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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深的爱,旧了时光-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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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

跟在一个不可能会回头看向自己的人身后,一路抵达终点,又能如何呢?

虽是如此,却还是静静跟着他的步伐。

失了心智一般。

迟宇新先抵达的山顶,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何可人一步一步走进,看着她走到自己身边来。

“感受如何?”

何可人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湿巾擦了擦汗涔涔的额,一边说着,“双腿发软,心跳加速,汗湿如雨。”

“低俗。”

“不然,迟少来谈谈你的感受?”

迟宇新看着远处。有风吹过来,擦着他们的脸而去。山下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被分割的大大小小的田地,大块大块由浅及深的绿色,冲击着视觉。即便是再平凡不过的景色,站在这山顶俯瞰,也足以叫人惊叹。

何可人与他并肩而立,望向他目之所向。

“两个月的话,何家的事,能解决吗?”

迟宇新这话说得突如其来,何可人怔仲了片刻才回答,“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不会需要太长时间。”

她说这话时,声音冷静的不带丝毫情绪。

很多年前那个在机场里崩溃得痛苦着的何可人,似乎随着时光的洪流一路远去,再也回不来了。

只是,也只是似乎而已。

迟宇新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面对着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大拇指推开盒盖。一颗硕大的钻戒赫然出现在何可人的眼前,阳光下,那钻戒的光芒熠熠夺目,刺得何可人的眼睛发酸发涩,几乎要流下泪来。

这阵势,来得太过突如其来,太过的不迟宇新。

这一刻,何可人久久的回不过神来。

就在她出神的那会,迟宇新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将那枚钻戒套上她的无名指。戒指的尺寸大小正合适,微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

“既然决定订婚的话,戒指也是必需品。”迟宇新漫不经心地说着。15174040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任何温柔的话语,只是这样一句淡漠到无法再淡漠的话。

在见到这颗钻戒的刹那,那些无法言语的种种情绪与情感,便在他这淡漠而无所谓的话语里,风蚀殆尽,只留下残骸。

风一吹,就消散去。

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是谁说过的,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你赶尽杀绝。

何可人低眉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心里已是平静,眼睛弯成月牙状,“出手如此大方,果然是迟少~~~”

拉长的尾音,妖娆的语调。

已然是戴上面具后的何可人。

迟宇新看着她这副模样,目光愈发沉了下去,没接话,转而说,“俯瞰这城市的感觉如何?”

她敛了表情,转而看着这山脚下的风景。深深浅浅的绿色,田野之间错落的村庄,大大小小的池塘,倒映着蓝的天白的云。耳边有风在呼啸着。

“你瞧,这世间所有的一切也不过如此——渺小的可怜。”她慢慢地说着。

迟宇新没看她,目光依旧望着远方,“陪我一起俯瞰这人世,如何?”

这样平静的听不出语调的话,说出像是玩笑的无心之言。

只是。

玩笑开多了的话,也总会有一天,听着的人会将其当成真话的吧?

何可人慢慢笑开,“你怎么不问问,我想要的是高处不胜寒还是这俗世的欢乐呢?”停了停,她的声音低下去,“我也很世俗的。”

“这高处,有我在。”迟宇新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这话,却像是一只小手,慢慢地撩拨着她的心弦。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大。”何可人用玩笑的话掩饰着自己的心情。却见站在身边的迟宇新忽然转了身,她便跌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熟悉的烟草香。

沉稳的心跳声。

侵袭着她所有的感官。

“呐,三哥……”

“嗯。”

常有的对白。多半是以沉默或是无关轻重不疼不痒的话题结束。

这一次,却例外了。

“你可曾喜欢过我?”

在说出口的那一瞬,她就已经开始后悔。

蒙住双眼,捂住耳朵,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疑惑。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做的。这是她与他之间,最安全的相处模式。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一刻,会失控问出这样的话。

只能用喜欢,连说“爱”的勇气和资格,都早已经失却。

回答她的,是长久的静默和耳边的风声。

就在她以为他不可能会回答的时候,他却慢慢低了头,嘴唇贴着她的耳垂,一字一句,说得真切。

“不然你以为,我让你留在我身边的理由是什么?我并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多余的同情心和怜悯之心,我从来没有。”

话已至此,无须再多言语。

她所需要的,事实上,也不过是这样一句肯定。

“那么,荣幸之至。”

很多次,在她就要跌进无法被救赎的深渊时,朝她伸出的那一只手,总是他的。

“我的生命中没有太阳,只有黑暗。但有东西替代了太阳,只要凭借着这一丝光,我就能将黑夜当作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害怕失去。”

而她所拥有的那一丝光,便是他。

也只能是他了罢?

所以,无论怎样,我都原谅你。

没有你,便没有我。

当天晚上,何可人着一袭艳红长裙出现在生日宴上时。周延第一眼便瞧见了她指间那枚鸽子蛋,惊呼道,“可人姐,我哥同你求婚了?”

何可人微笑,眉眼弯弯,只看着她,并不言语。那表情,却是十足的甜蜜模样。于是,周延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周延这一句,显然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周遭的人纷纷围上来。

人群之中,何可人望向几步之外。顾锦言着白衬衫黑色西裤,静静站在人群之外,神色悲伤地看着她。

她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收回了目光,用无懈可击的笑容应对着众人。

悲伤么?痛苦么?后悔么?内疚么?

倘若,此时此刻,在你心里不断汹涌着的,是这样的情绪。那么,就请深陷于这些情绪中吧。

我所吞食的苦与痛,定会有一天,叫你十倍百倍的偿还。

顾锦言是在何可人落了单的时候走过来的,他握着高脚杯走到何可人身边,与她比肩而立,“他呢?怎么没来?”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迟宇新。

何可人的眼角是最好看的弧度,微笑着,甜蜜模样,“我这个当事人都没你这么急呢……”

“订婚的日子定了没?”顾锦言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努力想要牵扯出笑意,却终究还是放弃了。

何可人摇了摇酒杯,空气中有清浅的果香味,随着她身上的香水味散在空气中。

“我还在斟酌呢。毕竟,我同你与何昕言不一样,总有些个事,是要顾忌的。”这么说着,她眼角微微挑起,“你说呢?”

“说起何昕言,这下该是要从白日梦里醒过来吧?”

事实上,自从迟宇新在迟安然的节目上,主动爆料出和何可人的婚讯后,何昕言没少在家闹脾气。何昕言自小便是被宠着惯着长大的,这一次,迟家也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她自然是有些轻飘飘的,却哪知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期间,何可人教训过昕言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昕言那一日回家后,自是委屈万分的将何可人如何侮辱了她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母亲当时脸色难看至极,而向来溺爱着昕言的何叔却反常地沉着脸,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顾锦言看着远处灯火绚烂的夜景,“沉沦在梦境里未必不好……”

他这话说得极轻极轻,梦呓一样。

被这晚风吹散在低低的背景音乐里。

他想起多年后第一次,她真真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时,已然与十年前不同。美丽妖娆,更重要的是,笃定决绝,以及帅气。

她说,与你不同,迟宇新不会让我输。

而如今,向来反感媒体的迟少亲自在节目中提及婚事,不顾家人朋友反对,坚决与她结婚。

多少等着看她笑话的人跌破了眼镜。

这一仗,她绝地反击,赢得漂亮精彩。

何可人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醇厚的酒没入喉中。

顾锦言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这是他一直以来深爱着的人。在这样漫长的时光里,她还存在于大洋彼岸的某一处,他所能依靠着的力量仅有这一样。只是,随着时日的变迁,他忽然发现,他竟然渐渐记不真切,她的模样。

那一个夜里,他从梦境中挣扎着醒过来,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描摹出那一张他曾深爱着的脸。只有记忆中那双盛了水的杏核眼,清晰地似是刻在了生命里,隔着漫长的时空,静静地看着他。

一夜无眠。隔日,他便下了决心,他要回到清河城。

他这才知道,这些年,家里人向他传达的“可人过得很好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快要结婚了”都不过是一场虚妄。而他被蒙在鼓里,凭着这些善意的谎言,让自己安了心。

这清河城人人都知道何可人是出了名的交际花,迟宇新的情。妇,永远见不得光。

十年的时间,在翻云覆雨的时光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最初的模样。就连此时此刻,何可人眉眼里的妖娆妩媚,都是他之前所不曾见过的难以想象的。

“说起来,李云沁没张罗给你相亲么?”琉璃灯的光落在她的眸子里,流光溢彩的美艳与妩媚,“我都要订婚了,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动静呢……”子子关蓝指。

她说的自然,仿佛他与她真的不过是寻常的兄妹。

顾锦言不愿再同她一般假装,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可可,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找个喜欢的人,好好的生活。”何可人敛去方才的魅惑,眉眼宁静,连声音都跟清泉似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顾锦言看着她被灯光勾勒出来的侧脸,那些在心里翻腾着的情绪,终究还是无法说出口,于是到了嘴边的,便成了这样一句玩笑话,“大约我还没好运到遇到合适的人。”

不过是为了粉饰自己的心情,不愿给她造成困扰罢了。

听他这么说,何可人也笑起来,微微仰头,将杯盏中余下的酒一饮而尽,“可不要落后我太多哦。”

酒过三巡,姜子期方才来到会场。他上前轻轻拥了何可人,旋即放开,“Happy。birthday,Kerr。”

“Thank。you。”

姜子期低眉时,便看见她指间那枚硕大的钻戒,“当真决定嫁给迟宇新了?”

她勾唇,“不然呢?还有更好的选择?”11FsA。

“我只是问问。没有特别的意思。”姜子期一脸的真挚,“更何况,能保护你的,只有他了吧?”

至少,过去的这么长时间里,唯有迟宇新护住了她。

何可人也没反驳,只说,“能嫁给迟宇新,可是这清河城里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这会儿,不知得有多少人得在背后画圈圈诅咒我呢。”

姜子期也笑起来,“能娶你,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何可人拨了拨自己的发丝,“是么……”

“那是自然。”

正说话间,周延与尹明安推着蛋糕走过来,全场的灯光都灭了。只有蛋糕上的烛火,随着风,摇曳着。

然后,那柔和的光线之中,渐渐勾勒出迟宇新高蜓笔直的身子,眉眼冷峻,好看的叫人叹为观止。

“可人,过来吹蜡烛。”温柔的叫人心碎的声音。

何可人怔了怔,一步一步走向他。

九层的蛋糕,最顶层,是一个小小的人儿,细看之下,与何可人颇有几分相似。那目光映着彼此的眉眼,一双盛了水的杏核眼,一双不动声色的幽深的眼。

她的手被牵住,她微微俯身,吹熄了蜡烛。

至于心愿,不过是无所谓的事情。她从不迷信于这些,所谓未来都不过是握在自己手心里的。而她,只需要活下去,就好。

然后,灯光大亮。

她微微眯起眼,便看见已经有人将锦盒递上来。迟宇新打开那锦盒,拿出那条项链,细细的链子,坠子却是一颗硕大的钻石。

已经有眼尖的宾客看出来,低低的惊呼着,“这是沙漠之心,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钻石。”

迟宇新替她将项链戴上,顺势理了理她的发丝,动作极尽温柔。

他心情好时,总爱送她这些个首饰,各种稀奇古怪的。那一日,她拉着他看电视,看到女主角在说,“肯送你钻石的男人未必爱你,但不肯送你钻石的男人一定不爱你。”

而她身边的这位,送钻石,估摸着,也只是闲着无聊。

他能给她的,从来都是这些物质上的,金钱与珠宝。

可她要的呢?

说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她抬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近在咫尺,高蜓的鼻子,深邃的眉眼,瞳孔里映着那钻石璀璨的光。

“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她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说。

“哄未婚妻开心。”

“你知道我不吃这一套。”

“我也知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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