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饶恕-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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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武推了他一把:“去你个鸡巴的,他伤在肝上,哪敢喝酒?”
胡四把手在眼前摆了两下,嘿嘿笑道:“开玩笑罢了,他想喝我还不给他呢。”
胡四和林武帮我吃了点儿东西,两个人就坐在我的旁边边闲聊边喝酒。胡四说,他又买了几辆小公共,占了好几条线路,孙朝阳基本不限制他,除了几个司机经常有点儿摩擦以外,生意顺当得没法说,他准备再买几部拉达轿车,跑出租,现在这个行业很混乱,连孙朝阳都没倒出时间来占领这块地盘。他想趁乱的时候,一统出租车行业,当这个行业的龙头老大。林武插话说,谁说孙朝阳没插手这块地盘?路上跑的拉达车大部分都是孙朝阳的,无非是他现在还没立下什么规矩罢了。胡四说,他算个鸡巴算个蛋?梁超现在调到交通系统了,专管出租车,他才是老大,你不知道我跟梁超的关系?混黑道的再大也大不过共产党,再说孙朝阳现在也该他妈谢幕了,回家唱他的《夕阳红》去吧。
夜色越来越深了,除了胡四跟林武的小声嘀咕,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响得像擂鼓。脑子很乱,我想坐起来跟胡四下两盘棋,刚欠了欠身子就听见北走廊那边响起了三声沉闷得像气锤砸铁的声音。躺在我旁边的一个老头,闷闷地嘟囔了一句,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半夜敲什么门?这不是敲门的声音!这是枪响!我支起身子看林武,想让他出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林武好象也觉察到这是枪声,嗖的蹿了出去。门一响,全屋的人都坐了起来:“怎么了?”
林武很快就回来了,他的脸都黄了:“强子死了,被人开枪打死了。”
我的脑子一下子便想到了小杰,一定是小杰回来了!
我爬起来就要往外冲,芳子一步闯进来,猛地抱住了我:“别出去……”
走廊上开始乱了起来,有人在大声喊:“谁有电话?快报警!”
林武想走,胡四把他推了回去:“这种时候不能走,来,咱们下棋。”
我紧着胸口给他们把象棋找了出来,快速地铺在了我的床上。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尖利的警笛声,警察来了。
小杰,你走远了吗?你到底在办些什么事情?能不能告诉我一声?
第四十八章 潜
那天半夜,警察把整个医院都封锁了,从他们来了以后就一个人也没能出去。我们这个走廊是先开始调查的,他们问得很仔细,哪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干什么来了?认不认识那个叫强子的?然后都留了手印和地址,等候警察随时传讯。从他们的神情上我看出来,开枪的人跑了。我偷偷舒了一口气,仿佛是我自己逃脱了死亡,甚至有一种大难不死之后的轻松。警察走了以后,大家聚到走廊上议论纷纷,我听到有个人说,开枪的那个人可真狠啊,两枪打在心脏上,一枪打在脑门上,全是致命的地方,子弹也抠出来了,拇指大小,好象是机关枪上面用的,还烫手。
胡四很沉稳,棋下得有条不紊,不时还催促林武:“傻了?你他妈倒是拱卒啊。”
林武不住地擦冷汗:“我操他妈,强子这是得罪了哪路好汉?高手啊……”
胡四边走棋子边自言自语:“人生就跟一张纸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破了,走棋呀,将军啦。”
芳子蹲在一旁给林武支招儿:“你这个二百五,人家四哥都将你的军啦,支士呀你倒是。”
我很欣赏芳子,感觉她跟了我,我会很放心的,她是个很大气的女人。
胡四赢了一盘,重新摆棋子的时候,突然冒了一句:“好久没看见小杰了。”
我的心一紧,胡乱搪塞道:“啊……我也是,这小子整天乱出溜。”
这盘棋直下到了天蒙蒙亮,我发现胡四其实也心不在焉,不然将就他的棋术,一盘棋不会下这么长的时间。芳子要出去买饭,胡四打着哈欠摆摆手:“不在这里吃了,先回家睡觉……芳子,好好照顾你远哥,他现在最需要你。”
芳子搡了他一把:“废话,走吧走吧,常来看望我们两口子啊。”
我一下子感觉到,通过这次住院,我跟芳子成了一家人,心里一阵酥痒。
胡四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用力搂了搂我的肩膀:“兄弟,早点儿出院,这里太乱。”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他害怕我也遭遇强子的事情,我笑笑说:“没事儿,回去吧。”
林武不想走,凑到胡四耳朵旁边说:“我留下?”
胡四拉着他就走:“就你?别他妈添乱啦,回去给我看场子去。”
胡四他们刚走,李俊海就进来了,一进门就咋呼道:“出人命了?我怎么听说强子完了?”
我不想提这事儿,接过他带来的早餐说:“不关咱的事儿,吃饭。”
吃着饭,李俊海对我说:“关凯那边我都安顿好了,这孙子听话极了,把办公室倒给我了。”
我说:“你在那里好好管理着,人手不够找花子,等我出院了,我去见见关凯。”
李俊海说:“见他个屁,一切我来办理好了,刘三接管了他的摊子。”
“回去跟刘三说,别随便惹他,怎么说他也很识趣……”
“没问题,冷库那边什么办?”
“什么冷库?冷库那边不是有花子吗?”
“不是那个冷库,是刚开始建的那个,那帮村干部整天跟我瞎鸡巴磨牙。”
“千万别得罪他们,要什么给什么,只要开工了就是咱们的胜利,其他的以后再说。”
我让芳子出去给我买烟,芳子知道我在支她出去,说声少抽烟就走了出去。
李俊海看着芳子的背影,猛地一挑大拇指:“好样的蝴蝶,真他妈幸福!”
我赞同地一咧嘴:“哈哈,你说对了。来,继续说咱们的。”
李俊海把头一横,忿忿地说,那帮孙子真他妈井底之蛙,以为咱们求他们办事儿就是他们的孙子了,看我的,等冷库上马了,我不攥出他们的尿来就他妈改姓。我劝他说,别这么想,现在办什么事情不是这样?不讲人家还省了咱们那么多场地费,就冲人家全权帮咱们处理各种关系咱们也应该让着人家点儿,以后在人家的地盘上赚钱,还不一定出什么事情呢,来不来的先得罪人不好。李俊海点点头说,我他妈比你差远了,还是你处事有方,我算是跟对人了,想想以前对你那样我真后悔。我觉得他通过这几个月的教养变得成熟了许多,笑笑说,别这么夸我,我这也是吃亏吃多了总结出来的经验。李俊海说,按说咱们应该再扩大地盘,我听说现在港上最猛的是孙朝阳,可是他前一阵被一帮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好汉修理得不轻,眼下他的大将强子又完蛋了,他正找不着方向,咱们应该趁这个机会砸沉了他。
我眯着眼睛端相了他很久,应不应该把我的想法告诉他呢?李俊海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不对劲,拿起芳子放在床上的镜子好一阵打量,嘴里咦咦连声。我笑道:“别看了,再看你也是个蛤蟆脸。”
李俊海沮丧地晃了一下空袖管:“唉,我是越活越没个人样儿了……”
我的心里陡然升起一丝悲伤,眼圈一下子红了:“俊海,别丧气,咱哥儿俩会过上好日子的。”
李俊海把他的那只空袖管掖进口袋里,直直地盯着我说:“蝴蝶,哥哥全看你的了。”
该不该把我的想法都告诉他呢?我又一次犹豫了。我在想,现在我的身边到底谁最靠得住呢?金高走了,小杰不知下落,花子和大昌根本不是当大将的材料。林武?那是胡四的人。天顺?那五?春生?包括青面兽?那只不过是一个个棋子……脑子里蓦然就想起了在法庭上的一幕,李俊海瞪着无辜的眼睛说,蝴蝶,你怎么这么糊涂?赶紧交代吧,你做过的事情不交代,难道还要连累我吗?身上冷不丁就出了一身冷汗,不能,我不能把底子全交给他,我需要时间来“化验”他,只要我还能独自扛上一阵,就不需要外人来帮助我。我笑着说:“也得看你的啊,呵呵。”
李俊海似乎很激动,身子晃得把袖管又掉了出来:“这一次我下定了决心,决不背叛……”
我打断了他:“别提以前的事情,那些都过去了,我相信你。”
李俊海忽地站了起来:“对了,我侦察到阎八显相了,我的人正盯着他,我要去找他!”
我示意他坐下,压低声音问:“他在哪里?”
李俊海还想走,来回挪动着脚步:“你就别管了,消息很准确,我去把他抓来见你。”
“俊海,听我一句,”我站起来拉他坐下了,“警察肯定比你的消息灵通,咱们先别出面。”
“警察抓他干什么?”李俊海扭着身子说,“你不是没告他吗?这种事情民不告官不究……”
“不一样,警察有警察的打算……”我顿了一下,“反正你不能去。”
话音刚落,李俊海的BB机就响了,李俊海拉开他的包拿出我刚给他买的大哥大来喂喂了两声,那边好象是个东北口音在说,海哥,阎八出事儿了,我们正在这里盯着他,他就被几个穿黑色西服的人架着从宾馆里出来了,好象要上车,怎么办,上去抢人?李俊海的眉头皱得像一座小山:“别动,那可能是警察,全撤,都回家给我等着。”
警察?这么快?我的心一凉,警察找到他一定会问关于我的一些事情,尽管我做的一些事情阎坤不一定全知道,可他多少了解我的底细,万一他跟警察胡说八道,那可就麻烦了,尽管对付警察我有一套,可万一罗嗦起来那也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首先我有枪,而且是他给我的,这把枪小杰在敲诈李本水的时候用过……我不敢往下想了。
这里不能再呆了,我一撑大腿站了起来:“俊海,赶紧帮我办理出院。”
李俊海不解地问我:“你能行吗?拆线才几天。”
我提着他的衣服将他拉了起来:“听我的,快去。”
李俊海似乎猜到了什么,一个箭步冲出门去,把进门的芳子撞了个趔趄。
第四十九章 抓到了阎八
我没有回家,直接住到了刘三的家,因为很少有人知道我还认识刘三。刘三家住的位置很好,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见茫茫的大海,让人的心境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芳子也跟着我来了,形影不离。刘三这小子很幽默,给芳子起了个外号叫BB机,这里面有两层意思,一层是说她像一只BB机一样整天挂在我的腰上,一层是芳子唱起歌来哼哼唧唧的,像谁接了个传呼。芳子也不含糊,给刘三起了个外号叫“狗屎盘儿”,那意思是刘三的脸像一坨被人踩了一脚的狗屎。有一次两个人又在一起斗嘴玩儿,刘三斗不过芳子,就嬉皮笑脸地冲我嚷,等着吧,以后你们结了婚环保局肯定会处理你们,因为你们两口子到了晚上就用高音喇叭放BB机的声音扰民。芳子就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我,看得我脸都红了,心里恨恨地想,等我养好了伤,直接把你办了,就在刘三的床上,让大家听听人工BB机的声音。
说来也怪,我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星期了,外面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大家似乎把我忘记了。
我给花子打电话让他管理着市场那边,有什么情况就去找李俊海,什么情况也没有。
李俊海把西区市场搞得很好,我们的人几乎占了一半摊位,就在关凯的办公室里办公。
有一次李俊海回来对我说,胡四和林武打听我去了哪里,李俊海没告诉他们。问我会不会得罪胡四?我给胡四回了个电话,我说不用担心我,我嫌医院里面乱,去了烟台我一个朋友家里,很快就回家了。胡四好象不相信,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他经常去我家看望老爷子,陪他下盘棋什么的,老爷子很好,让我放心。我说你忙就不用去了,我让花子去接送我弟弟上学,我爹很放心花子的。胡四说,接送你弟弟的有人,听你爹说有一个叫刘梅的老师每天都用自行车带你弟弟上学放学呢。我的心又乱了,刘梅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呢?她又不是没有看见芳子,依她的智商她看不出来我跟芳子的关系嘛……我的心被这件事情塞得满满的,人常说“心里堵得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阎坤到底是被什么人带走的呢?我估计不应该是警察,如果真是警察,依照阎坤的德行,他不把事情“突噜”干净了才怪呢。一“突噜”警察就应该来找我,警察是不会眼看着我从这座城市消失了的。那么是谁呢?他们抓阎坤干什么?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这个人是谁。我安慰自己说,也可能是阎坤还得罪过别人,别人把他抓去报仇去了,有可能是青面兽找的人,因为青面兽现在有钱了,雇得起外面的打手。再可能是济南那边的人,因为阎坤得罪过五子他们,会不会是五子派人来把他抓到济南去了呢?也有可能……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咕嘟咕嘟冒泡儿。
这栋房子因为一直是刘三一个人住,所以在我们没来之前很乱