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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朱维坚反黑小说集-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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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副局长:“你能和我比吗?你原来也是搞刑侦的,没准和秦荣是一伙呢,可不是啊,我管了多年监所,竟在阴山背后了,想腐败一点都没捞着机会!”
雷明:“可你有失职,季宝子就是在你的领地被质换的!”
张副局长还想反驳,被蔡局长止住。“行了行了,情况严重,咱们还是研究一下怎么办吧!”
他们开始商议研究,可是,研究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好办法。因为,没抓到杀手,没有铁的证据,不但动不了铁昆秦荣,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何况,他们干这些罪恶勾当的动机还没查清,他们的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人物……最后,他们只在一条上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监控。监控铁昆,监控秦荣。通过监控他们,找到杀手,抓住杀手,同时看还有谁与他们有联系,与这些罪恶勾当有联系。另外,他们还一致同意,组织力量,秘密调查铁昆所有的罪恶,一旦掌握确凿证据,时机成熟,立刻采取强制措施。
李斌良基本同意这些措施,可是,他觉得有秦荣在,他无法有效开展工作。蔡局长想了想说:“这由我来解决!”
李斌良又想起一个问题:胡学正呢?他怎么办?
蔡局长:“他终究在你手下,掀不起大浪来。再说,有关他的证据也不足,还得观察。如果他真是同类,也许还能利用一下……这回主动权已经在咱们手里了,目前我们唯一要小心的是他们狗急跳墙,要防备那个杀手再杀人!”
在三人要告辞时,蔡局长又拦住他们:“等一等,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大家必须注意,能知道是什么吧!”
雷、张两位副局长和李斌良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说了两个字:
“保密!”
“对,”蔡局长说:“一定要绝对保密,一切只限于咱们四人,绝不能再让另外的人知道,暂时也不能上党委会。倒不完全是对别人不相信,主要是怕走漏风声,被咱们的对手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咱们面临的可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哇!”
三人完全同意蔡局长的意见。雷副局长又说:“我看,这起案件也不能光靠咱们局的力量,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找地区局和省厅,省厅五处的处长我熟,也了解他,绝对可靠,必要的时候,我去找他!”
蔡局长同意,但又说为时过早,本局先查个差不多,真需要的时候再向上汇报请求支持。

查觉离开蔡局长办公室,走下二楼,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快走到门口时,听到雷副局长在后边呼唤自己的名字,回过头,见雷副局长匆匆走上来,握住他的手嘱咐着:“斌良,还有两句话我得哪你说:我早品出来了,当刑警,戴红花容易,戴手铐也容易呀,想当初,秦荣他破案还是有两下子的,要论脑瓜,他比我强,可人最贵重的是心,而不是脑瓜。秦荣他心不好,我知道,我在党委会上说的话,都是他告诉魏市长的,我不在乎……不过,斌良,你一定要小心他,而且,要把他做为反面教材,一定要过金钱关!我知道这不容易,也知道你生活不富裕,可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做个德才兼备的现代刑警,千万不能在金钱上犯错误!”
李斌良感动地:“雷局长您放心,就象你说的那样,我就是死到临头,也不会象秦荣那样,就是饿死,也不会花一分不干净的钱!”
雷副局长叹了口气:“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哪,咱们基层民警收入太低,特别是咱们这里,连工资都不能保证,有的时候,可真难哪,象我,到现在也没攒下养老的钱,现在我就捉摸,真要退下去,到哪儿找个打更的活干……行了,不说这些了,你一定要多保重,我快老了,死不足惜,你还年轻啊,咱们公安事业需要你呀……斌良,你不知道,我心里是多么喜欢你,现在,象你这样的年轻人少了,人都变得自私了,讲实惠了,这对咱们国家可不是福啊……你千万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出事啊,如果真要有什么不测,我雷明宁愿替你去死啊!”
这话说得李斌良的泪水一下流了出来。
李斌良不知道,就在他们研究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研究他们。

8
一条僻静街道上,一辆普通的吉普车在慢慢行驶着。
吉普车亮着前灯,车内一片黑暗,只能看清人的大略轮廓。 
车里坐着三个人。前排驾车的是个三十多岁、身材瘦削而强健的男子,正是杀手季宝子——季小龙——纪云龙。后排坐着两个人,从轮廓上看,一个是身材粗壮、脸庞宽大的中年男子,从明灭的烟火中可以认出是铁昆;另一个也是中年男子,中等身材,脸全藏在黑暗中,看不出明显特征。
夜色很浓,但三人却都戴着眼镜,尤其是第三个人,居然戴着墨镜。
因为光线暗,看不清三人的脸色。他们在车里只是干坐着,谁也不说话,气氛极为压抑。若不是后座的纪云龙时不时地因不耐烦而动一下身子,会让人以为车里坐的人都睡着了,或者——是死人。
纪云龙实在忍不住这种气氛,他再次发问:“怎么办?说话呀?这么坐下去,就是坐到天亮又有什么办法?依着我,一刀宰了他,啥事都结了!” 
“行了行了!”铁昆往后看一眼,生气道:“都是你坏的事,早跟你说过,不要随便出手,你不听,这回都暴露了,怎么办?”
“暴露了?”纪云龙不屑地:“我看不能这么说,他姓李的只是怀疑,并没有抓住证据,而这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我,可他是抓不住我的,抓住我的人在这世上还没生出来呢!依着我,还是老办法,来个利索的,他死了,我躲起来,谁有啥办法?瞧你们你们吓这熊样儿,怕什么,公安局现在还不能动你们!何况……”嘿嘿一笑:“你们一个是全市著名的企业家,一个是……”他嘿嘿乐起来:“一个是公安局副局长,有什么可怕的呢?” 
对了,另一个身影就是秦荣。
铁昆:“事情不象你说的那么简单。现在不光是李斌良一个人,地委赵书记是他的后台,公安局还有那老蔡头子,对,还有姓雷的,都不是好东西,非常难斗。那老蔡头子我早看出来了,他表面装糊涂,其实是个老奸巨。他调来之后,我试探过几回,想拉住他,可他只是跟我打哈哈,不来真格的……一旦让他抓住把柄,咱们全完!”
纪云龙:“那就把他也干掉。公安局长怎么了?比他大的我也干掉过……对了,我干过这么多,还没干过一个公安局长呢,这回开开荤……” 
“住口!”铁昆气坏了:“你还嫌惹的事不大吗?你知道杀了他会有什么后果?连公安部都得惊动,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你挖出来……你给我老实呆着,没有我的话,绝不许再杀人!”
纪云龙火了:“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杀人怎么了?你说,我是怎么开始杀人的?不是你指使的吗?现在你又当起菩萨来了!告诉你们,我没什么可怕的,我已经死过了,活这三四年都是白捡的,什么好吃的也吃过了,多么高级的宾馆也住过了,多么漂亮的女人也玩过了,死了也值。可你们呢?对了,你们见过枪毙人吧……秦局这场面肯定见过不少,那年枪毙我您也在场吧…… 对,那不是我,是朱贵。怎么样?那过程你见过吧,从监狱里提出来,五花大绑,押赴刑场,一脚踹到后腿弯上,‘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枪口对着后脑勺,‘叭’一声,完了,啥都完了……我倒不在乎,可你们俩呢?行,有你们俩给我做伴,我就是被枪毙也值了……”说着嘿嘿乐起来。
铁昆气坏了,转过脸来:“你他妈想咋的?再放屁我饶不了你!”
杀手依然嘿嘿笑着:“啊,饶不了我?饶不了我又能咋的?其实,咱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还是依我的吧,先下手为强,不等他们抓住咱们,先叫他们完蛋,这总比等死强吧。你不是说过吗?不是他们死,就是咱们活,咱们要活,就得要他们死。这也是我多少年总结出来的真理。你看,我杀了多少人,还好好活着,要不是杀,恐怕早完了!好了,你们商量吧,商量好了要我动手就吱一声!”
纪云龙说完就要开车门下车,却被身后一只手薅住后脖颈:“你给我坐这儿!”
是秦荣。不知咋回事,纪云龙对他的声音生出几分畏惧,没敢动,可也有几分不服:“你要干啥?”
秦荣压着嗓子:“你他妈给我老实点。我问你,你为什么在杀死毛沧海之后,特意把指纹留在现场?如果不留下指纹,他们能比对出你来吗?比对不出你来,能牵扯到这么多人吗?说你你还不服,难道不是你坏的事吗?这是谁让你干的?还往谁身上推?”
纪云龙不知是脖颈被勒住还是理亏,有点语塞了:“这……我……我也没想到出这事啊,当时……我只是想,跟警察开个玩笑……”
秦荣恨恨地:“妈的,这是开玩笑的事吗?你还不接受教训,还耍你那套!告诉你,事情绝不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那个李斌良我已经很了解,他不是好惹的,从一开始,我们的每步行动,几乎都被他分析到了,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再不能胡来……我还要告诉你们,从现在起,没特殊情况,咱们再不能见面。你们都要准备几个磁卡,再跟我联系,就上电话亭打公用电话!”
秦荣说完才松开手。
纪云龙回头看了一眼,再没反驳,只是悻悻地说了声:“好吧,就依你,不过这他娘的也太不痛快了!”
说完开车门走出去。这回秦荣没有再拦他。
车里的两人没有马上离开,望着纪云龙的背影消失在街道上,消失在黑暗中,好一会儿,铁昆才恨恨开口:“妈的,这小子太不象话了,我让他杀毛沧海不假,可没让他把指纹留下呀,这不是没病找病吗……情况紧急,这回你该说话了吧,咱们怎么办?!”
秦荣哼了声鼻子:“他说得对,你死我活。看来,必须有人死掉!”
铁昆看了看秦荣,明白了:“你是说,把他……对,他要是死了,一切线索也就断了,他们就一点招也没有了!”
秦荣:“这只是一个选择,不过,他现在还有用,只有到最危急的关头才能这么干……”停了停:“现在还不要慌,纪云龙有一条说得对,最起码,暂时他们还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咱们要好好想一想再说……对了,今后,我有什么事让铁忠转告你!”
铁昆有点发急:“你怎么非要把他扯进来,我们的事,他并不都知道……”
秦荣哼了声:“我会掌握分寸的。”
秦荣说完,告辞的话也没说,就无声地下了车,很快消失了身影。
铁昆一个人留在车里,望着秦荣消失的方向,心中暗想:“妈的,不愧是公安局长,我觉得自己够狠了,他比我还狠!”
铁昆驱车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这时,一个人影从不远的墙角闪出,在原地思考片刻,向秦荣消失的方向走去。9
  秦荣走在街道上,步伐缓慢,还有些蹒跚。尽管他在铁昆和纪云龙跟前,表现得非常镇定,但事实上他很害怕,非常害怕,只不过他没有流露出来罢了。
  此时,那巨大的恐怖又控制住了他,一时间让他失去了意识,盲目地向前走着,不知去向哪里,终点在何方,但是,他知道,他必须向前走,只有向前走,不能回头。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算起来,他也是个老刑警了,快二十年的经历了。
  那年,公安局因严打缺人,从全市抽调了一些人协助工作,当时,他还是个工人,被借调到公安局刑警队帮忙。
  那时,他还是个上进心很强的青年,对公安工作兴趣很浓,夜以继日地跟着刑警队员们摸爬滚打,有空儿就看书,钻研业务,再加上会处事儿,有人缘,上上下下反映不错,严打结束后,就被留在公安局刑警队,当上了警察,当上了刑警。 
  现在回忆起来,那真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自己。从警最初的几年里,他意气风发,忘我工作,业务能力突飞猛进,很快成为破案能手,屡立战功。后来公安局为其办了转干手续,再后来,当上了刑警队侦探组长、副队长,再后来,当上了刑警队长。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自己开始走上另一条路、现在这条路的?
  好象没有明显的界限。刑警生涯使他受到了磨炼,增长了才干,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使他受到了污染……他渐渐发现,当刑警有很多特殊的权力,比如,你正常办一起案子,抓一个人,总要有人来求情,而凡来讲情的,很少空手。当时,生活水平不象今天,人们生活都很紧,他一家老婆孩子四口人,只靠他一人的工资,尤其拮据。一开始,他还顶得住诱惑,后来慢慢就不行了,那时,法制还不太严密,也有空子可钻,一些规定可上可下可宽可严可松可紧,有一些,他就可下可宽可松处理了,这使他的日子很快滋润起来,他从中尝到了甜头。对这一点,他还给自己找了理由:当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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