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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花之孽-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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牲口市场在一块宽阔的场地里。有卖小猪的,有卖牛的,又卖马的,又卖驴的,又卖骡子的,叫卖声一片。搀杂着还有卖果树苗的,卖自己编的箩筐的,等等,热闹非凡。

顺着人流往前走,就到了戏场。一问,才知道请的是河南的豫剧团来演出,费用很贵的,但村民似乎愿意出钱来娱乐一下。只见一个花旦挎着个篮子,好象是在乞讨,很悲惨,便听到有人说,那是“薛宝贵”的老婆,是宰相的女儿。后来当了娘娘。以前也看过类似的东西,雪莲渐渐地连接起来。

找到舅舅家,门锁着。转念一想,是不是在看唱戏呢?便来到剧场找,果然在。雪莲虽然听不懂那唱音,却也觉得热闹,就坐了半天。舅舅是个戏迷,看着台上的表演,一只手拍着大腿,嘴里小声地随着剧情的进行哼唱着。剧情到了高潮的时候,或者唱台上的演员唱得字正腔圆的时候,人群中不时地起哄。

散戏后,两个人回到家里,又谈了很多。吃过饭后,各自睡下。

次日起来,两个人依旧是看大戏,逛街,吃小吃,好不快活!

于是,雪莲又多住了几日,加上舅舅殷切地阻拦着,不觉又多住了几日。

不觉得十多天过去了,雪莲突然有些想家,舅舅也体谅,让雪莲带了些好吃的,又给了些钱,才让走了。雪莲本来是要推脱的,无奈又害怕舅舅要生气,只好收下。

回到家里,依旧没有什么大事情。吕树人依旧每天敬奉圣母,家里的圣母像和吕家大院古老的瓦房建筑似乎很不和谐。由于先辈信奉菩萨,他又不愿意当逆子,只好就着别人家的菩萨,拜了拜,多烧了些黄表纸和香。雪莲不觉得思念起大刚来。她真的弄不清楚,父亲装病让她回来的真正目的在哪里,然而他也不说。总是以一句“让你回来你就回来吧”来托词。

此时,到了深秋季节,霜降过后,被霜打过的柿子去掉了涩味,才好吃。于是,全村里人又去摘上三两天的柿子。回到家里,女人便在家里做柿饼用,或者碰到小的柿子,就干脆切开来,做成柿干儿。做柿饼,先用一把去皮的弯刀把皮去掉,犹如削苹果一样,接着,就在太阳下晒。这时候要千万注意阴雨天气,那样的话,柿饼有全部烂掉的危险。又得勤快地翻动着,不然,工夫就白费了。

此时的太阳变得缺少了生气,完全没有了夏日的神气,无力地照耀着大地。风霜染红了的柿子树叶,在风的指挥下,附和着杂草的“唰唰”声,演奏出一曲特别的秋日交响曲。树下已然堆满了下落的树叶,混杂在杂草中间。也有正在飘零的树叶,悠闲地晃来晃去,被树枝遮挡一下,又被风一吹,再次飘落开来。

日子头又短了许多。人们不觉睡起来,睁开眼一看,已经是八九点的样子了。还顾不得要忙些什么,太阳就开始偏西了。

勤快一些的人,已开始上山上为冬天准备柴火了。煤是买不起的,而村里似乎罕有烧煤的。每家的房顶或者路边都堆满了干的、湿的柴火。有时候,一个人上山,腰里系根绳子,手里拿一把陈旧的镰刀,穿上家里给做的结实耐用的“千层底”,头上箍一块有了年代的白头巾,孤单地哼着小曲,走在或是土路或是山石路的小路上,慢慢地朝山上走去。日落的时候,他们便背着一大捆柴火,从山上艰难地走了下来,一步一步地,那种姿势,让你觉得走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的塌实,那么的不容易!碰到省力气的时候,便可以从山上把柴直接滚下来,但如果捆得不结实的话,容易散开。也有贪心的人,割了很多,一个人运不回去,就等着,碰到个人,让给家里捎信,等着来接。也有聪明的,先上山上,把柴火砍伐出来,摆在山头上,等两三天后,柴火被风吹得干的差不多了,再往家里运。

也有人搂树叶的。背上背个山大的筐子,拿个筢子,在风卷着树叶的树下搂些树叶,或干的,或湿的。回到家里,或用作烧饭,或着等烂了,可以做粪,来年上地的时候正好能用上派场。

也有拉着牲口上地里的,收拾些别人弃下的草料,回来给牲口过冬用。

上了年纪的,找个既避风又向阳的地方,坐下来,下盘象棋。旁边也有围观的,说三道四的。往往一局棋,要在争论中下上半天。中午依旧回去吃饭。

家里诚然是没有事情了,父亲的身体好象根本就无恙。雪莲想念大刚,又担心功课被拉下的心切,便提出要走。吕树人看实在遮挡不住了,便拿出父亲的威仪,大加呵斥,说上大学了,就忘记回家了,野了起来;也不尊重他了,想到啥就是啥。

这时候,大刚也来了几封信,催促着雪莲赶快回去,说学校已经知道自己回来了,又这么长时间不来,准备处理此事。雪莲越发的担心,只能暗暗着急。再加上父亲的推三阻四,她无法回到学校。实在太闲了,她就翻开书,拿起笔,想写些什么,又觉得精力不集中,只好把笔放下。一次,她偶然发现了书中有一段印度文学巨匠泰戈尔关于秋天的描述:

这个秋天是我的,因为她在我的心里摇摇晃晃。

她的脚镯上的小铃在我的血液里叮叮的响,她的雾一般的面纱在我的呼吸里飘拂。

在我的一切梦境里,我熟稔她那被风吹动的头发的拂拭。她是在户外颤动的树叶里,而树叶是在我生命的跳动里手舞足蹈;她那在蓝天里微笑的眼睛,又从我这儿畅饮亮光。

她深深地陶醉于其中。这才感到,迅速下降的认知感,需要书籍来填充自己空灵的心。

就这样空度了几个月,大刚也来过几封信,说学校让她马上回去,否则,就要注销她的学籍。她哭了,求父亲,然而吕树人似乎铁了心,死活不让她走。又去找本家自己的叔叔们,他们劝说,也被吕树人骂了个狗血喷头,个个都不敢管了。

一时间,她觉得难以把握自己的命运,就象是一只被诱捕的小鸟,被永远地关在了坚不可摧的牢笼里。

“父亲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不给我说?”她开始怀疑起来了,而且这种疑虑也一天天的加重。终究不能看书了,一看书,就觉得脑袋胀得疼。

 第十二章   叔叔秋栓

就这么一直碍着。一直碍到了过年。大年三十晚上,吕树人出了祈祷外,似乎也不愿意放弃对其他神啊鬼啊的信仰,因为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分辨不出是是非非了,他认为,只要存在,就都是真的。

于是,他要雪莲跟他一起到一个神汉家拜访。雪莲自然拒绝了。

“人家一直打听你来着,你咋就不懂事呢?”

“我不信,也不想去见那些人。”雪莲低声地抗议着。

“这孩子,越大是越管不了了,咋就不听话呢?”

“那是迷信,我不信……”

“迷信?哈,你啥都知道,天底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人家愿意见你,是因为人家高抬你了,你还不愿意去。”

“晚了!”吕树人一跺脚,自己走了。

雪莲也真正怀疑起来,她不知道父亲到底在信仰什么,怎么啥都相信呢?对于他信奉天主教,雪莲是始料不及,然而都已经信了,雪莲又不能反对什么。

乡下的年节才是真正的年节,但是鞭炮就放个不停,人们似乎把一年的钱都用在了放鞭炮上。各家又都在院子里笼上一把火,火越旺盛,预兆着来年越旺盛!对联已经是贴好了,雪莲自己写的对联。火红的对联把村里装扮得格外显得吉祥。就连在一个破庙里住的光棍也贴了,对联很有趣,旋即传到了全村人的耳朵里。上联:没爹没娘没老婆。下联:自吃自喝自刷锅。

横批:光棍之家。

初一过去了,时间就过得飞快。然而村里最热闹的时候,还是正月十五。大队里也早早地叫人在一块空白的大场地里钉了迷宫一样的桩木,桩与桩之间用稻草绳连接起来,只留一个进口和出口。桩上燃放着蜡烛,供夜间照明用。夜里远远地看过去,奇妙无比,美仑美幻的感觉。

孩子们已然是玩疯了,整天的在外面跑着,大人也放心,自顾玩扑克。

正月十四晚上的时候,各个乐队已经准备好了。先在各自的地盘上排练好了。乐队的成员多是由住在附近的邻居们组成,而这些乐器就是他们凑钱买的。成员里男女老少都有。天刚擦黑的时候,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燃放了鞭炮。各支队伍赶着到集合地——一座大的庙堂前集合。村里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哪支队伍先到了,就可排在最前面,这样,“享受”的烟火自然就多。南窑上的乐队来了,老槐树底下的乐队也来了,后街的乐队来了,前街的乐队也来了,今年又新增了南街的一支,更显得热闹非凡。各支乐队围在一起,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乐队开始出发上街了。前面领路的是高举的灯笼,方的,圆的,扁的,花的,红的,蓝的,八棱的,走马灯也有,也不知道什么原理,八皮马在里面不停地转。举灯笼的有老人,孩子。队伍先从南街下去,在从后街下去,接着绕过一条马路,从北街上来,再从前街下去,年年都是这个线路。人们争相观看,争着放爆竹,也有人胆子大,放了“四眼炮”!然后,便是转迷宫似的木桩了。先从柏树枝搭的大门进去,蜿蜒曲折,一转到底。也有迷路的,转也转不出来。

雪莲也出来了,挤在人群中观看。看了没多久,便有了困意,想要回去,觉得没有孩童时候的“瘾”大了。正在这个时候,却听到一个人在叫她,回头一看,愣了,随即喊了一声“嫂子”。这女人便是雪莲一个本家叔叔的媳妇,叫二妞的。

“真热闹,炮也比往年多。”

“是。”

“人也不怕冷,都挤出来看了。”

“恩。”

“那你说…。”说到这里,婶子压下了声音,“你叔叔也会在看吗?”

“叔叔?”听到这里,雪莲觉得很愕然,出了一身冷汗。虽然没有在家,但是也听说了这个叔叔的情况,他早已去世很久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婶子,不知道说啥好,一时间梗塞了。然而从婶子的灰沉的眼睛里,她觉得她似乎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依旧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也许…然而…这也难说………”雪莲结巴着,丝毫没有头绪,

“说不定在那边过的好,不想回来了。”雪莲终于找了个理由,心里一下子觉得解脱了很多。

婶子期盼的眼神一下子暗淡起来,脸色也变得难看,她犹豫了好半天,才说:

“不会,他应该回来,他对蛋儿好,”顿了一下,她继续说,

“果真回来了,大年三十那天中午,俺亲自去坟上把他给请回来了,顺便把祖宗也请回来了,一路上没有跟人说话,也没有去串门,该不会走丢的!”说完,已经自顾着笑了,死沉的眼里透出一丝光亮。

“那,那敢情好。”雪莲支吾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提起本家的这位叔叔,雪莲慢慢地有了印象。叔叔叫秋栓,是个五大三粗的人,学没有上过一天,字也不认识几个,头发硬刷刷地往上翘,额头前的几绺头发有点卷,村里人都说,长这样头发的人,性格都有点“拧”。他果真是个拧脾气的人。脚板又大,常穿着大码的鞋子,走路又极不稳当,抬脚就到别人家串门。“国”字型的脸,眯眼睛,厚嘴唇。

他的嘴却是不注意分寸的,属于那种不加考虑,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的人。据说有一次,竟然给本村一个人讲起了他老娘年轻时候的一段“佳话”。这个人的老娘,在年轻的时候,一次走在大街上,头上顶着个簸箕,簸箕里是刚盛来的麦子,当时女人没有正式的腰带,只是拿家里的废布条当腰带用,不想一打喷嚏,把腰带给震短了,裤子顺了下来,头上又有簸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好这个人的二叔过来了,他娘忙喊:“他二叔,快过来帮俺!”他二叔瞅了一眼,已是看见了,忙回头跑,口中喊着:“帮也不分个啥时候!”村里那人自然很气愤,定要找他的事,他找人好说歹说,对方方才消了气。谁知道,一波刚平,又是一波。他又向某人提起他娘在一次锅煮沸的时候,硬是搬了块石头压到锅盖上,以为这样就可以不让锅里的粥流出来了。结果又遭一顿臭骂!

平时也很神秘,雪莲这二十年三来,也没有见过他几面,他似乎总是在外面,好象做着大事,别人都不清楚。然而从他最早在村里穿出来的“劳动布”裤子看,肯定是在外面干苦力的。然而他却摇头否定。

他脸上有一块伤疤,在左脸的眉角边,他说是不小心摔的,但是有人说,他因为手脚极其的不稳当,拿别人东西时被打的……

这次出事诚然是因为他的手。去年夏天的时候,天正疯狂地热,一天晌午,正当村里人都在睡觉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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