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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故事会2004-2012-第5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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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朱师傅躺在床上拉着李娃说:“你爹娘不在了,我才把你领回来的。以后,你就当我儿子,安心跟我学根雕吧。”在场的人也纷纷点头,觉得李娃还算有良心,认可了他。李娃却挣脱了朱师傅的手,别过头去。朱师傅叹了口气,说:“当年在猫耳洞,我这手艺还是跟你爹学的,你现在跟着我学,也算是家传。”
  李娃回过头,盯着朱师傅,问道:“我娘说我爹救了你的命,但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朱师傅躲开李娃的目光,低声说:“在战场上牺牲的。”
  从那天起,朱师傅一边教李娃根雕的手艺,一边没日没夜地雕“野战连”。他已经雕了几个月,完成了99个,今天再雕完最后一个就完工了。朱师傅望着雕完的战士,心里默念着他们的名字,眼里露出一丝温情。野战连,是他的一个大心愿。
  这一天,天大亮,李娃却不见朱师傅的屋里有动静。他悄悄进到屋子里,却看到朱师傅倒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雕好的战士,身边撒落了一地的药丸。李娃一惊,忙上前去扶,这才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冰冷了。原来,朱师傅半夜突发心肌梗塞,去世了。
  这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没多久,四里八乡的人们纷纷赶来,他们伏在朱师傅的棺材前放声痛哭。
  傍晚,一个穿军装的老人捧着大花圈来了。看到李娃,他愣住了。半晌,那老军人试探性地问李娃:“你是不是李详林的儿子?”
  “你认识我爹?”李娃惊讶地问。
  “认识,认识!你跟你爹长得太像了!”老人激动地说。“那,那我爹是怎么死的?”李娃急切地问。
  老军人叹了口气,缓缓地说:“你爹太喜欢根雕了,在猫耳洞闷了两天两夜,实在憋不住,出去寻找树根。刚露头,就被敌军发现了……”
  李娃呆住了,他喃喃地说:“不对,我爹应该是救朱师傅才死的呀。我娘就是这样说的,朱师傅也承认的呀!”
  老人摇摇头说,这些年朱师傅几乎走遍了连里所有牺牲战友的家,他对每家都说战友救过他的命。老朱是个英雄,那次战斗中,全班的人都炸死了,他身上也中弹十几处,却硬挺着活了下来。他说他一定得活着,替死去的所有战友活着。他雕的这些人,每一个都是死在战场上的战友。他有一个挎包,里面装着每一个战友留下的遗物。
  李娃张大了嘴巴,心突突狂跳。他想起了师傅小心翼翼地收拾那些宝贝,想起了师傅像在对那些宝贝说着什么。原来,师傅心里,一直念念不忘那些牺牲的战友啊!李娃正要再说什么,却见院子里突然来了许多学生,他们每人胸前戴着一朵小白花。其中有十个人手里还举着旗子,每面旗子上都写着不同学校的名字。
  几个教师模样的人走过来,对着朱师傅的遗体深深弯下腰,齐声说:“谢谢您,朱师傅!”
  李娃疑惑不解,这些人和师傅又是什么关系?一名老教师的话解开了他心里的谜团。他说和朱师傅见过几次面,老朱,好人哪!他每年出门旅行,一是去接济战友的家人;二是为战友贫困的家乡捐资建校。这十年,他用所有的积蓄建了十所学校,而学校全部以牺牲战友的名字来命名。
  看着满院子越聚越多的人,李娃被深深地震撼了。李娃转过头,见老军人已经坐下来,他说要替朱师傅守一夜的灵。李娃想劝阻他,老军人摇摇头说:“老朱救过我的命,我应该送他最后一程。当年在战场上,我掉进深水沟,是老朱救了我。现在想想,老朱虽然水性好,但他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救我的呀!”
  李娃彻底惊呆了。师傅会水?那次师傅掉进河里,难道是为了“救”他?他呆呆地转过身,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朱师傅的灵前,放声痛哭……
  朱师傅下葬那天,天下起了雨。可送葬的队伍却有几里长,一眼看不到头。
   (题图、插图:魏忠善)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7年第14期   墙壁为谁留  作者:郁林兴  字体:


  最近,黄晓钰一下遇到了两件喜事:一是,丈夫周清荣升为建设局长;二是,她终于拿到了一套新房的钥匙。
  黄晓钰是周清的第二任妻子,两人结婚好几年了,但一直都住在周清的旧房子里,那里到处弥漫着他亡妻的气息。特别是他书桌对面的墙壁上,一直都挂着他亡妻画的一幅《山竹拔翠》图。周清的前妻是小有名气的画坛新秀,可惜因为车祸离开了人世,她留下的画作很多,可周清最爱书桌前挂的这一幅。空闲下来,周清经常注视着那幅画陷入沉思,黄晓钰知道他是睹物思人。每当这时,她都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现在,他们有了新房,黄晓钰很想把新家好好装修一番,淡化丈夫前妻的痕迹。可想不到的是,周清说,所有的装潢都由黄晓钰说了算,只是他书桌对面的墙,必须空着,由他处理。黄晓钰的心一下暗了下来,她知道丈夫的意思。
  就在黄晓钰独自伤心时,老同学张浩打来了电话。这张浩与她四年同窗,两人差一点就结婚了,可最后还是没有走到一起。现在,张浩已是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由于是多年的老同学了,两人都把对方当作好友。
  情绪低落的黄晓钰听到张浩的声音,顿时像委屈的孩子遇到了亲人,伤心地哭了起来。电话那头的张浩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黄晓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不得不生活在她的阴影里。”接着她告诉了张浩画的事情。张浩沉吟良久,才为难地说:“以我的身份,本来不便介入你们夫妻的事情。不过,既然你信任我,作为朋友,我建议你给他来个李代桃僵。”
  “李代桃僵?”
  “对,他不是喜欢国画吗?你不妨给他挂一幅大家名作,想来他会顾及你的感受。即使他有点不舒服,也不会责怪你。”黄晓钰连连点头:“是个好主意,只是……”她又犹豫起来,“大家名作动辄几万、几十万,我可买不起啊。”
  张浩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恰好有个朋友,仿制名人画作堪称一绝,特别擅长临摹齐白石的大作,足以以假乱真。周清虽然爱画,但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未必能够分辨出来。”黄晓钰想想说:“倒也是个办法。那就拜托你跟那位朋友联系一下,尽快画出来吧。”
  只过了两天,张浩就把画送了过来。“这是一幅《茶具梅花图》,你要得急,还没来得及装裱,你先看看吧。”张浩说着,把画展开到书桌对面的空墙上,让黄晓钰站到书桌后面看效果。黄晓钰眯起眼睛一看,只见画面上是两杯冒着热气的清茶,茶杯上方横逸着一枝红梅,寥寥数笔,却清淡幽静,给这书房里平添了一种古朴雅致的氛围。黄晓钰兴奋地点着头说:“不错,真不错,跟书房的整体风格非常协调!估计这下周清就没话说了。”
  张浩把画收起来,交给黄晓钰说:“我还有其他事情,这画你自己拿去装裱吧。听说纳宝斋的装裱工艺十分地道,这画交给他们正合适。我给了朋友一千块钱做润笔费,我也不怕庸俗了,你把这一千块钱给我吧,免得你们担上受贿的罪名。”本来黄晓钰还为付钱的事为难呢,现在张浩说得这样直率,就放心地把钱数给了他。
  送走张浩,黄晓钰立即赶到纳宝斋。老板把画接过去,一边拿着放大镜仔细鉴赏,一边不住地点着头:“画得好,深得白石老人的神韵!相信装裱以后,不是专业人士就很难辨其真伪了。”很快,那幅画经过装裱后,就挂在了周清书桌对面的墙壁上。
  这天,黄晓钰兴冲冲地拉着丈夫去看新房的装修效果。周清不住地夸奖老婆品位高,等进到书房时,黄晓钰暗暗紧张起来。果然,周清抬头望见了墙壁上的那幅《茶具梅花图》,立即变了脸色。
  周清厉声说:“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你,其他地方怎么装修都随你,这面墙一定要给我留着吗?”黄晓钰委屈得险些落下泪来,不过今天她不打算让步:“怎么,难道齐白石的画作,还比不上你前妻的吗?”
  周清愣了一下:“你又胡思乱想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随即,他快步走上前去,仔细分辨着画面上的笔触和题款印章。因为周清的前妻特别喜欢齐白石的画风,受她熏陶,周清对白石老人的手法也算熟悉。
  周清越看脸色越凝重,最后终于抑制不住地怒吼起来:“胡闹,简直是胡闹!我不是告诫过你,我现在是个局长,要洁身自好,你不是要当好我的廉内助吗?我的书房里,挂不起这么名贵的字画,谁送来的,你给谁退回去!”黄晓钰也生起气来:“周大局长这才荣升几天啊,就官僚主义了!你怎么知道这画是别人送的?你凭什么就认定我是个贪内助呢?!”
  周清“哼”了一声,说:“咱们那点家底我还不清楚,把咱俩全卖了,也买不起这么名贵的东西!不是别人送的,难道还是偷来的?”这下黄晓钰理直气壮了,她夹枪带棒地说:“你整天对着你前妻的遗作用功,我还以为你早就修炼成专家了呢,原来不过是附庸风雅。你就看不出这是一幅仿作吗?告诉你吧,这是我同学的朋友临摹的,一千块钱的润笔费我分文不少地给了人家!而且,还是我亲自送到纳宝斋装裱的呢!”
  周清吃了一惊,再次专注地观察起那幅画作,良久,他才将信将疑地说:“如果真是仿作,那位模仿者的技艺也真是出神入化了,我都看不出半点破绽。你哪位同学有这样一位朋友,我怎么没听说过?”黄晓钰说:“就是我的老同学张浩啊。”
  “张浩?就是那个建筑老板?他不会有其他用意吧?”周清警觉地问。黄晓虹一听他这样说,压抑已久的怒火一下子蹿了上来:“这么多年你对前妻念念不忘,我说过什么?怎么一轮到我的同学,就来路不正了呢?人家知道你们当官的敏感,那一千块钱的润笔费还是他主动要的呢,人家就是怕你多心!”周清刚要跟她争辩,手机响了,说市里有个紧急会议,让他赶快过去参加。
  周清一边挂上手机,一边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丢下一句话,说:“即便你说的是真的,这画也要摘下来。你可以挂到任何地方去,但这面墙一定要给我留着!”
  黄晓钰欲哭无泪,绝望地跌坐在沙发上,她想不到夫妻这么多年,周清竟如此绝情。自己始终无法代替他的亡妻,想到这里,她觉得两人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于是,黄晓钰提起笔,给周清写了一封短信,告诉他两人最好先分开一段时间,甚至可以重新考虑他们的婚姻。她自己先回老房子住了,等他有时间,两人再谈。
  黄晓钰回到家一直等了三天,周清都没动静,她的心彻底冷了下来。就在这时,周清满脸倦容地推门进来,他什么都没说径直递过一张纸给黄晓钰。黄晓钰刚刚扫了一眼,就吃惊地大叫起来:“啊,不会吧?那可是我亲手送去装裱的啊!”原来周清递过来的是一张鉴定书,好几位知名专家签了名,确认那幅《茶具梅花图》确实出自齐白石之手!
  “这是怎么回事?”黄晓钰呆呆地望着周清。周清苦苦一笑说:“那天我见到这幅画,就觉得不像是赝品,所以怀疑它来历不明。也怪我当时太急躁,没有向你解释清楚。后来见到你留下的纸条,我才意识到误会很深了,可我再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只好带上那幅画东奔西走找到几位专家,让他们帮忙做了鉴定。知道吗?你当时送到纳宝斋的那幅画确实是临摹之作,但纳宝斋交给你的,却是齐白石的真品!”
  “啊?”黄晓钰好不吃惊,“他们,他们为什么做这种赔本的生意?”“纳宝斋当然不会做赔本的生意,其实齐白石的真品早被人买下了,然后授意他们调包给了你。”
  “什么?难道是……张浩?”
  周清点点头:“正是这个人。张浩也是生意人,他当然不会做赔本买卖,他如此费尽心机地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们,当然是需要回报的。相信不久,他就会有其他要求提出来,如果我们不通融,这幅画就会成为他要挟我们的筹码!到头来,损失的是党和人民的利益啊!”
  黄晓钰想不到自己险些酿成大祸,后怕得冷汗“刷”地冒了出来。周清动情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晓钰,原谅我以前疏忽了你的感觉,其实我留下前妻的那幅《山竹拔翠》图,不仅仅是对她的怀念,更重要的是它能时时提醒我做人要清白,为官要正直。再说你不也是一直这样告诫我吗?”说着周清展开了原先墙上的那幅国画,语调真诚地说,“晓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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