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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幻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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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说话相当圆滑,让人听起来十分舒服,万医生就十分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是?”

李定方赶紧自报家门:“我是小天的同学,我妈就是您刚才提到的,机械厂的工会主席。”

万医生目光一闪,恍然:“哦,原来你就是市政府人事局李科长的儿子!”

李定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心中自忖:“老妈啊,你平时那么爱在家里争长争短的,但你这工会主席的正职,在别人心里,始终是比不上老爸那人事局的副职啊!”

不过,万医生下面的话马上让他傻眼:“小李同学,既然你也是这么说,我今天就担点干系,这样,小钟明天先交上7万元钱,另外的3万元,一周内补齐,如何?”

如何?

当然是不行,这7万和2万之间,可是差了足足三倍啊!

钟正天无奈地苦笑起来;朝李定方微微摇了摇头。。

李定方会意,正想该如何将这数额继续减下去,就听到一句熟悉的冷哼声:“行啊,万医生,您还真的给面子啊,居然能减下区区3万!”

他顿时像有了主心骨一般,迅速侧头,欣喜地大叫:“妈!”

钟正天也赶紧侧过身,恭敬地打了声招呼:“芳姨!”

一直紧锁眉头的许父则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李主任,你可算来了!”

在他们侧面,那位粉脸微愠,走起路来颇有些大家风范的女人,正是七一机械厂的工会主席,李定方那风韵犹存的老妈。

而李母身后的一步之遥,也不慌不忙地跟着一位身着白大褂、头发梳得十分整齐,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的肥脸中年人。这位中年人气色红润,脸上透着一层微弱的油光,大肚微挺,下巴微抬,一看便知是个相当讲究又比较注意身份的领导级人物。

适才还相当矜持的万医生,一见到这位肥脸中年人就脸色一整,恭敬地叫了声:“马院长,您也来了!”

钟正天恍然,暗中思量:“该!大领导出面,芳姨再帮忙说说情,明天要交的费用应该可以再减一减吧?”

他眼中立刻多了份希望。

李母先是朝许父礼貌地点点头,再半嘲半讽地盯着万医生:“万医生,你是不是看这两个孩子都只是高中生,不懂事,就欺负他们年纪小,耍着好玩啊?才减区区三万元钱,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正准备来几句客套的万医生没想到李母一照面就如此毫不客气地奚落,立刻被她利落麻溜的话顶得整个人一怔,待品过味来,看到来往的诸多病人都已开始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偷偷瞟他,他心里那股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就马上熷地一下全冒了出来,涨得通红的脸迅速一板,冷厉地顶了回去:“有什么说不出口?若不是看钟科长现在挺可怜,若不是看小钟确实有为难之处,若不是你这儿子还是个懂点人情、讲点义气的人,我根本就不会帮这个忙!”

“是么?”李母继续冷笑:“看来我还要多谢你给我家大方的面子啊?”

“哼,那倒不用!”万医生对李定方的老爸还多少有点顾忌,但对于已经衰败下去的机械厂和厂内非核心领导的工会主席一职,他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语气也是越来越冲。

只是李母却不再理他,在迅速调整好情绪后,她相当冷静地将目光转向身旁一直保持着淡定的马副院长:“马院长,您刚才也听到了,既然您这位手下,万主任医师说,先交7万是他的最大权限,那么,您身为医院的重要领导,肯定有更高的权限了吧?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数,最少,小钟他明天要交几万进来?”

万医生脸上便是一阵红,一阵白的很是尴尬。

原来,不仅他没有把李母这个企业工会主席的职务放在眼里,就是李母,也并没有把他这个二甲医院的主任医师放在眼里啊?之前向他的挑衅,无非是引出后面马副院长的更多权限!

万医生顿时收起了之前对李母的小覤之心。

而马副院长此时却是暗暗懊悔。

半个小时前,李母刚从他的办公室走出去,为了就是听到机械厂不肯替钟家垫付医药费,而专门回厂找相关领导说理。要早知道到李母会这么快就从机械厂回来,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楼,然后被她刚巧碰上,缠了上来,连遁走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看着万医生那忿忿然的模样,再对上李母犀利的目光,想想她方才指责万医生时的那种泼辣和大胆,最后再看看钟正天那双异于常人,似乎能够看透心灵的明亮眼神,不知怎地,见惯了各层领导和老总的他突然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就将心中的底限说了出来:“那就只交5万吧,另5万,一周内交齐就是了!”

满怀期望的钟正天顿觉心中一凉,眉宇间全是愁苦——堂堂副院长开口,居然也只能再减掉2万,还得先交5万?

可他手里现在只有2万啊!

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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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上天恩赐的异能第三十一章医院的强逼(二)

看他如此表情,李母心中暗叹,双眉便是一蹙,看向马副院长的眼神就略现不满:“马院长,明天要交的钱能不能再少一点?小钟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就算钟科长现在就办理病退,不再当我们厂的财务副科长,你们医院也不用逼得这么紧吧?”

当着下属的面,被她如此质问,马副院长顿觉得自己的颜面受损,肥脸立刻就沉了下来:“李主任,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医院也是有医院的规章制度,要是每个人都像您这样提要求,我们会很难做!”

“马院长说得是,我们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不能因为随便一个干部来说情,就为一个普通病人坏了一直以来的规矩!”万医生此时亦已很恼火李母对他的不屑,马上很含蓄地附合。

看着他俩一唱一合的配合,李母突然笑了。

她笑得表面上风清云淡,但若是仔细一看,却又似乎能从中看出几分嘲讽和轻蔑。

钟正天心中一动:“难道芳姨还有什么高招?”

马副院长则是心中一紧,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然后,大家就听到李母悠然地说了一句:“马院长,真的不能再通融么?你要知道,我不是为我自己求情,我是为老钟科长来求情,你们医院以前在这方面还是相当大方,相当有人情味的,若是在老钟科长的事上有什么特别,一不小心传了出去,让京城的那一位知道,呵呵,后面的事情可就很难说了!”

这最后的一句,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威胁,赤祼裸的威胁!

京城的那一位?啥意思?

钟正天莫名其妙地和李定方对视一眼,脑子里同时飞快地闪过这个疑问。

马副院长心中突地一跳,猛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当他刚刚升至副院长时,提携他的那位领导曾经很慎重地给他一句警告:“十年之内,尽量不要跟七一机械厂的钟会计做对!”

他当时对这位领导毕恭毕敬,自然是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只不过过了这么多年,他要打交道的人物实在是越来越多,要顾忌的各色人物也越来越多,慢慢地,这句话在他脑海里的痕迹也就越来越淡。

就是上午接到机械厂某位领导的电话并同意合谋时,他也完全没有想到,这位钟科长,有可能就是老领导之前曾一句带过的“钟会计”!

毕竟,在他接手副院长一职,和七一机械厂结算款项时,他就知道,机械厂有位钟副科长!

一个科长,一个是会计,职位不同,可就容易引起太多的误会,想想他们医院,不也有姓马的医生,和他马副院长么?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问了句:“你们财务室,倒底有几位姓钟的?”

李母似是知道他铁定会问出这一句,脸上颇为挪揄:“从16年前开始,一直到现在,就只有一位姓钟的副科长,也就是今天我跟你提起过的老钟会计!”

马副院长心里顿时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脸色也变得惊疑不定,看向钟正天的眼神更是多了明显的顾虑。

16年来,七一机械厂为了各方的利益和自身的效益,也是变革不断,厂领导换了几届,就是在马副院长自己任职副院长以来的4年里,机械厂就换了一个党委书记,一个副厂长,一个财务科长。

而这位钟副科长却能在16年的时间里,在财务室副科长的位置始终稳如磐石地干着,这说明了什么?

这毫不起眼的钟家,究竟和上面有什么关系,又得到哪位重要人物的长期护佑?

正犹豫间,他脑海里又响起了上午听到的,机械厂某位领导的话:“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又赚了钱,又得了表现,上面自有人记住你的功劳,保不准哪天就会赏识你,提拨你。但一旦错过,哼哼,可就再也没有后悔药可买了啊!”

这句话又让马副院长心里痒痒的,蠢蠢欲动。

他在副院长的职位上也干了有4年了,眼看着老院长就要退休,周围还有几个势均力敌的副院长也虎视耽耽地盯着那个正位置,他心里也急啊!

他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机械厂的那位领导会说,钟科长这次中风,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是钟会计自己要中风,没法再坚持工作,没有人逼他,所以,待遇有所变动,也怨不得别人!

而若是他能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得到本市某位领导的支持和赏识,说不定以后还……。

马副院长的心思在来回摇摆,颇有点举旗不定,脸上也是忽地振奋,忽地又转为阴沉。

钟正天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心中又是紧张,又是烦躁,暗暗恨骂:“快说啊,倒底能不能再降啊?该!要是我现在就能使用‘脑波感应’就好了,这该死的等级不足!”

沉默了几分钟后,当所有人眼中的疑惑愈来愈重,李母的脸上更是透出些不太耐烦时,马副院长终于将刚刚动摇的心重新稳定下来,脸色一肃,装模作样地轻叹起来:“李主任,不是我们步步紧逼,实在是医院有医院的制度,老钟科长的病很麻烦,我也很担心啊!这样吧,我再担点干系,以后的每一周,小钟同学都可以分开交钱,周三和周日各交一半,这样也多少能赢得点缓冲的时间,多筹点钱,怎么样?这可是我最大的权限了,您要再不满意,要不就找我们伍院长,要不就让老钟科长直接回你们职工医院去住!……我相信,有些领导还是讲道理的!”

说出了这一番话,他心里也象是放下了千斤巨石般,本来还有些飘乎不定的气势便在最后一句时显得异常强烈,脸上更是现出一心为公的愤然!

但他的回答,特别是他最后那几句话,却让李母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她下意识地眨眨眼,似乎不相信眼前这个微胖男人就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位,热衷权势又十分谨慎的副院长!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试探地问:“马院长,你想好了?这就是你的最大权限?”

马副院长板着脸,冷冷地看她:“没错!”

李母顿时有种利剑出鞘,却意外地砍到了铁板的极度郁闷。

钟正天的心情也因为马副院长的最后决定而骤然地失望到了极点!

然后,他心里刚刚压下去的那股无名之火就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往上猛蹿:“该!芳姨跟他说了那么久,他居然还是要5万?就算一周的费用真有10万,一天也用不着5万元啊!就算我爷爷现在病退,在结帐上面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你们医院也不用这样人走茶凉,翻脸不认人吧?”

这一刻,这两人身上代表救死扶伤和纯洁无暇的白大褂,在他眼里,却是那么的苍白、无情、刺眼!

若不是这二医院的医疗环境和水平确实比厂里的职工医院要好了很多,他还真有种冲动,想让刚刚住进来的爷爷重新搬回厂里的职工医院!

该!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想想病床上的爷爷,钟正天暗暗咬牙,猛一抬头:“马院长,我刚才和万医生说得很明白,我就是一个学生,家里平时都是爷爷管钱,现在他这样子,根本没有办法告诉我存折密码,我就是想取也取不出来!若是通过你们医院开证明,再去派出所办手续,再到银行取钱,那也是需要至少几天时间!再说,刚才万医生一减就减3万,您是副院长,权限肯定是比他高,怎么您才减2万下来呢?怎么也该比他多一点吧?我明天先交2万,其余的,一周内交清,行不?”

李母眼睛一亮,暗赞他这话问的漂亮!

当然,她心中也不免自嘲:“我这是怎么了?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孩子?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还傻乎乎地在大家面前拿那件事来压这个姓马的?那不是逼着姓马的翻脸么?”

马副院长则是被钟正天的一番话噎得眉毛连连耸动,脸色古怪之极,偏偏还不能指责什么,因为钟正天几乎每一句都占理。

要钱,行啊,谁家不是家长管钱?你们医院有本事就让身为家长的病人说话,把密码说出来,他一个学生自然能取到钱来交。

没有那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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