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灵之舞-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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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诺微笑地回答,没有问题,请吧!
差诺就把他带进了大堂旁的一间房间,那是差诺的办公室。
大堂里的服务生看着李梨握着刀和差诺进入了差诺的办公室,都为差诺捏一把汗。有一个女服务生想提醒差诺什么,但她最终还是没有阻止他们。差诺其实也看见了李梨手上的那把刀,但他没有惊慌,尽管他心存疑惑。差诺在他的办公室和李梨面对面站着。差诺微笑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李梨持刀的右手上。
李梨顺着差诺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这时他恍然大悟,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出了自己的房间后人们看他的表情那么的怪异。
李梨尴尬地笑了笑,对差诺说了声,对不起!
黑灵之舞 第十章(3)
说完,他就把水果刀放在了桌子上。
差诺松了一口气,他让李梨坐在了沙发上,差诺自己也坐了下来,他说,请问先生找我有什么事么?
李梨说,差诺先生,我想向您讨教一个问题。
差诺微笑地问,有什么问题您尽管说吧。
李梨迟疑了一会,说,就是我太太的那个小象牙挂坠,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提到小象牙挂坠,差诺神色慌乱起来,他摆着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见过那个东西,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它的任何情况。
李梨说,差诺,你在撒谎,我看得出来,你在撒谎。
李梨边说着话,边抽动着鼻子。
差诺显得坐立不安,他的脸色变化着,眼睛里也透出不安和惊惧。他说,真的,我没有撒谎,没有,我真的没有见过那个小象牙挂坠,我不清楚关于它的任何事情。请你原谅我!我真的不能够帮助你,不能够回答你这个问题。
李梨站了起来,非常严肃地对差诺说,差诺先生,你敢在佛祖面前起誓么?如果你敢对着佛祖起誓,我就再不找你问这个问题了,你也可以拒绝回答我!你敢吗,差诺先生?
差诺沉重地低下了头,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喃喃地念叨着什么。他此时说的话李梨一句也听不懂。不一会,差诺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用他的娘娘腔说,好吧,我告诉你,我把我见到的关于那个小象牙挂坠的事情都告诉你。
李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他点了点头,眼睛里出现了希望的火苗。
差诺就细声细气地开始了对那个小象牙挂坠的叙述。
你一定记得去年的那场突如其来带来巨大灾难的海啸,那场海啸把我们月亮度假酒店摧毁了。就在海啸前的一天,我见到过这个小象牙挂坠,和你太太佩戴的一模一样的小象牙挂坠。
在此之前,我没有见过它。那个小象牙挂坠,是一个中国女人的饰物,那个中国女人十分年轻和美丽,和她一起来度假的人是个50多岁的男人,那男人长得粗壮,很有力的样子。他们好像是夫妻,可看上去不那么协调。
那个男人对他妻子不是很温和,总是呵斥她。年轻女子忍受着他,他怎么骂他,她都无动于衷,好像她天生下来就是那个男人的出气筒。
其实,我们酒店里的很多人都看不惯那个男人,他粗俗无礼,但是我们酒店信奉一个真理,酒店的客人就是上帝,所以就是对一些过分无礼的客人,我们也微笑待之。
对了,就是在海啸发生的前一天,我记得十分清楚,那是2004年12月26日,那天中午,在莲按摩的那个亭子里,发生了一件事情。莲正在给那个年轻女人做着按摩,她突然看到那男人掀开帘子冲进来。
莲马上停止了给年轻女人的按摩,她惊慌地站起来,因为她看到那男人满脸的横肉抽动着,怒气冲冲的样子。莲吓坏了,她躲到了一旁。
年轻女人也发现了愤怒的男人,她坐了起来。年轻女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男人就冲到了她面前,一把抓起了她的头发,年轻女人哀声惊叫着被男人提了起来,男人粗鲁地骂着年轻女人,他边骂着边伸出另外一只手扯下了年轻女人胸前佩戴的小象牙挂坠,然后把小象牙挂坠扔在了地上,他的鞋子踩了上去,并使劲地用鞋跟跺着它。他恶狠狠地辱骂着年轻女人,并且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扯出了亭子。
莲真的吓坏了,她躲在那个角落里给我打电话,我接到莲的电话赶过去时,他们已经离开了亭子,回房间里去了。但是那个小象牙挂坠还留在了地上。我捡起了它,发现它上面有了一道裂纹。
莲说,这个小象牙挂坠是那个年轻女人的。
我点了点头,我准备把这个小象牙挂坠还给那个年轻女人。
就在我准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头发凌乱,嘴角还有些红肿。她走进亭子就在地上寻找着什么。我走到她面前对她说,夫人,你要找的是这个东西么?
黑灵之舞 第十章(4)
我把小象牙挂坠递给了她。
年轻女人一把抓过了小象牙挂坠,她双手颤抖,把那个挂坠放在了自己的掌心,紧紧地握了握它,然后松开手掌,低下头,双眼凝视着它,她的嘴唇蠕动着,眼泪一串一串地掉落在小象牙挂坠上。看得出来,这个小象牙挂坠是年轻女人的珍爱的东西。至于你夫人佩戴的那个小象牙挂坠是不是那个女人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请见谅。
李梨总觉得差诺还有什么话没说完,看他紧张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但是李梨没有再追问了,他还要找适当的时机,再让差诺开口。今天,他只有到此为止。走出差诺的办公室,他来到了海滩上,海滩上许多人,他没看到豆丫和木木,也没看到妻子张蓝。
在阳光下,李梨远眺着茫茫的大海,心想,差诺说的那个年轻女人会是谁呢?她此时又会在哪里?
49
普吉岛警察的到来,P岛的气氛徒然紧张起来,岛上的每个人都是杀害弗兰克的嫌犯。警察是在这天的午后进入P岛的,当他们从一艘汽艇上走下来时,天上的太阳被大朵大朵的乌云遮住了,警长泰猜感觉到了些许不妙,他觉得有种压力扑面而来。莲在按摩亭里看到了警长泰猜他们,她的眼睛里掠过一丝阴霾,她的手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郎塞坐在他的长尾船上,他也看到了警长泰猜他们,他张了张嘴巴,喉节咕噜咕噜地滑动了几下,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莫测的光芒。
50
张蓝进入了一场梦境。她似乎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推向那个梦境里去的。她在进入那个梦境时,感觉到了危险,她喊了一声李梨的名字,她希望李梨出现在她面前,李梨的在场,无论如何也会让她感觉安全很多,可是李梨现在不在。张蓝进入的那个梦境十分的阴森,所有的场景都没有色彩,她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流着泪跳舞,她的舞姿里扇动着一种凄凉的情绪。张蓝被她的舞姿迷住了,她觉得有种力量在诱引着她进入另外一个世界,那是张蓝未知的世界,此时,张蓝已经感觉不到危险了。
51
警长泰猜到P岛后,就带着法医去检查弗兰克的尸体。
差诺把他们带到了山脚下的那间小木屋。差诺把小木屋的门打开,一股奇异的怪味冲了出来,泰猜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鼻子和嘴巴。接着,他就戴上了口罩走了进去,法医和其他警察也跟了进去。
差诺最后一个走进去,关上了门。差诺这次没有像和珍妮进来一样守在门口,而是站在了泰猜的身边,泰猜随时提出一些疑问,他要及时的做出回答。
木屋里是草药和尸臭混合的气味,当然这里面也有蜡烛的味道。
弗兰克的尸体没有腐烂,保存得十分完好,最起码外表看上去十分的完好,和生前没有什么区别。躺在那里的弗兰克像是在沉睡,安详而静谧,生前的戾气一扫而光。
泰猜看着弗兰克的尸体,他想,如果这是一起谋杀,那么谋杀弗兰克的人是谁?
法医在检查着尸体,他边检查边和泰猜说着什么。
泰猜在法医检查完尸体前,他还必须和上岛的警员一起分头在岛上进行调查。泰猜听到了屋外山林里传来的鸟鸣声,他的心里突然颤抖了一下。泰猜觉得寒气逼人,有股阴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这股阴风在屋子里鼓荡着,弗兰克尸体边上的烛光摇曳,许多如同鬼魂般的阴影在围着弗兰克的尸体翩翩起舞。
泰猜觉得自己的四肢发冷,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留了一个警员在木屋里陪法医进行细致的尸检,泰猜带着其他两名警员离开了小木屋,去岛上进行调查。
差诺陪着泰猜走出了小木屋的门,泰猜是最后一个走出门的。在出门前,他突然觉得有一只冰凉的手在他的脖子上摸了一下,他猛一回头,除了法医和那名警员,什么也没有。而躺在那里的弗兰克嘴角似乎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泰猜心里一抽紧,走出了小木屋,天上铅云密布,像是暴风雨的前兆。
黑灵之舞 第十章(5)
52
李梨看到了警察,他觉得自己十分紧张,这无来由的紧张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是杀害弗兰克的凶手。如果这样,那么自己为什么要杀害那个白种男人呢?是因为他漂亮性感的女友珍妮?如果仅仅如此,这个杀人动机好像不是那么充分,而且,他和珍妮还没有发生任何关系,要说有什么关系,也仅仅停留在李梨对珍妮的幻想上。
但李梨的确感到了紧张。他看着从船上下来的警察被差诺带走之后,他就有了一种逃离现场的想法。李梨该往何处去,他脑海里一片迷茫。
阴霾的天空中炸开了一个响雷,海浪中潜伏着巨大的凶险。
李梨突然想到了妻子张蓝,他赶紧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此时,许多游客也纷纷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郎塞坐在船上,他的目光一直追逐着李梨,直到李梨的身影消失。郎塞似乎很平静,他和游客不一样,仿佛再来一次海啸,他也会坐在长尾船上平静地看着P岛,看着P岛发生的一切,他甚至会露出微笑,露出他那两排整齐而又洁白的牙齿。
李梨发现小木屋的房门没锁,是虚掩的。他推门进去了,进门后,他发现张蓝不在卧室。正想着张蓝会到哪里去,李梨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说话的声音是从盥洗室里传来的。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盥洗室的门口。
他把耳朵贴在那扇木门上,听着里面的说话声,那是两个人在说话,两个女人,他听出来了,一个女人是张蓝,另一个女人不知道是谁,可那声音他并不陌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张蓝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他结婚,他大你将30多岁,完全可以做你的父亲,难道你和他在一起不会觉得不舒服吗,他皱巴巴的皮肤在你身上磨来磨去的时候,你不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吗?我都替你羞愧,你不要说你们之间能够有什么爱情,正如你告诉我的,他是一个暴发户,如果你一个舞蹈演员和一个暴发户之间能够产生爱情,我觉得不可思议。看上去,你们更像一场交易,肉体和金钱的交易,如果为了金钱,你被他包养,我会相信,可是你和他结了婚,你把自己的青春作为一个赌注押在了他的身上,这让我难以理解,这是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另外的那个女人在抽泣,她边抽泣边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爱他,我肯定的是他很爱我,爱得要让我死,因为只有我死去,他才算是完全占有了我。你知道么,他每次朝我发脾气,我都不会生气,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毫不愧疚地爱着别的男人。如果哪天他没有朝我发火,没有强暴我,我会觉得不安和内疚。他这样对我,所以我可以理直气壮地爱着别人。你明白吗?也许你不会明白,永远也不会明白!
张蓝说,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爱着别人却要嫁给他,那个你爱的男人呢,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难道和你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障碍?
女人还在抽泣,她的话音伴随着鼻子不时的吸气声,唉,那个男人,我恨他,我对他的恨甚至超过了对老头子的,老头子杀死了我的肉体,而他却杀死了我的灵魂。没有了灵魂,肉体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我本来以外他是因为爱我才接受我的帮助的,可没想到。你知道吗,他是一个穷光蛋,在这个世界上,贫穷就是一种罪恶。我不是瞧不起穷人,但现实就是如此,贫穷让人一事无成,自怨自艾,被人唾弃被人憎恶。也许他可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变成有钱人,但这需要很多时间和代价,他必须一步一步往上爬。我不能说是为了他才嫁给老头子的,但我知道,只有嫁给老头子,我才能资助他完成在美国的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