清故事的脉络。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99章 莫名卷入无心树敌

数百颗舍利被秘密送往洛阳,在看似平静的朝廷内外引发了不小的动荡。登堂入室的鲜卑大臣忽然间趾高气昂起来,暗地里嗤笑:汉臣究竟是汉臣,而当今万岁始终流着鲜卑的血。

崔浩面对私下里的冷嘲热讽,表面上冷静如常,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皇帝'文'偷偷摸'人'摸地将'书'舍利运'屋'离了京城,明摆着是防着他崔浩。既然下定决心灭佛崇道,还留着那些妖僧的骨头渣滓干什么?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颗灭除妖法的心动摇了……

就因为那个冒充阉官的女么?

不得不佩服太晃棋高一着。只怪他当初心慈手软,以为区区一名“内侍”翻不起大浪。如此看来,是他错了:狐媚不除,日后定会成为大魏国的心腹之患……

清晨的天空浓云密布,洛阳城内一片蒙蒙烟雨。拓跋焘遥望着窗外娇艳欲滴的红桃绿柳,不禁幻想着一个丰收的年景。

细密的珠帘外传来女人沉静的嗓音,“冒昧地问一句,您老人家打算怎么处置这些宝贝?”萧竹点燃了香烛,插在摆满奇珍异果的供案前,供养着金丝绣巾包裹着的金盒。

“一部分留在洛阳,暂存于残段的白马浮屠之下,但愿有朝一日能恢复毁于浩劫的白马寺。将来,或许能建一座比万年的永宁塔更雄伟的浮屠,妥善供养。”扬手摸了摸下巴,“另外的一部分带回万年,朕会亲手交予昙曜大师,安置于皇都,以保我大魏国帝业兴旺。”

隐约有些伤心,“这么有意义的事,非要等你百年之后吗?”

“是的,那些是朕的后人该做的事情。”

“好人就留给后人当,自己偏要背负着世人的唾骂。真是搞不懂你!”

“呵,大丈夫开疆辟土,这‘坏人’总是要有人担当的。是非功过,不过是后人的附会之词。灭佛崇儒势在必行,沙门左道肆意蔓延已动摇了国之根本。机缘之下,朕不过是做了一名帝王该做的事。”话音刚落便欣然出了殿门,没过多久又兴冲冲地折了回来。

萧竹望着下巴上挂着雨滴的皇帝老,赶忙起身迎上前去,“我的祖宗,下这么大雨在廊下转转也就是了,怎么还跑到外面去了?”接过宫女递来的帕扬手擦干他脸上的雨水,“快把湿衣服换下来。”

拓跋焘呵呵一笑,眼瞬间迸射出与年龄极不匹配的稚气。将扣在一起的两只大手掀开一角,轻声道,“你看——”

“呀,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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