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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冬青海棠-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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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弧度。

陶意棠,呵呵——真是一个可爱的女人。

10

10、花心伴侣终成下堂夫? 。。。

“嘭”的一声震响,一个浅绿色糖果包气势磅礴地砸在吧台上,不偏不倚正好降落到艾亚青的正上方,一杯奶白色的Pina Colada立刻出现在那抹桃红色的身影面前,丝毫不敢怠慢似的他带着谄媚的笑意冒了个头。

“恩,谢了。”陶意棠接过酒杯,直接扯掉上面的吸管,就连那一支精致的淡紫色纸伞装饰都掉了出来,很无辜地绕着圈圈。

哇噻,这哪里是喝酒?简直就是灌水嘛——艾亚青在心里琢磨着,还在想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的家伙惹到她,真是一个有勇气的人,而且似乎还把她气得不轻呢!想着想着,不由得开口:“欸,火气怎么那么大,谁惹你了?”

抬眸瞪了他一眼,纤细的眼角带着十足的火力,“什么?”

翻白眼,唯恐受到炮轰的艾亚青立即转态,笑眯眯地从吧台底下的冰柜里拿出一碟切好的哈密瓜,太监总管一般推到她的面前,“最新鲜的冰镇哈密瓜,我在菜市场讲价讲很久才买到的!今天原本是准备宵夜的,现在给你下下火。”

整洁的刀工,细腻的摆盘,那一层淡淡的桔黄色,仿佛从色泽就看得出果肉的甜美,上面的水珠在Poison吧灯光的折射下,散发出霓虹的光芒——用银白色的叉子戳进去,似乎还可以溅起小巧的水花。

吃了两块,陶意棠才缓过气来,一张精巧的妆容还是气鼓鼓的模样。

今天真是遇到克星了,那个叫做慕君凡的人,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恶、最奸诈、最狡猾的狐狸!不对,狐狸还不足以说明他的城府之深,这个所谓的地产界大亨,在她眼里根本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黄鼠狼!

哼,本来把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录在录音笔里,还用快递寄给他,是想要挫挫他的锐气的——谁叫他那么高傲,说什么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和她谈,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找藉口的人,一时之间气不过就挂了他的电话。

谁知道那个人居然这么小气,只回复了四个字,无可奉告!真是气死她了。

艾亚青看她依旧一脸铁青,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受到她的印象,帮旁边的客人调的那一杯红粉佳人,在倒蛋清的时候差点把蛋黄也给倒进去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幸好自己够机警,否则就砸了他好不容易得来最佳调酒师的招牌。

把石榴糖浆倒进高脚杯里,放上俏丽的红樱桃做点缀,调好了这杯惊险万分的红粉佳人,交给旁边的酒保,艾亚青便拿着一杯同样的Pina Colada,分外优雅地啜了一口,“最近在做什么案子?火烧得还蛮旺啊。”这是含蓄用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婚的关系,何止是“蛮”,简直就是“非常”!

瞥了他一眼,陶意棠又吃了一块哈密瓜,随手撩了撩平摊在吧台上免费供客人看的刊物,挑出一本光鲜亮丽的商业杂志扔到他的面前,翻开目录栏,修长的手指用力地划出一个名字,“喏,就是这个人的离婚官司。”

“哦,是他啊!”艾亚青恍然大悟,眨眨眼,“不过离婚的案子你不是经手无数了吗?就连自己——呃,怎么还会烦呢?”把半句话硬生生地吞掉,他也觉得自己的话题转得非常勉强,瞄了她一眼,好像不太生气的样子,他才放下心来。

“他一点都不合作,难缠得很。”可能是真的很烦恼吧?她似是头痛地按了按额头,并未注意到他先前那句话有什么不妥,自然而然也没有生气。

“我知道一点事情,你想不想听?”扬了扬手里的杂志,艾亚青颇有兴趣地笑了笑,“是关于这个人的哦,绝对有料!”说着,他的眼神还很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标题,《史上最花心伴侣,终成下堂夫》,说得真是难听。

“说不定我听过呢,他的资料我都看过八百遍了。”冷笑,兴致缺缺的样子。

“你保证不知道,这个消息从来没有曝光过。”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把头靠过来以后,轻轻地挪过去,他开始小心翼翼地和她咬耳朵:“他的妻子,就是那个叫做裴若瑶的女人,是一个同性恋!”

“什么?裴若瑶是同性恋?”吃惊过头,忍不住嘴里“噗”的一口酒喷了出来,正中艾亚青的脸!

他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出声,陶意棠已经一拍桌子,忽然之间,同时有无数个破碎的片段在她的脑海里掠过,仿佛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用力地捶了他的肩头一记,她已经兴冲冲地拿着袋子冲了出去,扔下一句话:“谢谢你这个消息,我终于知道整件事的原因了!”

如果说慕君凡那个家伙也知道这件事的话,那么所有情节都能够有所解释了——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因为艾亚青提供的那个爆炸性消息,如雷轰顶,轰得陶意棠在家里整晚都睡不着觉,两只眼睛瞪得和灯笼似的盯着天花板,脑袋里面响雷不断,一直都是这件离婚案子的细节,实在是瞌睡虫不眷顾、周公没空的情况下,她只好眼巴巴地爬起来,跑到电脑前面整理资料。

时间飞快,在键盘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之中,挂在墙上的壁钟,那个抽象的扭纹指针已经摆到阿拉伯数字7的位置上。

伸懒腰,肩膀酸痛,刚刚才经历了一次抽筋般的痛苦,整片肩胛骨之间穿插的神经好像在同一时刻扭起来似的,痛得陶意棠几乎要掉眼泪,不过最后还是生生忍住了——但是,一些回忆的片段还是不由自主地浮进脑海。

很久以前,乔立行还没有那么忙的时候,总是会帮她按肩膀放松筋骨,刚开始的时候,他的手劲很大,常常按得她笑不停,可是那样的甜蜜,真的很是令人怀念呢!而且有他在的时间,他都会想方设法不让自己加班,比如在深夜混进书房里面打扰她,那些脸红心跳的记忆始终还是没有办法忘记。

忍不住闭起眼睛,靠在转椅的椅背上,白皙的脸上流露出难得一见的疲惫。

是的,疲惫,而且是很疲惫——天花板上的壁灯星星点点地散落下静悄悄的足迹,柔和的灯光映得一室晕黄,在她的脸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斑斑驳驳,就像虚无的尘埃,不知不觉的时候,哀伤的灰霾已经蒙了一脸都是。

工作的压力,心情的压抑,快要疯掉了。

忽然清醒,陶意棠用力地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把桌前的资料统统整理进文件夹里,放入正规的黑色公文包,顺便收拾了一下乱得不成样子的书房,半个钟头左右,她已经在衣帽间里拿了上班要穿的衣服,准备洗澡。

洗脸刷牙,冷水浇头,果然舒服了不少。

绣着繁华的荷叶滚边的墨绿色针织衫,简单的蓝色牛仔裤,同样是墨绿色的尖头绒面高跟鞋,如果配上前几天买的LV白色浮雕枕头包,即使不施脂粉,还是那么够气势——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化了妆,总觉得如果脸上没有这一层薄薄的掩护,就会很容易被别人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挽起长发,还是用那一支精致的白色海棠钗,和脖子上的白色十字架项链倒是相得益彰——这是导师安意如送的礼物,送给哥哥陶然那一条则是黑色的。

对了,戒指!看着光秃秃的手指头,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昨天已经打算要到那个住在冬青路的人家里取回的,可是临时又被慕君凡那个可恨的家伙做出恶劣的行为刺激到,急着跑去Poison吧喝酒解气,又忘记了这件事。

其实,要不要拿回来呢?她也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有时候也觉得干脆就放在那里算了,自己就当作已经把戒指扔了。

然而,只要一想起当初戴起这一枚戒指的心情,心痛如割,忽然之间又觉得很舍不得,她和乔立行并不是回不到从前,既然如此,又何必做得那么绝对?思索了很长时间,还是觉得应该把戒指拿回来。

最多,以后不戴就是了——放在首饰盒里,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

走进厨房,冰冻的牛奶,冰冻的苹果,从冰箱取出的片刻已经蒙上了湿漉漉的小水珠,手上冰冷的触感告诉她,那些遇冷液化的水蒸气,正顺着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重力的作用下,纷纷一滴一滴地往下坠去。

看到那一个圆滚滚、红艳艳的苹果,突然想起自己前几天在超市里遇到的那个女生——好像叫做童心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笑了笑,陶意棠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太无聊了。

11

11、女王自有妙计 。。。

一大清早,许南枫回到棠棣事务所,着手准备今天早上开庭的资料。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在法庭上口若悬河、舌灿莲花的表现,多半也是来自于这种严谨的处事作风,才能无往而不胜,傻得对方措手不及。

其实他有这种习惯,还是受到了陶意棠的感染——以前他们两个都是皇廷事务所的好手,当时她刚刚进来,被指名作为他的拍档。原本他是前辈,应该由他负责教导和引领她的,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在短短一天内反客为主,几乎不用他操心,就把案子处理得妥妥当当,搞到他都不好意思起来。

多半是不想在这个小女生面前丢脸吧,所以当时的他竟然表现出工作多年从未有过的热情,早起晚归,暗自在心里和她斗了起来。然而,合作多年,陶意棠也算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成熟的,从当初那个张扬放肆的小女生,转变到现在这个犀利沉静的大女人。

心底还是觉得可惜的,毕竟那个倔强的小丫头,已经变得那么锐气逼人了。

为什么会放弃当今第一流的皇廷事务所,跳槽到棠棣事务所呢?

或许,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深思熟虑过后,每一个人都会有不同的答案,而这些答案的共同点,就是陶意棠——都是因为她,叫人无法拒绝,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红唇微启,已经足以让人拜倒。

“嗒——”

“谁?”捧着一大叠资料,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兀自出神,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开门声,不由得一惊一乍起来。纤细清秀的身段靠着墙壁,手上握着黑白相间的马克杯,指尖修长,白净的鼻梁架着一副淡雅的眼镜,粉红色的镜框上刻着盛开的紫藤花。许南枫看清楚那一抹明丽的人影,神情一缓,“是你啊。”

托了托眼镜,陶意棠走过去,“恩,你怎么那么早?”微微一顿,问完的片刻又想起来了,“哦,你要开庭了吧?孤儿院被迫拆的案子。”

摇摇手里的资料,他忍不住笑了,果然是陶意棠的作风,就连不是自己的案子都那么上心,“记性不错啊。”停了停,还是笑笑,“阿颐今天请假,我还以为自己是最早的呢,没有想到你比我还早。”霍静颐昨天晚上发烧,还是自己送她去医院吊点滴的,不过她知道自己今早开庭,还催着他回家休息呢。

扬眉,流露出清浅的笑意,陶意棠似是感觉到什么,又笑笑不说话,在蓝色的饮水机旁倒了满满一杯水,“进我办公室谈吧。”率先走了进去。

点点头,放下自己手里的资料,许南枫跟过去,顺手带上了门。

可是一看见陶意棠的办公室,他只觉得快要晕倒,这跟刮完龙卷风没有什么两样吧?一地的文件,一桌的纸张,上面还布满了她潦潦草草的字迹,显然是很急的模样,不然像她那种实事求完美的个性,肯定要端着书法家似的气势,写一手清晰秀丽的字体不可。

正想帮她捡起地上的杂物,正在喝水的陶意棠差点没有喷出来,极其灵活地踮起穿着高跟鞋的脚尖,连声喝止:“别动!”急急得伸出手,把他拉到旁边会客的小单间里——这里和她的办公室仅用一尺绘着杨柳桃花朵儿的檀木屏风隔开,低矮的木茶几,淡黄色的布艺沙发,是用来和客人商谈的地方。

被扔在沙发上的许南枫莫名其妙,看着她放下马克杯,呼了一口气。

感觉到他的目光,陶意棠交叉着双手,搁在胸前,“那是裴若瑶的资料,我费了好长时间看完,按照年份顺序排好的,你一搞乱了,我又要重新收拾。”说着还顺便摘掉了眼镜,揉了揉疲倦的眼眸,光彩尽失。

许南枫清楚地知道,做律师到底有多么辛苦,光是看文件、找资料什么的已经要花费很多时间,加上无可预测的对手会采取怎么样的手段,熬夜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眼药水,随手递给她,“不要太辛苦了。”

微微一愣,接过那个碧绿色的小瓶子,陶意棠忍不住反问:“那个律师是轻松的呢?”抬眸,意料之中看到他怔住的神色,她还是微笑,“放心,我没事的。”

迟疑,他有一点不自然,淡淡地问道:“你和乔立行——是认真的吗?”

没有想到他会提起这个话题,她的呼吸明显一窒,手一抖,晶莹剔透的眼药水洒在了眼外,清亮的水珠儿顺着圆润的弧度【奇】滑下白净的面颊,恍若一颗不小【书】心滴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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