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钢铁大亨-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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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大约也就二十岁左右,可能还不到一些,下身穿水洗白的牛仔裤,显得腿很修长,白色的羽绒服,脖子围着洋红的围巾,长头发随意的扎了个马尾辫,漂亮的脸蛋给冷空气吹得有些发红,清丽明澈的眼眸子在长长的眼睫毛下扑闪扑闪的,浑身透来的青春气息,直叫何月莲说不出的嫉恨。
今天是渚溪酒店换店招,小黎跑过来,何月莲自然能猜到她是过来喊沈淮去渚溪酒店剪彩的,这个漂亮女孩子是谁?跟沈淮是什么关系?
说衣着朴素,倒透着优渥城市家庭才能培养出来的城市少女气质,看她走进办公室来,小心翼翼的,眼珠子却在不停地转溜,透着灵动气儿。
何月莲对自己的容颜相当有自信,但在这样的女孩子面前,又不得不悲哀的认识自己年华将逝,莫名其妙的就有些敌意……
“嘿,熊家二小姐啥时候有空跑到我们这乡下旮旯来?”
何月莲正猜想这少女的身份时,沈淮与何清社走出里间的办公室来,看到少女的出现,似乎也颇为惊诧。
沈淮看到何月莲还没有走,问道:“何经理怎么还在这里?”
“渚溪酒店今天换店招剪彩,我想沈书记工作完,也应该过去祝贺的,我便等沈书记一起过去呢。”何月莲也是一个能纠缠的主,不会真因为沈淮的一两句话就给打发了。
“哦,那就害何经理你白等了。”沈淮说道,“虽然说镇上将渚溪酒店作为指定招待处,但第一天就跑去吃喝,给镇里人看到影响会不好;我跟何镇长,还有杜书记,都决定谢绝渚溪酒店的邀请,不参加剪彩仪式。”
渚溪酒店换店招,何月莲送了条幅跟花篮,以示讨好。只是她没有想到沈淮做事一点尾巴都不叫人抓,她也无话可说,从何清社脸上也看不出沈淮这话的真假,只得先告辞离去。
何清社也不是好事的人,听沈淮称眼前这个少女为熊家二小姐,就知道是熊文斌的二女儿,看着她比姐姐还要漂亮,只是点头笑了笑,招手让郭全跟他先出去。
看着何清社、郭全走出去,熊黛玲吐了吐舌头,小声地说道:“早就听说你在梅溪镇威风凛凛呢,赶着我们学校元旦放假,就跟着我姐过来凑热闹呗。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渚溪酒店今天正式换店招,赵东、杨海鹏都凑热闹随了礼,还送了花篮跟条幅。包括熊黛妮、周明、肖明霞等人,都已经从市区赶过来祝贺。
刚才他们就打电话过来,沈淮说他会等晚饭时间过了再过去,倒没想到熊黛玲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都下班了。”沈淮指了指手表,要小黎跟熊黛玲到他办公室里随意坐,他赶来镇上还没有歇空,办公桌上还压了两份文件等着他签。
熊黛玲看着桌上放着一叠照片,有六七十张的样子,她很好奇的探过头,最上面的照片是一株栽在斑驳陈旧院子里的高大银杏树,绿意盎然,又难掩沧桑。小黎也探过头来,惊奇地问:“这拍的是安澜寺的银杏树吗?”
见熊黛玲、小黎都抑不住好奇的样子,沈淮将照片往前推了推,要她们拿着照片坐边上看去,他得先把两份文件看完。
熊黛玲、小黎拿着照片,坐到墙角的沙发上凑头翻看起来。
都是乡村照片,小黎知道拍的都是梅溪镇的角角落落:
雨后泥泞的土路,推着自行车艰难行走的路人,茅草与黑瓦相间的屋面以及斑驳的院墙、在朝阳下拥挤的街道,给走得滑溜溜的石板街,有传统店招的粮米店、茶铺子,有数百年历史的梅溪镇小庙安澜寺,褪着裤子在马路边拉耙耙的稚嫩儿童,工厂,梅溪中学日侵时期留下来的马棚,脸上有油污的工人,冒黑烟的烟囱,以及浑浊得发黑的河水,水泥桥,乡间的田野、简陋茅屋,给杂草盖住的田埂……
也许从单张照片上,看不上去摄影技术有多少高超,但熊黛玲从此都没有见过这么清晰、这么全面的写实乡村的照片。
她能从这些照片里读出梅溪镇的落后跟贫穷,但也有她在城市所接触不到的真实乡村气息。小黎也认不全,但认得的地方,都会小声的跟熊黛玲介绍。
反复看了两三遍,熊黛玲也说不出、道不明的沉浸一种感觉里,至少能肯定沈淮有着她以往所不知道的细腻心思。
说起来也好笑,熊黛玲也就上次回东华时跟沈淮见过一次面,沈淮跟个不要脸的赖皮似的,跑到她家里蹭饭吃,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还叫她挺反感的。后来沈淮帮她砸车赶着一个死缠烂打的赖汉,她觉得沈淮蛮投她的脾气,但印象也就如此。
倒是后来在学校,跟她妈以及她姐通电话,陆陆续续的知道沈淮的一些事:比如轧车打市长公子的脸、比如到年纪轻轻就到梅溪镇当镇党委副书记,比如介绍她爸给新市委书记认识,比如整顿钢厂的生产,比如帮杨海鹏成立钢材贸易公司,比如支持她姐进杨海鹏的公司还占了股份……
一方面,她姐给她灌输沈淮很有权力的印象;一方面她妈给她灌输沈淮哪点都好、就是生活不检点的印象……
这次元旦放假,熊黛玲提前一天回东华,她爸整天围着市委书记转,她妈夜里要留学校监督学生上夜自修,她就跟着她姐熊黛妮来梅溪镇祝贺渚溪酒店今天剪彩。
周明、熊黛妮他们赶到后,就给沈淮打了电话,才知道沈淮不想叫镇上的居民有过度的联想,镇上一二三把手,包括沈淮在内,都不会出席剪彩仪式。
熊黛玲跟她生性保守的姐姐不同,性格开朗的她,今天跟着过来,就有心想看看沈淮当官后是怎样一个大权在握的威风样,不想沈淮夜里不露面,就拉着小黎主动到镇政府来。
熊黛玲没有想到,沈淮在种种传闻下,藏有这样的细腻心思。
她学校里玩摄影的也有几个,拍的风景照、人像,也都美轮美奂,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也许沈淮的摄影技术不完美,甚至可以说还有些粗糙,但熊黛玲还没有见过这般准确捕捉乡村生活的真实镜头,给她强烈的冲击力,叫她从照片上能感受到一种跃然而出的生命力……
沈淮看过两份文件,签过字,见小黎跟熊黛玲还盯着他这些天所拍的照片在看,笑着说:“怎么了,城市长大的娇娇女,没见过乡下地方啊,这么入迷?”
他不知道熊黛玲看了有什么感想,他拍这些照片,是想将梅溪镇好的、坏的、落后的、进步的,角角落落都如实记录下来,作为一个鞭策他前进、鞭策他为这片土地努力工作的一个支点。
“你该不会想改行当摄影师?”熊黛玲侧头脑袋问沈淮,总觉得眼前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人,身上有着叫人看不透的神迷。
“怎么会?”沈淮站起来,从小黎手里把这些照片拿过来,说道,“我有想法,就是我以后在梅溪镇工作的这几年里,每年都要拿相机去拍下梅溪镇的角角落落,记录下梅溪镇发展的轨迹。”
“好将来为自己歌功颂德?”熊黛玲开玩笑地说道。
“也算吧。”沈淮笑道,他知道不会有人会理解他对这片土地的炽热情感,所以也不想多解释什么。
“不过,从这些照片里,能看出你对这地方真有感情呢,没有感情,没有办法拍得这么细腻,这么深入。”熊黛玲把她直观的感受说出来。
沈淮心神有些触动,自己的心思能叫别人理解,总是一件感受很好的事情,没想到熊黛玲平时性格开朗,心思还挺细腻的。
“时间也不晚,你们去酒店吧,不要叫别人等着你们开不了席。”沈淮看着窗外的天色渐黑下来,起身送熊黛玲跟小黎离开。
“你也过去吧,好歹也是认识的朋友。”熊黛玲问道,“当官怎么了,当官也要吃饭填饱肚子啊。实在不行你也随礼。”
就算赵东、杨海鹏、周明他们认定沈淮跟陈丹之间有什么,也没有人会刻意在熊黛玲面临捕风捉影的说什么。熊黛玲心思也单纯,只当沈淮跟陈丹是一般朋友关系,这时候出于回避才不过去凑热闹。
“你们先过去,我等会儿再偷偷摸摸的走后门上去,你叫杨海鹏打我手机告诉我包厢号就行。”
当年镇上建造接待站及文化站大楼,就很超了规格,整栋大楼面积有五千多平米,划给接待站占了一半略多一些。
梅溪镇夜里几乎没有滞留的旅客,渚溪酒店的客房部占地不多,餐饮部除了底楼的三个宴会厅外,二楼、三楼大小包厢棋牌室加起有二三十个;四楼、五楼才给划出来当客房部,不过从北部有单独的门厅坐电梯上去。
渚溪酒店有这样的规模,即使是放在市内也不能算小。
除了餐饮部、客房部各有门厅外,渚溪酒店绕到前庭,跟文化站挨着,还有消防用的侧门进摸进去——沈淮只是不想公开在剪彩仪式露脸,但走侧门进包厢喝酒倒没有什么问题。
第八十六章礼金
先把熊黛玲、小黎赶走,沈淮又看了些资料,到七点钟,杨海鹏的电话打过来,才收拾收拾离开政府大院,从政府大楼东面与梅溪中学相通的小巷子,往北走去。
镇政府、梅溪中学、文化站大楼依次从南往北矗立在学堂街的东侧,再往东,是平瓦房错落交叠的住宅区,中间是条狭窄的巷子。
巷子没有街灯,只有旁边房屋透出来的光线,将巷子照得晦暗不明。
文化站大楼北面,是梅溪河通过镇区的支流通塘河。
文化站大楼一劈为二,临街的地段归渚溪酒店,从前庭进去,才是进镇文化站的大厅,北面还有一条临河的小街,客房部的门厅朝北,就对着通塘河。
文化站大楼,依街傍河,地段可以说很好,只是这些年梅溪河跟通塘河都污染严重,走近能闻到很重的泥腥气。
之前何月莲承包接待站,自己掏钱在河边竖了几盏路灯,跟接待站的配电箱相接;从塘河桥下来,沿河这一段的内街,何月莲都花钱整理过,还用草坪砖铺出几个停车位来——沈淮摸着下巴,从这几点看,何月莲还是有些经营的头脑。
不过,在街灯下,暗沉色的河水上泛着白沫,应该是上游方向的印染厂又在排废水——沈淮暂时对这些还无话可说,有些事只能一步步的去做。
就算是梅溪钢铁厂,老厂的烟囱还整天冒着黑烟呢,不时冒出褚黄色的浓烟团。他要拖到年后,钢厂财务才有可能上一套除尘、除硫设备,他现在还是要先保住全厂九百人的饭碗……
包厢给安排在三楼,沈淮从侧门楼梯摸上去,在楼梯角看到陈丹站在那里等他,吓了一跳似的,说道:“一声不吭的,还以为做贼叫你逮住了。”
“你做你的贼去,谁有心思要逮你?”
陈丹横了他一眼,待他走上来,说道:
“何镇长、杜书记以及几个副书记、副镇长人都没有过来,但都叫人郭全、黄新良带了礼金过来。黄新良在二楼请了一桌酒,说是综治办收尾庆功,把郭全也拉过去吃酒。钢厂的钱厂长跟老邵,汪厂长,织染厂的陈厂长、毛毯厂的褚厂长、水厂的周书记、赵厂长,何月莲,还有孙广武把孙远贵的礼金都带过去,我也记不得太多了,都不是小数字。他们过来就直接将礼金塞到前台,很多人转身就走了,连拒绝都没办法拒绝。我叫会计把礼金都记下来,你说怎么办才好。”
陈丹对今天突然这么多人送礼来,也有些措手不及,一脸为难的将手里的礼金单递给沈淮看。
沈淮挨着楼梯,翻看礼金单,有几个数目特别大:
何月莲除了送花篮、送条幅,还送了四千元现金;孙广武送了两千,又帮孙远贵带了两千的礼金;杜建、何清社都是一千;承包纱厂的陈时钟送了两千;承包毛毯厂的褚文明——他儿子是镇上的小褚——也相当阔绰的送了四千……
沈淮到梅溪镇,镇上那些个他记得人名、认得人脸的人,这名单上几乎一个都没落下。周明、熊黛妮夫妻俩送了两千;赵东跟肖明霞算一份,还替肖明霞的父母额外带了一千元的礼金。
“杨海鹏拿来一只信封,里面有两万块。”陈丹也忍不住想在沈淮跟前撒撒娇,“酒店的事还多,明天还要挨个退礼金去,都苦死我了。”
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跟沈淮交往着,没有太多的期待,享受这样的生活,也不想叫自己的人生打上太深的沈淮的烙印。
陈丹以为跟沈淮的关系没有落到别人眼里,但看这份礼单,就知道以前是自欺欺人。梅溪镇就那么大一点地方,有什么风吹草动,消息就整个的传开了,只是大家明面上都不说什么,以前想讨好沈淮也没有机会,有这样的机会也不会放过。
“不用这么麻烦。”沈淮说道,“你要是一个个都退回去,一分钱的礼金都不收,那以后还指望他们把生意介绍到酒店来不?这样吧,何清社跟杜建的礼金都退回去,他们是领导,按照规矩得退他们的。孙远贵、孙广武两个,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